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地笑笑,脸色红润,才更有光泽。
重新将围巾围了一遍,她正要从洗手间里出来,才走至阖着的门口,她却莫名听见了几声惹人脸红的娇吟声,夹杂着冷漠的喘息声,一声一声,直直将她的脚步逼了回去。
她就是不开门,也能够猜到门外究竟在做些什么。
覆上门把的手,松了下来,她淡淡地站在门后,耳膜里,情动的呻吟声却好像迟迟停不下来。
朵寂看了看四周,这个洗手间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总站在门后,她的脸微红了红,倒像是个听客。
在外面,倒显得光明正大了。
她叫自己等一等。
但,却不想,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
她这一等,倒像是真成了偷听的多事人了。
索性,咬咬牙,伸手抹上门把,哗啦一声,将门打开,不过,她倒是太义愤填膺了,高跟鞋竟然被她踩得蹬蹬蹬地响。
她没理睬面前的这一对人,面对她的,是一抹黑色的西服,宽厚的背影,女人和男人趴在梳理台上,做着啥啥啥。
别人。
对于她而言。
再也没那么重要。
她走得很急,毕竟身后的声音是少儿不宜的。
而,当她走入拐角处时,却蓦地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腕,疼。
“谁?”
她叫出了声,因为真的很疼。
手腕被用力地箍紧,她愤愤地回头,却愣在了那一刻。
“怎么,看见我又想躲开么?!”
不是反问。
是直直的硬口吻。
。
【23】 他的人,抵押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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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看见他就要躲开。
这样的语气。
比臭水沟里的石头还臭上几分,硬上几分。
却如此熟悉。
与那年一模一样。
那年,那景。
那绵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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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聿。
这个一味地相逼的男人。
站在楼梯间的转角处,身后贴着冰冷的墙壁,硬度让人不敢苟同。
污浊,霉斑。
灰尘落了一地又一地。
清晰地映出了几抹脚印,大的,小的,尖的,细的。
每吸一口气,就像是把水泥钢筋也一齐灌了进来。
很刺激。
朵寂站在墙边,身子缩在黑色的尼质大衣里,灰色系的围巾将她的脸颊遮挡住,看不清她的表情。
抬起左手,挽起厚厚的蕾丝边袖子,镶嵌着好看的水晶钮扣,折射出楼梯间里灰暗的灯光。
光束,左一抹,右一抹,真有意境。
朵寂撇了撇嘴,视线左晃右晃,并未停在那抹挺拔的身影上。
她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生气。
只是,关她什么事。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前一刻在洗手间外面和女人暧昧到很尽兴的,应该是他本人吧。
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场合,碰到他。
手腕当时被他攥得很紧,她皱了皱眉头,使劲地挣扎,却被他一路拽进了这个久未有人进来过的楼梯间。
“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直接说。”她轻轻地咳了咳,手指握成了小小的拳,遮在嘴角,灰尘真的有点大,一张嘴,就拼命地涌了进来。
呛。
特别的呛人。
她淡淡地睁开眼,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尴尬,抑或是所谓的恐惧。
如蝶翼般的睫,轻轻地眨了眨,仿佛能把眼角的不适,给统统地驱赶干净。
“这两年,你去了哪里?”
