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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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扫北-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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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走着,徐方偷眼看常茂,把他吓得一晃脑袋。你看看常茂那脸有多怕人,两眼发直,脸庞发黑,脸皮紧绷,嘴唇紧闭。徐方就劝他:“茂啊,君子斗智不斗气。方才大伙劝你半天,你是明白人,在两军阵前动手的时候,头脑必须保持清醒,脑瓜要一热,能打胜仗也会败了,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得多,你要好好把火往下压压,想什么办法赢了对方,才算是高人。看你现在这模样有多吓人哪!”常茂一句话也没说。要在平常他俩一见面就抬杠,没一句正经的,连说带笑,今天反常了。徐方连说了半天,常茂也不答理,只知道催马快走。
大军来到鸣凤山前,有军卒在马前跪倒:“报告常将军,敌营离此地已经不远,请今定夺。”常茂这才明白过来。吁!带住了丝缰。常茂在想什么呢?他正在合计战场的事呢。他知道韩宝有绝艺在身,我今天出战怎么才能赢得了他呢?不动动脑筋不行啊,一路上就是盘算着这些事,故而两眼发直。探马拦住马头一报,他这才由打思路中清醒过来。往对面看了看,见一座大山一眼望不到尽头,韩金虎的大营就扎在山下。常茂把禹王神槊一晃:“点炮,骂阵!”
炮声一响,列开旗门,常茂摆了个一字长蛇阵。他和徐方并马在纛旗之下。自己的队伍里出去四十匹马,马鞍鞒上端坐着四十名叫阵官。古代年间没有喇叭,全凭着嘴喊,嗓子要不好能行吗?这四十个人都是声音洪亮,喊得还非常整齐,因为平时吃饱了饭没事,他们就受这种训练。讨敌骂阵还有一套词,简单的意思就是叫韩金虎、韩宝赶快出营受死。
叫阵官连喊了三遍之后,只见韩金虎的营门开放,旗号走动,他们也亮了队了。这边的叫阵官算完成了任务,退回本队,不必细表。常茂立马横槊,往对面观瞧。就见对面绣旗之下,两马飞出。上垂首坐定一人,年在四旬开外,金盔金甲大红袍,掌中虎头錾金枪,正是韩金虎。下垂首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小将,银盔、素甲、白袍,掌端三尖两刃刀,甭问,是韩宝!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常茂作好了出战的准备。
对阵上的韩金虎也在作安排。他今天带出来有一万多人马,二龙出水式两边摆开,韩金虎和韩宝飞马来到两军阵。今天上阵他爷俩的意见还是不统一。什么原因?韩宝认为连胜了两阵,已经挫动了燕王的锐气,今天只要再斩了敌将,就应该乘胜追击。韩金虎不这样想,他总认为虽然胜了两阵,但是燕王就其实力而言,无关大局,况且今天上阵的又是常茂,这个人最难对付,我们还是稳扎稳打的好,最好是闭门不战,坐等援军。
韩宝一听,又急眼了,他仗着有绝艺在身,坚请出战。韩宝说:“你是监军,我是元帅,这开兵见仗的事难道我都不能当一点家?常茂来了就不敢出战,那不把人丢净了吗?今天你叫我出战我出战,不叫我出战我也出战!”韩金虎长叹一声:“真是儿大不由爷呀!”他又一想,儿子有绝艺在身,就是跟常茂动手,也不一定就输了。要能像宰朱沐英父子似的那么容易,一甩手把常茂的脑袋也给摘下来,嘿,那我们父子的脸可就露到天上了!想到这他又有点飘飘然,这才同意出兵。
韩家父子并马来到两军阵,带住丝缰,韩宝把脑袋一晃:“爹,您在后边给我观敌瞭;阵,儿我过去。”“儿呀,你要多加小心。看见没,对面纛旗之下拿禹王槊的那个小子就是常茂,你要能把他杀了,那可是特大的功劳一件,把脑袋往南京一送,太皇太后和皇上一高兴,说不定也能封咱个王爷。但是你要赢不了他,就快点回来,不可恋战贪功,以防不测。”“爹爹,您就放心吧。也慢说是个常茂,就是大罗神仙犯到我手,也难逃活命,看我的吧!”韩宝催马舞刀要战常茂。
此正是:
初生牛犊不怕虎,
哪管胜负与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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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回 雌雄眼报仇擒韩宝 大和尚应邀赴前敌
