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不理她,自顾自走进客厅,和他的战友们坐在一起,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起哄声。
而显然他的伙伴跟这屋子的主人交代了什么,胖胖的女主人很勉强的微笑着迎上来,接过她的箱子,直接把她带到了二楼,一边解释着他们家虽然有多的房间,但是床铺什么的不够,让她暂时将就一下。
继三天的独自行走,风餐露宿后,秦恬又一次得到了暖床。
虽然是和老村长的女儿,一个有些微胖的少女挤一张床……
她在洗漱间里对着镜子比了比自己的身材又用脑子丈量了一下那张床的宽度,觉得自己要在那小床上占到一席之地,着实需要一番李世民的胆量。
再加上那少女明显冷淡的态度……
好吧,有被子与否,就看她腰够不够细了!
早上起床,身边已经没人,秦恬发了会呆,直到摸到一旁凳子上大衣里的枪,才恍然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来不及洗漱噔噔噔的下楼,却看到客厅空无一人,而外面,一辆摩托都没有了。
“他们早就走了。”身后,安稳的同床了一晚的村长女儿安娜整理着东西嘲讽道,“怎么,舍不得你的情人了?”
秦恬就知道会这样,昨晚她就感觉到敌意了,好在这小胖妞素质还不错,没大半夜的为难她,可能也是看在楼下那九个大佛的面子上。
她能做的只是尽量平和的微笑:“你误会了,他们……”
“这是留给你的信。”安娜没打算听秦恬解释什么,只是拿着餐盘一阵风似的走过,随手往她胸口拍了一张纸。
秦恬无奈的叹口气,拿过纸片儿,海因茨并没有做什么保密工作,纸简简单单的折着,打开,一句话,竟然是波兰语!
难怪他不怕偷看。
“秦恬,就呆在这,不准动,不准去巴黎,等法国投降再出发。”
尼玛,这也叫信……
尼玛,海因茨信心爆棚啊!他怎么知道法国一定会投降?!
虽然确实会投降……可也不该这么逆天的写在信里啊!
秦恬翻来覆去折腾这张纸,什么都没得到,于是求助的望向来来回回收拾东西却不断偷眼看她的安娜,安娜瞪了她一眼:“那个军官留了钱,让你在这住一个月,其后你自己看情况。”
“……”秦恬无语的把纸条塞进兜兜里,她的箱子和瓦罐完好的放在桌边,看样子是没被动过。
她有些惆怅的呆站在客厅中,温暖的小客厅还残留着烟味,却平白有种萧瑟的感觉。
为毛,去巴黎之路已经那么难了,海因茨这货还要横插一脚,他事先肯定没和奥古斯汀通过气儿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命令她?
也对,这时候的人,谁能相信巴黎会不设防呢。
虽然呆在这目前来看也是挺安全的,但这样让这么艰苦卓绝的奔波半个多月的她情何以堪,她这么走都是为了啥呀,还不是为了在巴黎被围之前进城,然后享受“家”的温暖吗?
可现在海因茨的信又给了她不确定感,她知道巴黎被围前进城就行,可是她不知道巴黎啥时候被围,照这么看,显然她的速度赶不上巴黎被围的速度了。
那她还赶什么路,等巴黎沦陷了再说吧……
只是,万一她的父母就像广播里没头苍蝇一样的法国人那样也逃难去了,她可怎么办。
本以为跟海因茨见到了也算一点点好运,现在看来,犹未可知呀!
不知道老村长卡其桑大叔被如何威逼利诱,反正他们全家都没反对秦恬住下,只是对待她总是很冷淡,不像是对客人,就好像是……额……小哈利和他姨母家的关系?
床照样睡,饭照样吃,小透明照样做。
穿越以来,经历几个环境,秦恬虽不说如鱼得水,但是好歹都凭着那点儿小亲和小圆滑活得不招人厌,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真无能为力,这一家人除了“请用餐”“可以睡了……”之类日常对话外,一点别的话题都不给。
而似乎她的存在就是个耻辱,一家人都不希望她出去引别的村民的疑问,卡其桑大叔说的委婉,卡其桑婶婶在旁边赔笑,安娜却直接毫不留情的说:“你出去让别人看到,别人问你是谁,我们难道说,是几个德军寄养在我们家的情妇吗?”
