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过都在想,哪来人可以追杀他们。狄阿鸟手里有块令牌,不知道吓唬他们顶不顶用,一回头,到处在给自己放东西的赵过身上拔,找出了一块令牌,照着二人脸,往前一伸。
一看令牌,两人魂都飞了。
这是墨门,丐帮的信物,天下谁不知道丐帮乃第一大帮,前段时间,暗中支持谋反,朝廷都有些顾忌,只分化,而不下手,这样的门派想追查某个人的下落,一定程度上,比朝廷的鹰犬都更有效率。
两个人连忙发誓。狄阿鸟让他们走了,也带着一俗一尼,和赵过一起回家,一路走,一路想:这个欢喜禅,当真可以用来御女?!要是可以的话,我就不怕应付不来如狼似虎的妻妾五人了。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二十三节
到了家,李芷正等着呢。
史千亿觉得大娘要私设刑堂,叉腰往一旁一站,等着,一等,等来四个人,赵过也就罢了,就算不认识也不觉得他是什么坏人,而另外两个,一个是个额头贴膏药的老头,一个是个妙龄尼姑,背着个布袋,不知道里头装的啥,顿时觉得气愤,不等李芷吭声,就喊了一声:“狄阿鸟。”
狄阿鸟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说,也要私下去说,连忙瞪过去,喝了一声:“又忘了规矩?!”
史千亿准备狗仗人势一回,立刻用眼神去找李芷。不料,李芷却觉得要和狄阿鸟谈论的事情,都是干系重大,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儿,起身走了。史千亿一看,心里慌了,连忙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凶神恶煞地皱眉毛。
她那眉毛本来就骇人,再一皱,两个刚进门的也不免心里走寒蝉。
狄阿鸟是要让俩人认认自己的妻妾,说了句:“在这儿等着。”追了出去,追上李芷。李芷这才问他:“你还知道回来么?!”史千亿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花尼姑,回答说:“一看就是去找尼姑成好事儿呢。”她发觉狄阿鸟转过来,盯着自己,心里虚,喊道:“大娘。”狄阿鸟连忙收回眼神,不吭声了。
李芷问:“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他一想,这才知道问题在哪儿,心说一个不好,就坏了,连忙说:“那边的事儿吧?!那边的事儿并不是有意瞒着你。你一开始逼我走,那边的事情还没眉目,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不敢与你说,后来,我觉得可以与你说了,要给你说,还要让你留下,你却走了,那天,我跑出门,到城门口等着,见着你的人,见不着你,我怎么给你说?!后来你回来,见着我,就告诉我,你把部曲遣散了,我不是没为他们想过,可是你已经把他们遣散了,你把他们遣散就遣散了,这时候再提那件事儿,你不难过么?!其实我还想让你联络河东匪众的,可是你遣散了部曲,自己都是隐姓埋名,不敢离家半步,我还能以你以前的名义,让你联络匪众?!”
李芷心里一热。
狄阿鸟叹气说:“你误会我了。”
李芷一心给他脸色,心里虽然松动了,脸上却不表示,只是说:“误会你又怎样?!人家千亿儿说得没错,一转眼,你又弄了个尼姑回来。”
狄阿鸟连忙踮脚,趴在她耳朵边讲这个小尼姑的事儿。
李芷一听,脸庞转红,噗哧一笑。
一旁的史千亿不知为何,几乎要趴过去偷听,却偏偏听不到,只好肯定地说:“他在骗人,大娘,他又骗你呢。”
李芷转过身,给了狄阿鸟两捶,拧了一把,拧得狄阿鸟龇牙咧嘴,给史千亿出完气,这才问:“你要修欢喜禅?!”
狄阿鸟老脸一红,说:“我只不过是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养两张嘴,也不是太难。”李芷轻轻地说:“既然这女子有这本事儿,不如你给她换个身份,让她调教一些二八娘子,弄些声色场合,去迎逢权贵,若是作密探,那就更妙了。”狄阿鸟一时还没想过,一想,李多财正在筹建自己的暗衙,这样的女子,确实大有可为,不过,她一个江湖中人,未必有足够的才能,就说:“娘子先留在身边,悉心教导她,至于怎么刺探情报,那些情报有用,怎么分析,不是一般人都清楚地,要做,就做周全,就做到最好,不能跟十三衙门一样,空耗钱财而无用处。”
李芷认可了,说:“还是你想得周到。”继而她来了一句:“你是想亲自调教吧?!”
