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现在本人是商人司徒宇寒…不是,应该是伪装成商人的江湖豪侠,热心公益事业,关心天下兴亡…
悠悠从暗处搬来一堆东西,正对着微弱的光线不停的擦:“这就是你生意的本钱了,不过得花点力气,要不然一看就是盗墓来的…”
悠悠擦的是几锭银子,手边还摆着一些蒙尘的首饰,还有些花纹班驳的古董,造型简朴,看来却价值不斐,擦了几下,光芒就从悠悠的指缝中露出来。
商人都像我这么好做就好了,没本买卖,可以放心大胆的赔钱,为了乐趣而爱好,不像别人,再爱一个行当,只要当了职业就没有乐趣可言了。
光线在我眼中变的有点朦胧,我觉得困,可是貌似离我上次睡醒不过几个钟头。悠悠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轻抚过我的眼睛:“想睡就睡吧,最近你是会觉得比较困…”
于是我不再诧异,沉入了我的梦境。
水,浩瀚的水,看不到边际,水上一叶浮舟,浮舟上一个女孩。
依稀有点紫蝶的样子,又不像,背影清瘦,又有点像悠悠。
仔细看,她却谁也不像了。
我在喊,喊出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缳,不要离开我。
…
风似乎变大了,我被吹的摇摆不定,风里还有个声音在说话:
“快醒醒…”
原来是悠悠,她正使劲推我。
她皱着眉头,对我说:“小宇,你做噩梦了…你们的记忆打结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起来,你会不会怪我?”
我摇摇头,我没觉得悠悠做错了什么,命都是她救的,没必要在一些细节上纠缠。
悠悠说:“天快亮了,你收拾下去城里吧。”
又是来时的墓道,走了两次我已经熟悉了,不像刚才灌了一脖子土,须弥间已经到了尽头,我才发现墓道是渐渐向上的,走到尽头离洞口已经不远,悠悠说是盗墓人的杰作,后来她把原先的盗洞扩大了许多,进出方便的很。
“向西北方直直走下去,路过一个水潭,过一个有树林的山冈,下山以后沿右岔路走一盏茶脚程就能看到城门了,市集在城南,剩下的就看你随机应变了。”
我点点头,背着包袱去向那个未知的世界。
第11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11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听悠悠说起来好象很近,真正走起来,足足花了我两个半时辰,一直走到天光大亮,气温渐渐上升,走的汗流浃背,我终于看到了那扇城门。
一般城门是称为“座”的,但我看见的城门最多只能叫做一扇,另外一扇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门口只有一个无精打采的卫兵看着,赶路的人从他身边经过,视若无物。
城墙光秃秃的,长着一些杂草,迎风招展,如果把来往的人隐去,简直就是一座荒城。我可以理解记录片里看到的那些黄泥墙了,虽然最初我认为泱泱中国,出现这种城墙简直不可理喻,可是眼下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不由得我不信。
从另一个侧面表现出隋炀帝和人民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光看城门洞来往的群众穿的衣服就知道,补丁落补丁,不由得让我多了些自豪。
我的衣服是昨天悠悠挖箱子底找出来的,不知道谁装裹的头面,虽然体面,但严格来说就是裹尸布,让我有点郁闷,不过对比一下群众的生活现状,我很满意,所以我大摇大摆一扫衣襟,向城门走去。
“站住,前面那个…穿白衣服的。”
我便停下了脚步。
“你从哪儿来的?”
我不卑不亢地说:“东…你管我从哪儿来的?”
那卫兵好象站也站不大稳,半晌才说:“你精神这么好,交过路费吧。”
不会吧?刚才过人好象没有交费的啊!!
