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许快要死了,但她不应该死在这里,不应该在冰冷肮脏的牢里结束她的生命,不应该在摄魂怪的气场下,在失去快乐的绝望中慢慢死去。
她并不是我的犯人,她没有罪。
我最终发出示警。
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我的这个示警有着怎么大的威力。
由此可以得出,我族之人实在是对所谓的魔法部积怨已深,只是碍于和魔法部的交易合作才一直忍让着,这次出了事情,他们压根就不来验收一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一窝蜂地冲出了城堡,拦住了刚刚退到城堡大门口的魔法部众人。
拦住了以后呢?谁是小巴蒂?
靠,鬼知道啊,不是说隐藏起来难以分辨吗?先统统弄死再说!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至于偶尔有几个有理智的魔法部官员,努力想要维持秩序,使用能够和我族交流的语言魔法,也统统被我族暗下杀手,掐断了漫长的语言魔法的开端。
怎么可以给你们机会开口说清?哦不,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一群摄魂怪将魔法部的人团团围住,马力气场开到有史以来的最高档,成群结队地冲了上去,偶尔逼近的几个呼神护卫虽然是我族的天敌,但是在抵挡不住一山还有一山高的蚂蚁军团,没能起多少作用。
痛苦吧,绝望吧,呐喊吧!!!
让你们再装逼!!!
于是……这就是日后闻名于魔法界的“一次掉包引发的血案”——“摄魂怪暴走日”的全部真相,它证明了我族的确是最认真最守职的看守人,那是毋庸置疑的……
总之,当我慢悠悠地飘到现场以后,我表示我也是很吃惊的。
一直以为,这种落井下石,带着尾巴就狂踩的品德,是只有本摄魂怪才特有的本质,而我的那些思绪简单的族人,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现在看来……一丘之貉这个词,它不是没有存在的道理的……
族人们都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我表示很欣慰……
但无论如何,这可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我们和魔法部还要继续合作呢。
于是,通过我们各个小队长的努力,终于拦下了热血沸腾,对越狱此等藐视我等职业的行为表示深痛恶绝的族人们,派出代表,表示要和魔法部代表交流。
经过特殊的语言魔法,我族之人终于能够将事情的始末传达给魔法部的众人,那群扬言要我族之人好看的魔法部官员瞬间无语了,他们顺利地找出了真正地小巴蒂,也就是伪装成克劳奇夫人的那个男人,面对着事实,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哦,可怜的巴蒂·克劳奇,也就是小巴蒂的父亲,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不知道会不会被遣送进来和他儿子作伴?
不,他也没这个机会了,因为在阿兹卡班,企图越狱的犯人,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接受我们的吻,这才是小巴蒂·克劳奇最后的归宿。
而这些,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安顿完一切之后,在不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了西里斯的牢房。
“今天怎么特别热闹?”西里斯也是有八卦之心的,我最近虽然并没有停止吸取他的快乐,但每次的量都很有度,控制得很好,于是……他的精神状况也跟着好了起来。
大概是一个人的牢房的确是很无聊,他也越来越喜欢对着我说话了。
而我的回答,自然都是奋笔疾书:有人越狱。
然后,我将事情的始末仔细地写给他看,他的心神有点发愣,他说:“克劳奇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
他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喜,我问他:你觉得他罪有应得?
“那是自然的,小巴蒂是个邪恶的食死徒,理应被关在阿兹卡班,巴蒂·克劳奇以公谋私,实在是太糊涂了。”
我沉默了,我该怎么告诉他,就算我不是一个人类,我也曾在示警的那一刻犹豫过。
我的手有些发抖,尖锐地在纸上写到:那么你呢?西里斯·布莱克,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愿意这样糊涂地来救你吗?
