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冼生自己贴身的衣服都是天天洗的,连女孩子都不一定有冼生这么干净。
王婷婷沉默的接过外套,是那种很普通的灰色帆布外衣,跟王婷婷的想像不一样,一点也不脏,有肥皂清新的味道。冼生的衣服很大,王婷婷穿在身上就像大裙子一样,将整个人都包裹住了。衣服上还残留着冼生的体温,非常暖和。。。。。。
冼生又回到了自己那个距离王婷婷很远的座位上,看着一眼手表,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王继博大概也快出来了,将头向后靠,阖上眼睛,想着自己还可以再眯一会。
王婷婷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冼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中忽然多了些莫名的东西。。。。。。
朦胧间冼生听到了一阵喧闹,睁开眼睛,发现手术室的灯光已经灭了,那些护士推着王继博走出来,徐阳和赵亮也已经睡得乱七八糟了,听见响动也一个激灵的醒了过来。
“医生,怎么样了?”老师那边焦急的询问。
冼生跟随大部队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的王继博,继而转向了后面走出来的医生。
“一刀扎在脾上,幸亏送来得早。”医生疲惫的开口。
冼生没有想到情况原来这么紧急,微微楞了一下,王婷婷也是一阵后怕。天也亮了,早上五六点钟的太阳,照射出城市原本的摸样。
待到早上八点左右,冼生便动身去了王凤所在的医院,转了几趟车,在医院门口买了些水果。找到了病房,从窗口看过去,刚好见到肖洁帮王大娘削苹果。刚刚经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跟医院对上了,看着房内母慈子孝的景象,跟那些什么迪厅斗殴之类的事儿完全不沾边,隐隐作痛的头也瞬间就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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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王凤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有李家俊的安排,医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王凤的病况,不管李家俊出自什么目的,肖洁都非常感激他。后来李家俊又忙前忙后的把肖洁母子俩送回了乡下,末了还送了许多养生的补品给王凤,这样的用心,肖洁不可谓不动容。
但是肖洁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次爱上李家俊的。这辈子一切都不同了,肖洁不爱李家俊,不会再抛弃一切的跟着他。而李家俊,也不是那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种子。
重生了一回,肖洁已经清晰的认知到了两人之间云泥般的差距。当初固然是李家俊骗了他,但又何尝没有他自己的原因呢,他太傻了,李家俊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古语有云门当户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两个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勉强在一起只会成为一个悲剧罢了。
当然,李家俊的付出当然也不是全然打水漂,经过这次的事情后,肖洁看明白了,他不再针对李家俊了,彻底的放下了上辈子对李家俊的怨念,过往的爱也好恨也罢,对于肖洁而言已然如一场梦境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年关,冬雪为北国铺上了一层银妆。清晨起床,看到小草已经在做饭了,烟囱冒着灰雾飘远,带出了一阵米香。
“弟妹,俺来搭把手。”肖洁说着,笑容晕散在白色的呵气中。
“哥今儿起得挺早啊。”小草是个非常勤快的女子,当初肖然还真的挺有眼光。
“今儿鸡场那边放假,我得去盯着。”肖洁是场长,别人放假,他不能放假,要说春节才是他每年最忙碌的时节。
“哥,你真该找个媳妇帮把手了。”小草日夜受到王凤的熏陶教育,对于肖洁的婚事也是上心得很,奈何肖洁就是一口咬死了,绝对不成亲。
“上次娘还说老宋家的那个闺女不错,要不请到家里你们俩聊聊看看?”小草忽然想起了娘上次说想跟宋家相亲那件事儿。
“弟妹呀,你快别说了,一个喜鹊就够了,再多一个俺就得逃到海角天边去了。”肖洁笑了笑,又想起了喜鹊那红彤彤的脸庞。喜鹊毕竟是大山村的人,不能在丽水村久住,后来看肖洁对她实在没有那个意思,也就知难而退了。听说前段时间喜鹊也嫁人了,是蒲黄村的一个养鸡户。肖洁甚至在想,是不是喜鹊就偏好养鸡的人呢?
