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倒甜言蜜语:“嫫嫫,他叫司徒,不是您这里有个杂役的活嘛,您不知道,司徒别的不成,最肯卖力气,我朋友都说一句话,叫‘马中赤兔,人中司徒’,寻常个把人到不了他面前,通通放倒,要有人来您这儿滋事,您跟他招招手,御林军也玩不转,平时呢还能买买菜剥个蒜,您指东他不敢打西,多趁手!”
寒,说我居然用趁手这个词,我倒。不过这也不是纠正语法错误的时候,我忙着低眉顺眼力求给老板娘留一个好印象,这可是我第一次求职啊!
老板娘看也没看我一眼,悠闲地喝着茶水,半晌才说话:“我要个杂役,又不是打手,要那么能干有P用?要你也不是不行,工钱一个月一百二十文,多了免谈。”
一百二十文什么概念我也不懂,不过既然要我干活应该就不会把我饿死,所以我没等小紫说话马上点头:“够了够了,我没意见。”
老板娘发给我一套青色的家丁装,穿上以后和古装连续剧里的群众演员没什么区别,看上去贼土贼穷,不过我把胡子一刮,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是很满意。说实话,不带私心地说,我长的还算有点小帅,要带点私心,那完全称的上风度翩翩,换到现代怎么说也得跟上百十来个女生要签名,可惜生在乱世,没太多时间自我欣赏。
第一天上工,我才知道小紫为什么非要把我拉到这里打工,因为他摩拳擦掌的对一群壮汉说:“这就是我哥,司徒,以后我就是他罩着了,谁敢欺负我,别怪我哥拳头没长眼睛。”
我猜他一定是欺负人家多了成了过街老鼠,迫切需要一个帮凶,所以才把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本人拖过来做小弟,他兀自在那里说个不休:“…我哥可是人称千里追云美赤兔…美吕布的大侠司徒,要不是被仇人追杀才不会来这里做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说着他还用大拇指掐小指比了个芝麻蒜皮的意思。
在这里我纠正一点,说谎最要紧的是脸皮厚,哪怕出再大的漏子也不能打个磕绊;其次就是事先想想好,哪位大侠会起匹马的名字?那马再出名也不行,所以小紫还是嫩点。
果然那帮人从最初的惊愕中醒过神来,马上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围拢过来:“赤兔大侠?看样子胎毛还没褪,不是你从阴沟拣来的吧…”说着话,我不提防他一个横扫就把我放展在地上,眼错不见已经有n多双腿向我踹过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样下去我非被踩死不可。就算我不是大侠,我也是有人格尊严地,而且我通过几天的实践摸索出一个道理:乱世者,好勇斗狠者居上,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穷急饿疯的,这就是真理,这个想法甫一成形,我已经一个老拳招呼上了为首那人的鼻子。
我早估摸了一下,这几个人论身材都不是我对手,各个击破比较容易,前面一个老拳招呼他脸,后脚刚好踹到另一个人下巴。这些都是普通招式,是个人就会,让我惊讶的是我出手的速度,简单说吧,眼前这些人的拳法在我眼里就像慢动作,而且是分解过的,很容易命中。他都被我一拳砸倒了,手居然还保持着翩然欲飞的姿态。
连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人已经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只有我和小紫站着,小紫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手还抱在头上,一看就是平时很懂得条件反射。他呆呆地说:“司徒哥哥,这是你干的吗?”
第18章 跑堂生涯
第18章 跑堂生涯
我看看自己的手,也有点难以置信,倒是那还能站起来的二话不说走到我面前一拱手:“得罪您老人家了,是我们嘴贱。”
古代人好就好在愿赌服输,要换现代人,第一反应估计是使劲按手机:***,快叫几个兄弟过来…。你看人家,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整那么些虚的干吗。
小紫早冲上去拳脚并用,打的越发惨不忍睹,等打过瘾了再看,我反而有点过意不去,这群大佬披头散发鼻青脸肿,都是小紫的杰作。
我有了一个职业,在21世纪叫做bellman,也就是门童。
要换以前,F大毕业的人去当门童那纯属天方夜谭,最次的也是希尔顿大堂经理,已经算不入流的了,校友会连名片都不敢拿。
所以我一大早站在红妆楼前,穿着工装眼屎都没擦,望向天边微红的彩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会永远当门童的!”
