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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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荣华-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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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大姐姐。”明秀未出京前也在府中养了几年,自然记得二房长女,较自己年长了五岁,虽那时也不大,却已经很有长姐之风的大姐沈明静。
    记忆中自己小小的,摇摇摆摆地走在国公府的院子里头,也不是很大的沈明静却已经知道张着手臂护着自己走路,叫自己不要跌伤。明秀目光一转,就仿佛想到了那时候小小的女孩儿,明明因抱住还不能利索走路的自己一同跌在地上,手上胳膊上都是血痕,却还是先给自己抹眼泪。
    “三妹妹别害怕,有姐姐呢。”她一点儿都没有厌烦,一遍一遍地哄着她,明明自己的手臂上还在流血。
    这些年国公府与塞外很少通信,二老爷更是个透明人,寻常不知道他的消息,明秀只知道明静嫁到了京中一家官宦人家去,前些年跟着夫家往地方上去了,这两年也才因夫家回转京官回京。
    想到旧年温柔的长姐,明秀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赶回来?”她微微提高了声音冷道,“国公府出去的姑娘,谁家敢用一个赶字?!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家底气倒是足,敢在我的面前生事,此事你不必管,只父亲给你二叔做主。”沈国公更恼怒的是,二老爷与他六神无主叫人传话儿,那家竟仿佛是要休妻,一来这就是抽了沈国公的脸,二来,明静若是被休,只怕就要连累家中其他女孩儿了。
    这才是沈国公不能容忍的。
    “你到底是妹妹,开解你姐姐就可,况有些什么,只怕她也不会与长辈说。”沈国公低头与敛目,目中透出了几分阴郁的明秀说道,“并不是天塌了的大事,只是你二叔见识少,没见过罢了。”
    想当年先帝朝时,罗国公与正阳侯府两家为了亲事半个京城都差点儿掀过来了,比这热闹多了。
    “那家里头,是在看不起父亲么?”明秀忍不住问道。
    “总有得志便猖狂的小人,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当年二老爷这亲事,沈国公就不大看好,不过是已经成亲不能再说别的。都说门当户对,勋贵之家虽然糟心事儿不少,却更有规矩体统镇着,至少面上就好看许多。
    那些为官的总看不上勋贵的浮华,还有自己的一套,更短了规矩。
    就如眼前闹起来了,难道还不糟心?不如当年寻一家勋贵好好儿地嫁过去呢。
    况沈国公有一句话未说。
    他一入京就住到了恭顺公主府,明显是与家中的弟弟们有心结,二老爷又是个没用的人,谁看了都得想想,踩一脚只怕沈国公也不会为这个没出息的庶弟出头张目。
    明秀还不知明静到底是因何事归家,此时方才的那点儿欢喜竟都散了,心中微微叹息,才觉欢欣易散,大抵都是叫人为难之事。
    父女两个沉默着就往国公府上去了,一进门,就见远远地走过来了一个极窈窕美貌的女孩儿,一身的飘逸的衣裳在风中摇摆,那神情如同春风细雨一样氤氲妩媚,此时走到了眯起眼睛的沈国公的面前,她拧着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目含秋水地给沈国公福了福,莺声道,“奴婢是老太太叫服侍国公爷的,给国……”
    “滚!”沈国公最见不得这等妖精,况还记挂二老爷,心里本就憋着火儿,见太夫人这当口还惦记这么龌蹉之事,顿时脸色冰冷,一脚就揣在了这露出了惊恐的丫头的小腹上,将个本就单薄能随风飞走的女孩儿踹出了八丈远!
    明秀见那女孩儿口中吐出了一口血人事不省,沈国公却跟没事儿人儿一样甩了袖子往二房处去了,远远地还奔过来几个惊慌失措的丫头来拖那丫头下去,目光就一闪,望着太夫人春晖堂的方向有些冷意。
    她便宜祖母犹在病中,还不忘了给她爹牵线做媒,真是好继母啊!
    
    第44章
    
    这等深情厚谊,不回报一二就不是喜欢礼尚往来的荣华郡主了,只是国公很忙,此时没空搭理太夫人,带着明秀快步地往二房而去,刚走到国公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口儿,就见门口一个抹着眼泪儿的中年惊喜地奔过来。
    “大哥!”二老爷满脸都是眼泪,就跟找着主心骨儿了一样扑到了嘴角抿起的沈国公面前,抱着亲哥的腿痛哭失声!
