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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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扫北-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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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拢一挑,就见架进一个人来。这个人用黑布口袋装着,口袋嘴扎着,谁也看不清五官,往大厅地当央一放,把口袋嘴给打开了,往下一褪,把里面的人露出来了,就见此人散发披肩,昏迷不醒,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两只手被绳子捆着,两条腿也捆着。后边的人看不见,哗啦一下都站起来了。徐方他们这座是末座,离门不远,靠前边,所以他们看得清楚,此人并非他人,正是燕王朱棣。朱永杰脸都涨红了,热血沸腾,恨不得往前一纵,把燕王夹起来逃出鸣凤山。但是,脑袋稍微这么一热又冷静下来了,这是不可能的事,你再着急,头脑也要保持清醒,因此他俩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燕王现在身体还没复原,你别看这么些天了,看来这个病还加重了,瘦得都有点脱像了。赤发龙神用手一指:“各位,看见没看见,有没有认得他的?大概有很多人没见过,本寨主向你们介绍介绍,此人就是老皇帝朱元璋的四儿子燕王朱棣!”“啊!朱棣?……”一阵大乱,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冯奎章继续说:“那么有人要问,燕王怎么会落到鸣凤山?你们用什么办法把他弄来的?把他弄来的目的想干什么?我下面要谈这几个事。众所周知,乱世出英雄,有道是天下者,人人之天下,不是一人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当今,英雄辈出,各霸一方,能兴风的兴风,能行雨的行雨,我不隐讳我的观点,我也打算当当皇上,我想在座的诸公也皆有此心哪。那光在这说,不行啊,得干真格的,因此,我搬出个人来,这人又搬出一个高人,深入虎穴,从扬州府把他给弄出来了。”“是呀!寨主爷,谁这么大的胆子?哪位高人,能不能让我们见识见识呀?”“对呀,哪位干的这样漂亮的活?”徐方和朱森也有这个心思,究竟是谁进的扬州府,把燕王给背出来的?这小子是罪魁祸首,不能饶他。众人一喊,代表了他俩的心愿。
冯奎章点点头:“我今天就是想给诸位介绍介绍此人,来呀,请壮士!”其实那人在外面等着呢!时间不大,有人一打帘栊,“噔噔噔”走进来个人。徐方和朱森一看,也吃了一惊,闹了半天走进来这人是个女的。再看这女子,周身上下火炭红,头上是大红色绢帕幧;头,身上穿的大红色紧身小袄,扎着十字袢,汗巾煞腰,大红的弯弯战鞋,鞋上还有一朵红绒球,外面披着大红的披风,腰里挂着宝剑,斜背着百宝囊,往脸上看,瓜子脸,尖下颏,弯弯的眼眉,一对大眼,鼻似悬胆,面如桃花,满嘴整齐发亮的白牙,也就在二十五岁上下。就见这女人,满脸带着严肃,从外面进来一直来到桌案的前头,飘飘万福:“参见寨主爷!”“免礼平身!请坐请坐!”这个女人在侧座坐下了。冯奎章给大家介绍:“众位,这位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是在我们这乱世之中飞出来的一只彩凤。我给大家介绍介绍,她有个绰号,叫飞天魔女,名叫龙云凤,乃是火龙祖张天杰的得意门徒。”
这时就见火龙祖捻着须髯,三角眼转着,满面带笑。徐方和朱森一听,闹了半天是张天杰的徒弟,这个女淫贼,你放着正道不走,干这种邪阴的事,我二人岂能容饶于你。把徐方气的忘了什么场合了,往前迈了一步,吓得张绍山狠劲掐了徐方大腿一下,他才返回原位。徐方自己也吓得偷眼看众人,觉得没人注意他,这心才放下来,暗中想道,总算没有捅了娄子。
此正是:
忠心耿耿,一心只为救英主,
侠肝义胆,哪顾个人安与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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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回 救英主徐方入水牢 战恶道英雄双遭擒
    在鸣凤山总辖大寨主赤发龙神冯奎章的宴会上,徐方见到了燕王,他脑袋一热,就想冲上去,虽然被张绍山止住了,但是,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徐方这一举动还是被人发觉了。
再说众人闻知是龙云凤把燕王背来的,无不举手称赞,争相庆贺,龙云风也不客气,来者不拒,举杯痛饮。原来这龙云凤是甘肃龙家寨的人,自幼习武,练就满身绝艺,要讲这飞檐走壁,偷盗窃取,是样样都行。张天杰发现她是个人才,这才把她收为门下,又传授新的武艺,龙云凤更了不得了,拿这一次把燕王给背出来,就是显露了手段,也叫一鸣惊人。因此,张天杰面上带笑,心里头很高兴啊,一看大伙都捧他这徒弟,他觉着这老师脸上更光彩了。
有人又提议:“冯寨主,既然把燕王给背到这来了,又如何发落呢?你打算干什么呢?”冯奎章满面赔笑:“诸位呀,这可太有用了。在座的没有外人,不妨直言。我把朱棣抓住,有三个打算。第一,可以向朝廷讨价还价,我若把燕王给他,朝廷给我什么好处,给我几个省,多少军队,我不是可以独立为王吗?第二,我把燕王送回扬州,燕王给我什么好处?给我几省的地盘?这买卖不也做的值得吗?第三,把他送给元人,元人又能给我什么好处。显而易见,现在朱棣是香饽饽,有他什么都有。因此本寨主不打算要他的性命,今天我高兴,这才给大家说明此事呀!”