终于。
就在朵寂以为那棵枯树要彻底地耍酷时,他开了口,表情依旧很冷森,不过,那双黯黑的深眸却紧紧地锁着面前的这道纤细的身影。
为了她,他花了多少心思。
却直到昨天,上一刻,他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她倒好。
一脸的风淡云轻。
让他更看得不爽。
“你找过我?”对面的女人,不晓得是不是故意的,歪着脑袋,露出一抹浅笑,笑着搓了搓红通通的手,伸进温暖的大衣口袋里,缩了缩瘦瘦的肩膀,向前走上一步。
一双月牙儿般的星眸,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红晕,煞是妩媚。
薛聿冷哼一声,冰冻的心发出了阵阵破裂的响声,一双冷眸紧紧地盯着她,那姣好的面容,灵动的表情,让他无法压抑下心里的怪异。
找了两年。
没停下过。
这个女人,究竟给他施了什么魔法。
不过,男人的自尊让他禁了口,厚度适中的唇紧紧抿着,黯黑的深眸却不舍得移开。
她的笑,她的安静。
她变得瘦了,更加瘦了,小小的瓜子脸上,下颌变得尖尖的。
他记得,她曾经有小小的双下巴,不是负担的双,而是多了一抹可爱的。
而此刻。
很想问问她,她究竟去了哪里。
无论他动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总是在即将找寻到她的时候,莫名地又被掐断了线索。
他最恨她没心没肺地笑。
嘴角勾起的笑,淡淡的,却是足以牵动他的一丝一动。
不想承认。
她的重要。
而,当他听见那急促的高跟鞋声,莫名地,他推开了正在泄欲的女人。
真的是她。
当他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就是几步之外,他的心猛地一收一紧,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骤然顿住,下一刻,他凛起了双眸,大步上前。
她瘦得让他淡淡皱起了眉。
这两年,她不是应该养得白白胖胖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千百句问号,在脑海中翻天覆地地翻滚着,到了嘴边,却只剩下这一句淡淡的轻叹,那字里行间透露着的无奈,是无法掩盖,无法掩盖的。
很想问她,这两年究竟去了哪里?
很想问她,现在还是不是一个人?
很想问她,回来是为了谁?
很想问她。。。。。。。。。
那句话,她究竟答不答应。
两年很长,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人的心,人的意识,人的意念,人的坚强,全部全部,都会为之改变。
那么,她的心,变了么。
楼梯间的灯光很灰,很暗,就像是蒙上了十八世纪复古的织网,只不过那遥远的细细密密的孔,似一只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毒娘子,黑色,掩埋了这寂静的空间。
也让两个人,有些局促。
成年人之间,却仿佛一瞬间被缩回了曾经的那年。
“今天。”很短的两个字,却字字真宗。
朵寂抬了抬垂在身侧的手臂,手指感到一阵阵地酥麻,仿若被虫子狠狠啃咬了一般,那两道炙热的视线依旧紧紧地锁着她。
她淡淡地勾起嘴角,红润的菱唇虽然有一丝丝的干裂,霜白悄然地染上几抹晶莹,却丝毫不影响那粉嫩的唇瓣如蔷薇花瓣一般,氤氲出迷人妩媚的气息。
一双水眸除却清澈,更多的,是隐藏在深处的淡淡思绪。
人,终究是会变的。
即使人依旧是那年的人,眼睛里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不变的,只是心里那份淡淡的缅怀和寄托。
“今天?”薛聿向前走了一步,冷硬的黑眸轻轻地看着面前的他,心里却在反复地咬着这个字眼。
“你来这里做什么?”修长的双腿停在了朵寂的面前,薛聿俯下身,伸手握住了她瘦弱的肩膀,掌心蓦地感觉到一丝冰凉从指缝中渗透进去。
她的身子很冷。
黑色的大衣,紧紧地包裹着,却仍旧很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子瘦了。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他有个同学会。”朵寂并没有隐瞒什么,只是觉得,人的年纪大了,一切的感觉也就不一样了。
握在她肩上的手,她没有推开。
假如在过去,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便一手推开。
她淡淡地笑了笑,抬眸望向薛聿有些黑亮的深眸,故意问道:“那你呢?怎么撇下那位美女,跑来追我啦?”
