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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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勿离-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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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话 缘起
    洛阳自夏以来就有帝王在此建都,所谓帝王之都,气象自然于别不同,况且自西周初期,洛阳已成为华夏交通的中心,驰道驿路,其直如矢,无远不达;隋唐大运河上,舳舻相接,帆影联翩,从洛阳东达于海,西至关陇,南下苏杭,北朔幽燕;以洛阳为东端起点的“丝绸之路”,可以直驰地中海东岸,明驼宛马,络绎不绝。行走于这样一个大都会,随处可见各色各样的人物,波斯人,大食人,穿行于街道,从原来的惊讶诧异,以为鬼怪,到如今大家早以是见怪不怪了。
在街上一对主仆经过,是个陌生面孔,可是在这样的大城里,每天的陌生面孔多不胜数,本应没有多少人在意。可偏生这对主仆比他人奇怪,主子不良于行,只能以轮椅代步,虽是世上奇人不少,可偏偏他们都生得容颜俊美,尤其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人,神情淡泊,顾盼之间,竟是从未留连,看起来端的是神仙般的人物。饶是洛阳大城也未见过此等过客,难免就引来一些好奇多事的目光,他们似是习以为常了,旁若无人地从东街走过。
洛阳,除了洛阳二字他一无所有,如何找来,轻轻一叹,这洛阳大都会的景致也无心欣赏,只是挥挥手对身后的人说,:“容真,回客栈吧,我乏了。”
身后的人点头答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往回走。
没有一会,两个身影便又消失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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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哪里最好得到小道消息,那必然是小生意人开的客栈,这样的地方是最龙蛇混杂,江湖剑客,漂泊浪子都爱到这等地方来。喜他不是官开,不受律法拘束,甚至一开完打,撒腿就能走人,小生意人怕事不会报官,只自认倒霉,所以不会在这里惹到官非。
在这个熏烟弥漫的小客栈,聚集的多是刚出来混江湖,或者是混了一辈子却还没有混出名堂来的小人物,小人物茶余饭后的消遣尽都是在说现如今哪个老大哪个山庄的小道消息,为什么江湖上有那么多传说,这多半也是从这里以讹传讹,传出来的。
唱台上一个小旦唱着曲儿给人取乐,伴着胡琴,倒唱起了诗经中的《日月》。声色委婉,不失动听。只是可惜底下的人闹哄哄的说的说喝的喝,她也象是习以为常,本来唱戏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人家听不听倒不相干了。
“你说邪不邪?这欧阳大少爷每次说亲,无论是哪家的姑娘小姐都会在不到一个月内得急病而死,先前欧阳庄主还不信,又为欧阳牧龙说了一门,可哪知,这亲还没说成,那边丧事就又该准备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衣男子缩着脖子跟同桌的人说起了最近江湖上最热传的奇闻。
“那小小姐出了什么事了?”看来还是个新出来混的,对事尽是好奇。
另一个人插口道,“你还不知道呀,欧阳天段才去说亲,沧泽山庄的小小姐就病了,而且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的。吓得沧泽山庄的立马辞了这门婚事。”
“有这样的奇事?看来那欧阳牧龙是煞星之命吧。”一桌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倒忘了这江湖生死难测,诸多败在口舌之上。
“唉~”角落里的一个拉二胡的老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身边的孙女抬起不解的双眼,“爷爷,你叹气做什么。”
“爷爷是叹,这里又要多一条人命案子了。”说完看向那边说得不亦乐乎的一群人,那眼神却如苍鹰一样锐利,哪里是寻常老头能够拥有的气度。
