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政委,俺的枪法不是特务连里学的,是山里打猎练得!”
叶雪峰笑笑:“栓柱,鬼子投降了就是俘虏,咱八路军不兴杀俘的,你知道不!”
栓柱道:“知道,可我不是八路军了,我要为俺爹,俺叔,俺们寨子几百个乡亲报仇!”
叶雪峰道:“程家寨惨案,我是知道的,我恨不得手刃桥本,但纪律和政策不允许我这样做,我也不允许你破坏大局,如果你杀了桥本,就是陷八路军于不义,你懂么!”
栓柱想了一下道:“懂了!”
叶雪峰道:“那好,你走吧!”
栓柱纳闷:“你不治我的罪!”
叶雪峰道:“你何罪之有,只不过这一枪打得不是时候罢了,你放心,桥本逃不过正义的惩罚,他是战争罪犯,我们要审判他的!”
通信员进來报告:“政委,抗日救**开过來了,司令员让你马上过去!”
叶雪峰心中一沉,该來的还是來了,他拍拍栓柱的肩膀:“仗还洠Т蛲辏氩渭影寺肪幕埃媸被队悖
说罢戴上军帽,急匆匆來到临时指挥所,墙上的日本旗帜刚扯下,室内还保持着原來的风貌,木地板,榻榻米,屏风,武长青站在地图前若有所思。
“老武,国民党來的挺快啊。”叶雪峰走了进來。
武长青爽朗笑道:“來得快不如來得巧,他们毕竟晚了一步,我已经让部队做好战斗准备,软的硬的一概奉陪到底!”
城外,抗日救**一个旅的部队正杀气腾腾,虎视眈眈,迫击炮和重机枪已经架起,部队正蹲在野地里吃罐头,饱餐战饭后一声令下就冲进城去,把本來属于自己的东西抢來。
陈寿气得直冒烟,走來走去,狠狠将雪茄踩在脚下,大骂道:“八路真不讲究,这不是截和么,不行,我得和他们说道说道,双喜,您进去告诉他们,赶紧撤出來,不然就开打!”
双喜现在是上校旅长,抗日救**的大将,他亲自出马,坐着一辆吉普车进了城,找到武长青和叶雪峰交涉,让他们撤走,并且交出俘虏和日军的武器装备。
“对不起,我们已经接收了。”武长青道。
“最高当局命令,第十八集团军和新编第四军原地待命,谁让你们擅自出动的,你们这是抗命,知道不。”双喜气势汹汹的质问。
叶雪峰道:“我们奉的是八路军总部的命令,就近受降,北泰一直是我军活动范围,我们又是先來的,贵军总要讲究先來后到吧!”
双喜道:“你给我讲先來后到,行,我告诉你,北泰是我们陈总司令亲自建成的,这座城是我们的!”
叶雪峰冷笑:“北泰是劳动人民一砖一瓦建成的,和具体某个人是洠в泄叵档模
双喜道:“你们不走,就是准备开打了!”
武长青道:“悉听尊便!”
双喜扭头就走,气得火冒三丈,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八路军的炮兵正在摆弄战利品,那是十几门九二式步兵炮,暗道不好,江北纵队的战斗力历來不错,再加上充足的日械,这场仗可不一定能打赢。
回來报告陈寿,侦察兵也探听到了八路的情报,这次江北纵队全军出动,加上县大队、区小队、武工队等,足有一万多人,占据绝对优势。
“这仗不好打,发电报,请示总司令吧。”陈寿懊丧道。
……
江南,抗日救**大部队正在田野间行进,队伍蜿蜒数里,如同长蛇,陈启麟穿着美式军衬衣站在小山岗上,用望远镜看着部队,踌躇满志,忽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來,通信兵报告说:“军座,89军在前面拦路,不让我们过去!”
89军是第三战区的部队,军长区广武,是顾祝同手下爱将,和抗日救**关系不咋的,为争夺地盘曾经摩擦多次,这次居然当起拦路狗,陈启麟大怒,当即带着一队卫兵前去交涉。
对方早已严阵以待,挖了战壕,架着机枪,后方还摆着一个炮兵团,摆明了要打大仗的架势。
区广武和陈启麟是黄埔军校的校友,不过低了一届,此时笑吟吟道:“不知道启麟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话说是那股风把您吹來了!”
陈启麟冷笑:“区军长客气了,你摆这么多兵在这,不就是防我的么!”
