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飞凤却道:“妾却听说,医者往往有仁慈之心。状元虽然身份显达,但是就当初为瘟疫而放弃殿试的事情来看,他也不是贪图权势的势力之徒。我想夫君是多虑了。”
孟嘉龄苦笑道:“你所言有理,我岂不知道?今日本是拼着难堪也要将话说出口的,可是状元爷行色匆匆,竟是不容我将话说出来。”
章飞凤想了想,说道:“不若这样。妾准备一些礼物,亲自上郦府大门去,郦夫人本就是贤良淑女,想必会答应。”
孟嘉龄看着妻子,却终于没有将话说出来,道:“你先将药给母亲送去吧,回头再准备礼物。由你出面去拜访他夫人,总比我直接出面好。”
章飞凤忍不住一笑,说道:“夫君,在官场上也经历过一些风浪了,难道还怕丢脸么?”
章飞凤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兴冲冲前往郦府,郦府却给她吃一个闭门羹。丫鬟传出郦夫人的话:“夫人身体欠佳,不能见客。请孟夫人先回去吧,等来日我家夫人身体好了,一定亲自上门来赔罪。”连礼物也原封不动退回。
章飞凤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家。想想也是,郦夫人父亲才罢官,郦夫人哪里有闲心与自己这些人闲聊长短?但是她实在有些不甘心,终于拉下了面子跟丫鬟将话说出了口:“这两年来,我家婆婆身体一直不好。听说郦状元医术通神,所以冒昧。若夫人身体好转而郦状元有空,还望能光临我门,给我婆婆看看。”
丫鬟答应了,客客气气将她送走,礼数上却是一些儿也不缺。章飞凤无可奈何,只好走了。转过街角,却看见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迎面走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哪里见过。正在思忖之间,那书童却急急闪到另外一条巷子里去了。章飞凤只觉得那书童形迹可疑,却又不知道可疑在哪里。想不起来,只好摇摇头,悻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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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飞凤见到书童,当然就是荣兰。猛然看见以前的少奶奶,当然吓了一大跳,急忙避开。回头才想起,自己这样躲避,却是露了形迹。心中忐忑,不知少奶奶来自己家做什么,急忙回家,找公子与映雪商量。公子轮值却不曾回来,只见到了映雪。
映雪见到了荣兰,急忙摒退丫鬟,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可有一个说话的人了。你知道方才谁来了?”
荣兰苦笑道:“是少夫人来了吧?我在大街上撞了个正着,心中忐忑,却不知她来我们家做什么。是认出公子的身份,要来逼公子回家么?”
映雪苦笑道:“多半不是。我不敢见她,就推托说身体有病。她留了一个话,说是夫人生病了,要我们公子有空去看看。”
荣兰一怔,说道:“夫人病了?要紧不要紧?”
映雪道:“我也正担心着这个。夫人的病,如若是不甚要紧的,想必少夫人也不会来请我们公子看病。我们公子身份到底不同寻常大夫。”
荣兰叹气道:“可是,现在的情形,我们却是亲自去问一下也不行。如若被少夫人辨认出来,我们公子这就算完了。”
苏映雪着急道:“但是我推托不肯见少夫人,已经在她心里结下疙瘩了。只怕对公子的仕途有影响。”
荣兰说道:“仕途影响也就罢了。就夫人的身体,非要去看看不可。”
正说着话,孟丽君也回家了。听完两人叙述,孟丽君却是没有两人的乐观。
孟嘉龄是怀疑自己了。今天嫂子亲自登门,多半就是哥哥的主意。母亲身体不好是一个原因,想要仔细辨认一下是另外一个原因。
如若像原著一样,自己上门为母亲看病,结果多半如原著一般,自己会禁不住与母亲相认。这样,自己的未来,就增加了一个不确定因素。想起淳于镇的警告,孟丽君禁不住开始烦恼。
但是,对母亲不理不睬么?想起母亲,孟丽君心里就涌起一种难言的情感。继承了前任的记忆,也继承了前任对母亲的孝心。任凭母亲生病,不管不问,这绝对不是为子女之道。
怎么办?
想到这里,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说道:“我们怎么将严妈妈给忘记了?”