    韩宝催马来到两军阵前,这小子那份狂劲就别提了。真好像天王爷是老大他是老二。把胸脯一挺,脖子一梗,脑瓜一晃,口出狂言:“呔,对面那雌雄眼你是常茂吗?你快快滚过来,小爷等你多时了,还不快些前来送命。”往下说,那话简直更难听了。
常茂平时生气,等到动真格的时候,他反到稳定多了,心里说,你越骄傲越好,我才能乘虚而入,出其不意把你给赢了。就冲你说这话,就知道你小子眼里没有人。
常茂刚想过去,身边转过来一员大将:“郑国公,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末将服其劳,你把他交给我吧。”常茂一看,是大将张玉。常茂想了想,点头说道:“张将军要多加小心,不要中了他的暗器。”“你放心吧!”说着话他催战马抡大斧直奔韩宝。
张玉一出马,韩金虎在阵后就看见了,他扯开嗓子直嚷嚷,是破口大骂:“张玉,好匹夫,你这个忘恩负义之辈,背主求荣之徒,当初本驸马何等重用于你,把你作为心腹,不料想你与王真竟然背叛朝廷,甘心投贼。几年来我找你不着,见你不得,今天你自己跑来送死,那好吧,你既是来了就别想回去了。宝儿,你把他给收拾了!”张玉也是气得哇哇暴叫,抡大斧子直砍韩宝。常茂在阵上瞪眼观瞧。
韩宝一看来的不是常茂,虽然也顶盔贯甲,也很威风,但他觉着很失望,心里一百二十个不痛快。听他老子一喊,说这个是仇人张玉,他又来了精神了。心说行啊,把你也捎带着得了。两个人并不答话,刀斧并举,战在一处。张玉抡大斧使了个拦腰锁玉带,横着砍来,韩宝不慌不忙,使了个怀中抱月,用三尖两刃刀往外招架,锵啷啷,把大斧子磕开,二马蹚;翻,一来一往,杀得是难解难分。张玉也是有名的上将,这几年又增长了不少能耐和经验,和韩宝还能打个平手。战到二十多个回合,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韩宝一琢磨,我跟他伸手都费这么大劲,一会儿常茂上来了,我怎么办?我得留着点劲,搁在后头战常茂。想到这他虚晃一刀,二马一错镫,他一拨马头,对准了方向,左脚脚尖一踩马镫,喀嘣,月牙弓的消息犯了,哧哧哧射出三支毒箭。因为在马镫里放箭,他射的不可能太高,因此两支箭射到了马身上,一支箭射到张玉的腿肚子上。张玉就感觉腿一麻,知道不好,刚要拨马,来不及了,脑袋发麻,哎哟一声摔于马下,跟着战马也倒了。韩宝手起一刀,把张玉的人头砍下,用刀尖一挑,扔回本队。韩金虎命令亲兵把张玉的人头捡起来,挂到旗杆顶上,军兵们擂鼓助威,摇旗呐喊:“看这个脑袋呀!我们又胜了一阵了!”军兵们欢呼雀跃,韩宝更加得意忘形了。
常茂看得真切,发现韩宝这暗器装在马镫子上,噢,我一直在想他那马镫怎么那么厚呀,原来这里边有毒箭哪,可得注意。他命人把张玉的无头尸体抢回来,还没有发话,王真哭着就过来了:“郑国公,韩宝这小子太狠毒了,我要给张将军报仇。”常茂知道他和张玉两人特别要好,一块儿投奔的燕王,一块儿并肩作战多少年,情同骨肉,亲如手足,如今见张玉阵亡,能不痛心吗?因此他要请令。常茂说:“王将军,韩宝这小子艺狠心毒,你要防备他的暗器伤人。”“知道了。”说着话王真催马抡斧奔韩宝搂头就剁。
韩金虎在后边一看,又嚷嚷上了:“宝儿,这个小子叫王真,跟张玉是一路货,你把他也收拾了算了。”
韩宝一听,噢,你就是王真哪,你背叛我爹,还敢来打我们,小爷把你也捎带上,叫你跟张玉手拉手一块儿去得了。因此他并不答话,与王真便战在一处。两个人战到二十几个回合,韩宝一想,不行,我还得战常茂呢,把劲都用完了咋办?干脆还用暗器赢他得了,想到这他就瞅了个机会,右脚尖一踩马橙,三支毒箭飞出,有一支打在了王真的臀部,王真觉着身子一麻,栽于马下,人头也被韩宝砍去。
张玉和王真双双战死,常茂只抢回了两具无头的尸体,心中十分难过。不过他已经看清楚了,韩宝的左右马镫里都装有毒箭。
韩宝日不移影连胜两阵,他还不满意,更加放肆了,在阵前耀武扬威,开口大叫:“呔!常茂,你小子还算人吗?你装什么大蒜,来打仗又不敢过来,净叫这些酒囊饭袋来这耽误时间,有种你就快过来,不敢打你就举手投降。你要再不过来,我可要去拽你了。”韩宝是什么话难听他专说什么话。
常茂是一点火都没有上。为什么呢?他现在正在琢磨事儿呢。韩宝的兵刃怎么使,月牙弓怎么回事,他心中有数了,可还有一样不清楚。听孟九公和于化龙讲,他那大袖子一甩,一道寒光,便能把对面大将的脑袋摘去,这是怎么回事呢?光听说没有见过,这不能贸然行事,必须做到心中有底才行。怎样才能让韩宝露一下呢?他眼珠一转,目光落到了徐方身上。他知道徐方特别机灵,蹿蹦跳跃,形如闪电,有办法对付韩宝,便叫了一声:“徐将军。”“郑国公。”“我说你的经验丰富,这第三阵最好你去打,试试这小子究竟还有什么鬼点子,让茂太爷做到心中有数。”“哎呀茂哇,你这小子可是缺德带冒烟儿呀,那朱沐英多么英勇,都死在韩宝手里,你叫我出战不是去送死吗?当然我不能抗令不遵,那好吧,我就过去一趟,不过我要死的话,茂哇,念起咱们多年的友情,你给我多烧几张纸啊!”“你放心得了,准保给你多烧几张纸。不过你上阵以后,不可死拼,眼要灵活,能引逗他放出暗器就行。”大伙听完这些对话是啼笑皆非。他们这是闹着玩儿呢还是真的?
