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玖,好好管管你儿子,一点小孩子样都没有。夜里头那只臭脚丫一刻不停地伸过来不说还掀被子。我这隔一段时间给他盖一次被子,这孩子居然还嫌弃我说我侵/犯他睡觉的自由侵/犯他的个人隐/私。小小年纪居然还跟我咬文嚼字谈隐/私……”
再次沦落到和陌陌挤在一个房间睡,何瑾朔的脸色不是一般的臭。
昨晚上倾玖直接将他的枕头丢出来就将他给赶了出来,让他有心拿备用钥匙去开门,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你不是一直想让他去掉‘继父’两个字吗?这会儿我给你们彼此亲近的机会你还不乐意了?”
倾玖转身去厨房。
今天是周日,按照“一三五何瑾朔做饭,二四六她做饭”的准则,周日的早餐凭彼此喜好。
她记得昨天陌陌就念叨着想吃笋片肉丝馅的馄饨。
冰箱里有馄饨皮和肉,春笋的话,这个季节早就没了,不过倒是有鞭笋。
将肉拿出来,用热水解冻,她还没动工,便发现身子被迫贴近了一个胸膛。
何瑾朔以虚抱她的姿势伸出手臂,手指戳了戳之前一直放在冰冻层的肉:“家庭主妇何太太,请问你做了那么多年的饭菜了怎么总喜欢买一大堆东西回来塞冰箱再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吃完?冰箱是用来让你保存新鲜食材的,而不是一直塞着却不用的。”
六月底,天热,食物也更容易馊掉。
生肉买回来放冰箱两三天自然也容易馊。
所以倾玖才将它们塞到冷冻层冻起来。
只不过按照何瑾朔的逻辑,东西可以一点点买,不要一下子买太多,一直塞满了冰箱,到头来尝到的根本就不是最新鲜的食物。
懒得理会他的指手画脚,倾玖自顾自。刚想要走到角落去将芳姨买回来的鞭笋剥了,可身后的人却一直紧贴着她,根本就容不得她的抽/身。
皱眉,她不悦:“你能不能退后两步?”
“我比较想上前两步,将原本咱们紧贴的距离变成负距离。”一句话出口,字里行间没有任何问题,可稔是让倾玖觉出了一丝荤段子的味道。
“陌陌要吃笋片肉丝馅的馄饨,你去给他剥笋。”她企图将陌陌搬出来。
“他折腾了我一晚上,作为惩罚,我似乎不该满足他的口腹之欲才对。”只可惜,何瑾朔不吃这一套。
终于,倾玖恼了:“那就麻烦你赶紧出门,将昨天拍到的那支凤玉发簪给沈大明星给送去。”
终于,昨夜回家后一直逃避的话题,还是抖了出来。
何瑾朔默了默,并没有离开:“我会让Barry给她送过去。”
“有了你这支完美的点缀物,相信咱们沈大明星演起上位成功的皇后一定会非常出彩的。”推开他,倾玖将角落里的鞭笋从袋子中取出,然后拿过菜篮子,开始动手剥了起来。
何瑾朔突然便想起了昨夜她和他竞价:“你……也看上了这支发簪?”
