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之心刃·冷血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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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之心刃·冷血悍将-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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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也是在这一地区吃的。是一家上等餐馆,没有光线暗淡的角落包厢。尽管凯利嘴上没说,但他需要一顿美味的餐点。帕姆只会做鸡,在烹调方面,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看起来气色不错,我是说你恢复得很好。”他边说边啜饮着餐后咖啡。
“我从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感觉,我是说,时间……还不到三个礼拜。”
“是的。”凯利放下手中的咖啡,继续说。“明天我们就要去见莎拉和她的朋友,在两个月以后,一切都会更加不同,帕姆。”他握住她的左手,希望到那时她的手指上能戴上一枚戒指。
“我现在相信这一点,真的相信。”
“太好了。”
“我们现在做什么?”她问道。晚餐吃完了,但和艾伦巡官的秘密会见还有几个小时。
“开车兜兜风如何?”凯利把钱留在桌上,带她走出餐馆,朝他们的汽车走去。
现在天已黑下来。太阳就要落下,天上开始下雨。凯利沿着约克路朝南向城市驶去,他现在吃饱了,也得到了休息,对夜间的兜风感到信心十足。进入托桑,他看到不久而被废弃的有轨电车道,使他感到一种对这个城市的亲切感,同时也意识到它潜在的危险。他的感觉立即紧张起来,一双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观察着街上和两旁的人行道,每隔五秒钟就查看一次车上的三个后照镜。上车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点四五柯特自动手枪放在固定的地方,即前座下面的一个枪套之中。这比挂在腰间皮带上使用起来更迅速更方便,同时人也觉得舒服一些。
“帕姆?”他问了一声,同时注意着街上的车辆,并检查了一下车门是否锁好。情况紧张时,他对安全的要求几乎达到了一种严密到不近人情的程度。
“什么事?”
“你很信任我吗?”
“我很信任你,约翰。”
“过去在什么地方……我是说,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现在天黑了,又下着雨,我想看看那个地方像个什么样子。”虽然看不见,但他感到她的身体紧张起来。“听我说,我会小心的。如果发现什么情况不放心,我会很快把车开走。”
“我有点害怕。”帕姆马上说,但立刻又停住口。她是信任她的男人的,不是吗?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救了她。她应该相信他,不仅如此,他还应该知道她信任他。她必须有这样的表示。于是她问道:“你答应要小心的,是吗?”
“相信我,帕姆,”他向她保证说。“只要看到任何情况觉得不对劲,我们马上就离开。”
“那好吧。”
五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街区。凯利诧异地发现这的很多东西明明存在,可是过去却从未引起他的注意,好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曾经多次开车经过这一地区,却从来没有停下来认真看过一眼。多少年来他能够在危险中死里逃生,不都是多亏他能够仔细注意周围的环境吗?哪怕是一根折断的树枝,一声突然的鸟鸣,一个地面上的脚印,他都不曾放过。可是他上百次驱车驶过这一地区,都从未注意过这儿发生的事情,因为它是另外一种丛林,里面所进行的是完全不同的活动。他的一部分思想开始疑惑起来,并问自己:那么,你到底期望什么呢?但他的另一部分思想却注意到,这一直存在着危险,他却未曾发现,他的警觉也不像它应有的那么清醒、那么强烈。
