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这样一说,法海也开始觉得马上那人很是眼熟,不过他们家中,兄向来不以他为弟弟,弟弟向来不以他为兄,叔伯兄弟间更是绝少来往,他只听说过那位三爷隆科多,已经贵为一等侍卫,奇怪的是今天怎么也在这里出现?他叔父佟国维府上似乎没听说过谁得病了啊。
坐在马车里的胤禛,听到车外嘈杂的人声,就想去揭开车帘看看,外面出了何事,可这手才伸到帘边,一只小肥手就搭了上来,一手握住他的食指,将他的手往回扯,他低头就看见自己弟弟,正仰着头用自己圆滚滚的小肥脸看着自己。
他这会正等得无聊,便想再逗自己弟弟一下,便将另一边手也抬到窗帘边,果然弟弟的肥手立刻就伸了过去,一下把自己的食指握紧后,弟弟好象刚才一样,把他这边手拉到自己胸前,胤禛两边手被允禵叠放在自己小肚前抱实。
胤禛就觉得自己弟弟今日特别有意思,这一路上可是一直闷着脸,就像额娘宫里那只哈巴狗儿,没吃饱饭时的表情。其实胤禛是不知道他弟弟这时心里有多愁,今日他们奉皇父之命,前往裕亲王府送画卷,这本该派太监跑的一趟,能摊到他们兄弟头上,可是费了皇贵妃佟佳氏好一番心思,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太医李玉白一句话。
李玉白说自己治不好允禵的失语,但他的小师叔一定可以,可惜的是他这位小师叔无法进宫,这听起来近乎敷衍的话,却被胤禛给仔细的听了进去,结果就有了今天这一趟,刚才李玉白被人从家中叫出,见到他们两兄弟时,差点没给当场吓昏过去。
这一趟就连允禵也是到出宫前才知道,皇子出宫途径哪里都是得请旨,不容许丝毫改变,这一路上允禵就盘算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已经给人抓了满头的小辫子,这次出宫私改路线,若被人知晓,只怕不止小题大作那么简单,而最要命的是这次稍有差错,被重罚的可能还不是自己,而是他身旁的四哥胤禛。
一路上四哥胤禛也不知道,他是在为这事担忧,还以为他是昨夜没睡好,将他搂到自己怀里,学着奶母的样子,要哄他睡觉,他哪里睡得着,躺在胤禛的怀里,看着那熟悉的眉毛眼角,只不断的在想,今日之事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刚才见到四哥要揭车帘,他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按住,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还是单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四哥。
车外这时传进李玉白的声音说:“刘老爷请少爷们进外屋。”
胤禛听了并不急于下车,而是先把允禵身上的斗篷系好,又要帮他带上兜帽,允禵却按住他的手,在车里站起,丁着脚伸手要去帮胤禛拉起斗篷后那兜帽,胤禛见到弟弟的动作,笑着便说:“让哥把你的斗篷拉好,哥的,哥自个来。”
允禵抿嘴倔强的看了眼自己哥,还是继续要去拉那兜帽,胤禛见弟弟如此关心自己,心底大乐,不过又想起往日皇父说自己太倔强的那些话,就觉得弟弟还那么小,性子就如此倔,日后恐怕会在这点上吃大亏,便说允禵道:“弟弟,你的性子不能这么倔,这你得跟十三弟多学学。”
这话让允禵听了,脑海里第一反应,不是胤禛在关心自己,而是前世时被胤禛说过自己那句,你不配为弟,朕之胞弟,当是祥弟。允禵仍旧拉着胤禛斗篷那手,顿时便僵了。胤禛发觉自己弟弟不对劲,担心的小声叫他说:“弟弟?弟弟?”
允禵一下警醒过来,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生的他们会如何,在于眼前而不是过去,他不觉开口道:“四哥,你说是吗?”
