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淑琴回到家里,黄亮见母亲蹒跚着,很担心。当他得知母亲是被黄江打伤时,非常气愤,还不住地揣摩着:目前不但社会不稳定,而且家庭暴力也越来越突出,人们生存的平安空间实在太小了。为了从长局出发,他想亲自找陈书记谈。
下午,黄亮忙完地里的活儿后,便匆匆去了镇里,结果没有找到陈书记。黄亮没不去打听也闻到了风声:有的说陈书记去新加坡旅游去了;有的说到国外洽谈生意去了……为了得到确切可靠的消息,他不忿去了羽绒厂找龙二爷,结果这个厂长的下落给陈书记一样。现在他只好去龙大家了。收拾得花枝招展的应芬接待了黄亮。应芬挺热情地递过茶水后便进屋去了。一会儿她便是三点式的打扮从容自如地出来。黄亮觉得不苟便站起身来直往外走,应芬把他立即抓住:
“怕什么?咱们玩一会儿吧。现在龙大走了,我渴得很啦。”
黄亮怕背黑锅用力脱了身,逼视了应芬一眼冲出了们。
应芬等到半夜,没有人来陪她作乐,便很扫兴地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八点过了。她刚穿好衣服,门铃响了。应芬把门开开,一高一矮的两个蒙面人奔突而进,用尖刀逼着她。其中一个喝道:
“不许叫……否则要你的命。”
应芬直小声求饶:“你们不要杀我,要什么都行。”她说着,不住脱衣服。
另一个凶狠地说:“老子要钱!龙镇长是百万富翁,老子想借点钱花。”
应芬直说:“我家里没有现款,你们改天再来吧。”
一个用尖刀顶着应芬的喉咙:“你当我们小孩子耍?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出命出钱你自己选择!”
另一个迅速把应芬的双手反绑起来。
应芬直哆嗦:“我要命……我给你们钱……保险柜的钥匙在墙上镜框后面。”
一个蒙面人取了钥匙熟练地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了五万块现钞。他到应芬跟前很不满意:
“就这么一点点?买不到你的命啦,把她捅了!”
“别别别……”应芬褊急哀求道,“不要杀我,就只有这点现钞。”
另一个凶手喝道:“存款呢?”
“全存在外地大银行了。”应芬琶琶发抖地回答着。
这个凶手继续喝道:“不愿意出钱,把她杀了!”
正当另一个凶手准备用力捅时,应芬又叫起来:“别杀我,我们的钱真的存到外地大银行了。不信,你们看沙发背后吧。”
另一个凶手在沙发背后取出了一个精制的牛皮包,里面有好大一叠存折,确实是外地银行的户头。凶手翻了翻说道:
“看来今天你这条命得搭上了。”说着,便向另一个凶手使眼色。
应芬又叫起来:“别杀我,我想起来了,左音箱里还有一百万,你们拿去吧。”
一个凶手撬开左音箱后盖,拿出了一张本镇农业银行的一百万存单,他到应芬跟前:“你想耍我们……密码是多少?”
“181818。”应芬你下了头,“你们去取吧。”
另一个凶手说:“你在这里守着,等我去取款回来才放她。”
不大一会儿,凶手便捷提着钱回来了。两人看到一大口袋钱,都淫笑起来。一个凶手摸了摸应芬:
“这个肥天鹅真细嫩的,咱们得好好尝尝天鹅肉。”
“嗯,我也好久没有粘油腥了。”另一个凶手说着,把应芬抱到了床上,两人很快地把她剥光了疯狂地蹂躏着。一会儿,应芬被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事罢,应芬继续求饶:“你们别杀我,快走吧,我不会报案的。”
“我们舍不得杀你。”一个凶手说,“可要委屈你一下了。”
一个凶手迅速把应芬的手脚捆绑起来,还用封条把嘴粘了;另一个凶手剪断了电话钱。两人把应芬抬到卫生间里,便张惶出了门。
龙槐在外面鬼混了两天两夜,这天终于回家了。当他发现了摈弃在卫生间残生的母亲时,也惊惧了。他迅速撕开母亲嘴上的封条:
“妈妈,是谁干的?”
应芬喘着粗气:“还,还,还不给老娘松绑!”
龙槐羞涩着边给母亲边松绑边说:“快说,是谁干的?老子要去报仇!”