这话一出来,三个人的愁眉全都展开了。荣兰欢喜道:“严妈妈医术比我们公子还要好,又是妇女身份。就说公子得知孟夫人身体不好,主动请师父上门问病,谁也不能说公子不是。我这就请严妈妈去。”说罢,一溜烟就出门去了。
孟丽君笑着摇头,说道:“这个性急的,这么多年了,还不改。”
却不知严妈妈这一去,又出什么事,且听下次分解。
(接到去读书网编辑的邀请,大雁有些心动……)
韩氏有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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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班后没有走,留在办公室码字。六点钟回家,某人问:怎么这么晚?大雁很无耻的回答: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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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傍晚的时候更是如此。严李氏挎着药箱来到了孟府的门前,递上了郦君玉的荐书。
接到消息,孟嘉龄只有苦笑。自己的原意是想让郦状元亲自上门来给母亲辨认一番,可是这个郦状元给的这个借口,却是谁也无法辩驳。自己明明知道这个郦君玉心里有鬼,但是却无法指认她。
也罢,郦君玉如此推崇他的师父,这个严李氏想必也有些能耐。希望她能看好自己母亲的疾病。这么想着,嘴巴上便吩咐:“快请快请。”一边吩咐下人将自己的妻子叫出来,一边又派人去禀明自己父亲。
见到了孟嘉龄与章飞凤,严李氏心里就起了一个疙瘩。章飞凤就不用说了,这孟嘉龄眉眼之间,竟然隐隐有些熟悉。再仔细一想,明白了,这孟嘉龄,与自己的徒弟,有一两分相似呢。
难怪徒弟这么关心这韩夫人的情形,却又不肯自己来给韩夫人看病。严李氏想着,想起孟府的一些故事,心里已经明白了自己徒弟的身份。
虽然知道自己徒弟是个女子,但是因为荣兰那次求告,自己也就着意不去打探郦君玉的真正身份。只是从郦君玉的日常气度来推断,她肯定出身大户人家。
没有想到,她居然是刑部尚书家的女子。那么,她就是那个皇帝赐婚、当夜投昆明湖自尽的孟丽君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义烈的女子,死里逃生之后,居然混迹男儿当中,做出这等轰轰烈烈的事迹来。作为她的母亲,也该为她自豪了吧?严李氏想着,羡慕起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病人来。
孟士元官位虽高,京中的宅子却不大。有着章飞凤的精心打理,不大的宅子也处置地非常雅致。绕过花廊,转过屏风,就到了韩夫人的居室。
章飞凤进了房门,轻声禀告婆婆:“婆婆,今科状元郦大人举荐了一名大夫给您看病。”
韩夫人正恹恹躺着,闻说就睁开了眼睛,很难得,眼睛里居然射出了一种欢喜的光芒:“丽君?在哪里?”急着就要起身来看。
章飞凤忍不住苦笑。婆婆这两日,听着“丽”字“君”字都要问:“丽君,在哪里?”说糊涂也不糊涂,说清醒么也不是很清醒,这可怎么是好?急忙扶住婆婆,说道:“婆婆,不是小姑。是今科状元郦大人举荐的一位大夫,郦大人荐书上说得明白,她的医术,都是出自这位严大夫的传授。有她看病,您身体会好起来的。”
韩夫人病恹恹再次躺下,抱怨道:“我说过没有什么疾病,你们不要太操心,养几日也就好了。又何必去麻烦人家什么郦状元?这么白忙活一场,很有趣么?”转头向里,说道:“叫她回去吧,我没有病。”
章飞凤见婆婆说话无礼,只好向严李氏投递一个道歉的眼神,对婆婆笑道:“婆婆您说的是。不过大夫既然来了,好歹也先让她看看。开一些滋补的药物来,也是好的。”
严李氏走上前,笑道:“夫人千金贵体,鬼神不敢轻易接近,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郦君玉大人既然让小人来了,自然也是关心着夫人的身体。夫人好歹让小人看一看,小人好歹也可以给郦君玉大人一个交代,您说是也不是?”她将“郦君玉”三个字咬得很重。
章飞凤心里有些奇怪。照理说,郦大人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身份,严李氏虽然与他有师徒之谊,却也没有在外人面前直呼郦大人名讳的道理。这严李氏到底怎么了?怎么这样不知礼?但是就在片刻之前,严李氏还是举止进退有度的啊。
但是韩夫人听着“郦君玉”三个字,却又立即精神起来,说道:“什么?丽君?”