“会不会是欧阳牧龙他不满意这几门亲事,所以……”年轻的说着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旁边一个黑衣男子,听了这话,不禁暗暗冷笑,“你们这帮蠢物,天下大事不见你们关心,一点鸡毛蒜皮倒是好奇得紧,多嘴好舌,妄加揣测,哪天就是死在路旁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当下也不再理会那些人,只静静搽起自己的银笛。
“噤声!小子,这话你在这里说说就好,要是走到外边给人听到,那你小子就是让人杀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年轻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啐,老子看,还不知道他惹哪个婊子浪女的,让人家要他娶不成老婆。”话还未说完就见他扼着自己的喉咙,张大了嘴巴,喉咙“咯咯”作响,不多时就浑身抽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同行的人一见此等情形,心下大惊,长剑一拍,一声断喝吼得威风:“是谁,竟敢惹到川南镖局头上。”
众人被骇了一大跳,纷纷围过来查看,一个牛高马大的成年男子居然就这样没了气息,“这这这……是死魂香?”稍有点阅历的吓得话也说不清楚。
一道诡异的女声从众人头顶飘过,可是任人怎么看都看不到身影,一眨眼的功夫就直直地站在那人面前,五爪一伸,扣住对方的咽喉,清冷的嗓音不带一点情绪,“再敢乱议是非,别说你一个川南镖局,就是十个,我也让你移为平地。”话音一落,甩了手中钳制的蠢物,早飞身远去了。
刚刚那个出头一听死魂香早唬得双脚发软,再见到这阵仗就知道,就算整个镖局也未必是着女人的对手,连滚带爬跑出了客栈,竟连自己同伴的尸首也敢不收拾。
“什么死魂香,活魂香的?”不怕死的还未问完就给人捂住了口。
“找死啊,这是唐门的剧毒,想活命的以后就别出声。”
这一吓,那人脸色也跟着发白,心里念道“这江湖险恶,还是回家里去种地娶媳妇的好。”回过头又见到刚刚那个大个子死去多时的扭曲恐怖的面孔,越想越怕,竟口里一声尖叫,夺门而出。
角落里那个老头长长地叹了一声,“江湖又要多事了。”说完放下手中的二胡,拉起身旁年幼的孙女一拐一拐地走去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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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牧龙健步如飞,追赶着前方不远处的红色身影。连番追赶之下,已经施汗透重衫。
密林里隐隐传来一道女声,忽远忽近,连欧阳牧龙也听不出她身在何处,“我说过,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我要你求我,终有一天,我要你在我面前求我。”
“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视他人性命如草菅,你着实是叫人心寒。”他虽然有想过唐洛意用毒深不可测,但是直到今日交手他才真正知道原来她的轻功和内力修为也到了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步。
“让人心寒?你负我一片真心,难道不叫人心寒。”说话间,唐洛意已欺身到欧阳牧龙面前,只见那双凤眸,似娇似嗔,顾盼流转之间,风情万种,若非他心性乖张,行事狠绝,到也不失为一位俏丽佳人。
听她这话,欧阳牧龙既生气又无奈,“在下自认并无让姑娘误会之处,又何来辜负一说。”谁知,话未说完,唐洛意已然变了脸色,一掌攻了过来。
脚底一点,他急忙后退,心道:“真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一掌给你打中,我即便不死也要半残。”
这唐洛意出身唐门,自小以毒物喂食,所以无论血液内劲,皆含剧毒。欧阳牧龙既要防她中途施毒又要顾及不能和她对掌,缚手缚脚,百来个回合下来,竟讨不到半星好处,时久力衰,渐渐显出下风来。
“跟我回唐门,不然要你死在此地。”袖子一甩,欧阳牧龙被甩出一丈开外。
倒在地上,欧阳牧龙暗笑自己不自量力,虽然如此,但看向唐洛意的眼中也不带丝毫畏惧,“虽说是荒郊野岭,不过,到也不失为一处美景,那死在这里又有何妨。”
“你!”一掌停在空中终究是下不了手,想当初,见到欧阳牧龙意气风发,大有傲视群雄的资态,心下暗喜,后来几番相遇,见他不拘礼节,只当是于自己同属一类,早将芳心暗许,所以,眼见欧阳山庄为已到婚配年龄的他说亲,她便出手阻拦,只盼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以慰这许久以来的牵肠挂肚。谁知道欧阳牧龙不仅对她无意,而且见她心狠手辣,还甚为厌恶。“我只是要你而已,只要你跟我回去……”凤眸之中,粉泪盈盈,看起来我见犹怜。
“你做梦!”
