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雾-是以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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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雾-是以见放-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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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宾吃得我吃不得?”
哪吒和老妖怪聊了大半天,发现这太爷爷挺好哄,混得熟了也开始撒娇:“太爷爷偏心,看家家小姨来了做东北菜,为什么不做我们家乡菜?”
“你这丫头!”老妖怪假怒辩道:“菜肉调料都是北京买的,哪儿有东北菜?”
入9月份哪吒开学了,老妖怪仍三五不时找我去家里吃饭,本来是气季风的玩笑话,好像还变成真事儿了。季风忙里偷闲问我:“别是真想招你当外孙媳妇儿。”
我拿他说过的话噎他:“我不动心就行呗。”
其实老妖怪从来不提我和他外孙如何,偶尔会闲聊到钱程小时候,不外乎是些淘气惹祸的事迹,基本是骂着收场。只有一次去了娄保安的父亲家里回来后,他问我:“秦程不再提出国,是你和他说了什么?”
敢情钱程到底提交了这大逆不道的请求。我斟酌着扯些旁的话,告诉他:“大家都是好朋友,保安我们几个跟他谈了谈,他自己也不是说特别想出国。”
老妖怪盯着按在拐棍上的双手,想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愿意陪我这个怪老头?”
我嘟囔:“您叫我来的敢不来吗?”
刷火的两个铜铃大眼瞪向我:“你不愿意来?”
“我本来是有点不愿意的,因为您总是吓唬我。后来我发现,也就仅是吓唬人,毛主席教过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我倒不是纸做的虎,不过真是老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服老的人,能吃能喝能张罗,闲来无事刷刷刷挥拐棍指点园丁种白菜。
也不是说美女迟暮才可惜,这英雄壮士年迈的脸也能让人感叹昭华。我打欢笑说:“您可别说只等抱重孙子什么的,这话对我说可是有逼婚嫌疑。”
老人家脸一绷,竟然急了:“我程程还用……”想了想不对,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黑红的脸上肤色更重。董哥开着车,听见这对话也忍不住哧声一乐,老妖怪迁怒于他,“早叫你走三环下去不听,堵在这儿半天挪不动!”
“我多嘴瞎说~”憋着笑翻开手里锦盒观看老娄叔赠的图画石子,“老爷子才不急着家里再多小辈添闹。”
他审讯我:“臭小子这么告诉你的?”
我摇头:“自己猜的。听说秦总也早有男朋友……”董哥在后视镜里向我打眼色,反正都开了头,龙没见大怒,我又加了一句,“不过您还舍不得她嫁人。”
老妖怪绷着脸看我,好半天才音色浊浊地开口:“胡说八道!”
“钱程说的。”我把事推个干净。
“他笨你也笨。”
“要聪明的也有啊。”我冷笑,“东条英机。”
“呸。别拿畜牲跟人比。”他轻顿拐棍,威胁,“你再气我看看?”
我缩着两肩:“说真的,日本人的确很聪明,而且那个民族有些精神挺值得学习。”
老妖怪当年是三大军区总司令,虽然岁数大了反应会钝一些,但绝对比一般人劲儿掰得快,还同我打起机锋:“聪明怎么样,自古作奸犯科的都是聪明人。傻子成不了坏事。”
“您这种以点盖面太不公平了,全中国要都是傻子可倒是没什么人作奸犯科。”
“那就只有下道可走吗?不择手段打江山,脑瓜转得再快,荷包再鼓,也不过是玩兵黩武的军国主义,面子风光,满肚子狗屎。”
“老爷子指什么是玩兵黩武?杀人放火当兵的可比老百姓干得多,您打仗的时候不使刀枪吗?做生意没害过人家破人亡?黩武是不可取,有些手段比血光更吓人,相反有些身怀利刃的,别人都怕了他,反而不会凶神恶煞处事。”
“你以为人人都恭着就是没反心?保不齐背后给你一刀的就是平时看着最怕你的人。”
“……”我一时语塞,没听明白这到底是不屑还是关心。
董哥转着方向盘:“家家,前边往左拐吗?”
老妖怪低喝:“来这么多次了还问!”
不想再害董哥被骂,只好乖乖不做声,心里也正猜忌着。
“你见过那姓贝的?”问完了自己做答,“也是,秦程这小子跟他玩得近,保安也不说管管……你有话就说,别噙头斜眼地看人。”
“您看保安就怎么瞧都顺眼,出身正当,工作正当,为人就不管~女朋友一天一个也正当。”为了你鬼兄弟的情路,娄大哥也别计较我这过于贬低的语气了。“您不带偏见地说,有十几年去等一个人的诚心,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车里气压骤降,闷了好久,快到我家时老妖怪突然说:“也是个傻子。”我闻言一喜,鬼贝勒肯定从来不知道被人骂成傻子会有多么幸福。等着听旨,皇上却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这小孩儿稳稳当当的,是个有福气的相。”
突变的话题让我懵了一下,怔了怔才问:“您还会看相呐?”