“他们不一样,本地人,穷的连赋税也纳不起,让交钱不是白瞎么,你不交代来的地方,没准就是乱党,本该押回大牢修理,不过看你有几个钱,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过我告诉你,不交就不许走。”
真遇上地头蛇了,人家收费连借口都不稀得找。
我掂掇了几下,掏出一把铜板:“总爷,就这些了。”
他兀自拉着我的背囊想看看清楚,及至看到一堆黯淡无光的陶罐瓷碗,才挥挥手放行。
我进了城,对乱世的艰难多了些直观的印象,转头看到卫兵已经拦住另一个胖脸的男人,不由得加紧脚步向城南走去。
好多人。
莫非全城的人都到这里来了?隔了有几丈就听到里面闹嚷嚷的,活象屠宰场,各种惨叫,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个声音越来越近…饿滴神啊,一匹马正朝我的方向驶来…sorry,我是习惯用驶这个词了,应该是奔来。
马上那人还喊着:闪啦闪啦,踹死了不管啦…我靠,你说不管就不管?那我去街上喊两句就可以屠城了,所以我懒得理他,不想那马到了眼前,马上的人一点收缰的意思也没有。
当时那匹马离我只有0。01公分,大约几十个时辰以后,我会认识这匹马的主人,但现在我不过边骂娘边做了个毕生最快的闪身动作,当然,如果老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闪的再快一点,然后毫不犹豫地一个无影脚上去,狠狠踹马屁股一记。
一人一马与我擦肩而过,扬起一阵黄尘,我脑门上的汗还没下来,忽然被一群人推倒在地,有几只脚毫不客气地踩到了我的后背,暴民蜂拥而过,嘴里还喊着:“别给孙子跑了…抓住他…哎呦谁踩我手了…”
最后这句是我喊的,等人群跑远了我才慢慢爬起来,郁闷啊,我那么精妙的一躲躲过了时速80迈的马,却被时速18迈的人们踩倒在地,天妒英才啊!
我忽然发现我的转身的确很快,不要笑,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换做当年,连这一半的速度我都达不到,一定会惨死在马蹄之下,我一定在这场历史性的穿越中学会了精妙的武功,阿门!佛祖还是爱我的。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长驱直入市场核心地带,吼吼,这里人还挺多,我以为大部分人都跟着刚才的难民跑光了。
很像肥皂剧里的模样,一溜店铺,临街的作坊都挂着几面木板,卖什么的都有,打铁的,卖点心的,练杂耍的…欣欣向荣,当然,这时候根据剧情发展应该有人斜刺里杀出来把市场弄个鸡飞狗跳,但根据我刚才看到的情景,这幕闹剧刚刚演完,地上还扔着成堆烂西红柿和白菜叶子。
市场居然找不到空地,我兜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个放家什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貌似旺铺,却看不到有人摆摊,一堆麻布片周围方圆一丈渺无摊迹,于是我把包袱皮往地上一扔,学着电影里的老大爷,筒着袖子蹲在地上。
现在该做什么了?
我要时刻谨记,当商人是掩护,我的目的是结识隋唐那些威镇八方的英雄好汉,可我怎么做?总不能去街上拉着人家领子:敢问阁下认识秦琼吗?敢问兄台是程咬金吗?
我还没疯,所以要从长计议,我应该边卖东西边跟顾客套瓷,地下党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我还记得有个超强的电视剧,一间谍伪装成弹棉花的在敌对商户门口,几天下来就套到了重大情报,这样都可以,我卖几天古董说不定就能成为跺一脚响彻四方的地头蛇,事在人为嘛!
想到这里我眼冒金星,准确点说是眼冒元宝,仿佛金钱美女正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向我砸来,色迷迷地喊着:司徒哥哥,我们跟定你了…郁闷,我一定是被悠悠毒害了。
看看天色不早,我忽然觉得饿,才发现,自从我换了身体就没吃过饭,我一度以为人造人都是钢筋铁骨不需要吃饭的。
对面有个卖小笼包子的,热气腾腾很诱人,我趸过去问 :怎么卖?老板回答:一文钱两个。我便掏出四个制钱。
包子是梅菜香菇腌肉馅的,还配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叶,味道极好,简直是价廉物美,21世纪虽然什么都方便,要尝原生态食品真是很难。
吃的顾不上形象,不过看旁边几个短打扮的兄弟吃的比我还难看,也就无所谓了。
正狼吞虎咽,忽然有个人蹲到我身边,捅捅我说:“你外地来的吧?”
