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之心刃·冷血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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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之心刃·冷血悍将-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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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轩很厉害,这是别人告诉我的。”
二十分钟后,凯利搭乘一辆计程车朝市中心开去。他在佩恩车站下了车,乘坐下一班火车到了哥伦比亚特区,在那又搭乘计程车到达他的泊船处。夜幕降临时,他已驾驶自己的逆戟鲸号朝着波多马克河下游驶去。如果有一个帮手,这些事情本可以进行得更快些,凯利对自己说。他的很多时间都被换车耽误了。
但换车这些事并不是徒劳无益的。这期间他考虑了很多问题,这和身体上的准备是同等重要的。在经历了连续六个小时的思考和计划,他终于在午夜而回到了自己家中。
一个周末以来他几乎部在毫无停顿地奔波。他没有时间休息。他把衣物收拾好,大部分东西都是在华盛顿的郊区购买的。亚麻制品和食品是在巴尔的摩买的。他把自己的四五自动手枪连同自己做的点二二-点四五子弹转换装置以及两盒子弹用旧衣服包好。凯利认为这些子弹就够用了,子弹多了会太重。他又做了一个消音器,这回是用于伍兹曼手枪的。他从头至尾考虑了一遍自己的准备工作。他的身体情况很好,几乎和他在部队时不相上下,而且他每天都在进行射击练习,枪法比以前更熟练。凌晨三点钟,他把新做的消音器安装在伍兹曼手枪上,试射了一次。三十分钟后,他又回到逆戟鲸号,一直向北行驶,想在驶过安纳波利斯后能睡上几小时。
这是一个孤寂的夜晚,天上有零星的散云。他的思绪不宁,过了很久才能静下来集中精神思考问题。
他不再是一个懒散的平民百姓。几周来他第一次允许自己喝了一滴啤酒,以使自己能够集中思考一下各种变化的情况。他没有忘记什么吧!他没有想到什么遗忘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令他不太满意的是他了解的情况太少。比利和他的红色普利茅斯车,一个叫做亨利的黑人。他知道他们的活动区域。仅此而已。
可是……可是,尽管了解的情况不多,但他曾与那些带武器和训练有素的敌人战斗过。尽管他会强迫自己像从前一样小心谨慎,但他内心知道他一定会完成自己的使命。这一部分是因为他比他们强大,而且具有更多的主动性。另一方面,凯利惊奇地认识到,是因为他可以毫不考虑事情的过程,他只考虑它的结果。他想起了自己在天主教学校学过的东西,古罗马伟大诗人维吉尔的史诗《埃涅伊德》(编注:或译《阿伊尼流浪记》,叙述罗马史祖阿伊尼建国的神话史诗)的一段诗句早在两千多年以前就为他的使命下了定义:抱定死亡决心的人不怀生还的希望。这种思想的严酷性使他面带微笑在星光下航行,来自广阔天际的智慧之光早在凯利,甚至维吉尔降生之前就开始了它漫长的旅程。
◇◇◇麻醉药物可以帮助人逃避现实,但并不能永远如此。多丽丝没有这种想法,而只是倾听它,感觉它,就像承认某种她不愿意面对而又不能逃避的东西一样。她现在已经离不开毒品,她不能入睡,在空荡荡的屋中,她无法逃避自己。如果可能,她一定会服用更多的麻醉药品,但是那些人不让她为所欲为,甚至不能满足她更多一点的要求。她只能希求从自己的恐惧中得到短暂的忘却和解脱,而且就连这么一点希望他们也不愿意给她。她可以偷偷地多看到一些东西,她可以对未来抱一线希望,但那并不能对她有多少安慰。她迟早会被警察抓住,她从前就被逮捕过,但不是为这么严重的事。如果她因现在的事被抓住,她会坐很长时间的牢。警方会设法让她吐出一些情报,并答应保护她的安全。她知道的很清楚,她已经两次看到自己的朋友死去。朋友?关系那么亲密,可以说知心话的人,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人。事情就是如此,甚至在这种被囚禁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任何欢笑可言,哪怕是为反对控制她生存的势力所取得的一点微小胜利,都像是阴霾天空中的一线遥远的天光。