史千亿插不进嘴,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嘟嘟着嘴瓣,左也看,右也看。狄阿鸟却很老实,说:“我确实想亲自调教,不但调教,还想参欢喜禅,你也不想想,你们三个个个如狼似虎,再加上花山那淫妇,老黄家的那女人,五个,榨也把我榨干,我得爱惜着自个儿。”
李芷又想笑,这就给史千亿说:“去,让小桃收拾下房屋,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
史千亿只好去了。
狄阿鸟趁她不在,连忙揽上李芷的腰,看到李芷冲自己瞪眼,小声说:“今晚上,洗好等我……”
李芷有点儿意动,却故意在他鼻子上一点,轻声说:“今晚上不去找你的小尼姑?!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跟你睡了才会忠诚,嗯?!不去么?!”
狄阿鸟心里一荡,说:“我今晚上就想找你。”两个人窃窃温存,回去,已经该吃饭了,谢小桃正在跟两位她认为是客人的人道歉,说是饭少了,心里一阵不快,这两个是啥,家里的奴隶,即便是对他们好点儿,也没有惶恐道歉的道理,他一招手,把谢小桃指给二人:“这是你们五夫人。”
两个人连忙拜见。
谢小桃顿时应付不来。
史千亿奔上来,自告奋勇地问:“我是几夫人?!”
两个人还以为她是狄阿鸟妻子身边的丫鬟呢,一听,又拜,狄阿鸟略一寻思,说:“三夫人,等二夫人不要我了,你就可以荣升了。”
史千亿立刻跟着他闹:“为什么我是三夫人?!为什么?!你的二夫人呢,二夫人呢,找来呀。”
当天晚上,史千亿给闹一闹,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二夫人真来了。其实,谢小婉昨天就已经到了,只是要借问狄阿鸟的住处,才到第二天中午。狄阿鸟上工了,她带着一个跟王春兰一样的师姐一起来的,打着一杆旗,带了十来个男女,光看一身风尘仆仆的劲装就知道她是怎么来的,无非是离家出走。
尽管如此,她们被向导送进门,依然艳光四射,当场把史千亿给镇住了,史千亿光顾着妒忌她了,还是李芷出来,双双计较下容色,对比一反,这才肯好好说话。说了一回话,李芷自然有让人折服的地方,谢小婉这位二夫人没追究为什么自己是二夫人,只摊开一张纸,让她过来看,说:“为了支持阿鸟事业,我招募了一支人马,这个是我表妹,这个是我张伯伯的儿子……工钱,条件,都列在这纸上,办学,办学,夫君办学,妻子自然得招兵买马。我也来传艺,要不,教教学生们音乐和舞蹈。”
这句话,很实在,她接着又在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来了一句:“钱够不够,不够,我们开妓院吧,我出来开,其实我……”
一句话没说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语惊四座,红着脸一字一顿地说:“是——艺——妓。”
话没说完,狄阿鸟就回来了。
谢小婉送先生,那是跟自己的人一起回来的,他早晨到了牧场,就知道了,匆匆回来,看看一屋子的家人,都围绕着一个女人转,自然知道非谢小婉莫属,看着谢小婉越发成熟的身体,心里就是一阵按捺不住。不过,他还没有太放纵的习惯,何况谢小婉带来的人在,马不芳这个阉人也在,只是待谢小婉扑在自己怀里,将她抄了起来,骗人说:“我带她先去看一看学堂,有点事儿要商量,你们都呆在这儿,好好歇着,过后再去。”
他就用这个理由,抱着自己的绝色二夫人跑河坡里了,两个人的相思尽化为肉欲,翻滚了一下午。
大概是狄阿鸟的名声好转,谢小婉住下之后,过了十多天,她父亲才派了人来,送了一些衣食用品,给一个狄阿鸟认识的麻川甲,保护她女儿,别的也不管了。狄阿鸟倒是在发愁,因为谢小婉带来的都是胡乱拉的年轻人,不是被威逼,就是被利诱,这个一说,是他哪个伯伯家的,那个是她哪个叔家的。
狄阿鸟就算是相信他们有真本事,也不相信他们能呆上两三个月以上。不过学堂就要开学了,他贪多,一口气开了十三科,科科缺先生,这也顾不得了,一个个先打发到课堂上再说,到了课余,就会把人召集起来,寻思着给他们点儿信念,叫来田云,让带着众人跑圈,一边跑一边唱提升道德的歌:“皇威正赫赫,兵气何匈匈。家国唤奇骏,育人求振兴。巾帼势不让,玉女步尘归。边塞夕晖远,明珠在钓矶。问我何所苦,百年造一英,问我何所求,帝国万年青……”