此时环境对他这次冒险来说是很理想的,天黑云低,星月无光,只有稀疏的街灯在那些行人稀少的人行道上撒下单调孤寂的光圈。阵雨时停时落,时紧时松,行人埋头前行,视野受限,大大减弱了他们对周围事物的兴趣。这对凯利来说,真是求之不得,天遂人意。他围绕冲区行驶,注意着每一条街道上每一个地点的不同之处。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街灯都在亮着,那究竟是因为城市工人的懒惰所致,还是由于当地“商人”们的杰作?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凯利想,即使有人偷窃灯泡也不会弄到如此程度,因为一张二十美元的罚款单子可能会使他们踌躇不前,而不致于冒险去偷下那几个不太值钱的灯泡。不管怎么说,这种情况造成了目前的气氛:街道黑暗。而黑暗一直是凯利的忠诚朋
友。
凯利想,这一带实在凄凉,到处可见过去那种只有夫妻经营的杂货店破旧的门面。它们大都是被超级商店打垮的,而超级商店又在一九六八年的骚乱中破产,使这一地区的经济结构产生了一个裂口,至今未能弥合。人行道断裂的水泥路面上积满了垃圾碎片。这有人居住吗?如果有,他们是谁?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的希望是什么?肯定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罪犯。他们晚上都躲起来吗?那白天又怎么办呢?在亚洲,凯利曾经了解到,如果给敌人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把这几个小时占为己有,然后得寸进尺,要求给他们二十四小时,并把整个一天用来做他们自己的事情。不,你不能给对方任何东西,一分钟,一寸土都不能,什么东西也不能给他们使用。那就是我们输掉了一场战争的原因所在。现在这也进行着一场战争,而胜利者并不是正义的力量。这种认识对凯利产生了深刻的影徘,他已经尝过输掉战争的滋味。
这儿的人物形形色色,种类繁多。凯利驱车经过贸易区时已看到这一点。他们的姿态显示着他们的信心。在这一时刻,街道是属于他们的。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竞争,可恶的达尔文进化过程决定着谁占有人行道的这一边,谁拥有另一边,以及这个破窗前或那个港道口是属于谁的地盘。正是由于有了这种竞争,事物才很快达到了某种平衡和稳定,商业才得以进行和发展,因为说起来,生意正是这种竞争的目的所在。
凯利将车转入一条新街。这种想法引来了一声叹息和一丝惨淡的苦笑。新街?不,这都是老街。很久以前,这的“好人”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搬到了更好的地方,而让那些被认为不如他们高贵的人搬了进来。后来,这些人也搬走了。这种循环一直进行了好几个世代,直到情况变得更糟,到了目前凯利所看到的这个样子。他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弄清这儿仍然有人居住,并非只剩下垃圾遍布的人行道和罪犯。他看见一位妇女带着一个小孩离开了公共汽车站。他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是刚刚拜访完了一位姑妈?还是参观了公共图书馆?一定是某处地方吸引了他们,使他们不辞辛苦,甘冒危险,不惜让那孩子看到这些可怕的景象,听到这些可怕的声音,也要走上这趟艰难的路程。
凯利的背坐得更直,眼眯得更细。他曾经见过这种景象。即使在越南那个他出生前就开始了战争的国家,也存在着父母和儿童,即使在战争中,人们在绝望之中也还向往着过正常的生活。孩子们需要时间玩耍,需要得到关心、爱抚和保护,以避免受到那些残酷现实的影响和损害,只要他们的父母有能力有勇气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也是一样。到处都有无辜的受害者,只是他们的苦难程度不同而已,而儿童则是他们当中最无辜的一部分。仅在五十码以外,他就可以看到这种情景。那位年轻的母亲领着她的孩子匆匆穿过街道,走过一个正站在街角兜售的毒贩身旁。凯利放慢车速,让她安全通过,希望她今晚所表示的关心和爱能对孩子有所影响。那些毒贩注意到她吗?这些普通的市民值得注意吗?他们是伪装的坏蛋?还是买东西的顾客?是讨厌鬼?还是受害者?那孩子会怎么样?他们关心他吗?大概不会。
“狗屎!”他轻轻对自己说。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没有公开表露自己的愤怒。
“什么?”帕姆问道。她一直静静地坐在那儿,身子靠着车窗。
“没什么,对不起。”凯利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观察。他实际上开始在欣赏自己。这恰如一次侦察任务,侦察就是学习。凯利对学习永远充满激情。但这次完全不同于过去。当然也是犯罪、破坏、丑恶,但同时又是新的内容。这使他感到兴奋,他用手指轻轻地敲打起方向盘。
