《一口田,衣禄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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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田,衣禄满-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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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是都是爷儿,没有小哥儿,于是二人谈话的内容便不由的多偏上了哥儿。
“还是哥儿好啊,我那两个实在让人头疼。”章尧箴生养了两位皇子,分别是皇长子赵岱和皇四子赵屹。
“哥哥的孩子必定是乖巧孝顺的。”
章皇后停留不多久就要回宫了,梁安虽说心中不舍,也是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陆宽如今已是正义大夫,已经上了折子,为阿么和枣子请封,待到封号下来,到时候梁安便可入宫看望皇后了。
白驹过隙,转眼又是一年中秋,忙豆儿已经六个多月了,现在已经可以坐的很好了,只是不知忙豆儿这是随了谁,整个儿一小懒骨头,坐不一会儿就躺着了,他爹是当兵的,最见不得儿子没骨头的样子,陆满倒是不在意的很,小孩子么,你约束他干什么?再说了,忙豆儿脊柱还在发育,老坐着未必是好事。
秦边拗不过媳妇,只好依着他。
番薯这东西,容易活,还好打理,陆满虽然初时忙了几天,等到地里都长好了,也就没多少事情了。
因为之前两人是直接就来了于河,秦昌这个做爷爷的虽说也见过忙豆儿,但一直到中秋,一家团聚的时候,才有机会跟孙孙长时间相处。
忙豆儿还是挺喜欢爷爷的,被抱着也乖乖的,偶尔也会给面子的笑那么两下,只不过这都是在看不到爹爹跟阿么的情况下,只要秦边陆满一出现,忙豆儿立马就伸手要抱,眼里再没别人了。
于是,秦昌爷爷为了多和孙孙相处,把秦边夫夫全撵远了,这直接导致了最近秦边的宝宝背带也不大用得上,心里着实有些不甘心。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大多都是陆满听着秦边抱怨他爹占着忙豆儿不放的不甘心,陆满心中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肚子都痛了。
“你说忙豆儿都不待见他,这老头怎么就那么不自觉呢?”
“怎么说话呢?爹爹多喜欢忙豆儿啊,我看忙豆儿也挺粘着爹的,爹爹孤零零的一辈子了,让忙豆儿陪陪他怎么了?”
“哎,也是,算了,不跟年纪大的人计较。”
“嗤,不过,说起来,你跟爹爹相处的挺好,我之前还担心来着。”
“其实,我之前挺不愿意认他的,不过后来听说了他的苦衷,心里多少好受些了,不过真的芥蒂全无,还是等到有了忙豆儿,才明白哪有不爱孩子的爹啊。”
秦边的阿么叫慕提,是寒氏国边境一个小村里的普通哥儿,美人救英雄么,相处久了,恩情就生出了爱情,哪知道好景不长,秦昌本来打算带着夫郎回乡,慕提却在这时候诊出了身孕,秦昌只好先行回去,等安顿好了,再回来接夫郎儿子。
再回小村里的时候,却得知了夫郎去世的消息,原来之前小村里遭了鹞貉贼,死了不少人,慕提的爹么也没躲过,拼了命护着的儿子也受了惊,生下小秦边没多久,就咽了气。
秦昌怒极悲极,便追随了当时还只是怀化郎将的赵广,誓要为夫郎报仇,而小秦边就一直托同僚的夫郎照顾,过了两年,秦昌实在不愿劳烦别人,便打算送秦边回乡,交给自己的亲弟弟。
“老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活成那样吧,毕竟按理说谁家兄弟都要顾着些情分的,哪成想,我叔叔……”
陆满没有开口,只是靠在秦边的胸口,紧紧握着夫君的手。
两人不再说话,静谧的环境实在催人入睡,很快陆满便去见周公了。
听见小满的呼吸渐渐平稳,秦边侧了侧身子,将小满抱得更紧,看着他恬然的睡脸,秦边觉得心里满满涨涨的,小满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吧。

第五十四章

中秋过后,八月二十六这天,梁安又去嗣沂王府见了一回哥哥,跟嗣沂王君也熟悉不少。
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哥哥,梁安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就连之前遇见高岩的膈应都不见了,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太久。
软轿刚刚行到了了羊皮胡同,王府派来护送的小厮小九便看见有人一脸慌张的站在陆记门口,小九之前跟着陈么么来过陆记,一眼就认出了是陆记的伙计李大,心中先是一个咯噔。
李大显然也瞧见了梁安一行人,便急急迎了上来。
“太么么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梁安听到李大的声音,便掀开了轿帘子,见李大神色慌张,心中顿时凉了几分,“是家中出什么事了?”
