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自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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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爱自由落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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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少宁把车开了过来,“想什么呢?”他从后座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有一点羡慕。”

    “也是吃了很多苦才守来的。”叶少宁的脸掩在黑暗中,掠过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点点头。经历了风雨的婚姻才会倍感珍贵,幸福从来都不会是一马平川的。

    “陪我去一个地方。”她辨认了下方向。

    他没问去哪,顺着她指点的灯往前开去。路越来越开阔,车流越来越少,路边的灯光稀了,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气息。

    “就在这儿停一下。”她说道,把头扭向一边。

    “没吃饱吗?”他看了看四周,前面有一种密集的灯火,是青台的高速入口,这附近是些加油站、汽修厂,还有些小吃店。他们的车停在一家牛肉拉面馆前,空旷的场地上停了不少跑长途的大货车,显然生意很不错。

    她没接话,也不下车,只是定定地看着。

    一刻钟的样子,从面馆里走出几个人,在后面的是位微胖的女子,扎着的围裙上油渍斑斑,头发蓬乱地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到是那张脸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的俏丽。她随意地用手指拨弄了两下头发,大声叫道:“两位老板下次来青台,记得来照顾我的生意呀!”

    “当然,老板娘这么热情,我舍不得不来。”货车司机嘻嘻哈哈地笑着,发动引擎,奔向夜色。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看见了他们的车,拧起眉,然后转身进了面馆。

    “你看见她了吗?”童悦趴在车窗上,声音几不可闻,象是不堪重负,已筋疲力尽。

    “嗯!”他轻轻蹙起眉。

    “我以后老了就是这个样子。”她闭上眼,自嘲地弯起嘴角。

    他不解地揽过她。

    指尖冰凉,身子也在轻轻地抖着。

    “别人都说我们很像,其实我远不及她的。我小的时候,她特别疼我,我穿的裙子、扎的辫子,总让桑贝羡慕到哭。桑贝经常赖在我们家不肯回家。她带我学画画、学拉小提琴,晚上陪着我做作业。她唱歌很好听,也做得一手好菜。她那时爱带我去游乐场,有一个叔叔陪着我们一起玩。那个叔叔总是开着车来,每次都是不同的车,他带我们去郊外,车开得非 常(炫…书…网)的快,我开心得又叫又跳。回家时,她叮嘱我不能把叔叔的事告诉爸爸。因为叔叔是她心里的秘密。”

    “在我十二岁那年,为了那个秘密,她放弃了工作,放弃了爸爸,放弃了我。”她的语调很平静,好像在讲一个物理定律,很有条理,很清晰,“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只听说她办过公司,也幸福过,现在,她却是一个人,全部的家产就是这家面馆。”

    “少宁,我哥哥姓韦,我姓童,我喊妈*那个人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才是我的生母。”她将脸又缓缓转向面馆,“这样的我,你还愿意以结婚为前提继续交往吗?”

    〃);

正文 17,寂寞光年(上)

    (〃

    那真是一个很会善待自己的女子,连名字都起得好听,叫江冰洁。

    “姑娘家的容貌,二十五岁前是爹妈给的,二十五岁后就靠自己修练了。”出门前,她都要拾掇很久。小童悦站在化妆台前看她画眉、描唇彩、刷腮红。她已是一朵花了,这一妆扮,花就更娇更媚。

    但这朵花在别人面前,在童大兵面前,是长在高高的悬崖上的,只有看到那位叔叔,才会羞答答地盛开在尘埃中。

    从小到大,许多人初见童悦,都会惊叹她的美丽。

    她听了,心生戚然。

    童悦从不把自己当花,她当自己是根草。事实上,也就是根草,蔓蔓荒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样的草生命力才会强。

    花再*也有谢落的一天。

    童悦大学毕业后,童大兵有次喝醉了,说起她在高速路边开面馆。在这之前,童悦已经有十年没有见到她了。

    童悦悄悄过来看了她一眼。

    她的样子和菜市场大声吆喝的大妈没有两样,根本无法与童悦印象中的美丽女子重叠起来。

    这一眼给了童悦新的看世界的眼光,她那原本浸透了整个青春期忧郁的目光里,这个世界到处是悲剧。如今换个角度看看,一望无际的其实是喜剧……………悲剧是希望的挣扎,而喜剧则诞生于彻底的失望。

    所谓美丽,所谓爱情,神马都是浮云。

    不知叶少宁有没听见她的问题,好一会了,叶少宁胳膊仍圈着她,清冷超然地盯着小面馆,嘴却紧紧地抿着。仿佛意志坚定的*党,在酷刑面前,大义凛然,要命一条,想让我开口,没门。

    她没有再问,没有勇气,也不愿意。

    很多东西就是纸蒙的窗户,戳破了还能挡风吗?