肖洁这倒是误会了,现在养鸡这个职业很火,小打小闹的也能挣上不少,喜鹊就想嫁个条件好点的,见肖洁这儿没戏,于是就退而求其次了。
小草也知道哥哥脾气犟,说不娶就楞是在娘的催婚令中,从18岁一直拖到了22岁,即将步入23岁未婚的大龄男青年行列。
“对了,李少爷刚潜人过来送年货,俺放仓房里了。”小草认得那个来送礼的人,是李家俊经常派遣过来的司机。要说李家少爷也是真有心,可关心娘的身体了,每个月都遣人过来送礼送信,平常还总给哥打电话,不知道的还以哥是李少的小情儿呢。
“知道了。”肖洁应了一声,随即心里盘算着要礼尚往来,过年了,他也得给李家俊准备一份礼。
上次从城里回来之后,他和李家俊的关系一直是淡淡的。要说李家俊这回还真的就非常老实,虽然打心眼里喜欢肖洁,但是却一反往日不择手段的作风,开始和肖洁进行柏拉图式的精神马拉松。
李家俊对肖洁的感情自是很复杂,他知道肖洁是自己碰不得的人,但是若真要放开手就此不想不念,他又做不到。最终只好像放风筝一样,看着他在天空中翱翔,手里却不甘心的死死扯着那条线。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冼生正挤在火车站里排队买票呢,如同每一个平凡的外乡人一般,带着铺盖在隆冬下排了一天一夜的队,方才抢买了一张硬座。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如蚁虫般的人潮,冼生打了个激灵,他可算是见识到北京春运有多吓人了。
对于近来的冼生而言,春运买票的确是一个大难题,幸而现在这个难题解决了。而另外一个无解的难题,就是王婷婷。
那天迪厅斗殴的事件由王婷婷的父亲出面摆平了,听说那个脑袋受伤的人最后只是轻微脑震荡罢了,王继博没有被开除只是被学校记了处分。至于王婷婷,被摘得干干净净,从头到尾她只是个受害人。
事件圆满解决,皆大欢喜。可是后遗症很快也冒出来了,冼生现在无比后悔,当时他怎么就一个脑抽,把衣服借给王婷婷了呢。
“我跟我爸爸说是你帮我出的主意,我爸爸可感谢你了。”王婷婷坐在冼生的床头。
冼生在一边收拾东西,这里是冼生的宿舍,反正王婷婷偷入男生宿舍也不是第一次了。舍友已经都走了,冼生是最后一个买到票的。王婷婷基本天天都要来冼生这里报道,冼生真的不明白最近这女人犯什么毛病了?她都已经把王继博甩了,怎么还天天跑他们宿舍啊?而且不坐别人的床,专门坐他的床。。。。。。冼生腹诽了半天。
“你买的什么票?”王婷婷问着,她已经习惯了,问十句,冼生能答一句就不错了。
“硬座。”
“硬座多不舒服啊!”王婷婷没好气的道。
“我都说了我能帮你买到好票,你还去火车站排队,买个硬座,这大冬天的别再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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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烦你了,大多数老百姓不都是那么排着的么。”冼生把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整齐的放在行李包中。
王婷婷那双充满了神采的眼睛落在了冼生的包上,真的这么穷吗?还在用那种红蓝的大编织袋装东西。真的这么穷的话,上次为什么不要她送的礼物呢!王婷婷忽然很不高兴。
“冼生,我这个假期要去巴黎和罗马,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帮你带。”王婷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冼生这种类型的男孩子打交道,按照自己一贯的说话方式,惹得冼生一阵诧异的目光,看王婷婷跟看怪物似的。
“王大小姐,你别开玩笑了。”冼生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讽刺人,还是真的天然呆,他这种阶层的人,巴黎罗马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送你Blancpain的手表你不喜欢,送你Dolce Gabbana的衣服你也不喜欢,那你倒底喜欢什么嘛!”王婷婷倒是直白,这问得还有一丝委屈,像是冼生欺负了她似的。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冼生继续腹诽。
“我是穷人命,那么金贵的东西我用不起。”冼生平静的说着,王婷婷第一次送他礼物的时侯是当着全班人的面,冼生当时都傻了,平白无故的送他东西,他当然不会收了,后来王继博还用那种酸不溜丢的语气跟他说那是什么牌子的,多少钱之类的。
王婷婷看着冼生云淡风轻的收拾行李,心中一把火烧得旺,当初军训的时侯陈冼生也是用这幅表情看她。其实王婷婷以前故意跟冼生作对,就是因为她看不惯冼生对她漠视的态度,王婷婷习惯了男人的众星捧月,冷不防遇到冼生这种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儿的男人,斗志一下子就昂扬了起来。