“弟弟,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四哥了?”胤禛惊喜的扶住允禵双肩说。
允禵连忙再次张嘴去试,但这一次任凭他出尽了力气,也不过发出些啊啊声。
胤禛看得不忍,一手搂过他说:“弟弟别急,别急,四哥陪着你。”
允禵靠在胤禛怀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总是差一点分,愣是上不去月榜,萝卜哭死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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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神医难为 …
李玉白小师叔其实比李玉白要小,所以当胤禛牵着弟弟的手,走进屋见到个四十开外的刘壬时,不禁疑惑的转头望了眼李玉白。李玉白忙低头小声说:“玉白的小师叔是师祖的入室弟子,虽然年岁比玉白小,但小师叔五岁便开始随师祖学医,行医的年头比玉白长。”
胤禛听到李玉白这样说,才牵着允禵继续走到刘壬面前,刘壬原本就黑着张脸,见到胤禛兄弟也不请安,举手就指着屋门说:“玉白师侄,你别说小师叔不给你面子,今天这规矩算是给你们破了,但破了也不能破到底,你们这兄弟俩,要治病那个留下,另一个给我站到门外去,我刘壬给人治病,行例求医前,需有人为其,在门外站个三天三夜,今天这病就算先看,那这站还是得站回来。”
“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弟弟?”胤禛将刘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
刘壬转身坐回身后的官帽椅上,趾高气扬道:“这天下间,若有我刘壬都治不好的病,那你弟弟也就注定当一辈子的哑巴了。”
胤禛听了当下牵起允禵的手,伸到李玉白面前说:“李大夫,小阿哥就暂时交你照料。”说完就要转身出屋,允禵却一手抓实他的食指,怎么也不肯放手,胤禛以为他是害怕,轻轻拍了下他的背后说:“弟弟别怕,哥哥就在外头等你。”
允禵哪里是害怕,他只不过是不愿胤禛出去受罪,对于是否能够言语,允禵其实并不执着,有时候言多必失,若是不能言语,或许还能少些灾劫,再说刚才他们进来时,外头就飘起了雪花,自己四哥胤禛从小便畏热怕寒,他不愿四哥这时候出去遭罪。
原本胤禛以为自己这样说后,弟弟会放开自己的手,谁知弟弟是越握越紧,而且举步就要和自己一起出去,胤禛低头按住允禵说:“不行,弟弟你得留这,让刘大夫给你诊治。”
允禵当下摇头,朝刘壬那边比了个鄙视的眼神,反而拉起胤禛的手要往外走。
给个这么小的孩子鄙视,刘壬还是平生头一遭,不觉说:“小家伙,你要跨出这道门,你就不怕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允禵根本理都不理,还是胤禛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一把拉住允禵说:“弟弟是不愿哥哥出去受罪?”
这样句话,听到允禵愣了下,仍旧头也不回的拉着胤禛就要往外走,却被胤禛拉住,将他搂回自己的怀抱中,低头凑近他耳边轻声说:“哥哥知道弟疼哥哥,哥哥也疼弟弟,弟弟这失语之症,若能治好,哥哥就算再站他个十天十夜也乐意,弟弟不可任性,你忘了出宫前,母妃交代的,你得听从哥哥的话。”
允禵抬头就想反驳自己哥,要这刘壬根本名不符实,那他不是出去白受罪了,才抬头就见搂着自己的胤禛笑面如靥的望着自己,这笑颜上辈子,自己四哥可从没赏过给自己,或者曾经有过,自己却都淡忘了,这时得见允禵不禁两颊发烫。
四阿哥与两位弟弟亲密,李玉白是看惯了的,倒是把刘壬给看傻了,想着这对兄弟感情也未免太过要好。允禵仍旧拉紧自己哥哥,只是这会他是将胤禛拉到刘壬面前。
允禵指了下坐着的刘壬,然后把自己的左手搭在右手上,做了个把脉的手势,接着指了下自己的喉咙,先是无声的张了张嘴,摇了下手后,再又指向自己喉咙,这次再开口,啊啊的给叫了两声,接着朝屋外的方向指了下,比出三根指头。刘壬给允禵的手势弄得糊涂,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旁边的李玉白看得也是丈二金光摸不着头脑。
还是胤禛把自己弟的意思给看了出来,代允禵说道:“舍弟说,刘大夫要肯为其诊病,若能治愈,他亲自在大夫门外站满三天三夜,不坏先生规矩。”
这事情听起来,似乎也真的没坏自己规矩,但刘壬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个陷阱,思前想后说:“到那时若你们兄弟不认帐呢?”
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们两兄弟会不会不认帐,允禵听了直接朝自己指了指,抬头朝自己哥张手要抱抱,等胤禛将他抱起,他转身就朝刘壬挥出一拳,这一变故,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刘壬更是傻眼的看着只小肉拳,一下招呼到自己鼻子上。
旁边伺候的药童见到师父被个孩子打了,一下全给拥了过来,胤禛抱着自己弟弟,仍是从容淡定道:“刘大夫,舍弟的意思是,到时候若是舍弟失约,你尽可这样教训他。”
刘壬捂着自己鼻子,疼得苦着张脸说:“原来是这意思,你们兄弟就不能用说的吗?”