呐喊,呐喊,当然嘴上还不能喊出来,只能碎碎念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自杀。自杀我当然不会,我不光有任务,还有天命在身,想死怕也不容易。虽然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向哪个方向发展,但我想应该不会太坏,说不准下一秒,皇上就能路过我面前,然后青眼有加把我带进宫去…打住打住,带进宫可不是为了当公公,而是为了当那个出尽风头的救世主。
这几天没有好好睡,每天我都在充斥着酸臭味的工房里静静思考,把摆在我面前的局势作了一番分析。很明显,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乱世隋都,我唯一的熟人就是小紫,但说起来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天晓得,出来混没几个生死与共的兄弟是不行的,可要说这个小混混能跟我生死与共,打死我都不会信,所以当下要做的是开展关系网。
小紫的来历看起来很普通,说起来又扑朔迷离,按说他这种长安土生土长的小痞子,姓嘛叫嘛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早该被摸的清清楚楚,可他的情况就没人知道,别人只知道他来了没几天,和老板娘关系还行,老板娘给他住的地方,寻常光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要说喜欢欺负他,纯属平时被他害的太惨,不是被窝里藏耗子就是大冬天浇冷水,无法无天的让人头疼。
我还是觉得他像一个人,但那些记忆近在眼前却又摸不清楚,好似喷嚏打不出来一样让人难受的牙根痒痒。我们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因为我听说他的丰功伟绩之后就忙着躲他,免得成为恶作剧的牺牲品, 他每当睁大那双黑多白少的眼睛冲我笑,我就觉得浑身发麻。
想不出来我干脆不去想,倒是第一天来被我暴打一顿的那群大佬从此对我俯首帖耳,每每说话前必称大哥二字,时间长了我自己都有点忘了我叫什么,似乎我生下来就是当大哥的料。在这儿当大哥也简单,只要拳头硬敢为小弟出头就行,不需要谋略,反正我的理想也不是建立长安第一黑帮。
除去跑堂,人多的时候我还干点端菜送饭的活。换现代跑堂的都是妙龄MM,像我这样的大汉进去也能给撵出来,不过隋代貌似人们还严守男女之大防,所以苦了我们这些bellman。
还好,红妆楼生意好的时候并不多,只是长安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酒店。
我的生活渐渐趋于安定,我却日益焦躁不安,很简单,我想做的事很多,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我的理想是大赦天下,或者说,大赦天下也不过是理想的第一步,但我现在却做着看门的活。有时一冲动真想上街行刺个皇亲国戚,但人家脑门上也没写着我是皇帝二大爷,如何下手?
如果悠悠在就好了,她熟门熟路,可以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难啊,偏偏能交流的还只有个小紫。来了几天,他倒没有对我恶作剧的意思,但愿不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所以和他坐一起,喝点小酒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我在长安的日子里学会了喝酒,因为大可不必担心甲醇,这种工业原料好象还没有发明,喝多了我才发现,酒还真是销愁解恨的好东西,就是喝高了容易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记得我迷迷糊糊对小紫透露过一点我来长安的目的,当然没有说太明白,不然他多半会觉得我在发疯,我只说来长安是为了做一番事业,其他还说了什么我也忘记了,但愿他也不记得了,不过他的话我倒还记得点,他说:“这有…什么难的…难的是你…什么都有了,才,才…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第二天我头痛欲裂,站在门口还想小紫这句话,想必他也是自伤身世,可他就不肯说具体点,遗老遗少也是有出处的,难道小紫真是满门抄斩的幸存者?隐姓埋名来到此间所以不敢轻易露了行藏?
我一定是小说看多了,哪有那么多藏龙卧虎?
