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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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权皇后-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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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已来到鱼宅门口,陈樾是这宅子的常客,历来都不通报的,举步就上了台阶,门里已经冲出一个人,差点撞到陈樾。幸好陈樾身手灵活,轻轻侧身就让过了。

清瑜站在台阶下已经发现出来的人是余达翰,忙叫了一声就道:“鱼伯父可在里面?我奉公公之命,前来送别的。”余达翰听到清瑜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的是陈樾,忙扶了她一下就对清瑜道:“父亲还在家,我正要去见陈节度使。”

说完余达翰又打算走,陈樾拉住他的袖子:“你这么着急去干什么?”余达翰转身看着未婚妻,无奈地叹口气:“我去求见陈伯父,让他许我几月假,送父亲回京城。”陈樾把他的袖子慢慢放开:“那,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看着她忽闪的大眼,若不是在人前,余达翰真的打算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回来,但现在想这样做是不可能的,余达翰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会的,我一定会回来,你要等我。”

陈樾点头,点的那样重,重的就像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离开:“我等着你,不就是几个月吗?到时你要带新鲜东西回来给我。”一定,余达翰又看了陈樾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陈樾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的背影和往常一样,可陈樾怎么都能感觉出一丝悲伤来。清瑜上前拉住陈樾:“我们进去吧,以后这里就不能常来了。”以后就要换人了,再不是自己能够顺便就能跑来的地方了。陈樾看着这熟悉的大门,嗯了一声就推开门。

门里和平日差不多,只除了多了几个外人和一堆行李之外,瞧见她们进来,领头的人忙上前问:“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闯进来?”陈樾在这凉州城里,还从没被人这样不礼貌对待过,眉已经皱起,这人此时已打量过她们两人的穿着打扮,再加上身后跟随的侍女,已能猜出她们是谁,但还是道:“若要来见本宅主人,就当递上帖子,哪有这样直闯进来,边关的人真是没有……”

陈樾怒极,上前一步就要说话,不等这人规矩两字吐出来,身后已有人解围:“休得鲁莽,这是节使的儿媳和女儿。”

说话的是这宅里的管家,他已上前对清瑜行礼,这人啊了一声,忙对陈樾行礼:“对不住的很,只是这要进来,总得有个人通报。”陈樾看这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手虽放下,不等身后的丫鬟代自己说下巴就已经翘起来:“这里我比你还熟一些,要你管通报不通报?”清瑜拉一下她对此人道:“这里不是京城,两边来往又多,还请不要见怪。”

这人从服饰上看像是服侍裘环的小宦官,听到清瑜这话只呵呵笑一笑就手往里一摆:“监军在里面,两位还是等我通报一声吧。”说完径自往里去了。这么没有礼貌?陈樾的小嘴巴又翘起来,清瑜对旁边站着的管家道:“这宅里以后要换人吗?”

管家倒豁达的很:“这也是常事,况且我们都是鱼监军使唤惯的,裘监军用不惯也是常理,只是以后余公子就要搬去军营里面住,五姑娘要寻他有些不方便罢了。”

说完管家还哈哈笑了两声,陈樾的脸红一下,那小宦官已经走了出来:“裘监军正和鱼公公说话,两位里面请。”这架子未免摆的也大了些,虽则算起来是小辈,但陈枚和裘环是平级,不出门相迎已属无礼。

今日的陈樾心里正是一肚子火,若不是旁边的清瑜拉了她一下,陈樾已经问出来了。两人转过角门就听到裘环的笑声:“陈夫人来此,恕我没有远迎。”清瑜停下脚步对裘环行一礼才道:“监军来的仓促,想来各项东西都有不足,家父特意命我送来一些日常用的。况且鱼监军就要离任,趁此也来送一送。”

清瑜说话的时候,裘环的眼并没离开陈樾的脸,清瑜已让丫鬟把那些东西递上,裘环并没有去看那些东西,而是等清瑜说完眼才转回来:“节度使客气了,这位想必就是节度使的爱女,鱼公的儿媳了吧?”陈樾再有一肚子的气,此时也要先还了他们规矩,缓步上前道:“侄女见过裘监军。”