“梁么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小九见李大要说话,赶紧开口道,他毕竟是王府出来的人,考虑事情也比李大周全。
“李大,先回家。”梁安说着便放下了轿帘,也是之前急了,多亏了小九提醒,可尽管梁安面上平静无波,两手却已是绞得发白。
进门之后,送走了小九几人,梁安才把李大叫来,询问是怎么了。
“太么么,小,小公子不见了!”
“什么?勉哥儿呢?”
“东家么么受了伤,现在还没醒。”
“请了大夫没有?”
“请了请了!”
李大的口齿还算伶俐,几句话就说清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早上梁安走后不久,铺子里就接了桩生意,是老主顾闻涛居的,让人送十五斤蛋腐,只是来人看着眼生,李大心里就有些不放心,掌柜的跟着东家出门了,李大也不敢拿主意,正好陆青看见了,就干脆随那人走一趟。
“之前东家就说过,陆记的生意太好,难免扎了一些人的眼,让我们格外小心些,后来太翁说去送,我也就没多想,哪晓得半天不见人影,后来听见后院有挺大动静,就去看了一眼,就看见东家么么倒在地上,后门儿也开着。”
陆记的后院儿是作坊,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陆容便把隔壁一个三进的小院儿买下来,陆家老小就住在那儿,两个院子之间打通了,之间有道小门隔着。
棉籽被抱走,之前却没见有人进来,看来跟作坊里的工人脱不了干系。
“给你们东家送信了?太翁还没回来?院子里的工人呢?都在?”
“送了送了。工人除了陶山,都没走呢。”
李大话音未落,陆容已经进门了,脸色铁青,显然之前去报信的小伙计已经在路上就把事情说清了。
“家里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翘呢?”
“没,没见着。”
连翘是宋勉身边儿的厮儿,这会儿不见了踪影,要么就是跟着棉籽一块儿被绑了,要么就是帮着外人的坏坯子。
陆容虽然着急,好歹还有理智,显然对方盯着陆记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哪这么巧,就赶上全家人都不在的时候,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的,李大几人虽说有疏忽之处,但也不是他们的错,陆容不会随便迁怒。
“阿么,你在家里照顾阿勉,我去趟衙门,这里是天子脚下,绝容不下如此歹人的。”
“你快去吧,家里有我呢。”
“东家你去衙门,我也去闻涛居看看,若是见到了太翁,也好放心。”
“麻烦叶掌柜了。”
几人分头行动,梁安交代了李大,让他看着工人们先别走,就回屋照看宋勉了。
宋勉手臂,脸颊都有不少擦伤,手腕也是红肿不堪的,最严重的是脑袋上,显然是被什么砸了,大夫看过之后已经包扎妥当,梁安帮着宋勉脱了满是灰的外衣,掀开里衣,看着宋勉大腿到腰侧大片的淤青,梁安眼泪止不住得掉。
大约半个时辰,陆青也回来了,是被人扶着回来的,据说是晕在了羊皮胡同后头的小巷子里,还是叶掌柜去了闻涛居没人,回头仔细寻找,才发现的。
一直到晚上天色都暗了,宋勉才醒过来,一醒来就问棉籽,实在瞒不住,只得告诉他棉籽不见了,宋勉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吓得梁安抱着他一个劲儿地拍背,生怕他有个好歹。
与陆家的慌乱不同,几条街之外的高府菁荣院里,却是一片和乐,高夫人梁氏正与许久未见的阿么话着“家常”。
“阿么,不会有事吧?”
“能出什么事?你放心好了,都办妥了,再说了,又没杀人没放火的,你现在可是户部侍郎的夫人,谁敢找你的麻烦?端出些身份来!”
“阿么说的是,这我就放心了,对了,阿么怎么突然来看我了?爹爹一向可好?”
“你别给我提他。”
“怎么了?”
“成天抱着个死人牌位,现在后悔了?当初气死那姓章的时候怎没见他心软啊?”
