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愤怒的咒骂出一连串难听的三字经,最后才以极不耐烦的口气再说:“好吧,算了,下次给我小心点,幸好妳没被抓,否则扯到我身上来那就麻烦了,看来这条线暂时是行不通了,得再另找管道。对了,妳那个朋友被抓,有扯到妳吗?”
她听得出他的关心并非为她,而是为了他自己,她的心霎时冷了。
“没有,她还不知道是我放的。”她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事到临头他竟然丝毫不在乎她的死活,这样的男人叫人心碎哪。她真是有眼无珠,才会爱上他。
罗依苹万分懊悔自己的识人不明,甚至还拖累了好友。
“做得好,记住,如果查到妳头上的话,妳要抵死不认,不然会牵连到我,知不知道?”男人命令的说。
“我明白。”
电话中不再有声音传出,罗依苹怔怔的握着手机,淌了满脸的泪水。
八年的痴情换来的竟是如此的不堪,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许久,她再拨打了另一通电话,将自己的遭遇全盘告知电话中对她深情一片的男人。
“去投案自首吧。”男人听完劝她。
“自首?”
“自首可以得到减刑,同时也可以挽救妳的朋友。妳别害怕,我会陪妳一起去的。”男人的感情不因她的所作所为而改变。
“阿德!”她泣不成声。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他?否则如今也不至于沦落成这般境地,悔恨莫及!
“依苹,我会等妳的,妳要勇敢的面对自己所做的事。”
罗依苹的忏悔化为一颗颗的泪珠汹涌滚落。
其实许苑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帮助仅有一面之缘的花莘是有原因的。
因为调查局早就已经接获线报,指称有人利用法国马赛那条线,在进行夹带走私。这一阵子,他们已派人暗中密切的留意由法国返台的旅客,同时对于他们所携带的行李也都加强检查。
所以当花莘那天打电话给她时,她还暗自窃喜呢,居然得到这么有利的情报,因此立刻报请上司着手对罗依苹进行跟监,以及监听她所有往来的电话。
就在今天,他们从监听的电话中听到了天大的消息,证实了她为贩毒集团夹带走私的毒品,许苑大为振奋,立即率人要前往她的住所逮捕她。
岂知罗依苹竟然自动跑到警察局去投案了,哇哩咧,那他们辛苦的忙了两天不就白忙一场吗?
可恨哪!
幸好她后来供出了她那个自私自利、不管她死活的男友的资料,他们据此逮到了那个贩毒集团,同时还在现场查获了数公斤的古柯碱、安非他命等毒品。
呵呵呵,还是大功一件啦,这下她有大假可以放了。
让花莘欠了她一个人情,她又因此立了一个大功,嘻嘻,这次的事可真是一举两得咧。
不过,她要先打电话告诉花莘这个好消息。
不希望花莘在等待中胡思乱想,艾尔带她到附近的雷伯镇去散散心。
雷伯镇有个叫地狱谷的地方,这里的山形呈锯齿状,还有个毛骨悚然的传说,谣传这里是女妖住的鬼域。
其实它只不过是个充满嶙峋怪石的小地方,后来有一个人突发异想,在地狱谷用人工开凿了个山洞,盖了座“影像大教堂”,把岩壁变成了超大型的银幕,可以投影的面积多达四千平方公尺,里面的空间很大,同时回声也特别明显,在这里观看影片令人格外的有震撼感。
欣赏完影像从大教堂出来,花莘虽然啧啧称奇,心情却仍透着焦虑不安,与艾尔携手漫步在雷伯镇的小路上。
安琪很识趣的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别担心,会有好消息的。”艾尔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如果都查不到有利的证据,我是不是会被关起来?”呜呜呜,好惨哦,原来是快乐的法国之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她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呀?
