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还在小丫鬟尚未发育完全的胸部摸了一把。
小丫鬟才十三四岁,惊得往后跳了一步。
聂团长嘿嘿一笑:“还小,等你长大了老爷再疼你。”
说罢大喊一声:“副官!”
“有!”
“外面仗打得咋样了?”
“回团长的话,有人搅局,土匪撤了。”
“哦,也好,摆驾,本团长要亲临南泰驻防。”
“是!”
聂团长的交通工具是一架滑竿,两根竹竿绑着一把藤椅,坐在面摇摇晃晃,好不快活,护兵举着大伞紧随其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就奔着南泰县城来了。
三百人马开到城下,副官前喊话:“还不快把吊桥放下来,俺们聂团长到了。”
柳县长趴在城头一看,下面几百个大兵,歪戴帽子斜挎着步枪,当先一个副官,满脸的骄横,后面滑竿躺着的大概就是省军的聂团长了,看他一身白绸裤褂,不知道还以为谁家的财主踏青来了呢。
“这位长官,还请城外设防。”柳县长陪笑着说道。
陈子锟不让省军的兵进城,那是很有道理的,这年头兵比匪的祸害大多了,过匪顶多是用梳子过一遍,过兵就跟用篦子过一样,城里有啥好东西都能糟蹋干净。
副官一听就恼了:“草你娘!俺们大老远的跑来救你们,就让俺们在大太阳地里晒着!你是干什么的,你给我下来!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柳县长赶紧赔罪:“长官息怒,我是本县县长柳优晋,土匪刚走,百姓惊魂未定,实在经不起老总们的虎威了,请稍待片刻,本县自会携士绅前往劳军,总归不会让弟兄们白跑一趟的。”
副官一听是县长,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颠颠跑回去,啪的一个敬礼:“团长,南泰县长说,让咱们城外驻防。”
“草他娘,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我们是什么了?”聂团长大怒道,虽然他知道城里有个少将衔的护军使,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常理在这儿不实用,谁手里有兵,谁才是老大。
一群大兵顿时聒噪起来,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叫嚷着要打进城去,柳县长和阎参谋长束手无策,对方是省军,打也打不得,可放进来,又怕百姓遭殃。
正彷徨间,只见一群本地士绅匆匆而来,为首的正是李举人,自从夏大龙中风之后,他就俨然成了南泰县乡绅的领军人物,举手投足间比昔日夏大龙的气派还足些。
李举人道:“县长,听说官军到了,怎么不开城门?”
柳优晋苦笑道:“这个城门万万不敢开,万一把他们放进来惊扰了百姓,我可担待不起。”
李举人拿手杖顿着地道:“县长此言差矣,官军毕竟是官军,有长官约束,有军纪国法,再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县里没有兵,能仰仗的就只有江南的省军了,把他们得罪了,下回土匪攻城,谁来解围?”
其他士绅们也捋着胡子点头称是,秦老爷道:“县长您的苦衷我们理解,当兵的不扰民那就不叫当兵的了,那就是一群饿狗,可咱把他们养足了,就算是饿狗也能看家啊。”
林老板也道:“是这个道理,官兵勒索总比土匪屠城要强得多,乡亲们实在经不住折腾了。”
见大家都这么说,柳县长也犯了难,看了看阎肃:“参谋长,您看怎么办?”