应芬被解脱束缚后,甩了甩酸麻的手,狠狠给了儿子两具耳光:“你跟老子在外面流,要是回家就没有这等事了。”
龙槐抹着烫乎乎的脸躲到墙根,还晓得说话宽慰母亲的心:“妈妈,你别生气,昨晚我和黄江也绑了人,这件事就抵消了。”
“废话,你有妈妈的损失大吗?”应芬咬着牙指着龙槐的鼻尖。“损失了一百多万哪!”
“那么多?”龙槐也很惊奇,从荷包里摸出几百块钱来扔给母亲,“拿去,给你弥补损失。”
“就这么一点点?”应芬把钱扔了,躺在沙发上差手顿脚地直喘粗气,“有奶就是娘……快去给我抓钱!”
不久,应芬被绑的事在镇里传开了,有不少人称愿,人们的议论简直是百花齐放:
“该偷他,反正他的钱来得便宜。”
“一两百万对他们来说算根毛。”
“这回恶霸看准对象了,偷贫民百姓没有搞头。”
“社会治安该非抓不可的时候了。”
……
龙大外出回来,他了解详细情况后,却表现得很镇定。看他那样子丝毫没有敌意,还生怕贬损自己,于是对同情他的人滔滔不绝地宣讲:
“谁说我家损失了一百多万?告诉你们吧,我一分钱也没有受损失。你们想想,我这样一个为民办实事的清官,平时生活都很困难,哪有钱挨贼偷?大家不要轻信谣言。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追查的,准是一批不去之徒搞的恶作剧,想动摇我改革开放的信心和决心,没门!不过请大家放心,我是久经考验的干部,是决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倒下的,谁敢给改革开放作对,谁就只有死路一条!”
应芬倒还给丈夫提供了一条线索:“有个凶手很像和你一起做白粉生意的那个高质检员……”
“不可能,你知道他和我的关系有多密切?人家和我在一起没有分过彼此。”龙大不住摆手,“还有,人家是江副县长的外甥,对我只有那么忠心了。”
隔了几天,黄亮也知道了龙家被劫的消息,他想对症下药,说服龙镇长及时树立颁行治理社会治安的决心,为此,黄亮特意去了街上。一路上,昔日繁华的茶馆舞厅清静多了,有人告诉他:
“昨晚挨惨了,派出所和镇里的干部全体出动,抓了好多大赌棍,收入了起码几百万。”
黄亮听了心里非常舒服,他为龙镇长思想的转变感到高兴。于是,他迈着轻快的步伐首先去了龙大家。这时,龙大的家门半掩着,里面传出甜美的笑声:
“你真行,损失一百多万一下就捞回来了。”这是应芬在夸龙大。
“有权能使鬼推磨,这是共产党给我的福气。”这是龙大在说话。
黄亮推门进了屋,龙大和应芬热情地辞坐。黄亮呆了一会儿说:
“听说镇里治理了一些不法场所,我认为这个举措很正确。”
“岂止一些哟,全部的不法场所都被治理了。”龙大口气大雅,“搞经济建设,没有安定团结作保障不行。这项工作我们要长期地、毫不软手地抓下去。”
“你说得对,我相信政府有这个能力抓好。”黄亮显得大智若愚的,没有交谈几句就站起身来出了门。
黄亮在回家途中,就碰上了矮猪贩子从生姜市场出来,边朝前走边叨念:“唉,真是运气不好,老子今天又输了……”
黄亮追上他劝道:“喂,你还在打牌呀?不怕挨抓吗?”
“抓?抓得了吗?假场合!赌棍们吃了亏,肥了当官的。”
“这话怎么讲?”
“你还不晓得呀?罚款赌资只有少量上交了,其余的还不是瓜分了。”
“没有那么悬吧?”
“你不懂,现在办事都看人。和我要好的高猪贩子,人家给上头混得熟,听说还有亲戚在市里当官,抓赌就让他从眼皮底下溜了。”
“哦,还真是假场合。你长期打牌输了咋办?”
“在哪里摔下去就从哪里爬起来,你懂不懂变本加厉?”
“不华算啦,农民还是得把包产地搞好才是出路。”
“搞包产地有啥意思?现在不来歪的你别想找钱。我们队里好多妇女都出去卖淫了,一转眼人家就修了楼房,穿不完吃不完的样子够人羡慕的。唉,可惜我不是女的……”
黄亮觉得矮猪贩子迂腐,不想多谈,便顾意调头回避。而且,他希望矮猪贩子说的不是真话。不过,他也觉得是春梦一场。
黄亮正顾走路的时候,被迟书君碰上了:“二叔,看你愁眉苦脸的,今天上街又不顺心呀?”
