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心。
看着我满脸泛滥的感动,木非的神色严肃起来,“墨墨,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那么难听的骂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矫情起来,“就是啊,多难听啊!你知不知道你骂我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又害怕你会更生气,硬是憋着连哭都不敢哭。”说完,小碎拳一拳一拳往他身上扔去。
他好脾气地任由我发泄着,直到心里的气消了一点,我才停下手来,然后来了一句迟到的大度安慰,“你也别往心上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骂我猪了。”
木非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极为生动有趣,“行了,别把自己表现得那么刻薄。其实我想了想,现在除了学习咱们也没别得事可以干了,就好好地全身心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看看我们无限的潜力能发挥到多大的作用。说不定我们俩还可以向其它人证明谁说恋爱就会影响学习,反而是良师益友呢,说不定啊还会得到一大票地下情侣党的大力支持。”
我和木非的第一次吵架,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使有些小伤心,但结果幸好是快乐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木非开始备战3月份的月考,我们俩每天早上提前20分钟进教室,互相听写古诗词和英语单词。每一节课都认真地记着笔记,下课后主动交流心得体会,致力于找出更好的解题办法。每次自习的时候,我们俩总会比赛做各类试卷,看谁最先做好,然后一起对答案,找出其中的错误。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学习真的可以变成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看着我朝九晚五的生活,沈茜茜表现出了各种的羡慕嫉妒恨,总是在宿舍里呼天抢地:“为什么我就找不到那个肯督促我、陪着我一起学习的人呢?”
徐凝菲对此事表现出极大的漠视,只字不提。但是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了,每天晚上她的小夜灯,总是黑得比我还晚。
班主任没有在找我或是木非谈过话,但是每一次守晚自习时,路过我和木非身边,她总是会用一种很有深度的眼光扫询我们,那眼光里的意味我们猜不透也没多花心思去猜。我享受现在有人陪着我一起奋斗的日子,开始喜欢我生气勃勃的求学日子,并且随时最好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我接下来的日子。
原来,日子从来不会无聊,无聊的是人们的缺乏枯燥和灵感的心灵和采取的无意义而莽撞的行动。
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5)
这样的日子,节奏快而轻松,但是偶尔还是会有意外的发生,比方说我们会因为睡眠时间不充足而发生的课堂上会周公,或者是厌倦了改试卷而苦苦与自己内心的懒惰做斗争,或者是因为早上对被窝的贪恋而舍不得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
但是,幸好我们有彼此,只要有谁惰性思想一发作,立马就有一个人站出来指正,虽然说即使前一秒他还在做着同样的需要等待指正的事情。
日子如白驹过隙,二十多天的日子一晃而过,月考的成绩出来时,拿到那张成绩单,我却没勇气在第一时间就睁看眼睛看一眼,我就怕自己满心的付出会换来我扛不住的失望,那样我真的会对这个世界绝望的。
但是,一份付出一份收获,木非陪伴着我一起走过一起奋斗过的日子终于还是有了回报。我竟然一跃成了年级组第一,而木非也进步神速,直接跨进了年级组前50,我们一起打造了一个神话,一个无法跨越的进步历史记录,向所有反对的声音证明了我们自己。
班主任笑意盈盈地向我们走来,“恭喜你啊,林小墨,你们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只要继续保持和加油,我一定不会对你们的感情之事做任何阻拦。”
我对这她善意的笑笑,无论如何,谢谢她给了我们证明自己的机会,而木非却不以为然,不屑地把头扭向一边,半点不留情面。
我们的这件事,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每每我跟木非一起走出去时,总会有那么多双眼睛紧紧盯着我们看。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我们俩在一起有多么的郎才女貌,木非长得倒是很符合大众女生的胃口,我这种长相,别人走过头还会回过头来看一眼就谢天谢地了。