裘环虚扶一下才道:“两位想来还和鱼公有话要说,我就先去让他们整理行装。”说着就对那小宦官道:“带两位去见鱼公。”小宦官急忙应了,陈樾看着裘环的背影皱了下鼻子,清瑜已经拉着她往里面走,一路穿屋过巷,越走越往后面。陈樾的眉已经皱的很紧,虽然知道鱼恩今日未必能住平日所在的卧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搬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小宦官已经在一间小屋前面停下脚,清瑜虽然有些吃惊但面上还是没有露出来,小宦官的神色虽比方才要恭敬些,但也恭敬不到哪里去:“两位,这就是鱼公暂居之所,鱼公明日就要离开凉州。”

难怪方才余达翰一脸怒容,虽然新官到任,旧官不及搬出这种情况是有,但新官一般就暂住驿站等待对方搬出,哪有直接就把人赶到这么间小屋的。陈樾的手握一握拳,清瑜抿一下唇才道:“我们先进去吧。”

鱼恩在里面已经听到说话声,不等清瑜敲门就打开门笑着道:“你们来了,今日我也没什么好茶好酒。”清瑜上前恭敬一礼道:“鱼伯父,阿父命我带着樾妹妹前来送一送。”鱼恩瞧向那小宦官,小宦官还算识机地退下,鱼恩这才对陈樾点头:“樾儿,我可看不到你和翰儿成亲生一堆娃娃叫我祖父了。”这话让陈樾的泪流下来,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鱼伯父,可以不回京吗?解职了也没关系,到时你就在我们家住。”

鱼恩今日只穿了一身布衣,头上扎了布带,不说的话还当他是个老农,听到陈樾的话就笑了:“樾儿,不能不回京的,况且陛下命我为先帝守陵,我也曾服侍先帝数年,这样的旨意怎么能违背?”

清瑜在旁有些不忍:“鱼伯父休要如此,或者再过数年陛下怜您年老,就让您回京,到时樾妹妹已和余叔叔成亲,鱼伯父到时正是含饴弄孙时候。”鱼恩摆一摆手:“你也别来劝我,历来守陵的人哪有回去的,况且我已过七旬,去日无多,能有凉州这二十年的快活日子过已属不易,还想别的做什么?”

陈樾听了这样的话,已经泣不成声,鱼恩拍一下她的后背:“樾儿,我看着你长大,能有你为媳已经满了生平所愿,你要千万记得一点,要劝着翰儿,让他别做出什么事来。”这话让清瑜都有些难受,转脸让泪滴落才擦掉。

陈樾拉着鱼恩的袖子:“鱼伯父,我知道了。”鱼恩点了点头就道:“他执意送我,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也是他最后一点孝心,只是现在情势不同,明日出城三十里后,你就拦着他让他回凉州吧。”

陈樾含泪点头,鱼恩长叹一声,在凉州的岁月如水一般流过,初来时的小心试探再到后来的相交莫逆,再到现在,鱼恩看向陈樾的眼神十分慈爱:“别哭了,樾儿你笑起来最美。别的事我都不担心,就担心翰儿,他那个脾气。”

清瑜开口道:“鱼伯父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在凉州这个地面上,我还能保的他们周全。”鱼恩点头:“你们也不要久待,回去吧,告诉你父亲,我老鱼能识得他,也算人生一大快事。”说着鱼恩就放声大笑。

陈樾努力止住哭泣,擦掉脸上的泪痕跪下大礼参拜鱼恩,这本该是陈樾出嫁头一日见公公才要行的礼,清瑜后退一步并没制止她。鱼恩微微有些震动接着就道:“好孩子,樾儿,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我不在了,要和翰儿好好过,生许多儿女,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陈樾哽咽着应了,行礼毕这才站起身,鱼恩挥手示意她们快些走,茜草已把东西放下,快走两步扶清瑜离开,陈樾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直到走出去看不见鱼恩才哭了出来。清瑜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樾妹妹,这不是哭的地方。”

陈樾深深吸一口气,清瑜递上帕子让她把脸上的泪痕擦掉,陈樾擦了脸才道:“这里不是哭的地方,若再过些时,只怕整个凉州都没有哭的地方了。”清瑜微微低下头,接着就道:“不会的,樾妹妹,还有你大哥。”清瑜话里的坚定能让人安心,陈樾点头,又望了眼这座宅子,从此这座宅子再不是自己轻易能踏足的了。

写到一半朋友约出去吃午饭去了,于是吃完就赶紧回来写更新。

出嫁

天空有成群的大雁飞过,再过些日子大雁就该往南飞了,鱼恩抬头看了眼在天空飞翔的大雁。大雁是南飞,而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京城在鱼恩的记忆里面已经很淡了,从七岁进到后宫开始,所面对的就是宫人,是皇子公主。