早知道就不要来法国了,可是不来法国她就不会认识他了。
她把脸熨贴着他的手,沉浸在他散发的异香里,躁郁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纾解。
“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妳是无罪的。”
“艾尔,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她像只猫般蹭进他的怀里,搂着他,她的心更定下了几分。
如今她终于完完全全相信他之前所说的那些情话并不是虚情假意,大难来时非但没有自己飞走,还以实际的行动来证明对她的心,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她真是何其幸福又幸运。
如果这次她能平安的脱身,那么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花莘!”艾尔低喃,抬起她的脸俯下身,烙上自己的唇。他没办法再忍耐不碰她了,这柔软的身躯深深的震动了他,勾起他身底的灼热情欲。
花莘没抗拒,在这缠绵的深吻里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灵魂、她的心都溶进了这个吻中。
她知道自己不只为他身上的香气而悸动,更深切的爱恋上他这个人。
她爱上了一个外国男人!
“艾尔!”这个名烙进了她的心里。
“叫我李白。”他呢喃。
“李……白。”她迟疑了下才顺利的叫出口,但还是觉得很怪异,叫得好拗口,感觉好象亵渎了一代诗仙。
花莘肯直呼他的中文名字,艾尔知道这代表着她已经接受了他,他兴奋的再深吻她。
不过不识相的手机铃声响起,惊扰了热吻中的两人,艾尔很心不甘、情不愿的中断了两人缠绵的热吻,让花莘拿出手机接听。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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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妳了,许苑!”花莘开心的手舞足蹈跳了起来。
收了线,她抱着艾尔仍跳个不停。
“台湾方面有好消息了?”他柔笑着问。
“依苹她去自首,供出了一切事情,包括我行李箱中的毒品是她放的事,台湾的调查局还循线抓到了那些贩毒者。”花莘笑逐颜开,“许苑还联络了法国警方,告诉他们这件事。”
“那真是太好了,终于洗清了妳的嫌疑。”艾尔与她同样高兴。
“我好快乐哦,我现在觉得自己好象置身天堂一样。”原来没有烦恼的世界就是天堂了。
他牵着她的手。“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迎着夕阳,两人踩在落日余晖中,相偕同行。
“依苹她,还是我的好朋友。”望着满天锦缎般的云霞,花莘有感而发。
依苹肯勇敢的投案,她明白一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她,这几天来她一定也很不好受吧,在良心的自责中煎熬。
“花莘,妳心胸很宽大。”艾尔赞赏的说。
“才没有,我很小鼻子、小眼睛的。”至少她就曾不只一次怀疑过他的感情。
“不,妳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否则我怎会这么爱妳。”
他的话惹笑了她,花莘偎进他的怀里。
马赛检警,一举破获了法国历年来最大宗的毒品案,震动了法国朝野。
破案的有功人员皆得到了总理的褒奖。
也是其中有功人员的萝莎,立场却相当的尴尬。她该感到高兴的,只是她却有点笑不出来。
最后非但证明了花莘的清白,还因为她而使她立下此等大功,叫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一切只怪她当初把话说得那些满,只怪她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她有罪。
艾尔说的没错,她的妒火蒙蔽了她的理智,使她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她没脸去面对花莘,但是她的教养和自尊叫她不能逃避,于是她捧了一束鲜花到花莘下榻的饭店。
花莘打开房门,很意外访客竟会是她。
“恭喜妳洗脱了嫌疑。”萝莎将花双手送上。
“呃,谢谢。”这骄傲的金发美女居然来送花给她,嗯,会不会别有居心咧?这束花该不会是个陷阱吧?她小心翼翼的低头扫了一眼,暗想着里面会不会暗藏了什么不该有的违禁品呀?她真的被之前的毒品事件给吓到了。
不过基于礼貌,她还是迎进了萝莎。
“我也要恭喜妳,妳立了大功。”花莘随口说,倒也没啥用意。
但听在有心人耳里,却满心的不自在。萝莎脸上微微的一沉,当她是在讽刺她,最气人的是,她却又没立场反驳她什么。
