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树在这里找到一些绳子后,就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外面的草滩上。许多民兵正在进行出发前的整理工作,即往黄牛背上装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民兵们在一个健壮的老人指导下,往黄牛身上堆草。
涧树眼见这个五十多岁农民,面似古铜,锐目长髯,鼻直口方,如一尊古雕石像,有点儿像师父巴凛君的莫样,又觉得很面熟,不由得产生一种仰慕之情。其实,涧树眼前这人,就是当年放他出铁笼的救命恩人,只不过时过境迁,双方都不认得而已。
涧树对老人说:“老乡,你叫宋子名字?我叫杜涧树。”
老人说:“涧树兄弟,我叫罗巴。”原来,他就是罗巴大叔。涧树小时被张金牙抓住时,是罗巴救了他。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涧树没有看清罗巴的模样就被放跑了,也不知道放跑他的人叫罗巴。所以,涧树此时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涧树知道他是李大队长提起的人,就向他套近乎,想了解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
涧树看见一只长毛大黑狗老是跟着这位老人。这只狗大的像一头小牛犊,狗正在掉毛,可以看见它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狗皮,脏西西的狗显得懒洋洋的样子。
涧树就说道:“罗巴大叔好!你的癞皮狗挺大的啊!”
罗巴一边堆草,一边说:“它正在换毛,要进入夏季了,毛多了不好,很热的。这战獒也要跟着我们去螺圈套无人区的。”
涧树问:“我怎么不换毛啊?”
img:1347850272。jpgimg
第7章巴王洞天
罗巴笑了:“你也不是畜生,怎么换毛啊!哈哈。。。。。。”
涧树明白说漏了嘴,便继续问战獒狗的一些事情,以防罗巴揪辫子,就说道:“你的癞皮狗怎么这么多瞌睡呀,看它又睡着了。”
罗巴说:“它不癞呀!他叫雅欢,是一只战獒,我挺喜欢它的。这只强壮的战獒将要跟我们一起闯螺圈套无人区罗!”
涧树走进战獒仔细一看,只见这狗不仅脏西西的,而且毛发深处,还藏着一团团虱子。战獒的眼睛闭着,两只眼角挂着两路脏水。这种动物,和高贵洁净的金丝猴相比,简直就是一个丑八怪。怪不得以前猴王高山叫涧树为狗杂种呢,原来狗这么丑陋啊!
碍着罗巴大叔的面子,涧树从行李中拿出一块熟黄牛肉扔到战獒跟前的草地上,叫战獒吃。战獒用眼角望了望,仍旧睡觉。
罗巴说:“我不叫它吃,它不会吃的”,又对雅欢说:“吃呀,这是杜涧树兄弟对你的见面礼。”战獒看了看黄牛肉,嗅就不嗅它,仍然睡觉。
涧树就笑着说:“它这么懒啊,完全是条癞皮狗!”
罗巴再次强调:“它不癞呀!它只是不喜欢吃黄牛肉,它一般只吃野狼肉!”
“什么什么?它只吃野狼肉?”涧树一惊!
“是啊!都是它自己猎的野狼。它白天睡觉,晚上就守着牛羊马群和家园,自己找狼肉吃,我从来都不给它喂食。你看它身上,到处是伤”,罗巴说。
涧树问:“这么厉害!”涧树眼里两道金光射向战獒,弄得战獒眨巴了几下眼睛。
涧树长期生活在森林里,精通动物的语言,就对雅欢说道:“先生在上,学生这下有礼了!”给雅欢作了个揖。
雅欢也站起来还了个揖,说道:“小弟不敢当!只是奉劝大哥一句,到螺圈套探险可不是闹着玩的,吃不来这个苦,就别到螺圈套来,还是滚回你的红华树林去。”
“我是有备而来的。现在,又有罗巴大叔和你作伴,我一定要进入世界的终极去探险,当一回苦行僧”,涧树说道。原来,这两个动物互通灵气,各自的心思彼此互相了解。
罗巴愣了,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涧树笑了笑,向罗巴央求道:“把雅欢卖给我吧,我想把它带回麻池老家玩玩。我给你十颗汉阳造枪子弹!嫌少?再加一颗手榴弹。”涧树通过强化培训,不仅掌握了基本的队列知识,还学会了打枪扔手榴弹,并配备了一把汉阳造和几颗手榴弹,以防白狗子的袭击。
罗巴说:“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喜欢就牵去吧。反正,它要跟着我们进螺圈套无人区的,要什么报酬!”