“不是看相,是看人。老头子这双眼睛看过多少人从生到死了……”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他叹,“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压根儿也不想掺和,可总得有人过来跟我说说不是?问问你秦总,再问问那小兔崽子,他们谁跟我说过保安一天换一个女朋友。姓贝的小子满城地呼风唤雨造声势,买通了你说媒,自个儿连我家大门都不敢登,说什么诚心?”
我一边应着是呀是呀,一边问前方惊喜回头的董哥:“您说这也怪不得咱们首长抱怨是吧?”
老妖怪撇嘴:“捉鬼演双簧!”拐棍敲敲我小腿,“快下车,后边喇叭催得我的心慌。”
催也得左右脚倒腾才能下车啊,我推门出来,后面是个红色宝来,大白天还开俩大灯晃了一下。是了,这院常出入的红车除一都市贝贝就是它了。小区大门只开了一边,仅能通行一车,董哥开进来调头顺便让路,宝来在后边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我心直突突,走过去拍窗子:“你别跟那么紧行不行!”季风在里边嘻嘻笑,让我上车。
这危险地段,上不了。
A6停在一边,老妖怪半开着车门向后看。我拉季风下车,给老妖怪介绍:“季风,我男朋友。这是钱程他姥爷。”
男朋友现在比我会说场面话,弯腰点头问好,乖得像大号白兔。老妖怪认真地打量他:“你认识程程?”
“最近都一起拍一个广告。”
嗯?我扭头瞪他,没听说呢。他后面拉着我的手轻捏一把,咧嘴笑笑。
老妖怪问:“你也是照相的?”
季风笑容一僵:“不是,我是景物。”
老妖怪似懂非懂,微微颌首:“有空来家玩吧。”
我给鬼贝勒报喜,真感觉自己是职业媒婆。电话里面吵得很,应该是声色场所,闹得还挺欢。我说:“秦老爷子好像要召见哥哥你。”只听他极轻地“嘘”了一声,周围顿时安静,我听着风音,非常恐怖。
也非常高兴。挂了电话无意识地盯着空间某处发呆,直到季风声音鬼魅般出现:“给你下聘啦?”
啊?我抬头傻看面前的俊脸,睫毛忽扇扇快扫到我的皮肤了,推开他:“给我下聘你咧个大嘴笑啥?”
“你刚才说我是你男朋友。”他往我肩膀上拱,刚洗过的头发往下滴水。
“发贱~”我抓起他搭在肩上的大毛巾,擦着擦着忽然发现他的头发颜色不对,“你焗了头发?”以前都是彩喷,一洗就掉,这会儿刚洗完还是深栗色的。为什么是栗色?
“好看吗?”他抓抓发丝,“我新换的发型你居然没看出来。”
我托着他脸看,发缕稍长,层次凌乱,我想像着水干蓬松的效果,不敢恭维,好男儿指定发型嘛。“下午弄的啊?”
“嗯,他们都说像女生。”
“季风小朋友,”我拿出在季洁家幼儿园执教的耐心,“请问你觉得他们这话是在夸你吗?”
他不以为耻,摆美美的POSE给我看:“我让发型师帮你也修一下头发,修成跟我一样的。”
“没你这样的,人家都让留长发,你还圈拢我剪了去。”
“你要喜欢咱俩一起再留长~~”他拉着我已过肩的发尾,“看,都有分叉了……求你了。”
那么大坨蹲在我面前摆出这种表情,简直像秦始皇哭长城般滑稽,我笑着道破他心机:“你去商量他换发型,我反正不剪。”
“真恶心!”他掐我脖子,“钱程也这么说。跟一对双似的来来回回在我眼前晃,跟商量好一样,要不就都披着,要不都扎个小角,看得我这个郁闷。不行,今天由不得你了!我拿剪子去。”
我看他做戏,指挥:“在右边抽屉~~”他扑回来把我压倒,全身重量交上,我装昏,肚子一凉,他撩起我T恤的下摆在欣赏风光。我已经习惯得无动于衷,眼半眯,“禽兽~”
他说不好玩,乖乖蹲好让我擦头发,问:“小欧娜呢?”
“不知道啊,又出去玩了吧。”
“你也不说给老黑看着。”
“防不胜防。你连她偷你茶叶都防不住,我能防住她一颗骚动的心吗?”
“呵呵,骚动。对你不说我还忘了,她把我茶叶都皮儿走了,我还打算留两盒回家给市长叔呢。”
“没都拿走,其它的我给你放床底下了,你也不能老在客厅放着,摆设啊?”