严李氏笑道:“是啊,是郦君玉。是他叫我来给你看病的。”说着伸出手去。
韩夫人还是听不大明白,但是也将手伸了出来,递给严李氏。严李氏摁了片刻,心里已经有数。这韩夫人身体其实没有大碍,关键就在心病。心病不是病,不需要用什么药;但是心病也是病,病起来要人命的。沉思了片刻,终于说道:“夫人,您这身体,健康得很,不要用药的。等会我给您开个药膳的方子,您日日吃些,调养调养也就好了。”
这话韩夫人却是爱听。又不耐烦这严李氏怎么不说丽君的消息了,等严李氏声音落下,就急忙问话:“你方才说什么?丽君?她在哪里?却怎么不来瞧我?”
严李氏就当作看不见章飞凤的眼色,温温笑道:“是啊,我跟你说的是郦君玉。她忙得很,来也不方便,就托我老太婆来看您啦。您放心,等您身体好了,一定能够见着她的。”
韩夫人听着,却也欢喜,说道:“他们都告诉我说,女儿跑了,女儿没了,女儿见不着了!谁知道这群家伙都是懒惰的,却哪里会去给我细心寻找呢?我就说,丽君这么大的孩儿,这么聪明的孩儿,怎么会丢了?好好找,一定找得到,可不是?这不就有丽君的消息了么?”
严李氏笑道:“是啊,夫人您是有福气的。丽君也是有福气的。您养的可是一个好女儿啊,这样的一个女儿,您日后还要享她的福呢!”
韩夫人听着,更是欢喜,笑道:“我这女儿好,别人都知道。连天子也知道,要不天子怎么会给她赐婚呢?可惜她却是一个没有福气的,好好的一个赐婚,她却硬生生拿命去拼,她倒好了,却留下我这么一个老骨头……”说着,却又哭泣起来。
严李氏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里却是一喜。哭一会,将心里压抑的事情都发泄出来,对人的精神状态反而有利。当下愤愤说道:“是啊,这天子却也不太近人情。这赐婚也要讲究个男女双方都情愿啊,他这样来赐婚,不是耽误了我们丽君么?”她这样说话,却是火上加油。章飞凤急得直冲严李氏使眼色,差点没有直接上来架上她走人。但是严李氏却只做看不见。
韩氏有疾(下)
韩夫人听严李氏这样说话,立即收起眼泪,说道:“是啊,这皇帝老儿,却是脑筋糊涂了!等我孩儿没有了,他却送来一个贞节牌坊,谁要那个东西?我要的是女儿呀!还有我家的老头,那也不是东西,皇帝下了旨,他先慌了神,就要逼着女儿出嫁,逼了这个逼那个,逼死这个又逼死那个!在家里骂老婆孩子倒是精神,却连孩子的性命也保不住!”
章飞凤一脸尴尬。严李氏只做瞧不见,笑道:“是啊,谁也及不上我们丽君。我们丽君是有名的才女,谁说不是?有胆量,又有才华,这世界上,又有几个男人及得上她?所以我说呢,韩夫人,你这是有福气的。从今天开始,您每日每餐吃上两碗饭,好不好?等你好了,就能见着你女儿了。要不您这么瘦削的样子,女儿看了也心疼,是也不是?”
韩夫人连连点头。严李氏又笑道:“我开的药膳一点也不苦的。不过您每天都要吃,记住了吗?否则,养不胖,丽君看见您是要心疼的。”她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出了房门,严李氏交待章飞凤:“夫人这病,就是心病。您这家里,其实不必忌讳那个……小姐的名字的。你们越忌讳,夫人越憋得慌。长久了,就容易犯糊涂。以后她再提起小姐,你们就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务必让她将心里的事情都发泄出来。我再开一点安神镇定的药,让夫人每日多睡上两个时辰。睡眠足够了,精神自然会上来。再过上七八日,也就清醒了。”
章飞凤听着,苦笑道:“大夫,您说的话倒是有理。但是我们一味欺瞒她,告诉她丽君小姐会回来;等到她清醒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