区广武道:“哪里话,我部在此驻防,是奉了最高当局的命令,防备新四军接收敌伪的!”
陈启麟道:“我部可不是新四军,你拦我们作甚!”
区广武奇道:“抗日救**为何至此?顾长官明明有电令,一切地方武装就地驻防,不得擅自行动么!”
说着拿出顾祝同的手令來,洋洋自得的展示。
陈启麟气得咬牙切齿,自己也是堂堂黄埔毕业,居然成了杂牌军了。
“抗日救**乃是美**援试点,中美联军,怎么能是地方武装呢,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有这样的地方武装么。”陈启麟指着自己的卫队嚷道。
他的卫队开着四辆吉普车,都穿着卡其军装和高筒军靴,头戴钢盔,背着卡宾枪和冲锋枪,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美国派头,反观89军的弟兄,依然是粗布军装,帆布子弹带,绑腿布鞋,中正式步枪,面黄肌瘦,军容不整。
区广武笑道:“启麟兄,说白了吧,你们不就是想抢着接收省城么,对不住,兄弟我奉了上峰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过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说什么也洠в茫茨阆衷诖虻绫ǎ胄3で鬃韵铝睿茨愦鴣砉ィ值芪曳钆愕降祝
话说到这份上,陈启麟也只好拂袖而去,几辆吉普车卷着烟尘开走了,区广武冷笑道:“和我斗,你还逊点!”
参谋上前道:“军座,他们不会真打吧,弟兄们可抗不住!”
区广武道:“他敢,这边打,那边顾长官就把状告到委座那里,撤他的职,治他的罪!”
参谋们就都嘿嘿笑起來。
区广武望着南方,心中暗道,不知道大哥这会赶到省城洠в小
他的大哥区广延是最高当局任命的江东接收专员,此刻正带着一个营的人马赶往省城,抢在所有人之前接受投降,收缴日军武器军火,改编伪军,建立政权。
江东省城外,车队正在行进,区广延坐在车上望着外面的风景,不禁感慨:“十几年了,变化很大啊!”
“爹,这回接收江东,可是大功一件啊。”区广延的儿子区金宝一身少校制服,威风凛凛的坐在一旁,大热天穿着呢子军装可他的捂得不轻,胖头上全是汗。
“嗯,那是自然。”区广延志得意满,眯起了眼前,十五年前的一幕幕浮上心头,陈子锟,老子又回來了。
一阵轰鸣从头顶传來,几架运输机低空掠过,机翼上的青天白日很醒目。
“爹,飞机。”区金宝少见多怪,指着天嚷道。
区广延心中纳闷,会是谁在飞机上,去分享
第十卷 第三十五章 省府大楼前的旗帜
三架空军c47运输机飞抵省城机场上空,陈子锟俯视脚下省城,心中感慨万千,八年了,抗战终于胜利,自己终于回來了
日军已经接到第三战区司令部通知,不许向**武装投降,原地待命,等候**前來接收,所以当空中出现青天白日运输机后,机场人员立刻清空跑道,列队迎接。
飞机鱼贯降落,从机舱里走出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一水美式打扮,为首的十几个士兵,更是正儿八经的美军,部队当即接管机场,缴了机场守军的枪械。
陈子锟下了飞机,举目四望,机场早已变了模样,当年这儿只是一块平地,是自己一点一滴将其建设为现代化的机场,经历日本人八年占据,机场扩建的更大了,还修了机库和更高的塔台,旗杆光秃秃的,膏药旗早被降下。
留下一个班看守机场,陈子锟带着其余士兵挺进省城,乘坐的是征用日军卡车,车队开到中央大街上,陈子锟下令停车,全体下车,整理军容,一个大个子士兵举起国旗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三十人组成的军乐队,一边演奏《三民主义歌》一边向前挺进,再往后是陈子锟率领的小部队,排成双列纵队,徒步开进省城。
正午的街头,一支打着青天白日旗的小部队突然出现在省城,立刻引起老百姓的关注,日本投降的消息早已传开,但是亲眼看到中**队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震动还是无与伦比的,人们忘乎所以的欢呼起來,很多人自发的跟在队伍后面,浩浩荡荡向城市中心进发。
中央大街,道路两侧门窗全开,市民挂出了国旗,点燃了鞭炮,街头喧闹无比,军乐声都被欢呼声掩盖了,虽然只有一支小部队,但在人民心中,却等于千军万马,抗战终于胜利,人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部队行进到省府大楼前,伪省主席柳优晋率领公务员和警察列队迎接,陈子锟上前和我握手:“老柳,你受苦了!”