“没事,嫂嫂,你去哪儿?”
迟书君举着手里的盅儿说:“我给黄娟送点吃的去。这孩子,在学校太检省了,大人不给点好吃的她总是干熬。”
“嗯,黄娟的学习任务重,是要注意身体的。”黄亮也想去策力黄娟,于是说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算命先生先生还在家等你哩。”迟书君说,“他来寻求大棚种植的技术,你得好好给他点绝招。”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别人的希望的。”黄亮边说边走,“那我就回家了,你得快去快回哟。”
迟书君答应着,匆匆走了。
今天迟书君来到学校,很快找到了女儿,嘱咐了一通后,便转身走了。她刚出场口,就遇见了喝得醉熏熏的龙大。龙大故意窜到迟书君跟前嘲弄:
“嗬,多日不见,还真长出人材了。”
确实,迟书君经过这个月子,体态和肤色比以前更美了。特别是她那超逸的气质很让人羡慕。眼下,她又碰上了死对头,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只是冷冷地看了龙大一眼,绕道走了。
龙大上前来拦住迟书君:“怎么,难道我龙镇长就那么讨厌?咱们摆摆龙门阵该可以吧。”
“脸皮厚!”迟书君骂着,持重躲开了龙大,加快步伐走了。
一会儿,龙大又追上来,摸出一张照片在迟书君眼前晃动,上面是她和龙大的双人照。迟书君急了,追问道:
“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总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龙大嬉皮笑脸地说,“现在你虽然是残花败柳,但你却在我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你太无耻了,把照片还给我!”迟书君抢过照片,把它撕得粉碎。
“哈哈哈……你撕得了吗?龙大确实刁钻,又笑道,“这张照片我冲洗了很多,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把它全毁了。”
“什么事?你快说吧。”迟书君愤怒地说。
“好,真爽快。”龙大靠近快,便是一通淫味浓浓的悄悄话,“你是我玩过的女人中滋味最好的一个,你让我再占有你一次,那些照片就全部化为灰烬。”
“真无耻!”迟书君咬着牙说着,迅速离开了。她回到家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黄为见妻子很郁闷,也很担心:“怎么?是不是咱女儿出了问题?”
“不是,你别瞎猜了。”迟书君决定不把龙大卑鄙伎俩告诉丈夫,于是说道,“我身体不点不输服,该休息了。
黄为安慰了几句去了地里。
下半年,种大棚蔬菜的大忙季节快到了,黄亮知道哥哥没不本钱,于是他找黄为商量:“哥,今年你就不用种了,我扩大规模,你协助我就行了。”
黄亮本想外出找小工做,听弟弟这么一说,他也乐意了。
陈英也劝道:“哥哥,现在你们就搬直新屋子住吧,就不必住在那提心吊胆的的土屋里了。”
黄亮也直邀请着哥哥。
黄为依然不同意:“现在不行,无功不受禄嘛,等我有了成绩,再搬进去住不迟。”
黄亮诚挚地说:“你的成绩够显著了。就这样说吧,我给你房子,你给我儿子,咱俩算公平交易,你理所当然该搬进新房子住。”
迟书君同意黄为的意见:“……再过一段时间吧。还有,我们那边的房子虽然地土墙,但还是很正气的,白白扔了实在太可惜。你们放心,到时候我们会搬进去住的。”
正在这时,村外那个杜老头来了,他似乎很了解黄家的内情,特意来筹商:“听说你们有土墙房子空着,能租给我吗?”
“租?多少钱一个月?”迟书君问道。
“两百块。”杜老头慷慨表了态。
“算了,你万一没住的就搬来住吧,我们也是老熟人了。”黄为的态度很鲜明。
“说两百块就两百块。”看样子杜老头还是很老实的,“那我明天就来收拾屋子。”
黄为问:“老人家,您一个人来住啊?”
“嗯。”
“你儿子是那个高猪贩子,他呢?”
“别提了……赌光了,婆娘也带着儿子跑了。”
“让我去劝劝他吧。”
“不用了,房子也赌进去了,现在不去哪里当烂账了。”
黄亮又问:“那现在你的日子咋过?”
“没法子,只好到女儿家。”
“那就有必租房子呀?”
“咳,女婿更不象话,在家里开馆子招些娼妇嫖客,把我也撵了……”
“那你不用租了,搬来住吧。”
“我非租不可。”
常淑琴却很怀疑:“老人家,你租房子来干啥子?”
杜老头绸缪了一阵直说了:“开赌场……这是我女婿给我打的主意,我看人家挺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