    她,年龄上没有优势,家庭关系复杂,哗地摊到谁的面前,谁的心中不会波澜起伏?

    他心中的那杆秤是什么样,她不清楚。但*妈那座大山,怕是无法跨越了。

    明天布满大雾,视力再好,也看不到多远。

    车内的气氛有点僵硬,她的周身生出了寒意,“少宁,我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他收回视线,替她拢了拢外套,发动了车,开了暖气。

    小面馆没入浓郁的夜色中,远了。

    “我明天要出差,一会还得去公司拿点资料,我先送你回公寓。”

    “好!”她几乎是没等他话音落下,就回应了。

    惊讶吗?不惊讶的。小 说'炫&书&网'里都是这样写的:先是工作忙,然后是不接电话,接着就差不多该音信全无了。

    她懂的。

    朦胧中感觉他握了一下她的手,她侧过身看着他,略带凄楚地绽出一丝微笑,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在巷子口遇到凌玲送家教的学生,凌玲看见两人,笑道:“叶总今天怎么舍得放了我们童老师?”

    他对凌玲并不热情,只淡淡地冲凌玲点了下头。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他从她身上拿走了外套。

    凌玲轻轻哼了声,有些不开心。

    她没有力气宽慰凌玲,只想早早地回到屋里冲个澡,把自己放平,一夜到天明。

    这一天发生的事,真的是精彩纷呈,够排一幕戏剧了。

    隔天,他没来电话,她也没打过去。

    徐亦心今天开追悼会,会场放在殡仪馆。童悦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请了假过去,她想看徐亦心最后一眼。

    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她从一条两排密植的松柏间的小道上走进去,入目是密密麻麻的花圈,正中挂着徐亦心的照片。

    徐亦心笑靥如花,斜依在钢琴边。

    这张照片是苏陌拍的,当时,她也在一边站着。

    此时彼时,已是阴阳相隔。

    她想起徐亦心的温婉、轻柔、娇弱,如梦一般,泪水就那么下来了。

    苏陌神情肃穆,一身黑色的西服,长身站立,好象不是参加葬礼,而是参加某个重要的会议。

    *妈让他回去,他正当英年,日后自然要再婚。从唯心的角度讲,他送徐亦心下葬,对以后的新妇不利。

    “亦心胆子那么小,独自去了那边,我不送她一程,怎么心安?以后想送也没机会了。”

    他悲痛的口吻,惹哭了许多来宾。

    徐亦佳看到童悦,眼睛红红地跑过来,叫了声“童老师”。

    姐姐的过世,让她失去了依赖的大树。徐家以后与苏家还能有多少联系?她一夜之间象长大了许多。

    “不要太难过,明天再休息一日,就回来上课吧!”她抱了抱徐亦佳,送了花,向徐亦心施了礼,就走了。

    她没和苏陌打招呼,连眼神交会都没有。

    上了车,她看看手机,没有电话,只有苏陌刚发来的一条短信:心浸在冰水中一天了,看到你,才察觉到一丝温暖。你能来,我很开心。

    郊外的风有点凉,她搓了搓手,拿掌心捂在心口。

    她能感到手掌下怦然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有点快。

    高三准备第二轮月考,这次的物理试卷是她出。她又是查阅资料,又是参考往年的试卷,非 常(炫…书…网)忙碌。

    下午,孟愚和赵清都去上课了,办公室只有她和乔可欣。

    高中的音乐老师是非 常(炫…书…网)轻松的,特别在考试期间,音乐课经常被主课老师抢占。乔可欣落得舒服,有时也接些社会上的艺术团体邀请,出去赚点外快。不然凭她那点工资,一个月够她买两件衣罢了。

    童悦一直不能明白节俭的彦杰怎么和乔可欣走到一起了?只能说爱情的魔力太大了。

    “童悦,你是不是很忙?”