旁边的张九诚说话了:“寨主爷,本帅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张大哥你有话就请说吧!”“据我所知,燕王手下雄兵数十万,战将上千员,田再镖、常茂、于皋等等都云集麾下,倘若他们得知消息,打上山来,你如何对敌?”“张大帅,你问的太有道理了,我告诉你个底,他们不知道是便宜,要知道了,胆敢来我这鸣凤山,我叫他有来无回。为什么敢说这么大的话?光凭我们鸣凤山是不行的,这还坐着二位呢!这一僧一道就是我的靠山,众位请看!”冯奎章一指张天杰:“这位就是火龙祖张天杰,当年保过大元帝国,官拜护国军师之职,在元人那里他是说一句算一句,只要张道爷一句话,能调动万马千军,况且中原内地,也有张道爷地下军五万余人,我们怕什么?这位师父,就是冷然长老,他交游甚广,只要长老发话,是一呼百诺,马上就会有无数的高人前来相助。众位就放心吧。哈哈哈哈!”
张绍山就是代表徐方、朱永杰提问题的,他眼珠一转,把酒杯放下:“寨主爷,这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方才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这天下是人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不是一人一姓之天下,难道说就该他老朱家坐,就不该老李家、老王家坐吗?没那个道理,说你老冯家坐也是一样,我是拥护。不过,寨主爷我再问件事,这个是燕王吗?”“这还假得了吗?”“为什么不说话呢?”“是这么回事,我给他用了药了,因此他昏迷不醒,你想听他说几句话?那好,来人!给他服解药。”
龙云凤站起来了,往兜里一伸手,拽出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几粒丹药,把这几粒药交给个喽罗兵,喽罗过来,弄来碗白开水,让人帮忙,把燕王的嘴撬开,把这丹药给灌进去了。片刻之后,就只见燕王肚子里头咕噜噜响了一会儿,燕王哼了一声睁开双眼:“嗯,好睡!好睡!”徐方听得真真切切。王爷,你还好睡呢!你快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燕王睁开眼睛,往左右瞅瞅:“嗯,哎!这是怎么回事,这什么地方?”很多的人他都没见过,瞅瞅屋顶棚,又瞅瞅门口,不由得苶;呆呆发愣。
这时候张天杰瞪着大三角眼,来到朱棣面前:“无量天尊。王驾,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纳闷儿,还认识贫道吗?”哭面佛这老家伙也过来了:“阿弥陀佛。朱棣,可认得贫僧?”这两嗓子把燕王给惊醒了。朱棣抬头一看,是他们两个,都明白了。这才知道身在异地,是出了事了,燕王低头不语。哭面佛用手指了指:“朱棣,贫僧本应该手起掌落,把你脑袋瓜子打碎了,给我徒儿韩宝报仇雪恨,无奈,事关大局,贫僧得忍耐一下,你记住,你要不听我们的话,胆敢对抗,我叫你粉身碎骨。”
燕王到了现在的情况下,什么也不说了,把头一低一语皆无。两旁的人连敲桌子带敲板凳:“说话!要不老实,要他的命!”不管众人怎么叫骂,燕王就是不说话。徐方和朱森暗挑大指称赞:“燕王真有点骨头。”越是这样越招人怜悯,我们得设法救他呀,徐方心里着急,两个掌心都冒出汗来了。
冯奎章一摆手让众人归座:“诸位,他现在头脑还没太清醒,来人!把他押到水室牢!”“喳!是!”冯云龙领人把燕王给架走了,徐方就听了“水室牢”三个字,心想这水室牢在哪,他搞不清楚,从时间的判断上,在大厅后面不太远。时间不大,冯云龙回来了,向他爹说了几句话,那意思说是押完了,要他爹放心,然后往后一站。