柳优晋止不住老泪纵横,敌营八年,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这一刻。
“总司令,请进。”柳优晋一侧身道。
“等等,还有一个仪式。”陈子锟一伸手,勤务兵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是仔细叠好的旗帜,这面旗,曾在江东省府大楼前飘扬,曾在北泰保卫战时给将士们无尽的勇气,它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旗上遍布弹孔,边缘被战火烧的焦黑,它不仅是一面国旗,更加是一面战旗。
青天白日旗在省府前冉冉升起,国歌声响起,军队持枪肃立,陈子锟缓缓抬手敬礼,霎那间,整个中央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全都安静下來,几万双眼睛行注目礼,看着国旗升到旗杆顶端,忽然天公作美,一阵风吹來,国旗迎风招展,拨云见日,阳光慢洒,照在旗上红光一片,所有人都觉得眼睛湿润,喉头哽咽。
……
省府大楼,陈子锟面前站了七八个和平军的高级军官,日本都投降了,伪政府自然树倒猢狲散,个人顾个人,省城左近的伪军大头目惶惶不可终日,早盼着和中央搭上关系了,刚才柳优晋打电话给他们,说盟军将领前來接收,命他们速來报告,这帮货立刻颠颠跑來,见到來人正是陈子锟,更是涕泪横流,抽自己嘴巴子,巴拉巴拉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曲线救国的一番屁话。
陈子锟不以为意,制止他们的表演,道:“日本投降了,你们也不必当汉奸了,都给我把部队约束住,不许出乱子,不许扰民,不许向别人投降,懂了么!”
当汉奸的角儿都是八面玲珑,从陈子锟话里听出了意思,不许向别人投降,难不成还有别人來接收,不过他们都不敢动别的心思,陈子锟可是江东老主,谁也争不过他啊。
收服了一帮伪军降将,陈子锟带着小队伍赶往日本驻军营地,省城驻扎了一个混成旅团,旅团长是荒木彦少将,已经接到第三战区的电令,将部下全都收拢到营房里,武器上交,只留下宪兵把守大门。
十余辆汽车驶來,在营门口戛然停下,车上跳下四个大兵,喝令日军宪兵离岗,接管大门,然后车队长驱直入,在旅团部小楼前停下,荒木少将和一帮参谋早已等候多时了。
车门打开,头顶钢盔,一身戎装的陈子锟下了车,打量着这帮罗圈腿的小矮子,日军的军装经过多年改进,已经模样大变,荒木少将和他的部下穿着夏季翻领军装,里面白衬衣的大领子翻出來,看起來不伦不类,参谋们肩上挂着绪饰,脸色晦暗,垂头丧气。
荒木少将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点头哈腰态度谦恭,询问陈子锟的部别与军衔,得知对方是抗日救**后,不禁迟疑:“阁下,对不起,我部奉命将第三战区顾祝同将军的部队投降,您看……”
陈子锟道:“你必须向我投降,这是洠в猩塘坑嗟氐模
荒木少将道:“可是,我们接到命令是向中国正规军投降!”
陈子锟道:“我是中国陆军一级上将,盟军高级联络官,我最后重复一次,你必须向我投降!”
荒木少将看他的打扮,再看他身后那队金发碧眼的美国兵,心里有了计较,这位爷的來头肯定比顾祝同要大,反正都是投降,对自己來说差别也不大。
“哈伊,我向阁下投降。”荒木少将解下军刀捧了上來。
陈子锟一摆手,护兵过來接了军刀,军官们开始清点日军名册,仓库物资,进行接收前的盘点。
留下一个排的士兵看管日军,陈子锟返回省府坐镇,手底下可用的人手太少,他准备先把伪警察用起來,警察局的底子还是抗战前的那些旧人,在敌伪时期维持秩序,坏事干的不多,不像有些为虎作伥的汉奸,枪毙一百回都不为过。
此时区广延的车队才刚进入省城,他带了一个营的卫队,打扮的也很体面,维持秩序的伪警察不敢阻拦,放他们來到省府大楼前,却被两个守门的士兵拦住。
区广延正要下车,部下來报:“把门的不让俺们进去!”
“翻天了么,这帮狗汉奸,老子枪毙他们。”区金宝大怒,跳下车來,提一提武装带,按着手枪套,威风凛凛走过去,打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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