阎肃无奈道:“那就让聂团长带着护兵进来,军队最好不好进城,不然等护军使来了我也不好交代。”
柳县长道:“那就这么着,开门。”
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吊桥放下,柳县长阎参谋长带着本县士绅在城门口迎接,后面还有一群吹鼓手,唢呐锣鼓一起奏起来,倒也有些喜庆的气氛。
聂团长从滑竿下来,在副官和马弁的簇拥下来到城门口,矜持的拱手道:“诸位,聂金库来迟一步,让你们受惊了。”
柳县长忙道:“聂团长大军一到,土匪不战自溃,我南泰百姓无不感激涕零啊。”
聂金库道:“父老乡亲们不要惊慌,我姓聂的到了,你们就安全了,弟兄们,进城,接管防务!”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就要往城门里开,阎肃急忙拦在前面:“聂团长,土匪尚未远遁,您听,护军使还在与他们激战,如果您此时派一队人马从旁侧击,定然能剪除土匪,永绝后患。”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远处传来一阵紧密的枪声,聂金库却像没听见一样。
他看看阎肃的肩章,呵呵笑道:“是参谋长,我自幼熟读兵,有句话叫穷狗莫追,说的就是这个情况,还是保护百姓要紧啊,弟兄们,进城。”
三百省军乱哄哄一哄而入,本县士绅们夹道欢迎,那个喜欢吟诗做对的花白胡子又摇头晃脑的念叨起来:“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轰隆隆一串巨响,打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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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六十二章 驱虎迎狼
天边滑过一阵滚雷,艳阳天转眼阴云密布,大王河的河滩是一片沙土窝,寸草不生分外荒凉,平时人迹罕至,今天却高朋满座,来的还都不是一般人
土匪不是正规军,打仗没有任何章法,都是捉对厮杀,小兵和小兵打,大将和大将打,陈子锟、陈寿,还有盖龙泉三个人你追我赶的就打到了河滩。
盖龙泉是方圆百里地面最大的杆子,他不仅弟兄多,枪多,为人也仗义,枪法更是绝伦,据说能在二十步的距离内把子弹打进同等规格的弹壳里去。
此时大瓢把子落了单,被两个姓陈的左右夹攻,三个人就这样大剌剌的站在一马平川的河滩,盖龙泉手持两把盒子炮,大小机头杀气腾腾的张着,一边对着陈子锟,一边对着陈寿。
陈寿平举着一把大镜面,陈子锟拿得是大眼撸子,枪口都对着盖龙泉,三个人谁也不敢先开枪,汗水从脸颊滑落,滴在沙土里瞬间不见了踪迹。
随着雷声,顿时阴云密布,盖龙泉大喝道:“陈寿,你个***真不讲究,居然勾结官军摆我一道!”
陈寿道:“盖龙泉,回你讹了我五百发子弹,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今天咱们算总帐。”
盖龙泉道:“来啊,开枪啊,看谁先死。”嘴里嚷嚷着,眼睛却瞟着陈子锟。
陈子锟道:“你放心,你俩算账,我不插手,两个对一个的事情我陈子锟做不出。”说罢收了枪,大眼撸子在手指打了几个转,插回了腰间。
盖龙泉啐了一口:“行,那我就先和陈寿清帐,来!”
天边又是一串滚雷,远处大树下啃草的大黑骡子惊得刨起了蹄子,豆大的雨点啪啪的砸下来,一场雷暴雨倾盆而下。
两个匪首戴的都是南泰特有的大斗笠,高粱篾子编成,刷好几遍桐油,遮阳防雨,土匪必备,雨点打在斗笠,从斗笠的延边流下,如同瀑布一般,三个人的衣服都淋得精湿,却纹丝不动。
……
县城,醉仙居酒楼,这里已经被省军包圆了,楼楼下全是大兵,这帮丘八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喝的是满脸通红,东倒西歪,饭量又大的惊人,一盘子红烧肉端去,十几双筷子乱纷纷戳下去,顷刻间就只剩下空盘子了,大兵们继续骂娘,快他娘的菜,老子要吃肉!
楼雅座,士绅们陪着聂团长用饭,气氛倒也和谐,大伙儿轮番向聂金库敬酒,感谢他解了南泰之围,聂歪嘴端起酒杯道:“列位客气了,身为军人,保境安民是兄弟的职责,就算是刀山火海,兄弟也在所不辞,干了!”
说罢一仰脖,滋溜一声喝了这杯酒,大家就都赞他酒量好,外面雷声隆隆,聂团长有些热,吩咐副官把窗户打开,副官开了窗户,正看见天井里有个挺秀气的少女正在收衣服,顿时咽了一口唾沫道:“这是谁家的丫头,怎么不让她来伺候俺们团长。”
醉仙居的林老板吓得屁滚尿流,心里埋怨小姨子啥时候不出来,怎么这个节骨眼出来收衣服,但还是陪着笑脸道:“不是丫头,是在下的妻妹。”
聂团长道:“妻妹,就是小姨子了,小姨子的半拉屁股是姐夫的,林老板,是不是啊?嘿嘿。”
在座的心里都不大舒坦了,这话可不像是堂堂团长嘴里说出来的,林老板更是赔笑道:“团长说笑了,说笑了,妻妹还小,才十三。”
他怕团长起色心,故意说小了三岁,但谁知道聂金库就好这一口,顿时眼睛就亮了:“叫来让我瞧瞧,我夫人一直想认个干女儿呢。”
林老板为难道:“这”求救的目光看向众人。
李举人道:“聂团长喝醉了。”大家也都附和:“是啊,醉了,醉了。”
“啪!”聂金库一拍桌子,板起了脸,“他娘的!老子没醉。”
李举人顿时闭嘴。
副官见团长发飙,顿时卷起了袖子,搡了一把林老板:“让你叫就叫,废什么话,是不是想让老子把你酒楼拆了才安逸?”