大伙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徐方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呀,他那脑子早飞了,飞到大厅的后面去了。他盼着天快黑,好跟朱森一起下手,把燕王背走。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了。张绍山属于山上的贵客,就住到跨院,他带来的人也住到跨院。冯奎章亲自陪他到这里,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张绍山令仆人到院里查看,见没有外人,把门户封紧二次回来。徐方这才长出了口气,跟朱永杰脱去外面的衣服,露出本来的面貌。徐方往椅子上一坐,把小脑袋一扑棱:“哎!急死我也!”朱森也急得直攥拳头。张绍山就问:“你们都看见、听见了吗?”“当然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少庄主,咱没外人,干脆照实说得了,今天晚上我们俩动手做活,要把燕王救出鸣凤山!”“依我之见,不要鲁莽做事,是不是咱们暂且忍耐一时,先回桃花沟,你们二位回扬州府,禀报大帅,调动万马千军,那时再打也不晚哪,就你们两个人,全身是铁能捻几颗钉子。”“远水不解近渴,调军队那得多长时间,那我们可等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对救人有一点经验,量不至于出大事。”张绍山频频点头:“但愿如此,请二位多加谨慎哪!假若出事,不要以我为念,我也豁出去了,为了恩公,我愿意把脑袋献出来,你们二位放心。”
徐方和朱森商议,现在动手为时过早,咱们先歇会儿,养养神,让张绍山派人在外边巡风放哨。他俩谁也没躺下,每人搬了把椅子,往上面一坐,运运元功。这俩人就像佛似的,眼睛一闭,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手心脚心朝上,呼吸均匀,在这养神。
张绍山可坐不住,领着几个人,坐在院里头,哪怕有点风吹草动他也激灵一下。看了看天空,大概到了定更天了,又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张绍山转身想叫他们俩,就见徐方和朱森从屋里出来了:“少庄主,时辰已到,我们两个可要告辞了,咱们回到桃花沟见,果真要捅了娄子,你拿你的主意,就不要管我们了!”张绍山说:“你们放心吧!我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事我豁出命去了!”徐方、朱森两个周身上下紧衬利落,各把兵刃背在身后,抖身上房,一眨眼,踪迹不见。
徐方、朱森转过大厅,直奔后山,虽然他们不知道水室牢在哪,这完全靠的是经验,找来找去,离大厅后边不到二里地,他们发现有个院落,这院也不小,四外有围墙,门上挂着气死风灯,门户关闭,外头有巡逻的,围着院子不断转圈,看这意思是戒备森严。徐方眼尖,一看里头一排约有五间房,门小窗户小,而且那窗户特别高,外面带铁条,这么一看,就知是监押人的地方。徐方想,是不是这里?跟朱森两人判断了多时,认为差不多了。他又看了看巡风下夜的、守门的加在一起不超过十个人,这太好对付了。为了不被人发觉,朱森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块门路飞蝗石,往那黑地方一扔,“咕噜,咕噜!”门口这两位当时就听见了:“谁?什么声音!”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奔飞蝗石去了。徐方用手一拉朱森,俩人飞身越墙,跳进院子。到了院里,蹲在墙角下听着,就听那俩人说话:“什么也没有,哪刮一块石头,吓人一跳。换班的怎么还不来?”仍然在大门外面溜。两人一看,所幸没被发现,心中非常高兴。
朱永杰在旁边给放风,徐方做活,三纵两纵,就到了石房的门前。徐方一看,上边有大锁,这种锁叫象鼻子大锁,约有三斤多重,用铁锤砸三两下也砸不下来,但徐方对这个他不怕,当初他老师教过他。他从百宝囊中伸手掏出根鹿筋绳,在嘴里面一湿,迅速地挽了个套,顺这锁头眼塞进去了,三晃两晃挂在千斤上了,徐方指头儿一使劲,“咯嘣”,大锁脱落。他把锁轻轻放在地上,慢慢地把门推开,里面黢黑,徐方不敢掌灯,闭住呼吸反手把门带好,进到里头,用脚蹚;,底下是平的,身子往地下一蹲,拢目光往里观瞧,一看这是外屋,里面点着灯,因为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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