“有媳妇儿真好!”他高兴地拉我的左手在戒指上亲一下,“咱爸爱喝茶吗?”
“不爱喝,他嫌苦。”
“不苦,我喝来着。”
“你那是在当地喝,泡的是当地水。茶叶从生到长都吃这水,再用它泡当然不涩,换别的水就不一样了。”
他仰脖子看我,听得认真,问得也认真:“原汤儿化原食儿?”
“勉强能靠上边。”
“等小锹儿来让他开车都拉回去,一家给送几盒。”
“一共也没剩几盒了。”
“尝尝鲜得了,喝饱得多少啊。”他站起甩甩头发,“他们是下礼拜来吗?可别赶上我去山东给人装系统。”

勇气见放

于一空出来时间陪杨毅四下逛逛,当自己大学生呢还过暑假。季风骂杨毅骂得太缺德,你个祖宗的死崽子,如何如何。听得我都不愿意,俺们祖宗托梦揍你啦?我就等那活祖宗来收拾他了。计划有变在他们来京的前两天晚上,我去风讯等季总下班,他在给游戏挂级,登陆上去就被翅膀狂M:儿子儿子儿子儿子!打游戏的儿子!季风就回:你喳喳个屁!大孙子!
我以为这又得没完没了对喷一顿,可是老大心情颇佳,被人骂得赤裸裸还“西西”地笑,操纵他的法师满屏幕放电,头上顶着鲜艳异常的五个大字:俺!要!当!爹!啦!
消息快速传遍大江南北,杨毅恨不得第二天就拱到S市去,于一劝她:不急,猫三狗四。翅膀坚决不让他们俩去,理由是孕妇不适合看怪东西,对胎教不太好。怪东西们肯定不会理他,翅膀想秘密搬家,又不忍时蕾折腾,只得作罢。
北京之行取消,几天后时蕾家来电话,转战S市的杨毅在里面叽叽喳喳,嘿!真叫一热闹,时蕾妈也去了,翅膀妈也去了,季风说视频视频,视频接上了,满屋子人外加一条狗,独独不见主角儿。翅膀妈拿着迈克,非常专业的语聊模式:喂?家家啊?听到了吗?蕾刚怀孕得让她离电脑远点儿。
杨毅坐正卧儿,啪啪打字:在小屋面壁呢,呵呵呵~老大现在恨不得给她裹个壳……被一只手狠K一下,于一调着摄像头往旁边照,时蕾远远地在卧室门口站着,有免费语聊系统不能使用,仍旧拿着无绳电话跟我聊。翅膀挨着她,茶色镜片直反光,宝贝兮兮地一会儿摸摸她头发,一会儿亲亲她肩膀,咧一张大嘴,扁桃体呈现完美的心型。
我们都能体谅翅膀头回当孩子他爹的兴奋劲儿,时蕾说我也能体谅,但是他实在太忙叨人了。连昔日是妇产科大夫的翅膀妈都受不了自己儿子了,捶巴他一顿:血压高点儿的能让你忙犯病了。翅膀能消听半天,却是去跟丈母娘打听:妈啊,你怀咱家小蕾的时候爱吃啥?完了又说时蕾:馋什么酸的都别吃,琴姐就是酸的吃多了才生个儿子。时蕾自己也想要个女儿,嘴上不说也真信他的忍着不敢吃酸的。简直能笑死人,我说那孩子都已经在肚子里了,是男是女能因为你吃酸吃辣就变了咋地!翅膀坚持:现在还没孩子,就一小黑点儿。杨毅配合地拿起片子对着镜头,发消息:像花生米那么大,有胚芽了。
时蕾肚子平平,已被套上孕妇装,上下楼翅膀要搀着走,离电脑十米以内要穿防辐射服,强迫性申请停薪留职一年,晚上八点以后不许去酒吧,翅膀戒了烟,没事儿扶着媳妇儿后腰在小区晒太阳,邻居阿姨见了:哟,怀孕啦。翅膀就狂喜狂点头。时蕾说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人家才五十多天,整得跟快生了似的。
我算算日子:“挺好,明年生个小金猪。”大概翅膀也是计算着要的。
时蕾抿嘴乐:“我不想让小孩儿属猪。”
“你想让他属猫?没这属相啊。”
“属猪都像杨毅季风那样的不得愁死。”
我哈哈笑,杨毅在QQ里告状,季风不悦,回头瞪我手里的电话:“死老猫!”
“让翅膀听着干死你!”
躺在床上季风说:“真羡慕人生孩子啊。”
这让我为难了,我可以上天帮他摘月亮,但他羡慕人家生孩子……我坐在床边给手机换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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