这一声,断了她的念想,绝了她的情丝,她举起手掌,掌力一运,便往下拍去。
眼见自己性命难保,欧阳牧龙索性双眼一闭,任她来杀,不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中但闻一声破空之声,再睁眼只见一根银丝紧紧缠住了唐洛意的手腕,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顺着银丝,见到不远处一对主仆,主子身着白衣,相貌清俊,一双星眸凌历如冰,不过可惜的是双脚不良,只能以轮椅代步,银丝便是出自他手。他身旁侍立着一个身着青衣,面容清秀的男子,正皱着眉头看向他们这边。
“多管闲事,放开。”唐洛意手腕以抖,银丝竟也缠她不住,那份力道更将那白衣公子推出几步之远。
好俊的内力,白衣人不禁暗惊,这份修为在一个年轻姑娘身上甚为难得,只可惜心术不正,修为再深也只是用再邪途之上。
唐洛意无意纠缠,看了一眼欧阳牧龙,收了掌力,脚下一点,身子以拔到树梢,几番踩踏,早如鸿雁般飘飞远去。
欧阳牧龙翻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方来到那白衣公子面前道谢。“不知兄台大名。”
“乔勿漓。”
他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况且儿女情帐实在是难缠难理之事,原本不愿多管。只是今天见这青年人所使腿法竟与自家师父的同出一辙,料想或许和师父颇有渊源,不忍他就此丧命他人之手,才破例相救。
只是心中倒有一事疑惑不解,才开口问道,“冒昧一问,阁下腿法师承何处?”
“这腿法是小弟家传武学,是自小家父传授。”这人倒是奇怪,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模样,却偏偏对他的腿法感兴趣。
“家传武学。”口里喃喃的念道,他跟随师父二十余年,未曾听书那套腿法是所谓的家传武学,难道,这人与师父竟有亲缘关系!
第二话 相思
    夜已深沉,一个人依旧坐在窗边,对着那点点繁星出神。
东边帝王之星附着红云,想来是江湖北斗灾祸将近,而今日街边小巷又多传闻,欧阳山庄所持灵珠内藏玄机;引得武林众人纷纷聚集洛阳,看来已应了这个星象。
武林泰斗危已。
“爷。”
身后一声轻呼,那人回过头来,神情平静,星眸炯炯,原来便是当日在林中救下欧阳牧龙的乔勿漓。
容真走上前去,用手中热茶换下几上那杯放了许久已经凉了却犹未被动过的茶。“自从你那天救了那个叫欧阳牧龙的人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这是为何?”
“你可知他使的腿法出自何处。”
“他的腿法和师父的一模一样。”难道……
轻叹一口气,“不错,此番下山,师父只给我洛阳二字,我想,若是我想要找到自己的身生父母,只能从师父的故交查起。”
“您觉得,那欧阳牧龙可能与您的身世有关?”
“或许。”说罢,他不再言语,只是回头看向那浩渺星河,那一夜……
那夜,夜深人静,在竹林的深处,隐隐有说话声,循声而去,只见在绿竹环绕的地方建着一间茅草屋,说话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师父,您要徒儿下上?”一个男子背对着门口,前面站着个头发全白被他称为师父的中年男子。向来武林中尊师重道,师徒间规矩甚严,徒儿必定的站在一旁服侍尊师,师父站着徒儿绝不可能坐着。可是这个人不仅坐着,而且坐的椅子十分特别是专供不良于行的人使用。
每次看着徒儿的双腿,中年男子还是不免要皱紧眉头,他一直找方法治疗徒弟的腿,可是二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起色。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徒儿眼里尽是慈爱之色,缓缓地说:“你既未放下前尘,为师自是要放你离去。”
“我……”本要辩解,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是啊,他放不下。放不下从小到大所见所闻所受。他至今依旧记得当年那个一直住在他和师父隔壁的丑婆婆。丑婆婆本来不丑,甚至可以看出年轻时必定是貌美无双。可是,她的脸上却有一道伤疤,从右眼上方划下,直接到了嘴角。这道疤不仅毁了她的容颜,而且顺带地把她的右眼也毁了。
丑婆婆性情不好,如果师父不在,而又遇到她不高兴的时候,她就会拿起旁边的任何可以打人的东西朝他打过来,边打边对他恶言相向,说他是父母抛弃的杂种,只因他双腿患有残疾,而且是母亲与他人私通而生下的。若他受不得被辱骂,回口还击,换来的将时更加狠毒的一阵杖责。偶尔会遇到丑婆婆高兴的时候,会抱起他,轻抚他的头轻声地对他说,他必须报仇,要在长大的时候找到自己的双亲,让他们鸡犬不宁。所以,每次师父出门他都特别害怕,怕面对丑婆婆。
这种倍受折磨的生活于他十岁时丑婆婆的病逝而宣告结束。虽然丑婆婆已死,可是她的话却一直被他记在心里。偶尔他会问他的师父,为什么丑婆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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