这的顾客也是形形色色,种类繁多。有些显然是当地人,从他们的肤色和破旧的衣着一眼就可以看出。有些人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加专注。凯利不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些表面上忙忙碌碌的人是新近被奴役的人吗?那些踽踽而行的人是不是一些自暴自弃的吸毒老手,正义无反顾地走向自己的死亡呢?正常的人看到他们因为吸了几次毒就这样毁灭了自己,怎能不感到恐惧呢?是什么在驱使人们做那种事呢?凯利想到这几乎把车停下。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这里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乘坐干净豪华的汽车从漂亮的郊外别墅来到城市。其中一个与凯利齐车而行,凯利匆匆朝对方车内看了一眼。那人甚至打着领带!但领口已经松开,以免在驶过这一地区时因紧张而喘不过气来。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车窗放下。他的右脚一定在轻轻踩着踏板,以便在危险情况下来个紧急煞车。驾车人的神经一定紧张到了极点,凯利在后照镜中看着他,心想。他来这里一定感到不舒服,但他还是来了。啊,注意,车窗中递出了钱,又有什么东西递进了车内,然后,那汽车以这条残破的道路所能允许的最快速度开走了。凯利一时兴起,跟着这辆别克牌轿车驶过了几个街区。那车左拐右弯,小心翼箕地脱离了这段烦人的市区之后,便上了公路干道,接着又进入左边的快车道,一溜烟地逃掉了。在这整个过程中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手持罚单的警官的注意。
凯利放弃了跟踪,心想,那些警察跑到哪儿去了呢?法律正遭到某个街道帮派明目张胆的践踏,然而这些警察却无形无踪。凯利摇着头,把车子又开回了商业区。他离开印第安纳波利斯自己的家乡仅仅十年,但变化却如此之大。一切何以变得如此迅速?他曾是多么地思念它?在海军的日子和小岛上的生活,把他和一切隔离了起来,使他在自己的国家成了一个乡巴佬,一个无知的傻瓜,一个外来的游客。
凯利转脸看了帕姆一眼,她似乎还好,尽管有一点紧张。那些人是危险的,但对他们两个来说并不危险。他一直小心谨慎,不露声色,开起车来像其他人一样,装作在这一“商业”地段闲逛的样子。但他同时也在注意可能出现的危险。他没有刻意去寻求自己的活动方式。如果有人注意到了他或盯上了他的汽车,他肯定早有察觉。另外,他的两腿之间还有一把点四五柯特手枪。不管那些凶手看起来有多强大,也绝不能和他曾经面对过的北越人和越共相提并论。他们强,他比他们更强。这些街道上存在着危险,但与他过去经历的危险相比,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五十码以外的地方,有一个身穿一件丝绸衬衫的毒贩。因为光线昏暗,很难看清衣服的确切颜色,似乎介于棕红之间,但从其反光程度判断,一定是丝绸衣服,可能是真丝。凯利十分肯定这一点,因为这些歹徒喜欢穿着华丽闪光的衣服。他们活在世上不单单是为了犯法,更是为了享受,难道不是吗?不,他们还想让人们知道他们是多么勇敢,多么大胆。
凯利想,用这种方法让人们注意自己实在是愚蠢透顶。当你做坏事的时候,你应该隐藏自己的身分,避免抛头露面,而且每次至少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逃跑的路线。
“很奇怪,他们作恶多端,都能逍遥法外。”凯利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说什么?”帕姆转过头问道。
“他们如此愚蠢。”凯利指着街角的毒贩说道。“即使警察不管,假若有其他人决定……我是说,他身上带有那么多钱……对吧!”
“可能有一千块,也许两千。”帕姆答道。
“所以,假如有人想抢他?”
“这种事可能发生,可是他也有枪,如果有人想……”
“注意,门廊内那个人是谁?”
“他才是真正的毒贩,凯利,你难道不知道?穿衬衫的那个人只是他的代理人,他才是实际从事……你们怎么说来着?”
“交易。”凯利毫无表情地答道。他想起自己忽略了点什么,他的骄傲掩盖了他的谨慎。真是个坏习惯,他告诫自己说。
帕姆点点头。“是交易。现在你注意观察他。”
一点没错,现在凯利终于看到了整个的交易过程。一个人坐在汽车中,凯利猜他一定也是从郊区来的,只见他掏出钱来,交到那个“代理人”手中。凯利虽然看不清,但猜想那绝不是美国银行的信用卡。“代理人”把钱塞进衬衣面,并递给车中人一样东西。汽车开走后,穿华丽衬衫的那个人便穿过人行道,走入阴影之中。由于天黑,凯利看不见其后的交易情况。
“唔,我懂了。那个代理人拿着毒品,卖给了汽车中的人,然后把钱交到老板手中。老板最后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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