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是阿鸟碰巧过河,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着你呢。”
史千亿轻蔑地说:“谁怎么着谁,还不知道呢。”她又说:“阿鸟太好欺负了,要是我,就把他们打跑。”
几条大汉都没久留,说走就走了,史千亿气冲冲去找狄阿鸟算账,到了里头,见酒宴已空,狄阿鸟一个人在上头坐着,逼视自己,心里猛地一虚呢。
她还是张口抢理说:“他们偷我的马在先。”李芷从一旁走了出来,轻声说:“那你也不能把人家推到水里呀,人家会不会水,你知道么?!你把马讨回来就行了,干嘛还要把人家的羊群往河里赶?!”
狄阿鸟冷冷地说:“最过分的是她自己还顺手牵羊。”
李芷说:“你少板着脸儿,不会好好说?!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侧室,别说人家只是喝几口水,就是淹死了,你也得替她顶着,她提一只羊羔,她在野地里偷吃了么?!不还是怕你辛苦,给你抓的?!要是她不明白事儿,你是她的夫君呀,不还是你的责任吗?!”
狄阿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后又说:“还有呢。她今天去了牧场,看到费青妲冲我喊嚷,就送给人家两拳头,人家好好一个美人儿,捂着两只眼走了。”
李芷也头疼,问:“你打人家干什么?!”
史千亿本来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一听,忍不住想起那个美女逃走时的模样,“扑哧”一笑,说:“那是她活该,谁让她凶阿鸟的?!我拉拉阿鸟的衣裳,他也没吭声,我以为……”
狄阿鸟说:“你别以为了,事已经过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怎么就这么荒唐呢?我问你,就算人家偷你一匹马,是马重要,还是人重要,大不了你交给官府,或者给他一顿拳脚,你能往死里弄么?!”
他再整整自己声音,无比威严地问:“是马重要,还是人重要?!你给我好好说。”
史千亿说:“我不知道,马是我们的呀,没了就没得骑了。”
狄阿鸟张了张嘴,无可奈何,说:“马?!是我们的,人家的命不是我们的,你就可以不爱惜了,是不是?!”
李芷发觉狄阿鸟这问题,确实古怪,说:“真要说马贵还是人贵,马一匹三百两,一个活人,能卖十几两就不错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事儿,道理就是以后不能蛮干,你怎么论起什么重要?!我看你是读书读糊涂了。”
史千亿立刻补充说:“我爹说,书读多了也不好。”
狄阿鸟被他俩气个半死,说:“你们都是什么东西?!人,别人用一匹马换你们的命,你们肯换么?!”
李芷叹气说:“那也不能一味好心,该为马杀人还要杀人,而且,你最没资格说这话,你要是气狠了,去,到屋里躺躺,我跟千亿儿说话。”
狄阿鸟知道自己杀人如麻,也曾因为马杀过人,也许没什么资格,可也许正是杀了太多的人,回想起来一张张或仍记着,或已经模糊的面孔,更知道人命的可贵,不管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苦苦摇头,爬起来往外走,到了外头,吸一口气,忽然想起李芷曾说过怎么对付人的话,鞭子,铁锤和刀,突然不放心,害怕史千亿现在只是任性,被她一教,将来不一定成什么玩意儿,又回头靠近了,只听到李芷说:“千亿儿,你夫君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你想,要是你为了这几只羊羔,被人家欺负,他会不会去找人家算账?!别人牵了你的马,你杀了别人,别人家里愿意么?!”
史千亿说:“我也不是要杀他,我当时没多想。”
李芷说:“那你以后就要多想想,有的会游泳,丢进去,跟玩一样,有的人不会,掉进去,只能淹死。今天,你还打了人家一个姑娘,你知道那姑娘是什么人么?!”
她迂回说:“牧场的掌柜,我问你,一个月三百两的薪水,可观么?!”史千亿两眼立刻冒了精光,说:“多,多得不得了。”
李芷说:“那你就因为人家大着嗓门吵阿鸟两句,就送人家两拳头,你就不怕人家把阿鸟开除,这一个月三百打了水漂?!就因为你这个两拳头,以后我们姐妹几个都要没明没夜地耕田,织布,还饿肚子,你也肯么?!”
