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先是震惊的望着他,可很快便收起了惊讶道:“师傅别为我担心。”
“你听我说,他们真的是不安好心!”法海急道,他听得出来,自己这学生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我知道。”当这三个字从胤祯轻轻说出时,法海甚至在想,为什么当年自己就没亲手把这孩子掐死,省得如今如此牵肠挂肚。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法海怒道。
胤祯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法海的脸上说:“学生知道,可那是我四哥。”
法海又急又怒,胤祯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说:“学生这次或许会对不住师傅,师傅您会宽恕学生吗?”
法海没有去问,这话到底是何意,他只觉得面对这个学生,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出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想萝卜么?萝卜好像大家哦!现在是康熙四十年,他们兄弟终于长大了,萝卜很欣慰,问一下,等写到大人之间的某些关系时,大家是喜欢给邮箱还是你们进萝卜的群,在群给呢?这个是事前调查,所以大家一定要答哈!
、第七十九章
何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宫,可不知怎么的仍旧对身处帝国的中心感到莫名的不安,对这个帝国的主人皇帝抱有怯意。何焯跟在太监身后,沿着台阶走上乾清宫前石台,引路的太监虽然步伐不缓不急,可何焯仍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惟有脚下用力,使劲想跟上,可谁知他这头才加快步速,下一刻竟撞到引路的太监身上,太监差点给何焯撞得趴到地上,幸亏太监反应得快,伸手往地一扶,不仅自己给站稳了,还回身扶了何焯一把,这才叫何焯没给当场出丑。
何焯险险站稳,抬头就看见台阶尽处,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青年,刚才何焯他们在底下,所以没看到上面有人,那两个青年满是错愕的看着何焯二人,没等他们开声,原本还扶着何焯的太监已经跪地请罪,何焯这才意识面前的这两人竟是皇子。
皇子里较高的那个摆了摆手,示意何焯和太监不与计较,让他们快快离开便是,何焯看得出来这个皇子对他们的突然出现,表现得极其不耐烦,而他身边那较矮的那个皇子朝他打量了眼后,用种似乎早已认得他目光,深深打量了他一眼后,又回头朝自己兄长望了眼,嘴角竟微微露出丝丝笑容来。
何焯原本还想好好看看这位小皇子,想想是不是真的曾经见过,要不为何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可身边的太监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几乎马上便推着他离开,何焯只隐隐听到身后,一把声音道:“十四弟,这乾清宫可不是个可以儿戏的地方,你若要嬉戏,还是回东三所去和兄弟们闹吧。”
“谢,八哥关爱,。”另一把稚嫩的声音回道。
“十四弟!”这声里饱含的惊怒叫何焯听得心惊,他终究忍不住想转头看看后面二人到底是怎么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已经有人从后快步经过他身边,何焯回头只来得及看到胤禩的满面怒意。
来到乾清宫前的何焯,还没来得及举步踏上台阶,就有守在廊下的太监快步上前来拦,那太监也不管何焯是何想法,侧头就对领何焯来的太监小声说:“领这位大人回值房候着去吧。”
何焯就见领自己来的太监迟疑了下说:“这……方才总管还说……”
拦人那太监甚至没让他把话说完,打断就说:“赶紧退出去!”话音刚落,大门禁闭的乾清宫里,突然传出阵咆哮:“跪下!尔心中还有没有朕这君父!”