    “行了,起来。”看不上二老爷这么磨磨唧唧的,然而沈国公却明白二老爷虽心性软弱,却也没有哭成这样儿的时候,此时泪流满面,显然是被欺负得狠了,见二老爷抹着眼泪哽咽,他便恨铁不成钢地冷冷地说道,“但凡你有点出息,谁敢欺辱你的女儿?!”
    二老爷文武都不成,还觉得这么混吃混喝也蛮好蛮轻松,虽然沈国公屡屡提携,却还是扶不起来,沈国公见了弟弟这么个模样,就忍不住恼怒。
    做父亲的不能庇护儿女,这还有什么用?!
    就如他家,谁敢在沈国公面前说恭顺公主与明秀一个字?!
    这就是气势,就是势力!
    “日后,日后我一定好好儿干。”二老爷也后悔死了,抹了一把脸,见明秀也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由脸红道,“叫三丫头看笑话了。”
    “一家人之间,如今只有担忧大姐姐好不好的,何曾有笑话二字呢?”明秀摇头说道。
    二老爷虽然没什么本事,然而从明静到明真几个姐妹却都教导得极好,这其中自然有二太太的功劳,然而却也与二老爷的行事作风分不开的。
    此时不忍二老爷叫沈国公责难,明秀偷偷地拉扯着父亲的衣袖,露出了几分乞求。
    沈国公也不愿意在弟弟的心里插刀子,心中微微摇头,只越过了亦步亦趋的二老爷就往里头去了。
    走到一半儿沈国公脚下一顿,露出了几分诧异,明秀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不由也心生疑惑。
    二老爷在国公府过得并不十分风光,太夫人的心里那只有亲生儿子的,虽然因不想分家因此也叫二老爷跟着住,然而平日里却并不十分看重,就连这院子也不大,不过是有十间宽敞些的屋子也就罢了。然而到底是沈国公府上,再如何也还是有些精致的美景,这院子里头就有一株三个成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矗立在正中,沿着这巨木的四周就是几个极大的莲花缸。
    此时缸中并无莲花等物,却不知叫谁放上了几色的冰雕,晶莹剔透倒也有些趣味。然而这却不是叫明秀诧异的,叫人诧异的,却是此时巨木之下的雪地里,跪着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仿佛寒风加身都不在意的,垂着头不知动静,然而里里外外走过来的丫头婆子的,都停下脚步多看他一眼,这青年正跪着,听着门口的声音一回头,一张苍白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苦意,低声唤道,“岳父!”
    沈国公转头,目视二老爷。
    “这就是那家的孽障了!”二老爷看向这青年的目光很复杂的,有些不忍,又有些厌恨,一转头与沈国公低声道,“混账!混账!”
    “大姐姐呢?”能跪在此地,仿佛还有几分真心,只是瞧二老爷那样的恨意却也不是假的,明秀更好奇了,急忙问道。
    “你大姐姐病了,三丫头去瞧瞧去。”二老爷到底是心疼自家闺女的人,忍不住抹着眼睛嘶声道,“你们从小儿就好,如今,如今也劝劝她。”他哽咽了一声,充满信任地看着明秀,目光温和地说道,“二丫头与五丫头回来都说你极好的,我想着也是,大哥与公主教养出来的,总比那心存歹毒只知看笑话的强!”
    他本是良善的性子,然而此时望向太夫人居所方向的目光,竟带着几分恨毒。
    看二房笑话的事儿,太夫人与三太太还真干得出来,明秀心里叹息,顺着二老爷给自己指的方向就去了,一进门只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就见一张极大的床上,一个鹅蛋脸儿面容清秀的女子正木然地歪在床头,身上单薄得撑不起衣裳,下头二太太与明华明真都在垂泪,明真年纪最小,此时抱着明静的手臂哭着叫道,“大姐姐别难受,他家不好,咱们,咱们就回家来!”