那些可以与之同哭的人,已经死了两个,而且她亲眼看到了她们的死,坐在那,毒瘾发作,不能睡觉,最后死去。如此恐怖,慢慢变得麻木,看着她们的眼睛,感觉着她们的痛苦,但知道自己无可奈何,而且那些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噩梦是可怕的,但没有人能伸出手,也碰不着她。你可以醒来,从他的手中逃走。这次不行。她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观察自己,似乎她是一个机器人,不受自己指挥,而受别人的操纵。别人指挥,她的身体才能移动,她甚至还必须隐藏自己的想法,即使在自己的脑海中也不敢有所表示,生怕那些人听见或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但是现在,尽管她费了很大劲,仍不能把这些想法赶跑。
李克躺在她旁边,在黑暗中缓慢地呼吸着。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喜欢李克。他是那些人当中最文雅的一个。有时她甚至认为他也喜欢她,可能有一点,因为他打她不那么凶狠。当然她不得不循规蹈矩,因为他发起火来和比利一样。因此在李克旁边她总是极力表现得顺从。但是从另一方面说,她知道上述想法是很蠢的。但是,她的现实生活是由别人来决定的,而且她已经看到了反抗的后果。在度过了一个特别难熬的夜晚之后,帕姆抱着她,悄悄告诉了她自己想逃跑的事。后来,多丽丝曾为帕姆祈祷,希望她能逃掉,给她们的生活也带来一点希望,但是结果却看到她被拖进屋来,让大家看着她死去。大家坐在那儿,离帕姆只有十五,无可奈何地看着她遭受那些人的折磨。看着她的生命在慢慢结束,她的身体因为缺氧而抽搐,而那些人用眼睛瞪着她,在她面前嘲笑她。当时她唯一的反抗行动就是替自己的朋友梳头,一面哭着希望帕姆知道还有一个人在关心她,哪怕是在她死了之后。幸好,她这些举动没有被那帮人看到。但是,这些动作似乎是毫无作用,只是使她流了更多更苦的眼泪。
她做了什么错事?多丽丝不知道帕姆什么地方得罪了上帝,竟会使她的生活变得这样悲惨,难道有什么人能够忍受这种痛苦无望的生活吗?
◇◇◇“你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约翰。”罗森说,眼睛凝视着自己的病人。凯利坐在检查台上,衬衫已经脱下。“这段时间怎么过的?”
“为了恢复臂力,每天游泳五哩,比举重效果好些,但在晚上也进行一点举重练习。另外也跑跑步。
基本上恢复到我过去的水准。”
“我希望能有你的血压。”外科医生说,同时取下手上的橡皮手套。这天上午他做了一个大手术,但仍抽出时间为他的朋友检查身体。
“加强锻炼,山姆。”凯利劝道。
“我没有时间,约翰。”外科医生说。两个人都觉得他的声音很弱。
“你是医生,更知道该怎么办。”
“是啊!”罗森承认道:“你的情况怎样?”
回答只是一个表情,既没有喜也没有忧,而是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但罗森从中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于是他说:“常言道:要想去报仇,先挖好两个坟墓。”
“只挖两个?”凯利轻松地问。
罗森点点头。“我也经常看报纸,不是凭空乱说。”
“莎拉好吗?”
罗森感谢他的问候。“整天钻在她的专案头。她现在谈起专案,激动得很呢!很有意思。”
正在这时,桑迪.欧图尔走进屋来。凯利拉起自己的汗衫,露出他的胸部,这一突然的动作使桑迪和罗森都吃了一惊。“请!”凯利说道。
桑迪大笑起来,山姆也大笑起来。他想凯利确实已经为自己的计划做好了准备:身体状况佳,轻松的态度,严肃稳定的眼神随时充满了欢乐。罗森想道,一切都像一个外科医生,这个想法真奇怪,但他越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越觉得凯利的身上充满了智慧。
“以一位两个礼拜前受过伤的人来说,你看起来确实已很健康。”欧图尔友好地说。
“这都是因为生活有规律,夫人。三十多天来我只喝过一次啤酒。”
“罗森医生,洛特太太现在醒过来了,”桑迪报告说:“一切正常,她看上去情况不错。她丈夫来看她了,我想他会放心的。我原来还真有点没把握。”
“谢谢,桑迪。”
“好了,约翰,你现在已恢复健康,快穿上你的衬衫,不然桑迪要脸红了。”罗森笑着说。
“这附近有吃午饭的地方吗?”凯利问道。
“我来指给你看,但我十分钟后有一个会议。桑迪,方便吗?”
