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影不语,内心却为之震撼。
见他似乎是默认了,殷残更不会跟他客气——虽然他好象从来就没跟他客气过。“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就算你隐藏得再好,还是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你是在间接向我展现你的聪明才智吗?”
“如果你这幺认为的话,我倒是不反对,只希望你能做你自己——”
季君影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了,如果你是要说教,那可以免了。”
这个影子,真是倔得很,像颗顽石般点不通。“好吧,我不说教,反正你也听不懂人话。”
“残!”
“别说我狠毒,毒的人是你。”浪费人一堆口水。“对方来历不明,你自己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来历不明?”这话倒是彻底的勾起季君影的好奇心。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调查一个人的身分背景就属老板最有能耐,他甚至可以把连当事人本身都搞不太清楚的祖宗十八代全都调查整理成一份文件,因此很少有人的背景昊他调查不出来的。
所以,这可真是一则难得的大新闻。
“是啊,别怀疑,在还没调查清楚那个人的一切以前,你还是多加小心的好,别让我过几天就要去殡仪馆祭拜你。”
“呸呸呸,你不会说些好话啊?诅咒我死很好玩吗?”季君影狠狠地瞪着殷残,怀疑他是否太久没领教他的痞子性格了,嫌无聊?
更何况,他季君影哪有那幺容易被人摆道?
“嘿,我只会消遣你,别人可没有这种殊荣。”殷残大言不惭的笑道。
是啊,难不成他还应该感到荣幸?“你留着自己用吧。”
“好话要与好朋友分享,你没听过吗?”
“你……”
他们似乎吵得太过火,离题了。
“无论如何,你自个儿小心一点吧,那个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殷残正色道。
“这还用得着你说吗?”季君影咕哝个没完,继而想想,不对喔!“等等,你这话是什幺意思?难不成你已经有头绪了?”
“是有头绪,但又不是有结论。”
“那你怎幺不说一声?”季君影跳起来大叫。
搞了半天,他们净说些废话,而且还连篇的。
“你又没问。”别看殷残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他也是挺皮的。
“残,我发现你很闲喔!”
“好说好说,拜你所赐,好日子又将离我远去了。”
“关我屁事?”
“为何无关?我顺道接下与你的任务相关的临时任务,不干你事干谁事?”
“哦,那不都是我的错啰?”
“当然。”
“那我不就要请你一顿当作陪罪?”季君影挑着眉,看不出他有任何诚意。
殷残当然看出来了。“不是不就要,而是一定要。”
“你可真知道怎幺厚着脸皮说话耶!”
“你谦虚了,这都是学你的。”
殷残可不是蠢蛋,与季君影一句来一句去的对应如流。
“随你要嘴皮子。”跟殷残再多说,他只有气死的份。“既然没要事,那我要走了。”
“总而言之,你自己想想吧。”
“好了,啰唆。”
季君影不耐烦的摆摆手。
※※※
“怎幺样,这些天你过得愉快吗?”
天堂内的一角,老板和齐彦宇面对面而坐,老板带着温煦却又让人感到有段距离的笑意询问低头喝着果汁的齐彦宇。
“嗯……算愉快吧。”他不确定的回答。
的确,跟季君影在一起,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愉悦还是略带惊悚;只要一有机会,他必定是猛吃自己的豆腐,甚至更进一步的索求,每每让自己有战栗却又欢愉的感觉。
当他愈接近自己一步,齐彦宇就愈无法控制自己逐渐沉沦的心智;当他愈肆无忌惮,他就陷得更深,抵抗后的结果仍是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但不能否认的,跟季君影在一起的时间,的确是在他遭遇不幸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当然,他是喜欢上他了……
不,应该说是爱上他了。
但是承认只会让自己更无法自拔,他没有勇气去爱季君影,因为太过捉摸不定的影子让他觉得不安。
“只是这样而已吗?”老板玻鹧畚省�
“嗯。”他不太肯定的响应,虽然不知道老板问这个做什幺。
“你喜欢影子吗?”
“咳咳……”
老板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毫无心理准备的齐彦宇被果汁呛到,两老板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背脊替他顺气。
怎幺出身天堂的人都喜欢这样突兀的问人尴尬的问题吗?
“我……”该说吗?如果老板跟季君影说那怎幺办?
“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影子说,我不是长舌妇。”老板的话再次给齐彦宇一个震撼。
怎幺出身天堂的人都会读心术吗?不只季君影,连老板也是。
“更何况,假使我猜得没错的话,不用我开口说明,影子也许早就知道了。”
老板笑着说出更具爆炸性的话,轰得齐彦字的脑袋一片空白。
“天啊!”
对啊,他怎幺没想到这一点呢?
也许季君影早已经看穿他那不高明的掩饰,还不动声色的戏弄他,让自己免费提供他有趣的节目,自己却还心喜地自以为没人看清。
他早该察觉了!
想到这里,齐彦宇不禁打了个寒颤,脸色发青。
“别紧张,或许影子还不知道。”
或许?那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的机率占大半啰?齐彦宇在心里哀号的想着,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领教过季君影的厉害,他会相信他看不出来才有鬼。
他真的觉得自己“前途无亮”啊!
“你真的喜欢影子吗?”老板笑问,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
“呃……嗯。”犹豫了一下,齐彦宇点点头。他不太会说谎,而且可能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会不会……很奇怪?”
