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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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芳菲-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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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狗眼看人,故意为难

明芳见四姑娘许久不语,误以为对方并不信赖自己,情急之下,脱口道:“姑娘一定要信我,这些话都是张庄头的侄儿亲口告诉我的。他,他对我有非分之想,还劝我,还劝我……”
芳菲冷笑:“还劝你早点脱身,千万别和我有上瓜葛是不是?”
明芳尴尬的点点头。
四姑娘说的一点都不错,她也曾犹豫过,只是爹教过她一句话,富贵险中求。如今正是四姑娘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自己想要飞上枝头,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抽身后退。
文鸢和紫英看向芳菲:“姑娘赶紧拿个主意吧。”
红玉也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眼下大少爷不在,我和醉书都只听四姑娘吩咐。”
芳菲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见她们一脸的大义凛然,忽的笑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大太太还真的舍得丢在咱们不成?”
芳菲叫了门外侍奉的双儿:“去请张婶子来说话。”
双儿去不多时,人却没领来:“姑娘,那张婶子说手上有要紧的差事,要姑娘多等会儿。”
靖童冲着门口啐道:“吃了雄心豹子胆,凭她一个奴才,也敢和咱们姑娘这样说话?”
靖童出了名儿的大嗓门,这一声足足传出院外,震得院中侍奉的婆子浑身哆嗦。
红玉心中也有了底气,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把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小丫头一通臭骂。红玉能在闵云泽身边当十几年的大丫鬟,那嘴皮子也不是白给的,指桑骂槐的本事一半天生,一半靠练,把张庄头和她娘子损的颜面全失。
芳菲这样的举动,立即引来了强大的反扑势力。
第二日,小丫鬟双儿和瑶香去取食盒,厨房的两个婆子不但磨磨蹭蹭,言语中还带了几分讥讽。
双儿气鼓鼓的站在门口,瑶香更泼辣些,掐着腰冷笑:“这有的人就是嫌自己命长,不耐烦过好日子。什么狗屁地方,请姑奶奶来,姑奶奶还嫌这破地方脏了咱们的裙子呢!等着姑娘翻脸那日,瞧瞧谁是主,谁是奴!”
几句话说的又是干脆又是敞亮,把两个灶上婆子气的嘴都歪了。
得罪了人,早饭自然没有。双儿和瑶香回去复命,芳菲早有预料,她叫文鸢拿出二两银子:“叫咱们家的几个婆子去村里买些面饼馒头,若有新鲜的果子,也捎回来些。告诉她们,要把这二两银子全花完,才准回来。”
文鸢不解:“姑娘,这样花下去,只怕……”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芳菲却笑望着众人:“你们只管放心,吃碗这顿饭,不到午后,城里必来人接咱们家去。”
众人不知四姑娘的底气来自何处,但瞧着姑娘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不免有了底气。
几个出去采买的婆子更是腆胸叠肚,路上有拦路的,这几个婆子不问缘故,抄了棍棒便打。
张庄头的心腹一瞧,四姑娘这伙人已经饿疯了,谁还敢拦?任凭那些婆子如过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出了庄子。
等东西采买回来,不但有干净的面饼,更有熏肉,咸蛋,腊肉,各色酱菜。二两银子放在城里,足可以去家不错的酒楼饱餐一顿,何况是在乡下。
大伙儿眼见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美食,再瞧四姑娘信心满满的模样,不觉就将惶恐丢在脑后。众人甩开腮帮子,只管埋头苦吃。
反观另一边,张庄头娘子盘腿坐在自家屋子的大床上,笑眯眯听着两个灶上娘子诉委屈,她不屑道:“你们也是沉不住气,叫个毛丫头两三句话,反气着自己。”
其中一个婆子张着大嘴,舌头往前伸:“大妹妹,咱们什么身份,那丫鬟什么身份?就这,我们俩受了委屈,也不敢真不送早饭去四姑娘那儿。不过……按照大妹妹吩咐的,饭是冷的,菜是隔夜的。刚去送的时候,四姑娘都没见咱,只叫个小丫头将食盒都丢在了院子里,臊的咱们没处躲没处藏呦!”
张庄头娘子冷笑:“哼,惯的这些小姐脾气。你们俩记着,中午和晚上仍旧迟一个时辰。看她什么时候服软。”
两个厨娘相望一眼,犹豫道:“大妹妹,不是我俩白操心,万一这事儿闹大了,叫大太太知道……”
张庄头娘子有恃无恐的一笑:“怕什么?我敢和四姑娘叫板,上面自然有照拂的人。放心,四姑娘和这位一比,连跟手指头都不如。”
她正在这里大放厥词,忽有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婶子,张大叔说,城里来了人,要接四姑娘回去呢!”