“是啊,1800万的东西,何公子你是眼都不眨就举牌了,我一个每月按时按点上缴工资挣扎在贫困底层线的平头老百姓可不敢再继续和你叫板。即使再喜欢也没用啊,没钱没势力,比不上人家有钱有势力的。”
终于,身后的温度消失了,那紧贴的胸膛退后。
迟迟没有何瑾朔的回应,倾玖说不清那抹感觉是不是失落。
继续将笋叶给剥除,她动作很快。
小时候山里头多的是笋,不过那会儿是毛竹,每年长出来的都是毛笋。
刚开始剥的时候有些费力,老爹总是和她比赛,她那会儿还小根本听不懂,不过就是依样画葫芦有样学样,老爹怎么做她就在一旁学着,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到最后,小小的她五秒钟就可以将一只笋剥完搞定。
速度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如今,那一切都已远去,她脑中残留的,也不过是淡淡的影像。
倏忽间,发丝上被缠上了什么,倾玖剥笋的动作一顿。
“不是喜欢吗?给你个机会试戴几天。”竟是何瑾朔将凤玉发簪别到了她发上。
他的声音沉稳,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脸,却可以想象到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1800万的东西我可不敢戴,这一不小心弄丢了,咱沈大明星找我赔,就算是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
一声轻笑划过耳畔。
何瑾朔为她戴正,语气一本正经:“没关系,到时候我买你。我就当吃亏点,一晚上没有个一万也可以给你个八千,一年除
去你不方便的那几天,你再好好折算折算。我提前预支给你去还给她。”
身为老公,买的东西不是送给老婆,而是给老婆试戴下。
戴完了还要送给其她女人。
这一旦弄丢了,居然还要赔钱给那女人。
倾玖懒得理会他话里的似假还真:“你爱插在我头上就插着吧,回头我将它弄丢了,你自己跟沈大明星解释去。”
******************************************
多伦多。
实行夏时制后,与H市差了12个小时。
晚上九点,结束今天的最后一台手术,云以晏回办公室吃了几片压缩饼干填了下肚子。
“教授,三床的病人一直喊疼,伤口缝合部位大出血,现在陷入昏迷。”
值班的小/护/士急匆匆跑来汇报情况。情急之下,英语语法错误不断。
这种事情一般轮不到云以晏出马,只不过值班医生跟着云以晏出了刚刚那台手术后累得够呛,直接便坐在地上睡了。
这种接连出了十几台手术倒地而睡的现象,在他们外科并不少见。
唯有云以晏,明明清隽的身子,比谁都累,却仿佛有永远都用不完的力,在医院里,没有人见过他闭眼的样子。
曾经还有他手下那帮外科学生打赌,他会在连续做多少台手术后累得不省人事。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赌赢。
没有顾得上多说,云以晏急促的脚步响起,让小/护/士在前头带路。
【云以晏,我打印出来给你送去的请帖你究竟看没看啊?】
【陌陌那孩子明明最先想认你当爹的你不稀罕,现在人家傍了高枝了你想后悔都没机会了。】
桌上,打开的手机微信聊天界面上,一如既往是牧晋的唠叨。
而后者,从未有任何回复。
74。74女人的身体,是用来卖的(荐,6000+)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凌晨两点。
一如既往,夜里的繁星点缀,并不显得那么空洞。
“云教授,请等一下!”
在这个普遍讲英语及法语的国度,中文对于云以晏而言,确实是太过于遥远了些。
医院里每天被送来不同的病人,可一般的华裔,英语水平有限,为了不耽误自己的病情,都会被送到那些雇佣了全职翻译及医生掌握中文交流的私人医院。
像他所待的医院,没有那么人性化考虑到患者有可能言语不通的一面,官方到有点摆架子,将自身置于高高在上的顶端跬。
他的病人中,会讲中文的,极少。
倒是他现在带的这批外科学生中,有个留学的学生,总喜欢用中文与他沟通。
按照她的话来讲,她难得出门在外他乡遇故知,当然得抱紧故知的大腿了。讲英语,多冷多生分?
站定,云以晏看着来人急匆匆向他的方向跑来。
雪纺衫加长裙的打扮,马尾一跳一跳,带着青春的活力。
“教授,你学生饿得头晕眼花,咱们一起去吃宵夜吧。”
沈离兮小跑步追上他,声音中有着几分可怜兮兮,可这却完全不妨碍她脸上洋溢出来的那抹青春与阳光。
“这个点你不在员工宿舍,今天轮到值班?”
“是啊,万恶的资/本/主/义剥/削劳动力,已经连续好几天值夜班了。”虽是抱怨着,可只有沈离兮自己知道,这是她和同事换来的。
为了能和云以晏多些接触少些距离,她动用了不少脑细胞。
看了眼腕际的手表,云以晏的脸色有些严肃:“在岗哪怕只有一分钟,在那一分钟里也不能擅离职守,这是一个医务人员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与素养。对于我们而言也许只是一次闲谈一顿夜宵,可对于病人,也许就是生死之间。懂?”