“阿么,爹爹也只是当死者为大,哪里就后悔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替他说好话了,我可不是那姓章的呆子,早看清你爹了,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你早些睡吧,那孩子的事就交给我了。”
从菁荣院里出来,梁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找来身边的么么吩咐了几句,就沐浴歇息了。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高府的角门一开,梁夫人身边的么么便出去了,坐上早就等候的马车,朝着城外驶去。
一天一夜,陆家人谁都没有合眼,陆容昨日便给大哥送了信,在他心里,遇见大事的时候,大哥总是可靠的,至于两个弟弟和杨么么,他都没说,怕他们担忧。
嗣沂王府也差了人来询问,原来之前小九留了个心眼儿,他虽不知道这梁么么到底什么身份,但是见陈么么对他都是恭敬礼让的,便也不敢小觑,于是昨日回府之后,回话的时候就特意多了句嘴,说是陆记怕是遇上麻烦了。
嗣沂王君本当是商户之间的倾轧矛盾,想着若是顺手,帮一把也无妨,那只竟是这么件大事。
陆家真说起来,论交情,与王府并无多少,但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了,梁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小九去王府,小九也意识到可能是出了大事,当下不敢马虎。
嗣沂王君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直是被骇到了,根本没想到在这京城之中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况且他早年失了一个爷儿,更是知道失去孩子对阿么来说是怎样伤害,心中气愤不已。
“梁么么放心,这事我管定了,只是我不好亲自出面,说不得还要去求一求殿下,你且安心等待,圣上英明,必不会叫无辜百姓受害。”
“多谢王君仗义。”

第五十五章

工人都在独独少了陶山,除了内贼,不做他想,陆容之前找工人都是查清了底细的,这陶山是永宁城外陶家边的人,好找得很。
次日城门一开,陆容就带着李大去了陶家边,人是没了,只不过都是乡里乡亲的,陶山一家有什么动静也瞒不过别人,果然问了几家,就得知了陶山一家前些日子就神色匆匆收拾家里,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追是肯定要追的,只是陆容毕竟只是普通百姓,别说人马了,连家丁都没几个,正着急上火,陶家边竟是来了一队骑着马的军士。
“前方可是陆记东家?”
“正是陆容,敢问将军是……”
“在下禁军副统领邵期,奉命缉拿略卖幼童者。”
陆容仔细询问才知竟是因为棉籽的事情,立马就知道定是阿么去求了嗣沂王君,心中对王君十分感激,当下也不多言,将方才打听的结果尽数说了。
这里既是有了邵统领,陆容也没什么可以插手之处,随即掉头回城。这件事实在透着蹊跷,陆容绝不相信是什么“略卖”,分明是冲着他陆家来的,可是若是有人存心要坑陆记,不从他家生意上下手,反倒是绑走了他家棉籽,实在说不通。
回到家中,陆容将一路上所想与爹么说了,宋勉一时还缓不过来,陆容便没去烦他。
“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竟是祸害到我儿子头上。”
梁安之前就有些怀疑,这事是不是跟梁惠有些关系,可是梁惠那人胆子是大,但脑子可不见得有这么迂回,若是找麻烦,多是来铺子里闹一场耍耍威风,绝不会想出这种主意来,可若不是他,还会有谁这么阴损地跟他们家过不去呢?
“李大,最近怎么不见那位高大人来?”
“太么么不知道,听说是高大人家的岳么么来了,所以好些天不出门了。”
“阿么?”陆容虽说奇怪,但也知道阿么这时候断不会问些无关的话的。
陆青和梁安心中同时一个咯噔,陆青是知道梁安么家那些糟心事的,也知道高岩娶了梁惠,听见夫郎这么问,立时便与他想到一处了。
梁惠或许没什么脑子,可他阿么不一样,当年章氏那样的世家公子,愣是被他那些个下三滥阴损法子给生生气死,这回他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梁惠成亲多年,肚子一点消息也无,反观梁安,却是儿孙满堂的,那人知道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况且,当年梁惠十六岁不到就能出手害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胆子只能更大,这两人凑一起,绝不会有好事。
有了目标,事情就要好办多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是谁,而是找到棉籽,李大机灵,陆容便让他盯着高府的动静,看是否能找到棉籽的下落。
宋勉缓了一天两夜,总算振作了一些,他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当初爹爹亡故之后被赶出府,他都能一力挑起家中重担,这次打击着实是大,但还压不垮他。
梁安看着宋勉为了有力气,勉强自己咽下饭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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