我虽然貌不惊人,但我一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长相而自卑过。我总是高傲地以“花瓶”为耻,在这方面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了李云清的缘故,骨子里一直在坚持着“女儿当自强”的原则,总是拼了命的在证明女人不比男生强。所以,木非曾这样形容过我,“外表弱柳扶风,内心Man过擎天柱。”我知道,这句话肯定是他从哪里抄来的,不然的话,整天脑子里只有网游,只有篮球的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来。但是我觉得用来形容我,蛮符合的。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却开始会对着镜子一个人唉声叹气起来。
为什么我的眼睛不像徐凝菲那样只要看一眼就会深陷呢?为什么我的鼻子看上去没有她的那么秀气呢?为什么我的嘴唇看上去没有她的那么有诱huò力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变态了,反正只要我一对镜子,想到的人就是徐凝菲,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大的参考。
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6)
女生的心思都是细腻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生。我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地方比徐凝菲差,如果真要细细比较的话,那就是容貌,在我对容貌的价值观还未达到这一层时,我从未对自己的容貌如此自卑和关注过。但是,但每次看到徐凝菲穿着漂亮的衣服走进教室,很多人不由自主发出惊叹声时,我开始有了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伴随着木非的目光在徐凝菲身上停留的时间的增加而日益加强。
我总算明白了美貌对一个人的重要。
这种观念,在沈茜茜嫌弃地对我说“小墨,你应该适时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了,木非现在那么抢眼,你也就不怕,你这清汤挂面的模样让他审美疲劳,直接把你甩了”后越发强烈起来。
虽然我嘴上硬撑着:“木非才不会那么肤浅,他要的是内涵,内涵,懂吗?”可是心里却展开了一张苦脸。
沈茜茜叹息地摇了摇头,“林小墨,你知不知道,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不然的话,为什么学校里面最受欢迎的永远不是你们这些诗书满腹的才女,反而是那些只有美貌却胸无点墨的徒有其表的女生。”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她说得是事实,只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深了?
“小茜茜,是不是对男人有过特别的研究啊?”我故意调侃着她,转移了话题。
沈茜茜把嘴一撅,“才没有啊!”
恰巧这时她手机里的QQ头像闪起来,她把身子扭向一边,忙着网聊去了,把我晾在一边,我识趣地走开了。心里开始有个计划。
站在美发店门口,我挣扎了半天,到底要不要进去。正在我寻思着要不要掏出硬币来帮帮我时,美发店里以为长相清秀的男生已经朝着我走来,并且引诱着我走了进去。
“美女,想要弄什么样的发型呢?”谈话间,我已经坐在美发店的凳子上,并且男生已经熟练地把毛巾围在我脖子上。
我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这种地方我来得次数屈指可数,而且男生开口闭口的“美女,美女”喊得我心里发麻。虽然说我也知道,在当今世界,美女这个词已经成为了性别的标志,可是依旧觉得很别扭。
鼓足勇气跟男生询问了半天的情况,最后我尝试了一下这两年有些流行的波浪卷。
等我从凳子上站起身,认真凝望着镜子里的我时,内心忽然伤感起来,不明来由。
回到学校时,木非正在操场上打篮球,冒着热气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我买了瓶饮料朝着他走过去,为了跟这个发型相配,我故意走得很婉约,做作得有些搞笑。
木非恰好在球场边等着球,看到我朝他递过去的水,脸上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我半天没行动,才皱着眉头问我,“给我的?”
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7)
我故作娇羞地点点头。
结果差点被木非接下来的话劈晕过去。
“可是,同学,我认识你吗?”他竟然不认识我。
看着我瞬间惊愕的不行的样子,他满脸疑惑地朝着我走进,“你怎么看上去挺眼熟的?”
我更是无语凝噎,除了把眉头皱的更夸张外,一个字也说不出。
直到木非走到了我身边,才发出见鬼一般的喊叫:“林小墨,你怎么长成这样了?难看死了。”
我低下眼扫扫垂在我肩两旁的头发,心里纳了个闷:有这么丑吗?
木非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疑问,“不用在确定了,真的很丑,而且这种大热天你披头散发的,就不觉得热?”