乾清宫里,未及退出去的内侍,当下全都屏息静气,甚至连伺候皇帝多年的梁九功都有点懵了,心想这十四阿哥到底不想活了,还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
御座上的皇帝,紧紧的看这自己这从来没叫他省过心的十四子,看着他在自己的惊怒下,仍不见丝毫慌乱,只一下跪倒,重重的往下磕,一个接一个的磕,眼看着胤祯额头上磕出血丝,玄烨是又怒又痛,怒的是这儿子小小年纪,竟就胆大包天到插手政事,痛的是胤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虽不是从他玄烨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可到底血脉相连。
要是其他人见到胤祯磕得额头出血,而御座上的皇帝脸色却是越来越冷,怕是会误以为皇帝根本不心痛这儿子,可伺候在旁的梁九功跟随皇帝有年,平日里极受宠信,深知皇帝性情,知道皇帝对着自家儿女,终究是会心软的,如今不过是一时气极,若不赶紧把十四阿哥拦下,日后会心痛还是皇帝,所以他在一边小声道:“回万岁爷,前些年十四阿哥受过重伤……”
梁九功后面的话,玄烨根本没有在听,脑海里一下满是当年,二征葛尔丹时,眼前这儿子怏怏一息的样子。
“起来。”皇帝轻轻一声,仍在磕头的胤祯还没听见,梁九功就已经快步去到他身边,张手就把胤祯硬是给扶了起来。
一下从地上起,胤祯只觉得天旋地转,虽然听不见,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可既然有人把他扶起,也就意味着这一关自己算是闯过了,他喃喃便开口说:“儿臣不孝。”
事前胤祯就算准了,皇父对他们这些皇子,虽然嘴上严厉,可实际上却是百般纵容。私自查办科举弊案,对太子胤礽与四哥胤禛来说,那是抗旨不遵,可对于他来说,他以师傅法海乃是姜宸英挚友,熟知其禀性,不信其会营私舞弊为由,央求四哥胤禛代为查访,那他不过是任意妄为,论到底这并不是动摇国本的大事,皇父即便生再大的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为了不让皇父再深究下去,他甚至使出了苦肉计,所以刚才那句‘不孝’的的确确是他的心底话。
“你还知道自己不孝!回你的三所去,没有朕旨意,便不许出来,你就留在里面好好思过吧。”玄烨冷笑道。
胤祯被梁九功扶着跪倒在地道:“儿臣领罚,谢皇父开恩。”再次站起时,眼前的一切已经再度模糊起来,胤祯只来得及扭头对梁九功做了个‘快扶我出去。’的嘴形,人便已经晕了过去,在坠入漆黑当中前,他隐约能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搂住,那人语气中的紧张,是他这辈子从未听到过的。
“去,快去传御医,就说皇贵妃着御医速至乾清宫外围房,为十四阿哥请脉。”玄烨抱住胤祯慌忙道。胤祯刚犯下大错,他这做阿玛的身为皇帝,理应以身作则,不宜显露出关心,因此便连传太医也要假借爱妃的名义。
、第八十章 弥天大祸
翊坤宫西稍间里,胤禩隔着珠帘,规规矩矩地向惠妃请过安,还没等他起身站直,惠妃已经扬手说:“来,快过来,来陪你的老额娘说说话。”旁边伺候的嬷嬷很有眼色,惠妃话音刚落,她们已经为胤禩揭起珠帘。
此时珠帘后,还有陪坐在一旁的胤禔,听到惠妃唤胤禩过来,胤禔听了眉头轻皱,显得有些不乐意,胤禩扫到胤禔的表情,迟疑了下,才向帘内走去。
惠妃根本不管胤禔是何反应,她不但让胤禩入帘来,还让胤禩上炕,坐到自己身旁。对于自己尚且不能上炕,八弟倒是上了炕,这叫胤禔顿时黑了脸,惠妃朝胤禔看了眼后,目光瞬间转冷,朝伺候的嬷嬷比了个眼色,两个嬷嬷随即退到帘外,直退到镂空花格门前才止步。
“大阿哥,这是你对弟弟该有的态度吗?本宫膝下只有你俩(1),你们若还不能和衷共济,那额娘我还有什么可指望的!”说到动情处,惠妃禁不住泪水直流,坐在她身边的胤禩慌忙下炕,跪到她的脚下认错说:“额娘别伤心,这次确是儿子无能,未及在乾清宫前拦下十四弟,不怪大哥生气。”
“哼,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誓言旦旦,说一定能把人拦下,现在可好了,就这样给个小儿横插一脚,你知道让十四这一搅,太子和老四他们就能把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吗!”胤禔大声质问道。
胤禩低下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他何尝不知道,原本他们可以顺水推舟,借着科举舞弊一案,把太子抹黑,可现在他们年纪尚幼的十四弟,居然会出面扛下所有的过错,这是事谁都没想到的,即便胤禔通过眼线,知道十四弟要搅局,并让他在乾清宫去拦人,他答应下来时,还是很有把握的。按说扛下这样一桩罪,无论对谁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为了同胞兄弟,十四弟也不至于愿意牺牲至此。