张庄头娘子脸色骤然大变,急忙从床上蹦下:“怎么可能?不是说大老爷厌弃了四姑娘,要留她在这儿囚困吗?”
“千真万确。这会儿张大叔已经去迎人了,还叫我告诉婶子,先稳住四姑娘,千万别叫四姑娘心生埋怨。”
张庄头娘子一头的汗从眉角梢滴答滴答,沿着鬓角往下淌。
这死老头子,早知有这样的变故,她今早何必与四姑娘翻脸?
但眼下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庄头娘子踩了鞋就往芳菲住的院子跑。
才一进院门,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拦下,也不知芳菲身边这些人从那儿寻来的大棒子,一根足比张庄头娘子的大腿还粗。凶神恶煞似的挡在张庄头娘子面前,吓得既想往后缩,又不敢忘记身上的重任。
张庄头娘子头一次这样狼狈,两只手扒在大木棍子上,扯着脖子冲屋子里喊:“四姑娘,四姑娘!奴婢有要紧的事儿回禀姑娘。”
芳菲气定神闲的坐在正堂,刚刚吃了酒肉,文鸢贴心的沏了一杯女儿茶。茶香四溢,叶片碧绿娇嫩,碗中有徐徐白烟升腾,芳菲每饮一口,就觉得沁人心脾,留香悠长。
“那老刁婆子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靖童黑着脸站在芳菲身边:“姑娘,要不要出去教训教训她?”
芳菲放下茶盅笑道:“你听听,张婶子急的嗓子都要冒烟儿了,还不端杯好茶去给张婶子解渴?”
紫英笑呵呵的推了推靖童,靖童不情愿的拿了半碗茶来到院外。双儿等小丫头趴在窗台上,偷偷往外张望。
张庄头娘子见屋里总算出来了人,高兴的连连招手:“靖童姑娘,靖童姑娘,快,快叫我见见四姑娘。有大喜事儿!”
靖童冷笑着将茶杯递给她:“咱们连口饭都快吃不上了,还会有什么大喜?不过我们姑娘可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这不,瞧着张婶子嚷的干渴,一定叫我来送杯茶。婶子赶紧喝了吧,也好叫我回去交差。”
张庄头娘子呆呆的捧了茶盅,看着里面清亮亮的茶叶,就好像没熟透的大青杏卡在嗓子眼,脸色比刚刚更糟十倍不止。

第四十八章 、姑妈表妹,闵家避难

眼前就是一杯琼浆玉液,张庄头娘子也喝不下去。
更何况,靖童满脸的凶神恶煞样,张庄头娘子还真怀疑这茶碗里是不是下了什么药。她将茶碗端在手里,举了半晌,实在无计可施,这才屈下膝盖,哀求道:“四姑娘,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看在奴婢伺候大太太的份儿上,不和我一般见识。四姑娘,眼下千真万确是喜事,奴婢不敢欺瞒。”
芳菲挽着紫英的手出了屋子,身后有双儿撑伞,遮住细细密密洒在身上的炽阳。
“张婶子这是干嘛?”芳菲哑然失笑,忙走上前虚扶一把,“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就要误以为是我仗着主子身份,欺负张婶子。传进太太耳朵里,婶子说,太太是责怪我不懂事,苛待奴才呢!还是抱怨婶子奴大欺主?”
张庄头娘子越发臊耳红:“我是被蒙了心的糊涂虫,不知轻重,得罪了姑娘。眼下府里来接姑娘回去,求姑娘不要和我们两口子一般见识。太太那儿……还请四姑娘多多帮我们美言!”
芳菲冷眼瞧着这个女人前倨后恭的模样,暗暗鄙夷。不过她的一句话倒是叫自己信心倍增。
闵家终究还是派了人来接她,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究其原因,芳菲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
一身暗青色纱袍,短靴打扮的闵云海,手持马鞭,大步流星般进了芳菲的院子。他身后跟着的是鞠躬哈腰的张庄头,十几个庄上仆人和小厮诚惶诚恐尾随在后,被闵云海的人阻拦在院子外。
“四妹妹!”闵云海一进院子就瞧见地上跪着的妇人,不由得紧锁眉头:“是底下人气着妹妹了?”
张庄头惶恐,赶紧箭步窜上去,脚尖一点,轻轻踹在庄头娘子的后脊梁骨上:“还不快起来,怎么,是存心要叫四姑娘为难吗?”
张庄头娘子踉踉跄跄起身,小媳妇似的委屈站在一旁。
芳菲并不多瞧那不怀好意的夫妻俩,只将目光停留在闵云海身上:“二哥怎么来了?”