“你自己觉得呢?”替他再倒了一杯果汁,老板反问他。
“我觉得……很奇怪,我应该会排斥的。”即使自己鲜少接触外界,他也知道所谓同性恋、异性恋;当然也从未怀疑自己的性向,对于同性恋的人他虽不曾接触过,不过他相信自己应该会排斥去接受。
可是季君影的出现似乎让他不自觉的一脚踏进这个自己无法掌握的领域,他愈见狂炽欲望的举动屡次撼动他的感官,让他的心愈来愈离不开他,那是一种令人措手不及的感觉,更是教人不安。
老板露出浅浅一笑。“你应该听过,爱应该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吧?”
齐彦宇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老板。
的确,同性恋他是没接触过,更遑论理解。
对他而言,“爱”其实是他接触不到的东西。
自小便失去父母的他,早已没有那种爱仍然存在世界上的感觉;爱太遥远,是一种他所赶不上的虚无,以至于他模糊了爱的本质。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冰封自己而不愿与外面的世界有所接触,就是怕一再受到伤害。
是懦弱,但这是他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他顾不了这幺多。
但季君影却强硬地闯进他的世界,给了他人该有的情绪、该有的反应,更给了他已经很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让他爱上他。
只是他虽然知道自己所有的感觉只能用喜欢和爱来形容,却不了解这其中的意义,当老板跟他说时,他甚至感到一头雾水。
瞥了他一眼,老板的神情仍是淡然。
“你知道吗?瞧见你的神情,我就可以知道我继续说下去有没有意义。”
“我……”低着头,齐彦宇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心里有着战栗。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态了……
“你可以仔细想一想,你所谓的喜欢和爱到底是什幺?如果你不确定,却在那之前对影子承认自己的感情,到最后只会使两人受到伤害。”
这句话,让他心里泛起了不小的挞漪。
他爱季君影吗?或者不爱?还是其它?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抱着头,他心绪失措得有些恍惚,神智也开始迷乱。
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他于是眼神呆滞地抬起头。
“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更加困扰,只希望你能厘清自己的心意,影子他……”
顿了一下,老板忽然话锋一转。“总而言之,只要你确定自己的心意,我相信影子也会跟着改变。”
“我……我不知道。”
“你变了很多,与当时那副成天担心受怕、畏首畏尾的模样差很多,是因为影子的关系,对吧?”
老板道出表面下的真相,激起齐彦宇心潮的波涛,狂涌得让他战栗。
是啊,要不是影子的出现,他根本没有今天,永远也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是影子……
“你们在聊些什幺?”
“啊!”
季君影突然从身后勾住齐彦字的颈子,让他吓了一大跳。
好玩的看着他激烈的反应,季君影忍不住在他唇上偷香,无视于老板的存在;倒是齐彦宇脸红得可以。“没……没什幺。”
“哦?是吗?”看他的态度,实在不像没什幺。
也罢,回去再逼问他便是。
“看来你相当认真。”一直冷眼旁观的老板,突然有意无意的插上一句。
“或许。”季君影更绝,只回了两个字。
他拉起不敢抬头看他的齐彦宇,打算离开。“我们先走了,有事情再联络。”
不等老板响应,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老板不疾不徐的用两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记住了,想清楚。”
模棱两可,听不出来是给谁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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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车子平稳的驶在要回季君影住处的路上,车内不发一语的静谧活似要令人窒息般。
季君影是因为专注驾驶而没开口,齐彦宇则是不知道该说什幺而不愿开口,气氛更加冷冽得让人不禁想打颤。
“老板刚刚和你说些什幺?”像是受不了车内凝滞的气氛,季君影开口问道。
对老板在他们临走之前给的那句模棱两可的劝告,他有些在意。
齐彦宇闻言,瘦削的身子明显一震,他用力的摇摇头道:“没、没什幺。”
“是吗?”他的口气摆明了不信。
齐彦宇心虚的点点头。“嗯。”
叽——
突然一阵刺耳的紧急煞车声,令人耳膜刺痛,齐彦宇毫无心理准备的往前倾去,幸而有安全带制止了他,否则他根本免不去撞上挡风玻璃的命运。
在他还来不及抚平受到惊吓的情绪,却马上被紧靠过来的季君影吓得心狂跳,没有平息的机会。
“你……你做什幺?现在还在大马路上耶!”
“如果你不老实说,休想我会开车。”
无视于齐彦宇的斥责,更无视停在他后面无法通行的车辆发出的喇叭声,季君影皱着眉等待,只想着他想知道的答案。
全世界八成找不到比他更恶质霸道的人了!
“喂……快走啦,后面一直在按喇叭了耶。”看着绕过他们而行的车子,车主都纷纷从车窗露出头颅大骂,齐彦宇急忙要求他,事实上也是想转移季君影的注意力,可惜他根本文风不动。
“你不说就没得商量。”季君影摆明和他耗上了。
“你……”实在拿他没辙,他妥协了——其实从头到尾他根本没赢过他。“好,我告诉你,但你先把车子开到路旁好不好?”
“你早一点投降不是更好。”他笑得一脸得意。
齐彦宇却什幺话都不敢说。因为就算他开口,下场不是更惨便是被他占便宜,所以他还是三缄其口好。即使……自己也很眷恋与他的温存。
季君影果真将车子开到一旁,转头过来劈头就质问:“你跟老板到底说了些什幺?”
“我们……”说什幺?他内心的挣扎要他怎幺说?更何况是在他面前说……
“怎幺样?”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天啊,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他真想要不要直接给他一个坑,让他把自己活埋算了。
实在没耐性听他在那里我来我去的,他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说,我可是要用非常手段了。”
后面那几个字,可是既重又清晰,齐彦宇要装作没听见都不行。
所谓的非常手段,自然就是……嘿嘿嘿!
“不!你一定要听我说,你不要冲动!”要不是还坐在车子内,齐彦宇保证自己一定会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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