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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生入学，校园各社团的招新活动自然是很快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进行，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吸引眼球，一时间校内四处就跟北京王府井夜里那整街的小吃摊似的，热闹异常。
吃完午饭走出食堂，一一下意识地也被那众多人流拥蔟着的地盘所吸引，尽管自己从不曾想过要参加什么社团，但偶尔凑凑热闹倒也不伤大雅。
正吊儿郎当晃悠着，突然，一长相也算漂亮的女孩在一一跟前站定，表情呆滞地打量了她许久，然后以极缓极细的语调开始询问：“谢一一？是你吧？？”
“你……是……”受对方语速影响，一一拖的长音都禁不住打颤。
“不认识我了吗？夏萱，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曾和你同桌。”
恩……一一随即绞动脑筋，或许，似乎，还真有过一个坐第一排的同桌叫萱的吧，但也就在二年级的上半学期的再前半个学期同桌过一段时间而已，因为在那一去不复返的岁月里，一一在身高如此敏感的话题上，还是有过一段十分辉煌的历史di。
那时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猛尽儿的长个，没几个月就被往后调一桌，就这样，一直从第一桌被调到了最后一桌，所以一一曾一度还在身高上幻想过大好的锦绣前程。但是，到小学五年级后，生命却突然就停止住了这种外延型的扩张，而且不论后来再怎么进行生产式的或非生产式的投资建设，都始终不见成效，于是，渐渐地就又从最后一桌隔几个月就往前调，一直又调回到了第一桌。
“噢！”回想一下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小鸡崽，再审视眼前的这位比自己高了3/4个脑袋的阴沉家伙，一一禁不住怔怔地感慨：“真吃惊，多年不见你没少长呢！”
“我更吃惊，你竟然一点儿都没长。”
痛处~~~~＞－＜~~~~
“听说你出车祸高复了一年，是真的假的？”
“真的。”
“这么说，现在就是新生喽？”
“是啊。”
“那么，学姐就尽点爱心陪你一块参加个社团吧。”
“不用，我对这些没兴趣。”
“合唱团怎么样？”说着，夏萱就硬拽了一一走到合唱团的报名处要了两张表格径自开填：“你寝室电话多少？”
“我说了没兴趣！！”登时，一一有够上火。
“呐，寝室电话还是你自己填吧。”
“猪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真要抓狂了。
“你不喜欢唱歌？”
夏萱始终若无其事的表情令一一真不知该如何将满腔愤怒给窝心地独自进行下去：“我五音不全。”其实，更确切地说，是有唱歌恐惧症。
“我也是。”
“那还报个屁！”
“赶紧把专业也填上。”话题跳跃的实在忒剧烈。
“｜｜｜｜｜｜｜别催了呢混蛋！”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要听她的话填表格……一一有些蒙。
“一一……”愣了片刻，夏萱似乎若有所思：“你变了呢。”
“废话！变成熟了呗。”
“确实要比小时候温柔多了。”
“有没有搞错，这也叫温柔？！”
“当然，要知道你那时真的相当恐怖，就好像数学老师得罪了你，你竟然就给他儿子套进麻袋揍得在医院躺了一礼拜……”
“后来我还不是被我老爸猛殴得躺了整一礼拜！”
“还有一次，你把喝醉酒的政教处主任领进路边那种很臭很脏的茅厕，还把他的一只手放进茅坑里和上屎就那样睡了一夜……”
“那是凑巧撞见就恶作剧一下了。”
“而且每次事后，你就算被逮着也都不会主动承认错误。”
“主要是因为那年头革命片看多了，动不动就时刻准备视死如归英勇就义打死也不说，不过，尽管这样，每次到最后还都是承认错误了，因为实在不忍心见父母太伤心，可是我却真的很不甘心，明明那些家伙都那么的可恨，比如那教数学的老乌龟自己心情不好就拿学生撒气，不仅打学生还总用一些很侮辱的字眼骂人，其实骂我是人渣垃圾什么的我都无所谓了，但是那混蛋竟然还骂我爸妈……还有那个狗屁主任，总爱对女生动手动脚……大家明明都很讨厌他们，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只有我是错的……那时候什么都不大懂，只知道慢慢的就被所有人都厌恶了……”似乎，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以为自己早已什么都不在乎，直到遇见了时轩……
“才不是，其实私下里我就挺敬佩你。”
“靠！现在说这些有屎用！”
“对了，你知道吧，那个数学老师和政教处主任在咱们念高中时就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听说是被家长们闹的，现在的小孩特金贵，别说打了，光话说的重一点都绝不会让你好过，不像我们那时候，贼傻，把老师当皇帝似的就算被甩了耳光也认为理所当然。”