他再也没有说一个字,压抑着情绪站在那里,满是迷茫。
过来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回答我了的时候,他却对我说:“都没有,但我不后悔。”
如果不后悔,那你就不会这样告诉我。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服力不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说服我,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己,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我说:“我西里斯·布莱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恨自己轻信了小人,所以我该在这里赎罪,其他的,我都不后悔。”
如果你的情绪不要这么悲伤,那么,我就相信你。
***
我——摄魂怪,一个越来越像个人类的摄魂怪,也许是得了一种怪病,会心软,会难过,这都是你的错,因为你,将我当做了一个人类来对待,即使……你自己也未曾发现。
第十一章 贝拉特里克斯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西里斯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我表示很不满,因为这影响到了我的食物质量,总让我觉得他心底的那些快乐也变得愁云惨淡了起来。
这让我有点后悔,不应该说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西里斯……保持原样就已经很好了。
只可惜,最近我有点忙,没时间来处理这家伙的小问题。
我忙着干什么?自然是整理代理小队长那个区域的事务。
由于前队长误杀了一个犯人,小巴蒂又要去接受摄魂怪之吻了,那个区域一下子空出了两个人的位置,而我这里,正好有几间牢房里住的犯人比较多,全挤在一起了,我想分出去一点,平衡一下。
至于要分哪几个呢?有鉴于另一块区域早晚会转手给后来新上任的正式队长,不会再安排在我的手下,我动了一点私心,打算把我不喜欢吃的那几个口味给丢出去。
我不喜欢哪几个人类的快乐?
额,虽然不关心犯人的名字,但好歹他们所在的位置我还是知道的,我悠哉悠哉的飘了过去,在牢门口摸了摸名牌,准备搞清楚了对象,到时候好转移。
而就在这时,我摸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哦,我记得贝拉这个名字,因为她似乎是和西里斯一起被关进来的,那时候我还想拿她和西里斯做实验呢,后来,由于我一个人独占了西里斯,所以就把这个女人全权送给了其他的族人,以平衡食物的配给。
也就是说,除了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吸食过这个人的快乐。
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我看了她的记忆,她明明也是姓布莱克的啊?
让我回忆一下,在西里斯的快乐记忆里,有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似乎没有……
不过,还是去问问西里斯吧,也许是他熟人?
要知道,这姑娘情绪波动所表现的状况可不太好,她太激烈太混乱了,这样的人,在阿兹卡班最后的结局,不是疯狂就是毁灭。
再一次来到西里斯的牢房,我顺便问起了这个人。
然而在看到羊皮纸上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西里斯第一反应却是厌恶。
是的,他似乎很痛恨这个女人,他的情绪一丝不漏地将这点告诉了我。
“我不认识她。”他冷冷地说道,语气无比讽刺,“我怎么会认识……一个邪恶的食死徒呢?”
哦,看样子是认识的了。
我无视掉西里斯排斥的情绪,继续在羊皮纸上写到:她欺骗了你的感情吗?
不然的话,西里斯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反应这么激烈?
“她也姓布莱克!!”西里斯咬牙切齿,不得不出声提醒我,他们是亲戚。
哦,是吗,我继续认真地写到,可是她叫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女人,是会出嫁的。”西里斯叹了口气,愤恨的情绪稍稍减弱了一些,他问我:“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呀,变聪明了啊。
我用手指顺了顺羽毛笔上的毛,接着写到:那已经是一个变质的食物了,很快就会彻底坏掉。
“……与我何干?”西里斯嘲讽地笑了一笑,“衷心的食死徒贝拉小姐,恐怕永远不会愿意接受一个纯血叛徒的帮助,她宁愿当坏掉的食物。”
“况且,同为囚犯,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停下了手中的笔,毕竟连当事人都这么反感,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这毕竟是他的亲人吧?他的情绪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摇过,满满的厌恶,让我不禁有些迷茫。