对于王婷婷来说,当初军训站岗那阵,她肯靠在冼生身上睡觉,那是对陈冼生的恩赐,结果对方竟然不耐烦的把她推开了。当时王婷婷也没想那么多,就生气的指责冼生,一般情况下,换做其他男人就应该开始对她软语道歉,可是冼生却跟她据理力争。后来,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不好,直到出了那件事情。。。。。。王婷婷现在还记得冼生那件外套,穿在身上很温暖,衣服上清爽的味道让王婷婷心底的某个角落忽然融化了。她觉得冼生跟那些男人都不一样,那时侯她就在想,如果冼生是她的男朋友就好了。
是的,王婷婷喜欢上了冼生,她送冼生东西是打算追求冼生。现在全班人大概都知道她的新目标是陈冼生了,可是作为主角之一的冼生,却总是这幅不紧不慢,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了就让人窝火。
“冼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王婷婷放柔了语气,她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冼生就像头蛮牛,她要慢慢来。
冼生看了王婷婷一眼,王婷婷最近太奇怪了,那种火辣辣的眼神令冼生毛骨悚然。
“勤快孝顺,能下田干活,会理财管家的。”冼生按照肖洁的标准说了一番。
王婷婷有些丧气,勤快孝顺。。。。。。下田干活。。。。。。理财管家。。。。。她一样都不占啊!
“切,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不是跟黄脸婆一样,下田干活的女人还能看吗。”王婷婷气鼓鼓的道。
冼生不以为然,这就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冼生的冷淡并没有使王婷婷打退堂鼓,反而越挫越勇,她可是王家的大小姐,她喜欢陈冼生,那陈冼生就必须是她的!来日方长,她能够给冼生的金钱和荣耀都是冼生不能想像的,而且爸爸也说陈冼生是个可造之材,王婷婷就不信陈冼生真的老僧入定,对凡俗一点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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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离开家乡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但感觉却像过了好几年,拎着简便的行李,离着老远便看到早已等在山头的那人,冼生高高举起手挥了挥。
“回来了?”
“嗯,回来了。”
肖洁的手在冼生的衣领上整理了一下,忽然眼眶有些微酸,这孩子又长大了不少,曾经像小包子一样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硬朗的线条,肖洁都快有点不认识了。
“肖洁哥,咋你一个人来接我呢?”冼生说话已经蜕去了不少的乡音,透着一股城里人的味道。
“婶子最近身体不好,腿疼得下不来床,不然她那性子哪里等得了。”肖洁叹了口气,农村女人辛苦,不比那些城里人养生,王凤的身体就这么拖着了,东婶年轻的时侯冻了腿,现在老毛病也犯了,还总是不肯去医院,看着都着急。
“重不重,俺帮你拎着吧。”肖洁抢过了冼生的行李,两人搭伴往村里方向走去。
“在学校还挨欺负不?”肖洁忽然想起了那个王婷婷。
“肖洁哥你别提了。”冼生现在一谈到这个事儿就头疼,也不知道那个王婷婷究竟犯了什么毛病。
“怎么了?”肖洁看冼生一副犯愁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着急,不会是那女孩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冼生摇摇头,这种事情跟肖洁说也没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那个王婷婷在想什么,更何况肖洁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年,他可不想再因为那个女人让自己心情不爽了。
且不说冼生见到了自己久别的父母是如何一番欢欣景象,陈肖两家人好不容易聚全了,扎堆坐在热炕上话家常,冼生给自己的母亲讲学校的事儿,这个好那个好,独独省略了自己被欺负的部分,肖洁当然也不会多嘴的去补充。聊着聊着,又说到了肖洁的婚事,这算是老生常谈,惹得肖洁脸上一阵尴尬。
何绣此刻坐在床上,满脸笑意,可是却掩饰不了脸色的苍白,病腿伸直着,有些浮肿,看得冼生心里极难受。
“娘,您的腿倒底咋了?”冼生以前是知道何绣有风湿病的,但是并没有这么严重啊!
“不妨事儿的,年纪大了,不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