我点点头,费劲的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
那人又说:“怪不得你摊随便摆,告诉你要搬就赶快,不然等下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12章 守株待兔
我眼睛瞪的跟包子一样大,那人看我的表情马上又说:“不要害怕,我跟你讲,你旁边那堆麻布片,是我们齐州城最出名的私盐贩子兼超级无赖的摊位,寻常时节他摆摊我们都不敢从这里过,今天你命大,他刚被官府派人捉拿,跑了出去,换了往常你小命休矣,所以还是劝你,换个地方摆,实在没地方你就明天赶早吧。”
我诺诺连声,想起了刚才那个纵马行凶的人,估计就是他了,看他一脸横肉就知道非地痞即流氓,惹不起啊!我急忙奔过去收拾我的古董罐子,那人也跟在我身后帮我整理,嘴里还念念叨叨:“自从出了这个程知节,我们一天好日子都没了…”
名字耳熟的紧,我在记忆里细细搜索…忽然像有一桶水从头浇下,我想起了昨天晚上书里的一句话:程咬金,表字知节…
众里寻他千百度,踏破铁鞋无觅处,那流氓却在阳光灿烂处。
说他是流氓有点气短,因为他在历史上风评甚好,不过说白了也很简单,有人觉得他英雄了得,就有人觉得他是流氓,领导群众做史无前例的事情绝对是有风险的,一定会承受舆论的压力,这就是成为英雄的必经之路。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旁边那位老兄:“听说你们这里还有位好汉叫秦琼秦叔宝,他人怎么样?”
他沉思好久,才恍然大悟:“莫非你说衙门那个捕快?”我点头,他茫然地问:“他很出名?不曾听说啊,只知道他伺候母亲很尽孝…好汉?”
果然像悠悠说的,若干年后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都是普通百姓,而本人,司徒宇寒,要做的就是挖掘他们身上的亮点与潜质,从而推动历史发展,并且在历史发展中大发横财…
想到这里我的脸有点发烧,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来路正当,你管我有多少钱。
我把收拾了一半的家当放下,那人奇怪的看着我,我压底嗓门说:“其实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会一会这位咬金兄。”
那人像不认得我一样盯着我往死里看,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跑,不知道和路边的人说了点什么,就看包子摊旁边蹲着吃包子的人们站起来就走,再过一会儿,连包子摊都收拾收拾歇业了。
我一个人站在盛夏明亮的阳光里,忽然有种寒意涌上心头。
程咬金,他真是个混世魔王?
我从日光过午等到日薄西山,旁边的破布片子一直没有人收,过去翻了翻,下面的瓦罐里赫然是白色泛灰的盐块。
早知道隋实行盐业管理,贵的离谱,盐块赶上老母猪,这么说吧,只要值钱,什么东西都有人偷偷卖,像我们程咬金大人这样的孤胆英雄任何时候都不在少数。他名声虽然狼狈,好处倒也有,这堆盐块放了一整天,硬是没人敢动。
今晚不回东邙山了,留在城里过夜。
客栈很简陋,貌似贫困山区的民居挂了牌子就可以营业,我一直以为电影里面龙门客栈的破门楼纯属杜撰,现在才发现导演还是没有深入生活,不说别的,就我现在躺的这张经典的烂床就很值得一拍,包管能充分显示出乱世末年那种萧条。
吱吱响了一晚上,我终于盼到天光大亮,马上夹着我的包袱向门外冲去。
咬金的东西纹丝未动,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昨天看守的成果。
市场里空无一人,我先占个沙发,刚把东西摆好,就看到西北方向走来一个人。
这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彪悍,彪悍的平方。最过目不忘的是他居然梳了一个朋克发型,蓬松修长硬实的长毛,傲然挺立在脑袋上,迎风招展,腰间别着两把硕大的标志性板斧,衣襟掖在腰带上,横行马路,杀气腾腾。
神了,远在隋唐,我居然看到了这么时髦的人,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年在二环路上看到的滑板少年,心中升起一种亲切的感觉。
那大汉横行到我面前,眼角斜觑,然后径直向那堆破布走去,十分熟练地把破布一摊,大模大样坐了下来。
无数片段连接在一起,我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
程—咬—金!
21世纪的我,站在这样近的距离看着相隔千年的古人,我的心头平添了一种历史沧桑感。
许久,听到他在说:“兄弟,你不用看我看的想要吃下去吧?”
我才发现我的眼神似乎已经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于是我连忙揉了揉眼,咳嗽一声,问道:“敢问阁下是程咬金吗?”
他出乎意料的温和:“没错,兄弟要买盐吗?”
我摇摇头。
他继续笑眯眯地问我:“不买盐你平时吃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我家还有很多。”
他继续说:“我的盐便宜啊,20文就能买一块。”
刚才的包子是一文钱两个,20文是40个包子,换算到现代三个包子一块钱,折合大约13块人民币左右,可以买碘盐至少10袋,经过一番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