    一阵香风袭来,乔可欣站到了她身边,探头看着她的电脑。

    “嗯!”她抬了下眼皮,复又低下。

    “那个你。。。。。。最近和彦杰通电话了吗?”乔可欣飞快而又慌乱地瞥了眼她的脸。

    “没有。”

    “他好象和我生气了,也不接我电话,你能不能替我打个电话给她?”乔可欣嫣然一笑,脸上带有几份奴颜的撒娇。

    她有些意外,视线从屏幕上挪开。“生气?”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去上海面试的事没告诉他,他说我不尊重他,我。。。。。。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他那样,我现在也不敢和人家签合约,心里惴惴不安。”

    “还是你自己和他说比较好,我不是很了解具体的事。”她又低下头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好象不愿意我去上海,可是,他干吗要买那么大的房子呢?”乔可欣喃喃自语。

    童悦的手指在键盘上快疾如飞,没有回应。

    从彦杰和乔可欣一起后,和彦杰有关的事,她坚决屏蔽。

    李才子还在旷课中,童悦决定去他家摸摸情况。

    李想家住在一个岛上,必须要坐轮渡。正是下班高峰,坐船的人很多。岛上有几处景观,来青台的游人也是要去走一走的。

    她戴着耳机站在甲板上,旁边站着一对情侣,男生的左手绕过女友的后背握住扶手,将女友护在自己怀里,白衬衫卷起的袖子随着海风轻轻起伏。女友嬉笑着象《泰坦尼克》里的路丝样,对着大海张开双臂。

    她看得眼睛都定住了。

    撇开她和叶少宁现在的交集,之前的日子,她从没有过恋爱的体验。真正讲恋,可能就是晦涩难言的暗恋吧!

    暗恋,是最节约的恋爱,不要成本。谁讲的?真是很幽默。

    MP3里刘力场,用无助而又迷茫的声音在唱《寂寞光年》

    漫长的寂寞 把意志都吞没

    整个世界 是沉默的漩涡

    有谁能陪我 手牵着手出走

    带我离开 空洞的星球

    还有什么 值得追求

    还有什么 可以拥有

    把怀抱借给我 是不是就不再颤抖

    有谁能带走 这美丽的哀愁

    能让我相信 被爱的理由

    光年不是时间单位,而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暗恋与明恋之间不是隔着一层纱,而是一个或N个光年,用人力,今生是跃不过去的。

    船带有节奏地摇晃着靠向码头,大部分人迫不及待地拥向闸门。

    她摘下耳机,随着人潮走出码头,有三轮车夫迎上来。她上了一辆,吹着海风,优哉游哉地行在黄昏的海边,很是惬意。

    李想家是做民宿生意的,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李想妈妈以为童悦也是住宿的,一听童悦自我介绍,一怔,“李想也刚放学,你怎么没和他一起过来?”

    童悦朝里看了看,“哦,我是到这边有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他。”

    李想妈妈这才缓了脸色,忙不迭地把童悦往客厅里领。

    童悦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几套做好的考古题,有本参考书上圈圈点点,写满了字。

    旷课的李才子到没旷疏学习。

    “李想,快出来。”李想妈妈叫道。

    “又有什么事?”房门一开,李想T恤、中裤,一脸不耐烦。看到童悦,他脸刷地红了。

    “我。。。。。。我换件衣服就出来,你。。。。。。先坐会。”他砰地关上了房门。

    童悦挑挑眉,刚刚他那样,不是羞涩吧?

    李想很是神速,一会儿就出来了,换上了长裤、衬衫,“我们出去谈。”

    “这孩子乍这么没礼貌,留老师在家吃饭。”李想妈妈急了。

    “我呆一会,马上就走了。”童悦说道。

    在门口,她拉住疾行的李想,“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我不会道歉的。”李想昂着头,喉结一蠕一蠕。

    读研时,她修过教育心理学,象李想这样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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