“没错,这个案子是拜妳所赐才破获的。”她极不情愿的这么说,同时还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悦。
花莘终于明白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
“没有啦,妳客气了,是妳指挥有方才能这么迅速的破案。”她无意想向她邀功,毕竟率领警方办案的人是她不是她,人家可是堂堂检察官耶,她这个外国的平民百姓算什么,何况她也不是有心想协助她破大案,她不过是心急于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
看出花莘并没有恶意,萝莎望了她一下才开口,“花莘,我……是特地来向妳说一声抱歉的,为了之前对妳说的那些话。”要心高气傲的她道歉,这真是非常的不容易,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逼自己吐出这句话。
“用不着啦,我明白妳我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会有很大的差异。”她笑着为她找了个台阶下。
萝莎诚恳的伸出手。“我很高兴认识妳,花莘。”
她也大方的伸出手与她交握。“我也是,萝莎。”原来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觉是这样,畅快惬意,犹如在溽暑中饮了一瓶冰凉的饮料。
这金发美女并不怎么讨人厌嘛,敢做敢当,恩怨分明。
“我现在知道艾尔为什么会这么倾心于妳了。”萝莎绽露美丽的笑颜。“败在妳手上,我真是无话可说。”
“感情的归属不是可以用胜败来分的,他做了别的选择并非是妳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他生命中等待的人不是妳,”花莘流露一抹自信的微笑,并且给予真心的祝福,“有朝一日,妳也会遇到妳生命中等待的那个人。”
“希望那一日可以早点到来。”她生命中等待的人会是谁呢?萝莎沉思着。
事情到此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花莘才敢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约略的告知妹妹,也订了她的归期。
晚上她和艾尔在一家法国餐厅用餐,啖着法国著名的松露,啜着勃艮地出产的顶极美酒,花莘的心情是愉悦的,同时也怀着一抹期待。
明天她就要回去了,他想必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吧。
诸如我要跟妳一起回去,我不能忍受与妳两地分隔之苦;比如请妳答应嫁给我吧,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呵护妳;或者我爱妳,愿跟妳天涯相随之类的话。
呵呵,好期待唷,到时她要怎么回答他呢?要直接说好,跟我一起回去,我想让两个妹妹见见你;还是一脸娇羞犹豫,然后假装考虑很久,再点头答应嫁给他?好为难喔。
但她期待了一整夜,他却什么都没说,只顾提着他曾浏览过的名胜风景和美酒佳肴。
“……结果那只北极熊就那样在我们的船上,蹓跶了好半天,什么东西都拿来啃一啃、咬一咬,发现没半样可以下肚的,最后玩腻了,才拖着毛茸茸的白胖身体姗姗离开,回到雪地。”
花莘挤出了个笑应道:“哈,真有趣。”没错啦,他说的这些事情是满新鲜好玩的,可不是她现在最想听的话,拜托快讲吧,要不然等明天她真的上了飞机,他想说时可就找不到人听了。
“噫,花莘,妳胃口不佳,还是餐厅的菜做得不好?怎么都没什么吃到。”艾尔细心的留意到她吃得极少,还有点心不在焉。
“都不是,是你说得太好,我听得忘神了。”她轻啜了一口美酒,再吃两口松露。
艾尔的脸上闪动着温柔的笑颜,深邃的眸凝视着她。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告诉妳呢,可惜妳明天就要回去了。”
“你可以来台湾找我呀,”花莘觉得自己说得好象太露骨了,画蛇添足的解释,“我是说,如果你有经过台湾的话啦。”
可恶,他到底是存心的还是故意的呀,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说。
“好呀,如果我有路过的话,一定会去找妳。”
什么叫路过呀?他不是应该专程来找她才对吗?
“那我留电话和地址给你。”花莘暗暗的拧了眉,拿起一张纸,写下几行字交给他。
现在到底是在干么呀?莫非他们的感情突然间升华,成了普通朋友吗?
他不是爱她爱得要死吗?怎么她就要离开他了,他还能这么神色自若,连一句一定会来找她的承诺都没有,这究竟算什么?他不爱她了吗?
艾尔收下,瞥了一眼就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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