情妇这话,有点难听了。
秦恬微笑没变,心情却低沉下去,她直直的看着安娜,轻声道:“你想听一点解释吗?”
“解释?什么解释都是狡辩,我们都有眼睛。”安娜就像只胖刺猬,一点都不留情。
“那你眼睛看到的是什么?是他半夜爬我的床,还是我怀着他的孩子,亦或是我们有拥抱,亲吻,打情骂俏?”
“如果你们真当着我们的面做出这些,那我才要惊讶呢!”
“所以你光凭你所谓亲眼所见,就给我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并且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那你有什么解释?”安娜抱胸,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信的样子。
秦恬张张嘴,准备好的长篇故事全没了,只能尽量精简了一下,无力道:“我在德国读书的时候,并没想到会有今天,而我的朋友……他们,也没想到。”
安娜依然瞪着秦恬,却没做出犀利的反驳。
半晌没等到回音,秦恬撇撇嘴转身上楼,顿了一顿,指着楼梯下小柜子上放着的瓦罐:“你们已经看过了吧,这里面是什么。”
三口之家都盯着她,显然相比她在德国的遭遇,他们更好奇这罐子骨灰的事情,毕竟一罐骨灰这么摆着,谁心里都膈应。
“他叫皮埃尔,是个陆军下士,本来要去凡尔登作战,结果半路遇袭,他保护了我,受了重伤,然后……然后我们分开了,几天前我看到他,被枪决了。”秦恬的解说很苍白,干巴巴的,她实在不想多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解释完,看沉默的三口之家,补了一句,“谁对谁错,我心里清楚,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抗争什么,但我好歹,能把他的骨灰,带到他家乡去。”
经过这么一番半真半假的会谈,虽然那三人谁都没有表示什么,但秦恬的日子总算好过了点,她倒没觉得自己骗人不对什么的,因为虽然在海因茨这事儿上她说了假话,可是无论说什么,都是为了证实她和海因茨没私情,过程不重要,结果达到了不就行了。
这三口之家是非常隐性的爱国者,他们会屈服于侵略者一时淫威,但是却也不会很谄媚,对于秦恬这样的疑似“卖国者”充满了敌意却又无可奈何,深刻理解这种感受,秦恬之前并没有感到愤怒,现在境况好了,她就更高兴了。
又过了几天,就在秦恬无聊的翻看起安娜私藏的那些言情小说并喷笑时,楼下每天定时响起的广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作为村长,卡其桑大叔每天都要听广播了解战事情况,前几天听说巴黎及其周边郊区在被轰炸时,他还愤怒的大吼了一嗓子。
“那群该死的野蛮人!他们竟然轰炸巴黎!如此毁坏艺术,他们会被诅咒的!”卡其桑大叔吵吵,唾沫星子飞溅。
秦恬听的皱眉,为什么还会有轰炸,巴黎不是不设防吗,难道历史改变了?
心下惴惴,她不由自主的每天都关注起广播来,以前都是法国总理贝当在那儿瞎吵吵,没有一点意义,可现在事关生死,就不得不注意了。
而这一次的新闻是,继昨天的巴黎人集体大逃难的新闻后,今天是巴黎市长以及市政府机关离开了巴黎。
沉默的卡其桑大叔抽了一口烟,手肘搁在收音机上一句话没说,而安娜和卡其桑婶婶则陪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卡其桑婶婶哭了起来,安娜流着眼泪抚摸着她的背低声安慰。
他们不是巴黎人,可他们依然伤心,因为他们是法国人。
秦恬恍然想起了在波兰,在华沙,在艾森豪芬的地窖中,听到政府逃离了波兰时,周围人的表情。
也是那般,木然,悲哀,或者失声痛哭。
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被家人抛弃,还有祖国在,可被祖国抛弃了,一个人还剩什么呢,地球吗?