“报应啊！！哈哈……”感动地想唱国歌！！
“不过一一，你现在这模样跟我高中时候听说的却又不大一样呢。”
“你哪来那么多听说！”
“你不晓得自己高中时有多出名吗？”
晃头：“不对啊……我高中几年一直忍辱偷生没闹事端来着……”
“和你闹不闹没关系，主要是因为时轩和杜云舒，你成天跟闻名遐迩的白马王子白雪公主粘在一块，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搞清楚，不是我粘他们！是他们粘我！！”
“是……吗……”
“丫丫的呸！当然啦！！”
“呵呵……”
“你笑什么！”
“当听说你变的温柔乖巧软弱甚至逆来顺受的时候，我还真觉得蛮遗憾，不过照目前这情况看来，倒是我杞人忧天了，你现在这样子真的，看上去还挺不错。”
“神经病……”低声嘟哝着，冷不丁却就听到一声潜意识里极其渴望又拒绝的熟悉叫唤……
“一一！”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轻功牛的……”夏萱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肩膀：“我先闪了，改天再联系。”
“喂！……”左右摇摆的局促，终究还是无法漠视眼前那由远而近的男孩，然后，锯拉起心里封藏已久的狂野悸动，好似又回到了四年前，开学典礼结束后，适才作为新生代表而引起无数注意的时轩穿过层层女孩们的青睐，惟独只朝她走来，并微笑着呼喊出她的名字：
“一一。”
“臭……臭驴蛋？……”
这便是与时轩第二次遇见时的情形，惊讶，喜悦，呆楞的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幸福感于是痴痴傻笑，但又终抵不住对方直视的温柔而羞涩地四下逃窜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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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时轩微喘着气：“太好了，可以在这里碰见你。”
“喔。”
“你能来H大，我真高兴。”
“不见得吧。”嘟哝起嘴。
“一一……”仿佛预言又止。
“干吗。”
“你瘦了。”
“减肥。”
“你再减都能绑起来当风筝放了。”
“我乐意！”
“刚才跟你聊天的……”
“小学同桌，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一笑带过：“不过如果你没什么的事的话我想回寝睡午觉。”
“一一……”
老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会很不爽｜｜｜｜｜｜｜没辙，只有先努力地调整回心态，再挤堆上笑容：“有事？”
“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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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不错，风也吹得十分柔和，懒得走太远也不喜欢过于嘈杂的地方，于是就随处挑了块空旷的草地，屁股一坐，背靠身后的树，再干脆闭上眼睛，免得与时轩一对望上便又手忙脚乱。
时轩则以最快的速度从路旁的小摊买来两个甜筒冰淇淋，然后在一一身旁坐下。
“我不喜欢巧克力味道。”
一时间有些错愕：“这么快就换口味了？”
“是啊。”一一想起时轩第一次请她吃的零食就是一个巧克力味的圆筒冰淇淋，这种事情对时轩而言兴许压根就算不了什么，但对一一来说，时轩却是除了父母以外第一个竟然会给她买零食的人，所以当时那令人欲罢不能的甜美味道里，更多的则可能只是因为掺了一份似乎是隐约地感觉到自己被关心在乎的雀跃与感动，甚至也曾无限地遐想过，这种关心和在乎是否可以再多一点点一点点……当然，如今回想起来，一切确实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那，现在喜欢吃什么味道，我马上去换。”
“除了巧克力的什么都吃。”过去的一年里，为了将时轩遗忘，自己可是戒掉了一切含有巧克力味道的食品，甚至连名字里含有“巧”、“克”、“力”任一字的也一并都戒了。
“是吗……”随即，心口刺过一阵酸楚，仍旧记得四年前曾问过相似的问题，当时，一一满足的添着他刚给买的巧克力圆筒冰淇淋，一边咯咯笑着回答“当然是巧克力味的了，因为是时轩买的”……
不过，时轩依旧还是微笑着很快就换回了两个香草冰淇淋，一般而言卖出去的冰淇淋尤其是都已经化了大半的，店家绝对不可能会给换，可卖冰棒的女孩只顾着欣赏时轩的迷人笑脸，于是登时就给抽了魂似的一切照办，等对方走远了却还仍旧望着背影愣愣的出神：拜托拜托让他再来换一次吧……阿门……
