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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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权皇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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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把消息传递出去,清瑜觉得自己原先在内宅的见识还是少了些。

李先生没有再多活,已从书房里寻出陈节度使的印章一一盖在公文上,这些公文盖了陈节度使的章还要拿到外面交给小吏,由记室们盖好章,有些还要再敲上火印才能发出去。清瑜抱着公文往外走,回头看见李先生已经重又坐回桌前摆弄起棋子来。

似这样才能叫心思缜密、临危不乱、事事想的周到的大将之风吧?清瑜觉得自己所经之事还是太少,要到有一日陈枚离开在外,自己能遇到任何意外事情都能不依靠外人处置好才成。清瑜心里暗暗发誓,脚步没停地往外面去,把公文交到小吏手上,照样又是件件清点,清瑜这才重又回到内宅。

琴娘院子很安静,陈节度使躺在床上闭目睡着。略微问了几句,知道陈节度使又服了一次药,现在已经睡的很安稳。医官方才又来诊过一次脉,说比上午情形好一些,再辅以针灸,十来天后陈节度使能慢慢下床走路。清瑜听到陈节度使的病情会渐渐好转更放松一些,琴娘说完眉头还是皱着的:“只是医官也说了,这种病,最好要多晒太阳,可是这种时候,哪能让主上到院子里呢?”

陈樾用手摇一下琴娘的胳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照我说,每日把窗户都大大开了,把阿父用椅子抬到窗边晒着太阳,这不就能多晒太阳,况且这穿堂风吹进来人也舒服,阿父这样就好的快些。”琴娘瞅女儿一眼:“尽胡说,病成这样还要吹风,是病的更厉害些吧?”

怎么服侍陈节度使不是清瑜操心的事,陈樾已经伸手拉住清瑜的胳膊:“嫂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吗?只要让阿父穿多一些,用布包了头,这不就不怕风吹了?再说这屋里又是药味、又是香味,混在一起一点也不清爽,好人进来都会觉得发闷,更何况阿父一个病人?”

陈樾这一说,清瑜也觉得屋内气味一个劲地冲鼻子,药味混着香味,还有各种说不明白的味道,四周的窗都关着,一丝风也透不进来,或者医官是要让她们开窗才要求陈节度使多晒太阳吧?

清瑜拍拍陈樾的手对琴娘道:“樾妹妹说的话也有道理,这窗就先别开对着床的那两扇,等明儿太阳出来了,再用藤椅把公公抬到能晒到太阳的窗下,就依樾妹妹说的,可要穿多些,用布包了头,就跟……”

坐月子时候一样,清瑜那话没有冲口而出,此时陈节度使还在病中,拿这个开玩笑可是万万不对。陈樾已经跑到窗前把侧面两扇窗打开,清风吹入,屋内的浑浊气味消失一些,琴娘无奈地笑笑,接着就道:“若主上病再加重了,樾儿你可要把窗重新关上。”

陈樾自然答应,清瑜这才觉得自己是又饿又累,疲乏的只想回到屋里倒头就睡。她的疲惫陈樾看了出来,忙道:“嫂嫂你先回去歇着吧,阿父这里有我们照料。”清瑜就坡下驴叮嘱两句出门,陈樾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去,快到院门口的时候清瑜停下脚步转头问陈樾:“那位李先生,樾妹妹熟吗?”

陈樾不料清瑜会这么问,皱眉想了半天才道:“李叔叔并不多见,我当初要学写字,阿父也不许我去烦他,嫂嫂怎么会突然问他?”清瑜本想问问那位李先生的来历,见陈樾不知道笑一笑道:“我方才在公公书房看到他了。”

陈樾的嘴扁了扁:“阿父的书房从不许人随便进去,连打扫的小厮也只有清早许进去打扫一次。我长这么大只进去了两回。”不许进书房,这在陈樾前面那十来年的日子里,算是最大的挫折了。

果然陈樾很有些不服气地又道:“可是大哥就能随便进去,哦,还有那位李先生,定是阿父嫌弃我不是儿子,才不许我随便进去。”这样的抱怨才像是原来的陈樾,清瑜唇边含笑看着小姑,陈樾抱怨完了才用手捂一下嘴:“在嫂嫂面前,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孩子,以后不会这样了。”

清瑜拍拍她的手:“公公不是嫌弃你。”陈樾吐舌头一笑,当舌头伸回去之后,那股孩子气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反手握住清瑜的手:“我知道,嫂嫂,我会和你一起,保住这个家不乱不散的。”