鱼恩轻声叹了口气,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陈樾和余达翰道:“我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的孝顺。”余达翰握住陈樾的手点头,鱼恩又看了眼凉州城的方向,此地离凉州城已有数十里,就算再舍不得也要离开。

鱼恩转身上了车,这车车厢狭小,里面只铺了一床垫子,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跟随服侍的人,没有多少行李,连车都这样糟糕,说的是奉诏回京守陵,这架势怎么瞧怎么像是犯官回京请罪。

陈樾的手渐渐收紧,余达翰已经拍了她的肩一下,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几个月后我就回来了。”说完就要放开陈樾的手上马,陈樾没有像余达翰想的那样点头也没放开他的手,只是紧紧拉住他。

余达翰皱眉,还当陈樾是不放心自己,声音变的更加温柔:“我真的只去几个月。”陈樾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拉的更紧。余达翰见鱼恩的车已经离开,急得要把陈樾推开,但手才碰到陈樾的胳膊就听到陈樾的声音:“你不要去。”

余达翰急得快暴跳,若拉住自己的人不是陈樾而是别人,早几拳把她打倒在地,一个要走一个不让,余达翰用手去掰陈樾的手指:“阿樾,你不要这时候发小性子,我去去就回来,不是不回来。”鱼恩的车越行越远,陈樾瞧着他的车轻声道:“不是我不让你去,是伯父不让你去。我们回去吧。”

陈樾的声音很平静,余达翰本来在聚精会神地掰着她的手指,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手上没有力气,抬头看着陈樾一脸不相信。陈樾已经抬手示意,旁边散落的数十名士兵围拢上来,陈樾的手还是没有放开余达翰的袖子:“你若执意要去,他们就会把你带回去,接受军法处置。”

余达翰的手松开,望着鱼恩离去的方向,父亲是担心自己出事吧,所以才让人把自己留在。喉咙有些哽咽,如果知道方才的离别就是离别,那该多和父亲说说话,余达翰努力让泪不要从眼眶流出,但那泪又怎么止得住。

陈樾松开余达翰的袖子,后退一步看着他,此时不是打扰他的时候,除了等候不能再做别的。

余达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转身看着陈樾,眼已通红泪并没干,说出的话都十分嘶哑:“我们回去吧,别让父亲担心。”陈樾松了一口气,两人上马回城。

此时已是七月,田里的庄稼该收,羊也养的肥壮,河里流水潺潺,偶尔能看到调皮的小孩子在河里捉鱼。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美好,余达翰的心情却郁结无比,父亲此去,虽说是守陵,只怕再无重见之期。那个曾经十分温暖的宅子也不再是自己的家,一日之间,自己几乎变的一无所有。

“等我满了十四岁,我们成亲吧。”陈樾的声音此时响起,余达翰十分惊讶地看向她,陈樾已经抬起手指算起来:“下个月初八我就满十四了,那时先帝的丧期早已结束,再准备些日子,宅子啊,家具什物啊,奴仆下人,到年底就可以成亲了。”

余达翰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突然爆开,忘了让马继续往前走,只是看着陈樾:“阿樾,你真的要嫁我吗?”陈樾侧头笑了笑:“当然,我已经和你定亲了,那我已是你的妻子,迟嫁早嫁不都是嫁吗?”满天的阴霾都被这笑容驱散,余达翰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全然填满,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陈樾。

陈樾的大眼睁圆:“怎么了,你不想娶我吗?”余达翰连连摇头,摇了摇又觉得不对,重新点头:“我,我当然想娶你,只是太欢喜了,阿樾,我欢喜的说不出话了。”说着余达翰夹一□下的马:“我这就回去和岳父说,让他许我年底把你娶过门。”

余达翰□坐骑本是良驹,他的骑术也极好,但此时慌张之下才刚跑出去数步,马就往前面一跪差点把余达翰摔了下来。余达翰手一拍马鞍就从马上跳下来,接着拉了一把马,重新上马时看见陈樾面上笑容,脸色有些微红地道:“我跑太急了。”

说完就怕陈樾再次笑话他一样匆匆上马而去,看着他的背影,陈樾面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嫁给他,和他有一个共同的家,从此祸福相依,生死不弃。陈樾轻轻把手握成拳,阿父,您也会明白女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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