    “大姐姐何必因这样的畜生难受,”明华一抹眼泪握紧了明静的手含泪说道,“他一家没心肝儿的东西!大姐姐里里外外操持家业,也不是叫她们这样作践的!既然不好,那咱们也不必留恋,五妹妹说得对,回家来,父亲母亲总能庇护大姐姐。”
    她微微一顿,见了门口的明秀,急忙站起身唤道,“三妹妹怎么来了?”她仿佛是有些后悔方才的话叫明秀听见,脸都涨红了。
    “到底惊扰了大哥。”二太太正怔怔得流泪,听见明华的声音才看见门口一脸忧容的明秀,也起身愧疚地说道,“到底叫一家都不安宁了。”
    她本不许二老爷往公主府去传信儿的,盖因自家的事儿自家办,没有劳碌兄长的,只是没有想到二老爷到底求了沈国公做主。
    “二婶儿都说是一家人,这么大的事儿,竟不与父亲说,岂不是叫父亲寒心?”二太太很有自尊不愿麻烦别人家,明秀是觉得极好的,只是却更心疼明静些,匆匆上前走到了仿佛对一切都没有知觉了的明静,看着她那张温柔娴静的脸上此时竟是一副死心的模样,她就觉得难过得厉害,也急忙低头擦了眼角的泪,坐在了明静的身边低声道,“大姐姐,我回来了。”
    明静动了动,转头看着强笑的明秀,张了张嘴,却只流下了眼泪来。
    “三,三妹妹?”明秀离京的时候明华还小,然而明静却已经记事,与明秀相处得极好,况当年她嫁人之后信儿传到了塞外,明秀也是补了一份礼来给她的,她自然是记得这样的情分。哪怕是明秀的容貌早与年幼是不大相似,然而明静却直觉地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堂妹,此时看着堂妹都惊动了来看望自己,她捂着脸伏进了床上的被子里,放声痛哭,仿佛要将自己的委屈都哭出来。
    明真见从回家就一脸心如槁木的姐姐哭了,也跟着在一旁大声地哭起来。
    “究竟是因为什么?”明秀伏在堂姐的身上慢慢地劝慰,回头与捂着嘴红着眼眶的二太太问道。
    “你大姐姐孩儿没了。”二太太哭着说道,她捶胸顿足地骂道,“一家子的畜生啊!我好好儿的大姐儿,叫他们给作践成了这个模样!”
    她恨得满眼都是血丝,尖声叫道,“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他们一家!”
    “孩子没了?”明秀一惊,只觉得手下的这个身体全是骨头,竟一点儿肉都没有,之后想到了那还跪在树下的青年,目光猛地一沉。
    “是那人的缘故?”这时候谁还管个贱人叫姐夫呢?明秀虽含糊成这样儿,然而明华却听明白了,咬着牙用力地点头道,“背信弃义的东西!大姐姐这样为他,他却在家里与人生出私情,还逼迫大姐姐!”
    明静的哭声冲进明秀的耳朵,这样的痛苦,叫明秀仿佛都记不清当年那个一脸和气笑容的小姑娘了。
    “畜生,滚,滚!”仿佛是明静的哭声一起,外头就传来了挣扎与央求声,仿佛是那个青年想要冲进来一样儿,不过却该是叫人拦住了,此时二老爷的骂声也在外头传来,只大声道,“和离!我就不信了,天底下没了你,我家的大姐儿就得滚进泥里去!”
    他的声音越发地大了,还带着几分尖锐地厉声道,“休妻?!大姐儿错了什么,你家竟敢提休妻?!你是不是忘了,没有大姐儿的嫁妆,你们一家还喝西北风呢!”
    “他家里头不过是寻常的官宦人家,养活一大家子总是撑不住,况还得打点朝中。他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年同僚上峰走动,读书科举笔墨纸砚,哪一样儿不是用的大姐姐的嫁妆?如今好了,有了功名了,就生出花花肠子来,将个外头的丫头捧得天高,还说大姐姐……”明华见明秀望着门外一脸的冰冷,那双平日里温柔和气的眼睛黑沉得叫人心生恐惧,竟猛地一哆嗦,之后低声道,“说大姐姐多年无子,这是命里不祥。”
    “不祥?”明秀就冷笑了一下,温声道,“确实不祥,不然,怎么就遇上了这群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罢了,就这样罢。”明静之前呆滞不过是叫悲愤迷了心,此时一头哭出来,就已经畅快了许多,此时捂着自己的小腹摇头哽咽地说道,“我只恨,这个孩子……”
    她多年无孕,本觉得对不住丈夫,因此日日求神拜佛,拿夫家一家子都当祖宗一样地侍奉,就是为了叫自己心里好受些,哪怕是婆婆与小姑子再尖酸刻薄,她也为了那个男人都忍了。忍了许多年,几乎熬干了自己,许是她的一片赤诚感动了神佛,竟叫她惊喜地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然而还未待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丈夫,却从婆婆冰冷的嘴里告诉她,她要有一个“姐妹”了。
    想到那时丈夫并无不愿,还带着几分柔情的笑容,明静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
    她本以为是因她不能生,丈夫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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