我是一个……即使是族人,也会小心翼翼放在心上的人,我对自己的种族充满了归属感,我把阿兹卡班当成自己的家,那我就会永远爱它。
我思索着离开了西里斯的牢房,这一次,甚至忘记了要顺便进食的事情。
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但现在我更清晰地感觉到,不仅仅是种族的差异,在思想上,我和西里斯也有很大的差别。
我一直不清楚我的那些思想从何而来,但这一次,我认定我才是对的。
本来,我只是随口问问,我从来不会因为个人的原因破坏了阿兹卡班的秩序,西里斯的特例已经是很难得了,即使他真的为贝拉求情,我也不可能再护着一个人类的。
但现在,我改变了想法。
我下了一个特殊的决定:将贝拉特里克斯调入西里斯的牢房内,让他们“同居”。
说干就干,我都没和西里斯打声招呼,就直接命令族人将贝拉特里克斯转移,然后,我自己却没有跟去,正确的来说,在把贝拉重新转移出去之前,我是不会再和西里斯进行真正的联系的。
我不想将自己的特殊再让另一个人类知道,即使这里的人类都是终生监禁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但是,除了西里斯,没有能够看到我隐藏在摄魂怪躯体下的另一面。
于是,我偷偷地跟在了族人队伍的后面,然后停在了西里斯牢房的转角处,悄悄地躲好。
我决定听墙角……
看到贝拉在一堆摄魂怪的跟随下来到自己的牢门口,西里斯的情绪显然是很震惊地。
而当有一个摄魂怪上前,拿着我给他的钥匙打开了牢门,将贝拉逼进去以后,西里斯已经不是单单震惊而已了。
他的情绪也不太稳定,因为族人靠他太近了,但这种不稳定,却被愤怒给压了下去。
“该死的你在玩什么?!”他冲着我的族人喊,大概以为我躲在里面,只可惜,我趴在转角这里,他喊了也没有,却吓醒了被摄魂怪近距离靠近而有些神志不清的贝拉。
“你这个叛徒,竟然是你?”贝拉的声音极其尖锐,“呵,这里住得好吗?你的主子没来救你吗?他们觉得你是LORD的手下?哦……DARK LORD可不喜欢一头杂种狮子。”
“你这个疯女人!”西里斯的情绪非常暴躁,“混蛋,喂,把她弄出去啊。”
不好,我喜欢看你这样咆哮的精神样,把贝拉送过来果然是英明的决定,我深深地佩服我自己。
“你在冲着谁鬼吼?还是说你的大脑只剩下禽兽的智商了吗?”贝拉疯笑,“西里斯·布莱克,见到许久未见的堂姐不来打给招呼吗?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已经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
“那种邪恶冰冷的家族不要也罢,我可没有一个杀人魔食死徒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
紧接着,我听到了贝拉的尖叫,和桌子被踹翻的声音,哦,小心点,在阿兹卡班也不是每间牢房都给配备木质桌椅的,没给你冰冷冷的石块就已经该偷笑了,爱惜点行吗?
我压下心里奇怪的不适感,继续听墙角。
“哦,是的,那个无用的家族不要也罢,一个格兰芬多的前继承人,一个完成不了LORD任务懦弱继承人,一个跟着泥巴种跑的女人,这样的家族毁灭了也就毁灭了,根本帮不了黑魔王,只有我……只有我!”
“你闭嘴!”西里斯的情绪突然暴怒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感知到过他如此心慌而又激烈的情感,然后,我听到了贝拉尖锐地笑声,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他们似乎打了起来。
巫师在没有魔杖的基础上,在阿兹卡班这种糟糕的环境下,实在是很难使用魔法的,他们两个,很有默契地使用了武力。
以贝拉长期被摄魂怪残害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怎么敌得过最近一直被我好餐好待遇养着的西里斯,经过了一番折腾,你来我往,贝拉的嗓音渐渐地弱了下去。
我以为西里斯会继续打下去的,毕竟他的情绪太过激动了,而且他一直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憎恨和厌恶,但是,牢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制服了贝拉,他就收手了。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
然后,他突然开口:“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可能和平共处的,让她离开。”
他竟然能猜到我会躲在一旁?
我有点犹豫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两的关系竟然差到这个地步,原来西里斯的反感也不是单方面的,贝拉特里克斯……的确是个难以让人喜欢起来的性格。
偏执而又疯狂的,尖锐而又冷漠地。
也许,我不该把她弄过来了,不仅会影响到我和西里斯之间的每日交流……给我的出没带来不便,也似乎难以有什么好处。
但是现在,很奇怪的,我依然不想把她送走。
我仍然抱有期待。
***
我——摄魂怪,一个事业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