他不说还不觉得,可是一说,真挺热的,我瞧瞧他,又瞅瞅球场,最后说了一句,“你先玩着,我走了。”便跑开了。
等我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先是一愣,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这种样子好看,纯天然的永远是最好的。”
我调皮地对着他一笑,“那个东西我就去尝试一下而已,一次性的,用水一洗就能恢复原状。”
他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喝着饮料,我咬咬嘴唇,终于问出了他那句话,“木非,你嫌弃我长得难看吗?”
大底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跟他说,饮料溜进了气管里,他咳嗽了好半天才缓和过来,“我要是嫌弃你早就不要你了。”
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他没想通,转过头来望着我,“你以前不是自信得无人能敌吗?怎么现在开始自卑起来了?”
“我不是看你这两天看徐凝菲的频率有点高,所以有些没安全感嘛!”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木非却乐了,他揉揉我的头,眼神柔和得不像话,“你说再怎么漂亮,不是自己的,那又有什么用,顶多就是欣赏而已。”
听到这句话后,我忽视不了自己内心的悸动,可是担忧依旧未完全消除,“那要是有人拼了命的贴近你,你也不要?”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阳光打在他汗津津的脸上,反射着一层光圈,迷离得恍若在梦境,“只要你不管我,我就要。”他打趣地说道。
我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其实他每一次不正经的话里都给了我正经地回答。
“你少玩会,今天我要回家一趟,差不多你就去看会书。”我对着他嘱咐到。
他点点头,卷着舌头望着我笑,看得我心里的波浪一阵涌过一阵,在我动摇回家的意志前,赶紧溜走了。
走到我家楼下,我看到有个女人正往我家的方向张望着,模样有些可疑,但是,等我朝着她走近想问清楚她要干嘛时,她却好像觉察出什么似的,从路的另一端走过去了,从始至终,我都只看到了她还算婀娜的背影。
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8)
把钥匙插入钥匙孔里,扭了两圈门才打开了,我一下子就奇怪了,今天是周末,我妈应该在家啊!
冷眼瞟了一眼门口的邮箱,一封白色的信安安静静地躺在信箱中。我拿出来一看,上面没有邮戳,没有寄信人详细的地址,只有几个还算清秀的大字:李云清收。
我拿着信封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提着它走进了家里,心里顿时有些小失落:早知道老妈不在家的话,我还不如带上木非一起来呢,多好!
可是另一个问题立马就灌入我的脑子里,“如果老妈知道我谈恋爱了,她会是什么反应呢?”根据我对她的了解,不是狂风大作,肯定就是大雨倾盆。她在很多方面都很开明,结果就在这一方面,思想还是停留在山顶洞人时期,远古而专制。
所以我跟木非的事,在她面前,保密工作还是必须的。
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便是自己快快长大,能够自己决定一切。
傍晚的时候,我妈回来了,而且很惊奇的是,身后紧跟着的人竟然是我老爸。
望着李云清紧绷的脸,在看看林之恒一脸的郁闷,我就纳闷了,人家说的小别胜新婚在他们这里怎么完全没表现啊?
我爸这次离家的时间有些长,甚至连年都是在外面过的。我还以为他们俩见面时会各种幸福甜蜜,恩爱无比,谁知道会是这种一副情敌见面的模样。
而且很不给面子的,两个人看到我连脸色稍稍缓和都不会,李云清一张口嘴里就火药味十足:“小墨,你回来得真好,你看看你爸爸,几个月不回来,一回来就一声不吭地往老年人协会走去。”
我们那里的老年人学会,虽然打着的头号是为了给老年人提供休闲放松的场地,却被大多数不务正业的年轻人占据,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麻将声,足够跟一个小型赌场媲美了。
我的好心情全被他们搅乱了,脸不自觉地拉下来,“老爸,你是不是又堆长城去了?”
结果林之恒答得理直气壮:“我那么久没回家了,不就是去随便玩玩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