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有些怕宋镇喝醉了回来找他麻烦,可是宋镇却再也没看他一眼,也没到他房里来过一次。
他才慢慢放下了提心吊胆的心。
高考成绩出来,孟轲第一个给宋玉泽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兴奋的不得了。
宋玉泽听到他考了高考状元,也没怎么激动,考试的时候,虽然状态不好,但是题目简单,勉强都答完了,只要能答完,他就不会担心自己考砸。
直到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他脸上才有了点笑。
他能去首都了,可以离开宋镇了,虽然才五年,但是他可以考研,这样就是8年。
想想,心情都很轻松。
宋镇从房里出来,看到宋玉泽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走过去拿了起来,说:“A大?”
宋玉泽淡淡道:“恩。”
宋镇把通知书还给宋玉泽说:“你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送你去首都。”
宋玉泽猛地顿住,心快速跳了几下,抬头看着宋镇,问:“什么意思?”
宋镇看了他一会,面无表情道:“你不是想离开我吗?明天就走吧。我知道你不爱和同学们一起住,给你在A大附近租个房子。以后放假过节,你都不要回来,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宋玉泽怔在那里,竟有些听不懂宋镇的话了。
宋镇看他这幅样子,轻笑一声,说:“怎么,高兴傻了?”
宋玉泽看着宋镇,一脸的戒备和冰冷都因为错愕都消失了,他像是不认得他了。宋镇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宋镇静静地看着宋玉泽,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
宋玉泽率先垂下视线,他从宋镇眼里看懂了很多,他知道,宋镇是真的要放他走了。
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至少不全是快乐。
因为宋镇这样的人,竟然会先退步,这让他无法置信。
宋镇真的第二天,就开车送宋玉泽去了首都,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除了不能抽烟的地方,宋镇几乎一直在抽烟。
淡淡的烟草味一直萦绕在宋玉泽的鼻尖,不知道是不是闻惯了宋镇的烟味,他第一次竟觉得,香烟味也不是那么讨厌。
首都离岐昱市好远,坐飞机都要3个多小时。
1400多公里,以后,也是他们两之间的距离。
到了首都,两人先是找了个宾馆住下,两张床的大房间,每人各睡一张。
当宋镇决定放宋玉泽走的时候,他就把他的所有情感都压住了,不会再抱他一次,不会再吻他一次,即使他很想。
可是他怕,一旦碰了宋玉泽,他就会再也舍不得放他走。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就是在A大附近看房子,最后选了一个带厨房,浴室的单人小套房。虽然空间不大,但是一个人住正好。
房东说这里离A大近,有好多学生都在这里租房子的,十分受学生欢迎。
宋镇问宋玉泽怎么样。
宋玉泽看这里挺干净,又方便,就说挺好的。
宋镇直接付了三年的房租,房东见宋镇一下子付三年,就高兴地说抹去零头。
可是在首都,房价自然很贵,就算抹去了零头,价钱也十分可观。
宋镇什么都没说,又带宋玉泽去买家里要用的东西,被子,锅子之类的,还有好些新衣服。
宋玉泽推拒,不想要。
宋镇道:“你上大学了,不像高中整天穿校服,总要置办一些新衣服。”
宋玉泽拗不过宋镇,被宋镇买了好多放在衣柜里。
等租的房子都置办好,可以舒服住下的时候,两人已经忙了一个星期了。家具什么的,都是宋镇忙前忙后弄的。
宋玉泽都看在眼里,突然想起了,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宋镇对他,也是这样百般呵护照顾的。
最后宋镇要走的时候,给了宋玉泽一张卡。
宋玉泽不接,宋镇说:“拿着,以后每学期的生活费,学费我都会往里面打。”
宋玉泽不想收,光租房买东西,他就用了宋镇很多钱了,他说:“我可以自己打工赚钱。”
宋镇笑笑,把卡放在桌上:“这些钱,当我欠你的,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肯定很恨我。”
宋玉泽沉默地低着头,宋镇突然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宋玉泽的头发,轻声说:“虽说叫你逢年过节都不回来,但是要是你在外面受欺负了,生病了,打电话给我,我会来找你的。”
宋玉泽咬着牙,没有退开,过了会,小声说:“你再婚吧。”
宋镇放在宋玉泽头上的手一顿,收回来,苦笑一声,没有回应,只是道:“我走了……”
Chapter52
砰砰砰,门敲的震天响,邻居不满,开门出来道:“有病啊,敲这么久都不开门就是没人咯,还一直敲,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那句话,那人揉了揉眼睛,看清门外的人,吓出一身冷汗,闭着嘴再也不敢出声,嘭的把门关上了。
宋镇家的门外,站着的是好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各个一身腱子肉,痞里痞气的,乍一看,像是黑she会来寻仇的,难怪吓得邻居再不敢出声。
不过那几人也没心思去寻那小邻居的麻烦,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外。
有的蹲在地上边吸烟边道:“别敲了,镇哥要是真在家,就是死了都被你敲活了。”
敲门那个大汉收回手,皱着眉头道:“那镇哥去哪里了,都一个多星期不来公司了,连一句话都没有。”
“我他妈要知道镇哥去哪了,还用在这蹲点吗?”