那个需要保护的少女已经长大,纵使陈枚强大到羽翼能够把弟弟妹妹们全都护下来,但这个少女已经站起来要和兄长并肩而立,牢牢地护住这个家。

陈樾看着清瑜的眼,伸手把她往外面推:“嫂嫂你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这个家,不能再有人倒下去了。”只有如此才能让这个家牢牢地护住所有人,清瑜了然一笑,快步往自己院里走。

回到屋里让人随便弄了点吃的来,清瑜还不忘让人去告诉窈娘,今夜挑一个歌女去服侍医官,威胁加上许诺才能让人做事做的更好。

清瑜累的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随意倒在床上就沉入梦乡,朦胧中感觉到有人爬上床,清瑜伸手去摸,摸到的是软软的脸还有一手口水。清瑜睁开眼看着阿义的大眼睛,也不去寻什么帕子就着袖子把他的口水擦掉:“怎么跑来了?”

阿义看见自己把娘吵醒了,眼一眨眨地道:“我要和娘一起睡,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娘,很想娘。”奶娘小心地掀起帘子:“夫人,小的已经劝过小郎君了,但他不肯睡,非要来寻您。”清瑜已经把阿义裹进被子里对奶娘道:“那把纯煊和他弟弟都抱来吧。”

奶娘领命而去,清瑜低头瞧着阿义:“做哥哥的人要照顾弟弟,哪能赖着和娘睡?”阿义的小手已经搂住清瑜的脖子,含糊不清地道:“和娘睡也能照顾弟弟啊。”嘟囔着阿义已经睡着,清瑜把他搂紧一些,奶娘已经把那哥儿俩也抱了来,纯煊看见清瑜,睡眼惺忪地叫了声娘就拱到清瑜面前睡着,阿义虽在睡梦中也不忘给弟弟让个地方改搂住纯煊。

三个儿子都在清瑜身边,听着他们大大小小的呼吸声,清瑜睡去时唇边都是笑,为了他们也要把这关撑过,成王败寇,绝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本来想写一个云淡风轻地、白衣胜雪地、温润如玉地,简而言之就是在我眼里十分装13的谋士出来,谁晓得写来写去还是个沉稳中年大叔,真想把我爪子剁掉,我要十分装13的谋士哥哥啊,不是沉稳中年大叔啊。

做戏

陈节度使这一病的消息传出去,自然有属官和士绅来看望。女眷就由陈樾出面接待,男客一概都以家里没有成年男子为由挡了架。内宅有清瑜主持,外面有李先生调停,每日的公文都拿进内宅里面批复,日子看来很风平浪静,但清瑜知道这种风平浪静只是表象,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节度使府邸。

已有管家娘子来回过,说看见有人偷偷地把倒出去的药渣拿走,还有出门采买的管家们这些日子也常被人请去酒楼喝酒,所为种种不过都是打听陈节度使的病情罢了。好在清瑜已经安排过,那些药渣都是治风寒的,而陈节度使的真正病情,也只有数人知道,这些外人除非能够直闯琴娘内室或者见到医官,否则都是毫无所获。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能趁此看出谁才是真的忠心,谁怀有二意。管家娘子说完又迟疑地道:“现在城里已经有了些流言,有些简直就是说主上已经不测了。”清瑜的眉皱紧看着管家娘子,管家娘子忙道:“小的也知道这些是流言,可是主上总要出来让人见见这些流言才能消散。”

清瑜并没发作,只示意她下去,管家娘子见清瑜没有发作,如蒙大赦一样急忙行礼退出。冬云走了进来对清瑜道:“夫人,裘监军又来了,说主上病了这么数日他着实悬心,特意寻了百年灵芝来。”清瑜的眉微微皱了皱,陈节度使病了这么几日,虽有医官的精心诊治,众人的殷勤服侍,病情有所好转。不过就是说话比那日倒下去时舌头灵活一些,细细听还能听出舌根有些发硬,勉强下床也不过是在扶掖之下行四五步。

这样的好转远远没有清瑜想的那么好,但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只有耐心等他复原。而裘环从陈节度使病下那日到今日,几乎日日都来三四遍,不是送药材就是荐医生,比别人殷勤四五分。每次都被清瑜敷衍过去,今日又来,只怕是要打着见陈节度使一面的意思。还有方才管家娘子说的话,现在倒可以用裘环一用。

清瑜思量停当叫冬瑞过来,让她告诉琴娘准备停当,就命人请裘环进来。裘环虽顶着个监军名头,众人都知道是宦官,出入内室也少了些妨碍,瞧见清瑜就一脸关切地道:“节使的病算着日子已有十来天了,这十来天风寒都没好,下官着实担心,正好得了两支百年灵芝,就特意拿来给节使补补身子。”