事前胤禩一直以为,十四弟是上了太子的当,其实并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直到昨日在乾清宫前把胤祯拦下,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们那十四弟,虽然年纪尚小,却好象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当他望着胤祯跨进乾清宫那一刻,心里甚至莫名涌出阵羡慕,就在想何时自己也能如四哥一般,有个肯为自己不惜牺牲的弟弟。
“好了,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现在你们兄弟不睦,难道就能挽回?再说了,十四阿哥不也吃到了苦头,本宫倒不信,有他这么个前车之鉴,日后还有谁敢替太子顶罪。”
胤禔听到惠妃提胤祯,脸色这才好了笑,不觉嘴角含笑说:“哼,谁叫那黄毛小子不知死活,听说还被皇父动了家法,直接打晕了过去,还是承乾宫那边给传的太医。”
“要不是皇太后和皇贵妃她们一直纵容,那十四阿哥又岂会如此妄为。”他们两母子对答,叫胤禩听得总觉得有那里不对,不觉开口说:“只是额娘、大哥,皇父看起来并不像真的想处罚十四弟,如今让十四弟关门思过的原因,对外也只是说,十四弟身为人弟,竟不知尊重兄长,与十三弟打架,而略过十四弟央求四哥,私下再查科举舞弊此案一事。”
经胤禩这样一提,胤禔的脸刹时拉长,惠妃倒仍是笑意盈盈是:“莫要着急,你们舅舅早已命人送信,说这次虽然给十四阿哥搅了局,可科举弊案,已经板上定钉,任太子和老四本事再大,虽然他们将幼弟推出来顶罪,可他们的无能也已经无法掩饰,只要翻不了案,老四是断不能翻身的了,没了老四这个胳臂,太子日后处境只会越来越难,咱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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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中,胤禛简直不敢相信眼睛,要不是眼下有太子在场,他真想当即把自己这任意妄为的弟弟,抓起来打屁股。别说胤禛,就连身为太子的胤礽,也被来者吓了一大跳。与作小太监打扮的胤祯同来的,还有全身全是冷汗的隆科多。
胤禛出于不舍,而胤礽既有不舍也有碍于身份,既然不能直接教训胤祯,他们惟有异口同声喝隆科多道:“大胆,隆科多是不是不想要颈上人头了!”
说完,胤礽再顾不得其他,连忙命屋里的奴才全退出去,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门边,亲手把屋门关上,这才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十四弟,皇父不是罚你留在三所思过吗?没有圣旨,你怎么就自个给跑了出来。”
对比起胤礽、胤禛的紧张,胤祯似乎根本没想过,自己抗旨外出是件多么惊骇的事,他脸色从容道:“回殿下,臣弟有件极要紧的事,要回殿下。”
胤礽望着胤祯疑惑道:“十四弟是何事呢?”
“回殿下,月前臣弟命人前往慈溪,把姜西溟年界八旬的老母亲接来,就在昨日,前去迎接的队伍终于抵京。”胤祯的话听得胤礽直发懵,而胤禛听了,神情为之一变,当即问:“弟弟,你难道想让姜西溟的老母亲叩阍(2)。”
胤祯望着自己四哥,缓缓点了点头,还没等胤禛回答,胤礽先反对道:“不行,先前继续私查弊案一事,已经叫皇父大动肝火,如今若让姜西溟的老母亲叩阍,所有人都会猜到是我们指使的,这样只会更加激怒皇父。”
进门时,胤祯已经注意到,房间西侧的书案后躲了个人,这时他有意对着那方向大声道:“如今虽然臣弟承认了,是自己央求两位兄长继续查访弊案。可在朝臣们的眼里,此案一日不翻,那一直认为李、姜二人是清白的殿下,便一日仍是那个意图包庇罪犯的殿下。甚至为殿下赏识,为殿下办事的四哥,也会被说成是无能之辈,殿下就更添一条识人不明的恶名。我等名声,实不足惜,可殿下乃千金之躯,又怎容他人如此毁訾诽谤。”
胤礽还在犹豫,可躲在书案后面的托合齐,已经忍不住爬出来回道:“殿下,十四阿哥说的,的确有理。”在托合齐的一再坚持下,胤礽终究还是同意了胤祯的办法。
从毓庆宫出来,一路胤禛都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会把自己这不知死活的弟弟骂个狗血淋头,直到将胤祯送进东四所胤祥的住处,也只目送胤祯通过便门回三所。胤祯也知道这次自己的确过分了,所以一路上也很安分,直到临别才轻声对胤禛说:“四哥,我回去了。我没事,你别担心,也让额娘别担心,”
胤禛听了这句,不满得哼了声,心道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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