“电话呢?打了吗?”
另一个人道:“打了,都通的,就是不接,好几十个了。”
“妈的,接着打,见鬼了,好好一个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他们要找的宋镇,就在家里。
黑漆漆的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勉强借着月光能看清落地窗旁的长椅子上躺着一个人。
房子里到处都是酒味和烟味,地上衣服们像咸菜一般揪着可怜兮兮地随便丢在地上,屋里到处都滚着酒瓶子,脏东西,连点落脚的地方都难以找到。
沙发上的手机,亮个不停,却一直没人去管。
宋镇的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烟屁股和酒瓶子。
他左手捏着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右手拿着酒瓶又猛灌了一口。整个人形容潦倒,说不出的疲惫和颓废。
他那双光是盯着别人看都叫人害怕的眼睛里落满了红血丝,半睁半合着,看着天花板,再也看不出一点凌厉的样子。
宋玉泽……宋玉泽……宋玉泽……
这几个字梗在他喉咙口,在嘴边打转,最后只能随着苦涩的酒一起咽下肚子。
……他好想他……
想碰他,想抱他,想亲吻他……
可是想也没用,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是他亲手放他走了,叫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原本想着,慢慢熬,总会好的,可是真的见不到他了,他只觉得就要窒息了。
像是被人强行溺在水里,心在被慢慢掏空一样,变得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才一个多星期而已,连一个月都没有,往后还有数不清的日子,好几十年,他都得不到他了。
很得不把他再抓回来,锁在怀里,再也不放他走了。
管他是恨他,还是想杀他,肯定比现在要好吧。
总比现在要好,因为现在是生不如死……没有酒精和香烟的麻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
他想见宋玉泽,想念他身上的味道,冷漠的眼神,说话时像雪水化开的声音,被他占有时哭泣难耐的样子。
都是他的,全部属于他的……
停不下来,不管睁着眼,闭着眼,都是宋玉泽。
一想到宋玉泽不再属于他,他就心脏疼,不是心理上的,是真的心脏疼。
刺痛的,想停都停不下来的,煎熬的,狼狈的思念。
像上了瘾,戒不掉,停不掉,得不到就痛。
宋镇狼狈地笑了一声,拿起酒猛灌了一瓶,他觉得自己真他妈不爷们,他应该出去干点架,见点血,狠狠地发泄,而不是在这里没出息地醉生梦死。
宋镇家里的门是被斧子劈开的。
实在是那帮小子在外面蹲守了十几天还不见宋镇人影,真怕他死在了家里。
推门进来的时候,所有人下意识地皱眉头,捏住了鼻子。
屋子里酒气熏天,浓郁地叫人窒息,愣是一点新鲜空气都没有。
“操,镇哥。”眼尖的一个小弟打眼就看到了躺在落地窗边要死不活的宋镇,忍不住叫了一声。
“镇哥。”几个大男人一看到宋镇,都欣喜地喊了起来,朝宋镇走去。
宋镇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被刺眼的阳光一照,用手遮挡了一下。他慢慢坐起身子,然后懒散地靠在墙上,看着众人,嗓子嘶哑地说:“叫魂啊。”
“我操,你他妈没死啊,兄弟们都当你被哪个犊子下黑手弄死了。”
宋镇笑了一声,说:“滚蛋。”
“就是,你他妈会不会说话,我们镇哥那么英明神武,在他手里只有受虐的份,谁能弄死他。”
见宋镇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就轻松起来。
一个男人凑过去闻了一下,说:“镇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这地上全是你喝的?酒神转世啊你,没喝出胃出血吧。”
宋镇推了他脑袋一把,说:“滚远点,好几天没洗澡了。”
“我说镇哥,镇爷,您可是真潇洒,兄弟们找您都找疯了,结果你却关在家里喝酒?”