清瑜吩咐冬瑞接了那两支灵芝,这两支灵芝足有面盆大,紫的发黑,根茎粗壮,一看就是上品。清瑜笑的春风拂面一样道:“裘监军这灵芝送来的正好,这里的灵芝都太小,医官还愁没有好灵芝给节使配药呢。”

裘环接了丫鬟送上的茶就笑了:“节使的风寒竟这么严重?”清瑜故意叹了一声:“裘监军您也不是外人,节使毕竟年纪在那,虽竭力调治,但这几日还是有些虚,这才发话说不让人打扰的,要说好那是快大好了。”

清瑜话音没落就有人走进来:“夫人,主上听说裘监军来了,闹着要出来和裘监军说说话,说这几日在屋里躺的都快长霉。琴娘子拦不住。”清瑜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安定了,故意对裘环道:“裘监军,节使对你毕竟不一样啊。”

外面已经有杂沓的脚步声,还有琴娘子焦急的声音:“主上,主上,您就安安生生坐软轿吧。”陈节度使的声音跟着传来:“我又不是个娘儿们,坐什么轿子,你给我让开。”声音雄厚有力,听来一点不像病人。

清瑜忙起身:“裘监军你且宽坐,我出去迎一迎。”这样声音让裘环也没了主意,难道说陈节度使是真的感了风寒,只是年老体虚才病的久了些,而不是别人隐隐传出的他的病不是风寒而另有蹊跷?

裘环在那思量,竟忘了出去瞧瞧,陈节度使已在一大群人簇拥下走了进来,他头裹绸巾,没穿外衫,手里柱着拐杖,步伐虽缓慢些可瞧来不过就是病后体虚之故。

裘环呆呆地在那瞧着陈节度使向自己走来,竟然没注意陈樾琴娘和清瑜三人还有两个丫鬟在那紧紧扶持着他,与其说是陈节度使自己走过来的,不如说是她们几个推他过来的。

陈节度使已经走到裘环跟前停下:“听说老夫病这数日,有人不满?”这劈头盖脸地责问让裘环不知怎么回答,清瑜已道:“公公您先坐下再和裘监军细谈。”陈节度使看着裘环,裘环只觉得他眼里全是厉色,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竟忘了起身行礼更忘了怎么接话。

陈节度使被琴娘推着在椅上坐下,见他坐下琴娘忙转到他身后用手按住他的肩,这个动作是为了让陈节度使不瘫下去。陈节度使坐下后伸手端起一杯茶往唇边抿了下才看向裘环:“裘监军,老夫在问你,到底是谁在背后对老夫不满,又是谁在背后说老夫已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要死了?”

这话里的不满是越来越深,裘环舔下唇才想到自己该回话:“节使在这凉州城里数十年,得到众人景仰,哪会有人对节使您不满?”陈节度使鼻子里又哼出一声:“是吗?怎么那日老夫还听得说有人阻止老夫批复公文呢?裘监军,虽说你是陛下派来的人,可是各有职责,老夫要批复公文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裘环听来听去听不出有什么虚弱,更没注意到陈节度使说完话就转头,转头瞬间琴娘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陈节度使咽下那颗药丸才又回头对裘环道:“裘监军?”

话里的威胁意味裘环能听出来,面前的人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他此时正在怒火头上,发起脾气来一刀把自己砍了怎么办?虽说到时陛下可以借这个理由对凉州发作,可是命是自己的,裘环自问对皇家还没忠心到这份上。在肚里思量一番才道:“节使您一身系了这凉州安危,您一病自然有各种猜测,只是大家的猜测都是好意,并不是对您不敬。至于那日陈夫人去拿公文被下官拦阻,其实下官也是一片忠心为国,并不是故意阻拦。”

陈节度使侧耳听着,却没说话只是冷笑,见他不说话裘环心里更急,忙起身给陈节度使行礼:“下官自知唐突,还望节使您看在下官忠心为国份上。”陈节度使已经十分疲惫,药力造成的作用渐渐消失,但这场戏虽到尾声还是要演下去,鼻子里哼了一声。

陈樾已走过来扶起裘环,接着抬头对陈节度使道:“阿父,裘监军忠心爱国您是知道的,他也是怕凉州城不稳。”陈节度使又是一声冷哼:“怕凉州城不稳就好造谣言了?”陈樾歪了下头,一脸不知怎么办的样子。

清瑜的眼从没离开陈节度使的脸,从他神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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