她看了一下表。“我快下班了。你想在医院吃,还是去外面吃?”
“听的,夫人。”
她带他来到医院餐厅。面都是适合医院的淡而无味的食品,但自己可以加盐或其他佐料。凯利选择了几种有益健康的佐料,以弥补味道的不足。
“一直很忙吗?”他们在一张餐桌上坐下后,他问道。
“总是这样。”桑迪答道。
“住在哪?”
“在洛赫.雷文林荫大道那边,在郡内。”凯利觉得她一点都没有变。桑迪.欧图尔的工作一直表现得不错,但她生活的空虚从本质上说同他没有什么区别。实际的差异是有些事情他可以做,而她不能。她很大方,不乏幽默,但也同时压抑自己的悲哀。悲伤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一个人有要寻找和消灭的敌人还算是有某些好处。而和影子战斗要艰难得多。
“公寓,和这一带差不多,是吗?”
“不,是一座老式宅院平房,四四方方,两层楼,面积有半亩。这倒提醒了我,这个周末我又得割草了。”接着她又想起蒂姆原来很喜欢割草,并已决定第二次从越南回国之后就退役离开军队,然后去完成自己的法律学位课程,过正常人的生活。但这一切都被那些遥远的敌人从她身边夺走了。
凯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无需知道。她表情的变化,她说话的语调,都已经说明了。怎么让她提起精神,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因为以后的几周内,他还有自己的计划。
“我在住院时,对我很好,谢谢。”
“我们应该照顾自己的病人。”她友好而不自然地说。
“那么漂亮的脸蛋还可以帮我一点忙。”凯利对她说。
“做什么?”
“微笑。”
“很难。”她说,声音又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夫人。但我过去确实见笑过的。”凯利说。
“那是在你使我吃惊时。”
“是因为蒂姆,是吗?”他的问题使她一时无语。人们不应该谈那些事情,不是吗?
她盯住凯利的眼睛可能有五秒钟。“我只是不懂。”
“某些方面是容易明白的,而在某些方面来说仍然很难。”凯利说,心思考了一番。
“困难的部分是懂得为什么人们要那样做,为什么他们要那样想。其结论是,世界上有坏人存在,有的人必须对付他们。如果你不设法对付他们,有一天他们就会来对付你。你可以不理睬他们,但不起什么作用,行不通。而且有时你会发觉,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凯利靠在椅背上,搜寻着谈话的内容。“桑迪,在这儿看到了许多不幸的事情,我看到的事情更糟。我亲眼看见有的人做出……”
“你是说你的噩梦吗?”
凯利点点头。“不错,那天晚上我差一点把自己害死。”
“那是……”
“说老实话,不会希望知道。我是说,连我自己也没弄懂,人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
也许由于他们相信某种东西太深,以致于忘了做人的重要性,也许他们太想得到某种东西,以致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也许是他们什么地方出了毛病,在他们的思想感情方面出现了异常状况。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所做所为是实实在在的,千真万确的。所以必须有人设法制止他们。”即使知道并不能做到这一点。凯利没有敢说出这句话。他怎么能告诉她说,她的丈夫是为了一件无法实现的事情而送了命的呢?
“我的丈夫是一位身穿银甲骑着白马的武士吗?你是那个意思吗?”
“穿白色衣服的人是,桑迪。在和一种敌人争斗。还有其他敌人,也有人在和
他们战斗。”
“我永远也不懂蒂姆为什么会死。”
凯利想,问题确实在这儿。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每个人都要生活,都有生命,在经历二上帝或命连运的一定时间之后有一个自然的结束。这是人自身所无法控制的。他曾经看到年轻人死去,在这些死亡中他也有过一份责任,每一个生命对它的所有者和别人都具有一定的价值。你如何向别人说明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又如何向自己说明这一切呢?但那只是从外面看问题。从面来看,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也许这就是答案。
“的工作有时很困难,是吗?”
“是的。”桑迪点点头答道。
“为什么不做点容易一些的?我是说,行政工作是不是轻松些?我不知道……也许育婴房比较好,那种地方很愉快,是吧!”
“愉快得多。”桑迪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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