“滚蛋,没看见镇哥这颓废样,明显他妈是借酒消愁嘛。”那人扫了一眼满地的酒瓶子,啧啧道:“这他妈得多愁啊,能喝成这样。”
宋镇的脸色落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笑容,冷冷道:“行了,看见我没死放心了?都走吧。”
石淼皱了皱眉,对另一个人说:“打电话叫阿颖过来,这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叫她帮忙拾掇一下。”
宋镇听见了没说什么,对石淼说:“行了,你们走吧,我明天就去公司。”
听到他这句话,所有人才放心下来,又关心了宋镇几句就走了。
宋镇踢了石淼一脚,说:“叫人来把门修好。”
石淼笑嘻嘻地应了,说:“成,哥,那你要是还想喝酒,找兄弟一起喝。别弄得大家再以为你失踪了。”
宋镇知道他们关心自己,点点头,见他们都走了,就走进浴室冲澡。
他脱掉衣服,露出蜜色健壮的身躯,打开淋浴,凉水哗一下就出来了,因为是夏天,他也不怕冷,冲了个冷水澡。
他仰着头,冰冷的水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顺着脖子,沿着完美的肌肉线条一直往下。
连日来不清醒的脑袋在冷水的激灵下总算清醒了不少。
他闭着眼睛任由刺骨冰冷的水冲洗着自己,许久之后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双手撑着墙,低着头微微喘息。
他记不清自己冲了多久冷水澡了,直到有一个女声在门外响起。
“镇哥?”
宋镇这才回过点神,听出是阿颖的声音,没有理会,囫囵打了肥皂,冲洗了一遍,然后披了条浴巾在下半身开了浴室的门。
石颖正在客厅里收拾垃圾,见宋镇从浴室里出来,连忙低下头继续弄,白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虽才匆匆一瞥,石颖的心就开始狂跳,她喜欢宋镇。
宋镇只围了一条浴巾在下半身,精壮的上半身肌肉结实漂亮,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性感的要命。
宋镇向石颖走过去,石颖整个人站在那里都僵硬了,抓着酒瓶的手微微收紧,只觉得一股潮湿的凉意扑面而来,宋镇赤裸的身躯离她极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性味道。
宋镇只是越过她,拿起茶几上的啤酒,然后单手轻松地打开,喝了一口,说:“阿颖?”
听到宋镇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叫她名字,石颖脸红得更厉害,小声道:“恩。”
宋镇看了她一眼,说:“好久不见了,记得上次见你,你还是小孩子呢。”石颖是石淼的妹妹,石淼又是宋镇的好兄弟,以前经常见面。
石颖抬起头,看了眼宋镇又立刻低头,道:“才不是呢,那时候我已经是高中生了。”
宋镇发出一声轻笑:“高中生可不是小孩?”
石颖不服气地说:“我现在长大了,都已经工作了。”
宋镇点了点头,说:“恩,谢谢你给我打扫卫生,弄完你就回去吧。”说完,他就拎着酒瓶子,走到落地窗那坐下,整个人懒散地靠在墙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石颖也不敢看宋镇,只默默地收拾屋子。
等她把屋子都打扫干净,宋镇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她犹豫了一下,熬了一锅粥,然后轻声走到宋镇身边。
她伸手想叫醒宋镇,结果手还没碰到宋镇,就被宋镇猛地一把抓住。
宋镇的手掌又大又有力道,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痛地她低吟一声。
宋镇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石颖,愣了一下,然后放开,说:“不好意思。”
石颖揉着手腕,笑了笑,说:“镇哥你力气好大。”
宋镇拉过她的手看了一下,雪白的手腕上红红的印子特别明显,不禁皱眉说:“弄痛你了?”
石颖被他拉着手,心跳的飞快,红着脸摇了摇头,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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