那过于凝重与肃穆的脸,完全便没有平时和人相处时的温润。
在医院的云以晏是严肃的。
拿手术刀的云以晏是严肃的。
训斥学生的云以晏是严肃的。
唯有褪下那一身医生的外袍,淡然宁静地远离医院这个生老病死之地,他才不会用强压将自己逼到极致。
沈离兮挫败地跺脚,咬着唇不甘不愿地走了。
云以晏坐在车上,慢条斯理地系上安全带。
可眼前,却恍惚着,迟迟没有发动车。
曾经,他也有一个学生,委屈了便喜欢咬唇。
曾经,他也有一个学生,懊恼时便喜欢跺脚。
她跳脚:“教授,你半夜三点还给我布置任务,这是剥削压迫人民大众,我要反抗!”
她可怜兮兮:“教授,咱能多给个十分吗?门门95分以上,就你那门低空飘过,我颜面无存啊。”
她狗血八卦:“教授,你那手机号谐音是不是我猜的那样?你不知我为你而至?求公布答案求满足好奇心,能让咱们教授千里迢迢跨越大洋彼岸的师母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义愤填膺:“云以晏,我是你学生!”
是啊,她是他学生。
她要的,仅只是当他的学生。
所以,陌陌要认他当爹地,他明明那么心动,心动于可以与她那般贴近。
一个妈咪,一个爹地。
多么神圣而庄重的字眼。
可他却只能强迫自己,一字一顿地开口:“陌陌,云叔叔没有师/生/恋的兴趣。”所以,无法当他的爹地。
Wechat的提醒音再次响起,美国纽约那边和他这边也差不多时间,他当真是要佩服牧晋的恶趣味了。凌晨两点多,依旧如此有精神头地跟他发微信。
没有理会,云以晏关机。
“我的Major是新闻学,正如你放弃英文投奔法学,我放弃了普利策奖带给我的轰动性成就,投身H大,你知道原因吗?”
其实,他一直都想告诉倾玖,让他千里迢迢跨越大洋彼岸的那个女人,是她。
他为她而至。
可她,不会知。
*******************************
周日的午后,让人慵懒地倦怠。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场轰隆隆的雷雨扫过,最终衍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KFC里,陌陌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小手机。
微信里,明明给云叔叔发了好几条消息,一条都没有回复。
他的小嘴嘟起,有种自己不受重视的被忽视感。
小眼神飘啊飘,周围都是大人和孩子,儿童游乐区,那些个小屁孩都在里头玩滑梯玩蹦蹦跳跳的游戏,幼稚。
“继父爹地,你怎么还不回来?”
终于,那种不受重视感越来越强,陌陌发飙
了,打电话催促道。
据说阮卿悠姐姐又被安排相亲了,倾小玖不得已被叫过去当电灯泡了。
所以,大周末的,没了母爱,他只能寻求点父爱,巴着何瑾朔出门耍耍。
可是,果真不是亲爹吗?
所以,一个所谓的紧急电话打过来让他赶过去,他居然都不捎带上他,而是将他往KFC里头一放,给他点了东西让他自己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就这样走了。
居然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
都没有考虑到他也许会被人/贩/子拐走吗?
都没有考虑到他也许会去找他然后迷路吗?
都没有考虑到他也许会一个人害怕吗?
好吧,这三条,他替自己否决了。
不过,像傻瓜一样幼稚地一个人巴巴等在这儿,真的是很无聊的啊喂!
另一头的何瑾朔有些忙乱。
“乖,你先自己玩会儿,爹地已经让芳姨去接你了,马上就到。”
“可你答应我今天陪我的。”
“先不说了,爹地还有事。”
就这样,只剩下嘟嘟声。
那种不受重视的感觉越来越重,小家伙的唇已经高高地撅起,一副心灵深处受到了沉重伤害的模样。
然后,原本坐在椅子上晃悠的小短腿也不晃了,一下子跳下地。
果真是后爹。
不疼他。
好,那他离家出走!
*
剧组拍摄基地。
古色古香的建筑,由于拍摄所需,早就跟这儿打好关系,拍摄期间全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