涧树知道,高山草甸上的人,最需要的是弹药。因为这里时刻有野兽侵袭,他们要鸣枪警告或者射击驱赶凶猛的野兽;还有那些土豪劣绅,动不动就来骚扰村民,需要鸣枪求救。涧树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偷偷地拿出十颗子弹,还拿出一颗手榴弹,强制性地送到罗巴手中,说:“别说出去是用弹药换的,就说这只战獒是你自愿给我的,不然,我要被赶走。”
几番推让,罗巴只好收下礼物,对涧树悄悄说:“刚才一个小干部叫陶什么的,找我们的达娃子兄弟,用一颗子弹换了一条黄牛尾巴。他说,他在给首长铺床的时候,好用黄牛尾巴掸灰呢!”
罗巴用一根绳子圈住战獒雅欢的脖颈,牵着绳子雅欢交给涧树,叫涧树把它解开,然后又把它圈在雅欢的脖颈上。仪式做完,罗巴说:“交接完了,这只战獒是你的了。”
涧树笑了笑,说:“不会吧!”
罗巴说:“你叫它咬我。”
涧树指着罗巴对战獒雅欢开玩笑地说:“雅欢,咬他!”
战獒雅欢立即张开血盆大口扑向罗巴,涧树连忙拉紧绳子,急喊:“雅欢,回来回来!”
雅欢乖乖地回到涧树的身边站着,怒视着罗巴。涧树对雅欢说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怎么连你的主人还咬?”
雅欢笑嘻嘻地说:“猴王!我现在是你的人了,和你一起走过螺圈套无人区。记得啊,以后我跟你到了崩尖子红华树林,别忘了把你的漂亮妃子赠送一两个给我啊!”
涧树也笑着说:“原来,你也是一只淫狗。那生出来的猴崽不真的成了狗杂种了吗?你休想!”
涧树带着雅欢到处转悠,看见女报务员林岚走进公社办公室,说道:“报告!电报已回。”
曹东方的声音:“钱团长命令,尊重当地乡村的意见。”
军令如山倒。这样,李天龙将要和他最痛恨的疑似“白狗子”,渡过人类的净区螺圈套,渡过艰难而漫长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不过,李天龙决定,民兵不准携带武器弹药。这样,罗巴就只好把交换的弹药物品还给杜涧树。
涧树也有了更多的机会和罗巴进行接触。涧树这样做不是为了猎奇,而是向罗巴学习在高山草甸生存的本领,为将来率领金丝猴大家族到螺圈套生活积累经验。
李天龙在探险队出发前宣布了纪律:“螺圈套探险队只准前进,不准后退,谁后退谁就是逃兵,就是叛徒,就是还乡团,就地处决!”
涧树在心里嘀咕道:谁敢后退呀?连掉队就不敢!掉在螺圈套无人区和死不是一回事嘛!
曹东方动员道:“我们是英勇的探险队员!是螺圈套无人区光荣的探险队!我们是无坚不摧的英雄队伍!我们一定会胜利完成任务,闯破这个人类的净区,胜利完成上级赋予我们的光荣任务!”说完,探险队员像上战场一样每人喝了一碗烈酒,探险队正式向崩尖子大峡谷最底部螺圈套无人区进军。
庞大的队伍开始向螺圈套靠拢。人们行进两天后,眼看行军路线被两座大山挡住。李天龙看了看草图,摇摇头,问罗巴:“罗巴,前面好像是一条死路,对不对?”
罗巴对李天龙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就朝死路上走吧!”
又过了一天,探险队来到两座大山之间,只见一座巨岩倾斜而出,其顶有裂隙,就象被利斧劈开一样,裂开半尺缝隙,蜿蜒而进,不见尾处。从缝隙中漏进天光一线,约透岩底阴湿山洞,使洞底的能见度只能模糊达到一米有余。
罗巴下马牵住头牛,对李天龙说:“这就是进入螺圈套底部的秘密入口之一巴王洞,我在前面引路,大家依次从后跟来。由于洞内光线不清,人们进洞行军时,眼睛不需望着地下行走,而要眼望洞顶蜿蜒弯曲的一线天,这样才能不掉队。”
李天龙说道:“依你的。”对陶小毛命令:“传令下去,叫大家走路时望着天,不要望地下,一个挨一个,摸索行走,不要掉队。”
陶小毛逐个告诉探险队员,按这种奇特的走路方式进洞。好在洞里还比较宽敞,也无什么障碍之物,人们就依次仰天而行。时而,前行之路宽敞亮爽,时而旁生支路数十条,罗巴均不受诱惑,带领队伍攀高摸低,左突右冲,连续前进。
在洞里,涧树几乎每时都和罗巴在一起。涧树觉得奇怪,好像和罗巴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走起路来,很和节拍。
罗巴带领队伍在黑乎乎的洞里摸索着行进,一连五天,终于走出地缝,走进偌大的天坑。人们突见艳阳高照,光线刺眼,过了许久才适应过来。他们扭扭脖颈仔细一看,竟是一遍高山景色。
曹东方副大队长问罗巴:“罗巴兄,这五天来,你带领我们在地缝里一会儿往上攀爬,一会儿往下探底,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重不迷路,终于把我们带进螺圈套底部边沿。这里面有什么奥秘吗?”