“是是是,这就叫来。”林老板慌忙下楼,聂团长一张黑铁面转瞬又笑容可掬了:“大家喝酒。”
“喝酒喝酒。”大家互相推让着,脸色都很难看。
聂金库才不管他们,自斟自饮,不大工夫,见一秀丽少女进门,顿时喜眉梢:“哎哟,这闺女真俊!我替夫人收了当干女儿,回头就跟我回去。”
林老板扑通一声跪了:“聂团长,孩子还小,你开恩啊。”
“小?哪里小,我看刚刚好。”聂金库盯着少女胸前微微的隆起,咽了一口涎水。
少女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酒桌县里的这些头面人物都嗫嚅着不敢说话,聂团长喜怒无常,虎威实在吓人。
最终还是柳县长看不过眼了,起身道:“林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聂团长是要收义女,又不是纳小妾,你求个什么饶,这可是求不来的福分。”
聂金库笑了:“还是县长明白事理。”
柳县长接着道:“收义女是大事,急不得,要不先让丫头回去梳洗打扮,择良辰吉日再拜团长为义父,如何?”
聂金库捋着两撇小胡子道:“中,我给县长面子,就这么办。”
“还不快带下去梳洗?”柳县长使了个眼色,林老板会意,如蒙大赦般拉着小姨子下楼去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不过丝毫不影响聂团长的酒兴,他又喝了几杯,终于提到了正事。
“那啥,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了,这回我们十一团出兵帮贵县打跑了土匪,自身伤亡也不小,弹药消耗,器械损毁都很大,你们也知道,这年头兵不好带,平时不打仗也就罢了,一打仗钱花的跟淌水似的,盐菜钱、开拔费、抚恤金都不是小数字,咱们亲兄弟明算帐,这笔钱可得算在贵县账。”
众人对视一眼,心说该来的还是来的,这个竹杠总是要敲一下的,只希望对方不要太黑心。
柳县长道:“聂团长所言极是,县里预备了一笔款子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些猪羊酒肉之类的犒赏弟兄们。”
聂团长道:“多少?”
柳县长伸出一个手掌:“五千。”
五千现大洋的数字,是县长和大家仔细研究出来的,省军出动了三百人,不发一枪一弹,不死一个人,净收入五千块钱,况且这笔钱绝大多数都进了聂团长的腰包,大头兵们根本分不到一个子儿的。
可聂团长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极差,将酒杯重重在桌子一顿道:“草他娘的,打发要饭的呢,五千块钱还不够老子在省城吃一顿饭!”
大家慌作一团,赶紧劝说,柳县长道:“聂团长息怒,这只是一个初步数字,县里穷啊,手头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不过穷归穷,也不能委屈了弟兄们,要不然您先歇着,等我再凑凑。”
聂金库又变了脸色,一张歪嘴笑呵呵的:“行,反正我来了也没打算这么快走,就在县里多住几天。”
一听这话,大伙儿都快哭了。
……
大王河河滩,雨还在下,河水在涨,沙土窝变成了泥潭,盖龙泉和陈寿依然还在对峙当中。
忽然天边一道惨白的闪电,紧跟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炸雷,刹那间,两人同时开枪,盒子炮橙红色的膛口焰在雨中格外醒目。
陈寿一个踉跄倒在了泥潭中,盖龙泉伟岸的身躯依然屹立着,他慢慢的回转身,络腮胡子往下滴着雨水,嘲讽的看着陈子锟:“该你了,当官的。”
陈子锟的神经早就绷紧了,对方的气场极其强盛,似乎连雨水都绕着他下,这么强的气场,他只在长山好大当家身见过。
没有丝毫迟疑,陈子锟开枪了,他拔枪的动作很小,19111端在腰际射击,这样就节省了零点一秒的时间。
在他动作的同时,盖龙泉也动了,向侧面一跃,手中两把盒子炮交错开火,枪声密的像机关枪。
陈子锟刚才站立的位置,溅起了七朵泥水绽放的花朵,这是盖龙泉拿手的回马七枪,寻常人等根本躲不过去。
但陈子锟却躲了过去,手中大眼撸子继续开火,砰砰砰三枪,却都落了空,盖龙泉身手确实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