人们会说,我的家,我的祖国,可是很少有人说,我的地球。
因为地球太大,没法给人归宿感……
过了许久,一直到收音机没有了声音,屋子里还安静着,时不时有着卡其桑婶婶的抽噎声。
卡其桑大叔敲了敲烟斗,忽然叹口气道:“这仗,该结束了。”
侵犯
大概十天后,巴黎宣布,城市不设防。
一九四零年六月十七日,巴黎沦陷。
于是两天后,秦恬再次上路。
此时的法国北部,已经空了,形同虚设。
走在空旷的乡间小道上,秦恬可以想象此时的法国南部该是多么的拥挤,差不多该赶上几十年后的中国某些大城市了。
据她这一路过来的了解,法国的地域分歧一点都不亚于多民族的中国,南北法国生活差距巨大,有些地方的方言,例如阿尔萨斯方言,在别人听来就和德语很像,平时还不觉得,在现在肯定很遭人歧视——这是一个操着阿瑟萨斯方言在南部被质疑过的大叔的原话。
而现在,一大群说着阿尔萨斯方言的难民涌向了法国南部,天知道那时候会有什么乐子。
又或者有些地方的人不习惯把厕所建造在起居室内,可是南部却有很多把厕所造在房间里,这显然又是一个大矛盾。
法国人的地域差别造成了他们相互看不起的局面,秦恬觉得照这情况看法国北部不久还得繁荣起来,因为习惯了享受的法国人绝对忍受不了异地的生活。
秦恬打听了路线,照她的速度,走大概三天,就能到巴黎了。
这一路她已经走得麻木了,腿酸脚麻什么的都是浮云,血泡浮肿什么的都可以无视了,心情好坏和疲劳与否更是不再考虑范围内,好几次她甚至走着走着出了神,回过神来却已经快天黑了。
她决定称之为走路神功,和罚站时睡着的睡觉神功并列两大绝学。
可能是因为危险减小而巴黎就在前方的原因,秦恬的心情莫名的跳跃起来,时不时的,对着太阳哼支歌,转个圈,颇为舒畅。
就这样两天过去,她已经看到了路牌,前方巴黎。
再过一夜,明天,或许明天晚上,就能到巴黎了!
这一路不再没有人,偶尔还有德军的零星部队经过,另外则是一些运输队伍还有少数难民,对于孤身一人行走的秦恬,他们基本都不理睬,秦恬也松了一口气,到后来甚至锻炼到,能够面不改色的朝路过的瞥她的德军微笑点头……要知道以前都是头能多低就多低的。
她一直走到傍晚,好不容易才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看到一幢发出莹莹的灯光的民居,她有些踌躇,孤身一人在麦田里或者路边睡觉都是不现实的,前两天她都找到了小村庄之类的地方,她不大敢借宿,怕遇到黑心的主人,战争时代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依然是睡草棚或者屋角,反正她总能天一亮就醒来,然后悄悄离开。
当然,这一次,借宿的想法也只是和往常一样露个头,然后硬生生压了下去,她悄悄的绕到屋后,在一堆干草垛边随意的整了整,听了听屋里的动静,便静静的躺下,沉沉的睡去。
眼皮有些灼热,还有这橙色的光……
身上有点凉……有点重……
谁的触碰?!
秦恬猛的惊醒,然后被眼前正对着她眼睛的手电筒光刺激的眯了一下,昏花中她一低头,入目便是一个男人趴在她的身上,他低着头正扒着她的衣服,上半身已经基本□了出来,而另一只咸猪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正急促的摸着她的大腿!
秦恬惊的快哆嗦了,她下意识的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大叫:“滚开!快滚开!”
似乎没想到秦恬那么快就醒,男人停了一下,紧接着两只手伸上来就要抓住秦恬的手,秦恬哪能让他得逞,一手抵着他的头,一手去抓旁边的大衣。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她的枪,但她怕枪走火,睡觉从来不敢放太近,而是放在大衣口袋里和毯子一起盖在身上,此时被扔在一边。
“宝贝儿,宝贝儿,别动,你乖乖的,就不会受伤……”这是个相当高大粗壮的男人,他光压着就能让秦恬有出气没进气。
秦恬恍若未闻,拳打脚踢,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右手已经摸到了大衣口袋里,她什么都想不到了,只记得枪……枪……
“啪!”
秦恬激烈的挣扎终于引出了男人的怒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秦恬脸上,打得她头昏眼花,几欲昏厥,秦恬恍惚了一下,就那么一会儿,她就感觉下身也一凉,丝袜被扯破了,两条腿被硬生生掰开,她甚至能感觉到某样东西抵在小腹上。
“啊啊啊!”秦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尖叫可以这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