罗巴笑着说道:“记住五个字:上下平左右,一天走一个字。”
涧树问道:“宋子?记住五个字?”
罗巴说:“洞内枝杈纵横,洞中有洞,到处都是一线天,稍不注意,就会走错。失之毫厘,相差万里。如果走错了路,几个月后,不是从昆仑山出来,就是在长白山露面,始终不会走进螺圈套。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从一线天始终没能抵达螺圈套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地眼开口
曹东方问道:“罗巴,上下平左右五个字,你能不能解释得具体些?”
罗巴说道:“第一天,走上路,越陡越要上,直到不能上为止。第二天走下坡,直到地底。第三天走平路,走到尽头。第四天,向左走,第五天向右走。总共五百里路,这不,就走进来了吗?”
报务小姐林岚凑来说道:“走进了一片畅快的艳阳天!对不对?。。。。。。”
探险队修整了一天,便向螺圈套底部的中间前进。探险队正行走的好不得,突然前面的马匹和黄牛开始烦躁起来,有的战马甚至把人掀到地上。
李天龙命令队伍停下,叫战士们下马观察。战士们刚下马,有的马匹和黄牛便狂奔乱跑,钻进森林,把树撞得哄哄只响,有的跌进深渊,好久才听到回响。
罗巴走上前侦查,脸上突然飞来什么东西,他抓到手上一看,是一只凶悍的树蚂蝗,正在寻找缝隙钻进皮肤准备吸血!他再看眼前的树叶,潜伏着无数只嗜血成性的旱蚂蟥!
罗巴喊道:“李大队长,我们遇到崩尖子杀人的旱蚂蝗!这种旱蚂蝗也叫树蚂蝗,他们潜伏在树叶上,只要人和动物从旁边走过,它就会飞到人和动物的身上,吸干鲜血!刚才,我们的牛马烦躁不安,就是这些家伙害的。”
李天龙仔细观察杂草和树叶,特别是在枯木烂叶和潮湿隐蔽地方,埋伏着数不清的旱蚂蝗,它们不时飞向人蓄,伺机吸血。
曹东方向罗巴问道:“遇见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办!”
罗巴肯定地说道:“只有烧,烧出一条路!”
涧树说:“我在前面带头!”
李天龙说:“只有这样,烧出一条路来!”
就这样,红军探险队点燃火把,逐渐烧出一条路,慢慢走向螺圈套。好在及时发现了嗜血的树蚂蝗,探险队就只损失了几匹马和牛,人员没有受到伤害。
不久,部队离开山林,竟然走进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一日,夕阳西照,紫霞低飞。一座清澈碧绿的高原湖,湖面漂浮着一块块巨大的冰山。湖中的鱼黑压压的,象要挤上湖岸。
驮满物资的黄牛队和骑兵队摆开一里多长的队伍,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地行进在湖边鹅黄色的草滩上,行进在花的海洋之中。
骑在马上的侦察员和民兵,显得格外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罗巴、好旺子、达娃子等民兵,舞圆了抛石器尔个多,赶着气喘吁吁的黄牛,口里不断喊着:“呜给!呜给给!。。。。。。”抛石器尔个多把石子抛向前,足有三百多米远。
李天龙身边通讯员陶小毛啧啧赞叹道:“真过瘾!李大队长,螺圈套无人区并不可怕呀!”
李天龙敞开大衣笑着说:“到时候,你别哭鼻子啊!”对身后不远的侦察班长陈文说:“晚上编行军日记的时候,一定要写上:到了螺圈套底部,夏季,马车可以通到这里。”
陈文回答:“是!”对陶小毛喊:“陶小毛,你今天运气真好,这么美丽的地方,该你取地名了。”
陶小毛说:“我还没想好呢!”
他们是第一次踏进人类净区红军的勇士,有权给没有名字的地方取地名。副大队长曹东方为了鼓舞士气,要求大家轮流编写地名。因此,每天晚炊后围绕编地名这个千古留芳的美事,就成了探险队员们议论的热门话题。
李天龙的前面不远,罗巴正在教涧树使用抛石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