我竟呆了这么久,久到炎热的夏天慢慢过去,天气转凉,空中飞过一队队大雁,秋意横流。
掐指算来不过两个月而已,不过来到长安碌碌无为,日子总归难熬一些。每天就是站班,喝酒,睡觉,日子过的像猪一样。我还混了个小头目,类似高于领班不到大堂经理的位置,照这速度混下去,我一辈子也顶多混个红妆楼一把手。
和小紫熟了,他反而愈见神秘,行踪诡秘,最搞不懂的是他白天上街喜欢串小巷子,很少走大街,怪不得我上次会碰上他。不晓得隋唐有没有红莲教白莲教这种说法,我看他挺像地下组织。
除去这些,他当然也是个可交的朋友,不是说他是混混就不能做朋友,混混也是有尊严的,最古怪的是我常常觉得他像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想不起来,更恐怖的是我对他的情绪自己也有点难以理解。
我倒不喜欢男人,可眼下的情绪我还真解释不了。
第19章 三原李靖
第19章 三原李靖
“老大,老大快出来看看…”
说话的是肥八,就是第一天被我修理最惨的那个,肥肥的,在家排行第八,看来古代生孩子还真是不计成本。
我应声而出,他指的方向空无一人,我一巴掌盖上他头:“有个鬼啊。”话音刚落,就看到处施施然来了一队人马。
我记得历史课本上的依仗队也见过,电视里更是见的不待见了,正想说他个少见多怪,忽然却被肩辇上的丽人吸引了目光。
隋朝还不流行坐轿子,多数人喜欢坐肩辇,顶上一个颤巍巍的云罗帐,四面只挂薄纱,不过貌似坐肩辇的男人比较多,女孩子还是少些,至少我来两个月没有见过。
那个女孩子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当然,不仅仅是说她的美,关键是气质,看女人模样只是很小的一个层面,很多女人风华绝代不是因为长相,比如紫蝶。
那个女孩身材娇小,有点弱不禁风,透明的皮肤上有淡淡的红晕,气色明亮,眸子如同一痕秋水,顾盼流光,气质慵懒华贵,鹅黄色的衫子恰倒好处衬托出那种娇柔。
再多的我也说不出来了,总之那天早上看到她,我忽然觉得空气很清新,很明亮,唉,我哪怕有个这样的妹妹也好啊。
肥八看的仿佛下巴也要掉下来一样,我用手在他脸上晃了十来下,他倒把我拨到旁边去,再看看街对面的铺子,伙计看的也跟肥八差不多,欣赏美女也得有个限度,这样子多没素质。应该像我一样,正气凛然的用眼神勾引美女。
那队人马不过一瞬间就走过了我面前,那女孩转过头向我的方向扫了一眼,漫不经心,我以为是幻觉,一把拉过肥八问:她刚才看我了?
肥八痛的直吸气:老大老大,你刚才不是还在装尸体吗,这么激动干吗?她是看你了,就看了你也高攀不上啊,你知道她是谁?
这句话让我多少清醒一些,茫然地问肥八:她是谁?
肥八一脸痛苦:唉,她是右吾卫将军尉迟敬德的千金,芳名尉迟采薇,老大,人家离你可不止几千里那么远啊,看看就得了,千万别往心里去。
错!我可不是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的,我只是喜欢欣赏,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不爱欣赏女人的?尤其当你来到一个灰头土脸的王朝,见到一群灰头土脸的阿姨,你当然会迫切需要看看美女来安慰下幼小的心灵,哪怕只是眼皮子供养,我也很满意了。
啧啧几声,回头却看到小紫,一副怒目横眉的表情:“在看什么?”我满不在意地说:“你来晚了,美女已经走了。”小紫却一把拎住我的耳朵:“你每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看美女?你不是说来长安要做事业的吗?你都晃点两个月了除了在街上流口水还做过点什么贡献?你快点撞死算了我都替你丢人。”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怒气轰的晕头转向,貌似我也不是第一天这样晃啊,他怒从何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就做事业也不该耽误看美女吧…肥八在旁边把眼睛瞪的像鸡蛋一样大,手足无措。一点眼色都没有,看老大被人欺负你就这个表情?多少做点实际的啊。
我使个擒拿手把小紫的爪子从我耳朵上卸下来,半边脸都被掐的发烧,心里非常光火,我K,学什么不好学个老娘们,动不动就抓人家耳朵,这种招数只有妇女才用的上,比如我妈。
我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却一摔手走了,看样子真的很火,我和肥八面面相觑:有问题吗?肥八贴近我耳朵小声说:老大,小紫好象一个月总有几天很莫名其妙…我一个脖拐砸他后脑勺:大老爷们墨迹什么?瞎想。
采薇事件过去好几天,小紫还是不理我,让我很纳闷,不管原因如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