狄阿鸟这才放心,听到史千亿承认说“我错了”,从一旁绕过去,给谢小桃劈柴,正劈着,李芷出来了,大声说:“多劈点儿,河水混,又是冷水,别看你天天洗,你身上也不干净,今晚你也洗洗。”
史千亿跟在她身边帮腔:“把你的气都处在柴火上吧。”
谢小桃则躲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脸涨红。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十二节
天黑了之后,起风了,风越大越大,谢小桃烧了两大锅水,心里怦怦跳着,等着再到澡桶与狄阿鸟相遇,成其好事儿。
然而,这次跟上次不一样,狄阿鸟不可能再误入,即使误入,也许不会像上次那样,并不分辨,一把把自己抱上。
那怎么办呢?!她想过了一种可能,就是狄阿鸟洗澡的时候,自己添热水的时候,硬一硬头皮,顺便下去,这么想了,似乎坚定了决心,可过了一会儿,狄阿鸟真去洗澡了,大概已经坐到澡桶内,她热起来的念头忽然又给磨灭了,心想:如果这样不让他厌,何必还要往澡桶里钻?!
夜晚送上门,不也一样么?!
这又不敢了,觉得自己那么做,狄阿鸟会怎么看呢?!怎么也迈不出脚。
李芷早料到了,推她出门,拐个弯送,快送到跟前,她的两只脚就钉在地上了,说等一下,等李芷一回去,她又跟了回去。李芷只好在史千亿耳朵边交待几句,史千亿大感兴趣,这次,史千亿硬要送她,眼看快送到跟前,她不走了,照腰一抄,抽去了她腰带,让她弯腰撑着地,而自己拔起一只腿,拖鞋,拔起另外一只腿,拖鞋,抓了两只腿抽裤子,就像是把孩子趴放在膝盖上,用纸糊屁股一样。
可是一边压住谢小桃的挣扎,一边抽裤子,却不容易了,只好重新将她放直。谢小桃穿着可以装孩子的大裆灯笼皱裤,没了裤带,人一站起来,裤子直奔脚弯,提都替不住,史千亿想不到自己拽拽不掉,把她扶起来,裤子反而自己掉了,一脚踩在中间,看谢小桃往前一跑,身子一轻要倒,两手自腰一托,把两条光滑的长腿从三层裤子中给扯出来了,再一摸,还有个亵裤,干脆用手拔住一撕,磕剥花生壳一样,从里头给剥出来一轮棉花团般的圆亮屁股。
谢小桃气急败坏,劲风一刮,从芯里凉,偏偏不敢喊叫,只想给她讲理,小声说:“千亿儿,千亿儿。”史千亿根本无视,一边揽着进去,一边替她拔上身衣裳,谢小桃挣扎着,更怕一吭声,狄阿鸟知道了怎么回事儿,连喘气都淡里去。
狄阿鸟问了一声,谢小桃的脚“砰”地蹬到柱子上。他正要转身,史千亿回答说:“是我和小桃姐呀。阿鸟。”
说完,她跨到跟前,把谢小桃丢了进去。
谢小桃下头脱光了,一张大屁股白花花的,上身没拔掉,怀却敞开着,穿着纱白小衣,头晕晕的,给史千亿双手托着,背对着狄阿鸟,面向外,屁股先入,丢下去了,狄阿鸟连忙去接,她也往下伸腿,要踩实桶底,就两腿叉开下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地蹲在狄阿鸟面前了,史千亿犹不肯罢休,手放在她头上摁。
谢小桃被狄阿鸟一只胳膊揽着胸,一手托着屁股,底门大开蹲着,自己都因为这个淫荡味儿想哭。
史千亿替她说:“小桃姐姐要与你一起洗澡,你问问是不是?!”谢小桃刚想解释,把自己的到来推给史千亿。史千亿一按她的头,她只好吐两口泡泡。狄阿鸟看出来了,把史千亿的手拿掉,说:“你怎么欺负你小桃姐。”
谢小桃怕他冲史千亿发怒,又抖颤着解释说:“她跟我玩儿呢。”
史千亿自然也不承认,说:“我欺负她?!你摸摸就知道了,她自己把自己的裤子都脱了。”
谢小桃一股热血冲脑门子上了。
狄阿鸟害怕她从上头被丢下来,碰着了,这么接着,丹田早已一热一热的,他倒不是故意忽视谢小桃,只是怕哪天吕宫旧情复燃,而她也藕断丝连,会因为自己一痛快,给坏了事儿。
谢小桃也不敢主动,他就更担心。
这回史千亿一填,他接了屁股,抱了胸,激情像火药罐要喷发了一般。
史千亿笑着,银铃一样跑了回去,发觉霞子揉着两只眼睛出门看怎么回事儿,顺势一抄,一起到了李芷面前。
她看着李芷微笑着盯着自己,一把放下霞子,就地慢打了一个“五郎战八方”,双手一舞,在头顶一摆,好比抓了两个长长角雉,前脚一提,脚尖骤手,双手两肋一摆,全身纹丝不动,于李芷面前信口唱了一句她爹的歌儿:“看那前方钲鼓阵阵,厮杀正酣,想必是卒坐宫心,老帅发昏,千钧一发之际。”
这个比喻太确切了,史千亿自己都觉得这歌儿描绘的景象太真实太淫靡,那谢小桃一屁股坐进去了,正是卒坐中心,狄阿鸟被桶所困,无路可走,一坠一起之,就……,她自己先红了脸,放下脚跳去李芷身边,李芷已经前仰后伏,娇喘阵阵,在她屁股上赏一巴掌,倒是霞子揉开两眼,怯怯地问:“我娘呢。”
两个女人对看一眼,断然不敢让霞子找去。
史千亿想也不想,欺骗说:“拉臭呢。”
李芷差点咬伤舌头,正要点头,霞子哭了,说:“她衣裳?!”