嘴角抿得很淡,却仍旧泛起了一丝白色,小小的瓜子脸显得更加的消瘦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某人却白了她一眼,冷峻的眉眼却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柔意。
她变得开朗了。
嘴角弯起的弧度,淡淡的,却衬得那粉红的脸颊如在桑拿房里氤氲过一般,多了一抹粉嫩。
“对了,我要回去了,离开那么久,他可能正在找我。”朵寂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但抬眸时,却对上了薛聿有些炙烫的眼神。
那种感觉,还是不想直接去触碰得太多。
找了个借口,她缩了缩肩,转了个身子,正要往楼梯间的门口跑去,而手腕却依旧被紧紧地攥住。
烫。
“薛聿。”她转过身,看着一步之内的男人,他即使淡漠着脸庞,而她仿佛能从他深邃的黑眸里看出一点点的隐晦,“我们会再见面的。”
这个城市。
她至少不会太早离开。
“你不会再离开?”薛聿冷着眸,黑眸中划过一抹精光,启唇淡淡问道。
“恩。”朵寂点了点头,笑着看他。
明明在偷笑,却还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
这个男人,也很。。。
“手机。”
“啊?”她一头雾水,他怎么突然讲起了手机,见他摊开了手,才渐渐意识了过来,随手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放在他手里。
薛聿拿起手机,修长的指腹在手机的键盘上,随意输了几个数字,便帅气塞回朵寂有些冰凉的手,而大掌在触及她纤细的手指时,曲起手,将她的包容进来。
额。
朵寂缩回了手。
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对他顺心,不代表听从他的一言一行。
“你怎么那么冷?不知道天气冷了多穿点衣服么?!”语气带着磁性,却很低沉,沉稳的嗓音中,夹杂着一抹无法掩埋的关切,从黑色的西服中取出一双皮手套,塞进了她的手里,冷声道,“拿着,外面很冷。”
门,开开合合。
又恢复了寂静。
望着地上尘土中映衬出的几抹脚印,朵寂出神地望着,手里还拿着这双黑色的皮手套,看手套的SIZE,是他的?
貌似,穿得少的人,是他自己好吧。
无奈地摇摇头,她从隔间里走出,才了一步,便听见阿司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朵朵。”
“阿司。”
她小跑了几步,走到司坅钰的身边,看了看他身后的包厢,这里的隔音似乎还不够好,依旧能够听见包厢里重重的喧闹声。
“阿司,进去吧。”朵寂将皮手套放进大衣的口袋里,悄悄地,并没有让阿司看见。
“你刚刚。。”(看不到字),目光有些狐疑,但,话语却说了一半,便止住了,勾起嘴角,淡淡说道,“我们进去吧。”
“恩。”
……………………………………………
…………………
夜色渐浓。
雾气也渐渐地一层夹着一层,如奶油冰激凌一般,染上了虚华的软糖。
朵寂站在公寓前,看着阿司的车子驶远,才转身走进公寓里。
才走至电梯前,却蓦地听见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记得喝了几个,反正你不能开车,钥匙在这,插在车上,我就看着办吧,我家不远就在前面,不远可是很偏,往左往右向前向后,不用看了没人管我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去生活一个人也可以快活,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你可能没听过,失信失望失恋失落。。。。”旋律很淡,很沉寂,悠扬的绵密,在这冷寂的夜色里,多了一抹温暖。
手机屏幕上的字,让她微微一愣。
“薛聿。”
额。
原来那时,他是在她手里输了他的号码。
只是,她没想到,他很鬼灵精,把她的号码也记住了。
怪不得,他会走得那么坦荡。
她淡淡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按下了通话键。
“你好,我是朵寂。”
“朵寂?”那边,传来的,却不是那熟悉的嗓音,霸道的,冷硬的。
而是。
让她怔愣。
“你好,这位先生说认识你,你来帮他付一下钱。”对方语气很不好,颇有不信任的感觉。
朵寂微微一愣,问道:“他怎么了?”
“他没带钱,人抵押在这,国际大酒店附近的小超市。”
额。
。
【24】 他,请她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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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口。
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旋,才纠结着,随意借来一个幌子。
嘴里说出。
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的言语。
何必呢?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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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深夜了。
都市和乡村的区别,在此刻尽情展现。
这是个不夜城。
越是到了深夜,这个沉寂在黯黑之中的城市却开始如一条慵懒的蛇,开始扭动着,不安地舞动起来。
动感的乐曲,奢华的光束。
不断地交错,不断地闪亮。
而,在T市最最豪华的国际大酒店旁边,有一家小超市,还亮着淡淡的灯光。
很低,很暗,也很温馨。
在这个钢筋水泥铸就的都市里,如一株小小的物语花,轻轻地绽放着。
发出小小的光,虽然只能照亮淡淡的一块空地,却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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