闵云海笑着指了指屋子:“先别忙着问,我这一路上连个喝水的地方也没有,四妹妹好歹先赏我一口水。左右是大喜的事儿,妹妹不急一时。”
张庄头夫妻俩闻听此话,头顶上更是焦雷阵阵,被打的魂不守舍。
芳菲领了人进屋,闵云海见桌上还有许多熏肉,酱菜,心下不悦:“这个张庄头,好歹也是太太的奴才,怎敢就上这些粗糙的食物打发四妹妹?”
靖童嘴巴最快:“二少爷还真瞧得起那夫妻俩,他们简直坏透了,就连这些,还是我们姑娘早起另花银子去外面买的呢?”
芳菲冲靖童一瞪眼,靖童立即偃旗息鼓,乖乖的站在一边。
芳菲笑道:“别听着丫头信口开河,我是自己吃惯了家里的山珍海味,一时换换口味。正好,二哥来瞧我,走的时候带些庄子上的野菜,祖母身体不好,吃些野物,比那些草药强百倍。殊不知,药补不如食补。我记得二婶时常说心口疼,待会儿叫人采些香麻叶回去,或是清炒,或是水煮,都很美味。”
闵云海见四妹妹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叹道:“我还担心四妹妹困在这小小的田庄上,心里该憋闷出病,没想到,四妹妹的日子比我们都惬意。”
“前一阵子从大哥哥那里借了玉山樵人的诗集来读,其中有一句我最喜欢。”
闵云海开怀大笑:“哦?愿闻其详!”
芳菲低声吟诵道:“‘朗月清风难惬意,词人绝色多伤离。’二哥刚刚还笑我舒心惬意,可殊不知,大哥哥无缘无故失踪两天,我这心里又急又乱,岂是一个‘伤’字就能表明的?”
闵云海渐渐收起笑意,摆手屏退左右,待屋中只剩下他兄妹二人,并那只敞着肚皮在花桌下打呼噜的肉团子时,闵云海这才开口:“老祖宗亲自发话,将大哥拘在府里,任凭大伯母求情也没用。”
芳菲一惊:“老太太最疼大哥哥,怎么会如此震怒?”
“嗨,你们在田庄上倒是无忧无虑,哪里知道家里近来的风波。”闵云海一脸无奈:“你和大哥前脚才来乡下,远在真州的大姑姑后脚就领了咱们的粟乔表妹回家省亲。一开始,大伙儿只当大姑姑是小住,可后来粟乔表妹的丫头一时走了嘴,我们才知,原来大姑父当年和个穷书生定下娃娃亲,议好两家儿女做夫妻。如今,大姑姑嫌弃那人家贫寒,不肯将粟乔表妹嫁过去,又碍于大姑父的名声,所以领了表妹来家里常住。”
芳菲面色凝重,对这个印象模糊的大姑母并无好感:“既无意定亲,那就该和和气气坐在一处商量怎么解除婚约,只想着躲避,不但对粟乔表姐姻缘无益,还耽搁了对方。”
“我们也是这样说。”闵云海摆摆手:“可是,老祖宗什么脾气,四妹妹难道还不知?只要她定下话,就没人敢反驳。眼下,粟乔表妹就住在雨花台,受宠程度直逼大妹妹。”
“二哥说了这些,与大哥哥被押何关?”
闵云海深深地看了芳菲一眼:“你知道与粟乔表妹定娃娃亲的是什么人?就是近来在庄子上频频和大哥交往的佟鹤轩。”
芳菲再也忍不住惊讶,按着桌角站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可能是他!”闵云海嗤道:“我虽没见过这个佟鹤轩,但细细想来这件事,分明就是那人的阴谋诡计。他知道自己出身低微,不配和粟乔表妹成亲,但又不愿意丢了这千载难逢的好姻缘,所以才刻意与大哥哥攀交情。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幸亏姑母发现的早,不然……”
闵家到芳菲这一代,堂兄妹感情还算和睦。闵云海是二房嫡出长子,虽然一直被闵云泽压在下面,心里隐隐有怨言,但到了关键时刻,闵云海却不会落井下石,单看这一点,他比其生母雷氏强。
闵云海心里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他看来,佟鹤轩出现的太过巧合:“你细想想,这个人来田庄上住的这些日子,究竟和大哥都说过什么?四妹妹还未必知道,那天姑妈说明实情,大哥为佟鹤轩辩驳许久,老太太为此十分气愤,我还从没见过老太太那样严苛的训斥大哥。”
芳菲忙问:“这么说,将大哥哥关起来,也是老太太的主意?”
“姑妈哭的伤心,说本以为娘家会替她娘俩撑腰,可没承想,自己的亲侄子反而联手外人,坑害粟乔表妹。老祖宗多看重姑妈,四妹妹不是不知道。有姑妈这几句要紧的话,老祖宗不生气才怪。”
闵云海叹着气:“出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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