小矬子徐方领了军令,从马上一骗腿,蹦到地下,从背后拽出鸳鸯镔铁棒,稳了稳百宝囊,摸了摸里边的枣核镖,周身上下紧衬利落,嗖嗖嗖来到两军阵前,使了个韩相子紫燕双飞,把双棒往左右一分:“呔呀嗨!胆大的韩宝可认识某家!”
韩宝的眼睛光顾盯着常茂啦,他认为常茂这回非得过来不可。过来我就甩袖子,把你那颗脑袋甩掉了,省得我爹着急。冷不丁听见马脖子底下有人说话,把他给吓了一跳,把马倒退了十几步,低头一看,这才看清楚。韩宝一咧嘴,心说又没下雨,这狗屎台怎么出来了。再看徐方,嗬,这人可真有意思,个不高,枣核脑袋两头尖,头上戴着马尾过梁透风巾,鬓边插着英雄胆,周身穿青,遍体挂皂,寸排骨头纽,勒着十字排,灯笼穗在肩头一搭拉,腰里系着五色丝鸾板带,下边骑马叉蹲裆滚裤,打着半截鱼鳞裹腿,蹬着一双兜跟翘尾巴的小洒鞋,斜挎百宝囊,手中一双鸳鸯棒槌,一双蓝眼珠子叽哩咕噜来回乱转,两撮小胡子向上翘着。此人真是瘦小精神,与众不同啊!别看韩宝没见过面,可听他爹介绍过,此人一定是燕王手下的大将徐方。想到这他也没敢小瞧,就提高警惕了,知道这矬子难对付。
韩宝看罢多时,用三尖两刃刀一指:“呔,矬鬼,你是不是叫徐方?”“不错,正是你徐大爷。我说韩宝哇,你小子这是恶贯满盈了。要能听我良言相劝,乖乖地把刀挂上,从马脖子上出溜下来,跪在你大爷面前苦苦哀求,求得我心慈面软,我一发恻隐之心,算了吧,这么小的孩子,不要叫你活受罪了,叭嚓一棒槌把你砸死也就得了,这可是你的便宜。”
韩宝一听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心说你这小子太缺德了,还这么贫嘴:“哈哈,矬鬼少要贫嘴,你是来跟我伸手的吗?”“不错,不但跟你,连你那个坏爹,今天我都收庄包圆儿了。小子,休走看棒!”徐方说着话脚尖点地,噌,往空中一蹦,蹦起有八九尺高,双棒并到一块儿搂头就砸。
韩宝一看,这矬子比猿猴还快,我要多加谨慎。他用三尖两刃刀往外一撩,“开呀!”一兜他的棒槌,心说你在空中悬着呢,这要叫我给兜上,我要像扔球一样连人带棒槌给你扔出去。他想得倒美,徐方能上这个当吗?在空中一看韩宝的刀上来了,他的招数就变了,双棒往回一抽,紧跟着手腕一翻,棒槌奔下边来了,直点韩宝的胸部。韩宝一看,哟,这小子招数变得真快呀,这是镔铁棒槌,要捅到我心口上受得了吗?赶紧在马上一侧身,马往东北方向一蹿,棒槌走空,徐方双脚落到尘埃。
徐方滴溜一转身又回来了:“呵呵,小子,这才刚开始,你回来接招吧。”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战在了一处。徐方今天把平生所学全部施展开了,蹿蹦跳跃,左躲右闪,铁棒槌挂定风声,不给韩宝以喘息之机。徐方这么想,你只要给韩宝一点空,这小子就会放暗箭,那可就够我戗的,我呀,不让你喘气,也不站在一定的位置,看你怎么办。徐方想到这棒上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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