哎，看来美男子绝对也是影响市场经济健康稳定发展的一大社会不良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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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吃白食，一一倒也从来不愿客气，接过冰淇淋立即咬进嘴里，接着再半眯上眼保持原先斜靠的姿势，然后故意以极度轻佻的语气迫不及待地追问时轩：“你不是说要和我谈什么吗，赶紧开始吧。”
“一一……”仍旧似乎预言又止：“……云舒说，你最近似乎和一个LES走的很近。”
“LES？她是指齐欢吧。”一想起那日的事就忍俊不禁：“那家伙确实有点古怪。”
“那你呢？”
“我？！”忍不住又一阵干笑：“我要是LES的话个头有限是不是也只能做PP？”
“一一！”乍听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但很块就又理智地恢复了平静语调：“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那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不自觉恼怒地迎头劈问，然而片刻又慌乱地撇过头去。
“谈……”突然，时轩却莫名其妙地笑了：“算了，只要能再这样和你坐在一起就够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不过，已经有一年多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好像总在刻意地躲着我。”
“少胡思乱想，压根就没有的事。”我撒谎我无耻哈里路亚！
“而且，你也很久没有叫过我臭驴蛋了。”
“猪头，你有被虐待倾向吗！”
“我想听。”
“这么想听的话自慰不就得了！”＇自慰＇？猛有些心虚地意识到自己用词似乎不当。
多亏时轩没有那么感性的钻进牛角圈：“你说过这是你的专利。”
好像，似乎，确实曾说过这般无知的话，但是，那时候却根本就不曾琢磨过，这专利究竟是时轩惟独赋予她的，还是大家都唾弃的低级趣味：“不叫，别扭。”
“以前不是叫的很自然吗？”
“以前是以前！反正我现在被车撞过把脑袋砸坏了。”
“是这里吧。”冷不丁，时轩的手突然就覆上了她的后脑勺，那瞬间灼热的触觉，令一一的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
“把爪子放开啦！！”气急败坏猛晃脑袋，但脑后的蹄子就跟涂了宇宙无敌强力胶似的怎么都挥甩不去，甚至，在一一晃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迷糊的间歇，某驴竟还将头顺势缩进了她的颈窝，绽放开一脸睡醺醺的笑意。
刹那，一一原本已提在嗓子眼的心继续迅速地猛贯直上，凿穿脑袋。
尽管，高中时与时轩的关系一直就很铁杆，但时轩对她做出这样主动的并且亲密到几乎暧昧的举措，却还是头一次……于是，一一不自觉仓促又惶恐的开始琢磨，据说，上了大学以后，男女均会变得十分地大胆与开放，所以偶尔一些局部的身体接触只是很正常的社交礼仪……天！这种搞不零清状况的礼仪真的会坑死人的啊……＞－＜……｜｜｜｜｜
可是，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头发被揉摸的感觉很舒服，这样彼此贴靠在一起很舒服，四周暖洋洋的气流很舒服，深呼吸着草地的芳香味道很舒服……总之，舒服地昏昏欲睡，舒服的简直一塌糊涂……
“一一……”缓缓地细述：“不明白为什么，在那次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意识到去担心，我照常参加高考，反复过同样的日子，也许，只是因为太自信了吧，非常自信只要我继续这样等着，你就一定会爬起来再站回到我面前……”
一一回忆起当时，在知道自己差点死翘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时轩的高考发挥水准时，的确曾被气得几乎又要晕死过去，不过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使得自己更义无返顾地坚定了对时轩死心的决定……
“丫丫的臭驴蛋……”不自觉就感觉火大。
“可是……等后来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却又突然就很奇怪的害怕的不得了……时不时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要是你就一直一直那样睡下去的话……该怎么办……”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