“舍弟患的是失语之症,无法言语,还望刘大夫见谅。”说完,胤禛低头看似训自己弟弟道:“弟弟,刘大夫是当世神医,再世华陀,你这小小的失语症,刘大夫想必能药到病除,这站三天三夜可不是说笑,到时哥哥看你如何是好。”
刘壬听到胤禛这样恭维自己,不觉有些得意,再听到他教训那胡作非为的弟弟,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不住点起头来,谁不知他这一点头,胤禛乘机便对侯在门的仆人道:“还不赶紧送上?”
这送上什么,胤禛倒是没说,等刘壬从太监手中接过封书信一样的东西,随手交到药童手上,药童打开一看,当即傻眼,凑近刘壬小声说:“师父,里面是张百两的银票。”
刘壬怎么也没想到,胤禛小小年纪,出手竟如此豪爽,正想将银票退回,说自己还没答应治病,胤禛已经抢到他前头淡淡道:“这诊病一事,我兄弟必定信守诚约,我想刘大夫一代名医,想也不会自食其言吧。”
这再一顶高帽下来,刘壬被说胤禛堵得无从辩解,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吞,摆出幅原本就答应给允禵治病的样子说:“这是当然。”
李玉白在旁边见到,自己向来嚣张的小师叔,如今这样幅无话可说的样子,真是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等刘壬给允禵仔细看过,极有把握的开了方子,胤禛把方子给李玉白收着,两兄弟便告辞离开,等他们兄弟出了屋,刘壬才想明白,今天自己是吃了大亏,非但破了多年来的规矩,还叫个孩子给打了,最后还那孩子看病,这真所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出了刘宅大门,被胤禛抱在怀里的允禵,不经意间看到了混杂在人群里的法海,看到法海熟悉的面孔,允禵想起前世时,这位老师几乎与自己相伴了一生,不觉就朝法海那边探头叫道:“老师,法海老师。”
胤禛不知道自己弟弟为何突然朝人群那边叫出声来,弟弟那只是啊啊的声音也不能让他知道,弟弟到底在说什么,他疑惑的随之转头朝人群望去,并问自己弟弟道:“弟弟,怎么了?你想找人?”
胤禛把允禵叫了回神,允禵抬头朝法海那边留恋的望了眼,缩回自己哥哥怀里摇了摇头,靠在自己哥哥的胸前朝马车处指去,胤禛见弟弟这样,也没去深究,便大步朝马车走去。
法海就这样混在人群里,被他们兄弟丢在了身后,这时允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出行,将令法海失去自己仅有的亲人,失去额娘的法海将会对他做出何种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周日更,萝卜如此勤劳,亲们是不是也该勤劳~卖萌的望着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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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谁的皇父 …
啪啦啪啦的炮仗声,不时从宫里各处传来,允禵原本还睡得迷糊迷糊,这时听到炮仗声才想起,今日是除夕,按规矩他们这些年长阿哥,得随皇父到宫里各处道场和奉先殿诣香,现在听到迎神的炮仗声,不是说自己已经起晚,皇父与诸阿哥已经开始祭神。
允禵急得当即揭被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就要去揭床边纱帐,不过有人比他更快,纱帐被人从外侧揭开,一个笑意盈盈的小人儿,骤然出现在允禵面前。
“弟弟,醒了?”不过六岁的胤祥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弟弟说。
允禵见到小胤祥,一下还反应不过来,低头再看到自己的小肥手,这才完全醒了过来,想起自己已经重生回康熙年间,这会的他还不到三岁,是个还没有名字的小阿哥,他们这群小阿哥是不必跟随皇父到各处诣香的。
胤祥不知道他弟弟心里已经转过那么多思绪,只看见自己弟弟醒了以后,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小手,还以为弟弟不舒服,又或者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了。他忙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床,学着平时皇父照顾他时的动作,将嘴唇凑近自己弟弟额头,胤祥的嘴唇贴到允禵的额头后,只觉得嘴下着皮肤细嫩滑溜,亲起来特别的舒服,不觉稍微用力吸了两下。
被自己十三哥抱着的允禵顿时石化,要知道虽然他外表是个三岁孩童,身体里住着那魂魄,可是个人事尽知的健全男人,被自己哥哥这般挑豆,未成熟的身躯难以自制的就烫热起来。
胤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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