衣裳就在门外甩着,岂不是最好的破绽,史千亿连忙去捡。李芷却慢有斯文,一本正经地说:“给霞子种弟弟了。外面刮了风,是不是?!这天气,正是给你种弟弟的时候,趁着天黑没人,把他种下,要是下了雨,等来年这个时候,就能从土里给拔出来一个弟弟,霞子,你告诉我,你想不想要一个弟弟?!”
史千亿一听,心想,这么难撒的谎,大娘竟给撒了出来,连忙说:“是的。是的。千万别让人知道,不然,就给别人拔跑了。”
霞子说:“想。”李芷往榻里头指一指,让她睡进去。
外面风一团,一团地鼓着劲儿冲荡,还真是要下雨,狄阿鸟抱着谢小桃,两人坐在桶里,就在这一线之间。
他们俩都知道,蓄势待发而上下已不过尺寸之地,激情已经冲破底线,无可挽回,然而谁也没有妄动,一个一手自后面搂着一团软滑的温玉,指缝中倾泻着无阻的夜色和暗水,慢慢地抚摸,一手就托在开了朵幽兰的玉垫,动一动,手指都会陷进去,一个两手后埋,一只手扶着桶壁,一只手,按着一条坚硬的大腿滑动。可是谁都没有去破坏,黑夜中喘息,屏息,风卷,静谧而疯狂,把人溶成了澡水,依附着桶壁转动。
这个时候,赵过还没睡,开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胖子,胸口一起一伏,两眼被风打得睁不开,一时意外。
李多财郑重地说:“暗杀就在今晚,都是暗通玄功的好手,之前也没有任何迹象,暗衙里的黄蜂刚刚知道,私下下山,恐怕已经暴露了,可是这边儿却没有什么出城的办法,难道要杀出城去么?!”
屋内灯火几明几暗,晚风一卷,就给灭了,飘出一团青雾,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赵过两眼平视,眼神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潜下城墙,抄路过河,你有个准备,出不去,就去找王将军。”
事情刻不容缓。
前面是工地,他翻过一截墙,抓了一盘草绳,径直出门,片刻功夫,李多财只能喘息跑动,才能赶上赵过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抵达城墙根上,赵过咬了一口短刀,背着一盘绳,像一只壁虎一样往上游去。
李多财抬头看着,等见不到了人影,上头响起一声鸟叫,知道人上去了,背过身子,刚刚喘息两声,巡城的士兵上来了。
为首的用火把一照,说了句:“抓起来。”
李多财连忙出示凭证,说:“我是暗衙里的人,我是暗衙里的人。”
赵过在上头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李多财是不会有事的,他是在通知自己,也是在拖延时间,立刻以挂绳,大雁一样往一片黑树林上落去,在空中蹬了几蹬,落去一片黑树林中。
按说黑夜掠林,最容易被撞伤。可是已经顾不得,因为只有这片树林,才能减少城外兵营的注意,树枝丛中响起“唰啪”的折断声,赵过用手挡眼,奋力看清,见了一条主干,揽臂抱住,滑下来,快步往前飞奔,出了林,敲响一家农院。这是穆二虎的一个朋友家,开的是一个过城店,时常有北乡人投宿,将马放到这儿。赵过进去,拉出一匹马,飞身上去,在黑夜里狂奔,风越来越大,天上一明一黑,过往似电,他尤不停磕马,暗暗念叨:“希望能赶得上,希望能赶得上。”
天上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一条细蛇似的闪电盘旋而去,最后,将河滩照亮,那里多了十数黑影。
又一道闪电,北方黑压压一片,黑里反光,簌簌作响。
杀气,杀气蒸腾。
狄阿鸟终于打破了两个人在静谧之中的交流,将人扳转过来,四目相对,他把着利器,刺了进去。
谢小桃把两只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