再过两天,朝廷从中央派了个翰林做县学,学堂挂匾,请王志来提笔,王志犹豫半天,写了两个字:“黄土。”自己也觉得自己写的傻,不敢写了,求助于幕僚,幕僚一寻思,加了个“甫”,于是,这座学堂,就叫“黄埔学堂”,狄阿鸟走马上任,做了第一人学监祭酒,后来听说朝廷本来是想让派来的县学来做祭酒的,狄阿鸟想了一想,就给他塞了一个总务祭酒。
至此之后,这座不伦不类的学堂成立了。
为了弥补钱款,吕宫亲自出马,要求县民募捐,与达摩和尚争香油钱,奔走的口号是:“省拜神钱财,造子孙栋梁。”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二十四节
因为要争香油钱,达摩寺庙也不盖了,跑去占了上云道长的道观,拉了几十个信徒,有的给剃度了,有的还长着头发,都穿着袈裟,天天进程,排成一队,在街上走,宣扬他们的佛法。
因为县里支持的是学堂,有些公众地方,贴的,站的,都是为学堂作宣传的人,达摩则不行,只能步行环街。
两下几个交锋,达摩一败涂地。最主要的不是被战败,而是百姓们不知道佛主是哪个神,以为外来的和尚不一定会念经,他们分明看到以前游逛的乞丐,摇身一变,被度化了,心里自然反感,虽然达摩的法力传开了,还是有人从脚上脱下臭鞋,敲到他弟子的光头上。达摩却以为自己被学堂打败了,过去观摩学堂的策略,最后得出结论,学堂出来宣传,让孩子们上学,那是给百姓们递出可以上学致富的信号,给补贴;很快又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说,智慧在学堂;接着,又得出一个结论,学堂里的老师都很好看,比自己的无赖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学堂中读书人多,他们会编小曲,写诗歌,能说会道,出来宣传,手里拿着东西呢。
达摩取经回寺庙,一番思考,觉得自己要想和学堂竞争,得有钱,有钱了,才曾学习人家的策略,既然自己没钱,就不作正面交锋,自己来推波助澜,往学堂里钻。
这一点,他是有经验的,西方来的佛经都是梵文翻译的,本来很简单的道理,一翻译,带有番邦风味,所谓不知者为高深,不明朗求钻研,读书人大多是因此迷上佛学的,看看般若经,一个人名,都是又臭又长,稀奇古怪,跟什么远古生出来的疙瘩头一样,用来骗读书人再好不过。
他也是一代高人,发誓要将佛门发扬光大,想通了这些,立刻换件新袈裟,双手合十,奔去学堂,求学堂允许他在学堂传授佛法。
总务祭酒本来就和狄阿鸟有理念上的差异,一捧佛经,高深,玄妙,与老子道德经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老师,对玄学,对于士林清流来说,意义非常重大,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从此,达摩僧人就穿着大红袈裟,出入学堂,白天上学校广场,宣扬佛法,夜晚秉灯夜读,势要佛学压众生。
狄阿鸟去听了几次,觉得佛学里头,确实有些奇妙的哲学,一旦讲经说法,也确实好听,宣扬的都是某某国家某某人路遇一头大象,投掷到空中去了,这跟讲故事差不多,倒是招惹了许多学生去听故事。
他再去凑凑热闹,发现这故事变味了,讲究一些因果轮回,法力含糊而过,天天诵经,妈咪妈咪哄哄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一句话,达摩先生,你来,再一句话,达摩先生,你想在学堂呆么?!想呆可以,先教我梵文,让我知道西方世界在哪,人口多少,地域多大,兵力是否雄厚,人们吃什么,喝什么……
达摩傻了眼。
达摩确实是西方人的名字,不过他不是西土人士。他老师的老师往上八代,是在西定帝国时,被帝国大军在高棉人那儿带回来的,说是什么婆罗门,来到中原后,就开始宣扬佛法,救苦救难,为了救苦救难,语言都不通,就到处“瓦砾哇啦果”,跟人家讲解佛经,狄阿鸟这些问题,他答不上来,他只好用佛主的语言给了婆娑世界,极乐世界,东方净琉璃世界……讲那个跟柱子一样,分了许多层的宝地。狄阿鸟听着太玄,说:“据我所知,我们脚下的地是圆的,跟柱子一样的地方,不曾去过,神化还不是学问,达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