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指弹在剑柄后,干将顿时跟上了第五根针,第五根针射的位置是胸口的檀中穴。后退中的贺渠褒似以手代身,想再次用手挡下射来的针和剑,同时右手却横斩向林至成。
第五根针射入了她的左手,而她的右手也斩出了七旋斩。这一斩,斩在了林至成的左上臂靠肩膀的位置。在中招时林至成也如期的赶上了剑,手执剑柄,指着贺渠褒似的脖子只要再前推一分便能杀敌。
林至成赌赢了,他观测了那么久发现贺渠褒似的七旋斩没有了开始的凌厉和多变。所以他才敢博一铺,如果是开始时的那种七旋斩,这一斩便能把他劈成两段,但现在只是伤到了手臂。从手上流下的血比腿上的还多,看见这一斩的威力了。
“七旋斩果然厉害,不愧为东海一奇绝技。但在我面前小贺你就只有认输的份了。”血流了一地的林至成还不忘称赞一下自己。
贺渠褒似脸色苍白,头微微昂起洁白的牙齿紧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闪。她输了,她要嫁给眼前的男子,不能成为族里的大巫。在这一刻她想得最多是不能再成为服侍神明的大巫。多少人希望能够成为大巫,但现在她却自己把这个机会给毁了。第一次她有点恨自己,恨自己的自信,也恨眼前的男人,因为他自己再也不能成为服侍神明的大巫,悔恨的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林至成看到她哭了,以为是小女孩的心态输打赢要。却看到她慢慢闭上眼睛默默的哭泣着,这时林至成看得心中难受。收起剑站到她身前轻轻的拥她入怀里默默的抚摸着散落在背后的头发,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深吸了口然后才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傻孩子,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就做个朋友好不好,一辈子的好朋友。”林至成一心想要她转哭为笑,但是又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如果乱说话又怕引起她的反感,猜测着她是不想嫁而已,便把嫁娶之事改为结交成朋友。
贺渠褒似听了后却小声的“啊”了一下,伏在他的肩膀上痛哭起来。林至成继续在她耳边温柔地道:“哭吧,把心中的难受发泄出来吧。能告诉我吗,现在我们是朋友了,能让我这个朋友帮助你吗?”
贺渠褒似也不答话,只是轻轻的哭泣着。林至成又不知道怎么去哄她,抚摸着她的发,微叹了口气后沉默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站在午后的草原吹着微微的凉风。
远处的人看他们一开始先是在说话,接着对打了起来,到现在又相拥在一起像对夫妻一样。匈奴方面就惊骇万分了,族里的未来大巫应该守身服侍神明,转达神明的旨意。现在居然跟人相拥在一起,而且还是个汉朝人,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震撼的。
朝庭方面也惊讶万分,从相互说话问好,城里有人以为他们在谈判。跟着相斗,以为是谈判决裂。到现在又相拥在一起,而且看来是多么的温情,想不通就会有人去问。想问的人第一个是长恨歌,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可能是那个晚上的女子。
第二个出来的是黑虎,他非常好奇,如果不是长恨歌比他快的话他就是第一个出来的。第三个是万卷书,他也好奇,但是他不会去问这种私人的问题,他是跟着黑虎,去听黑虎问。
三人先后来到林至成的百米外站等,谁也不想去做丑人。别人正在卿卿我我,你却跑过去做一百二十瓦的大灯泡,不赏你两脚就是祖上积德了。
林至成不知道后面有人,他此刻一心一意的感受着从对方传来的体温和香味。贺渠褒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哭泣,她静静的伏在林至成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柔、情意。哭过后的她想了很多,除了不能当上大巫外,她得到了平时羡慕的爱情。她一生中的两个重要的选择,以前为了成为族里的大巫而放弃嫁人,现在会不会因为嫁人而放弃成为大巫?她心里开始矛盾了,她现在两样都想要。但她不会在神明面前反悔,既然在成为大巫前遇到他,那也许是大巫的意思。而她也遵守之前的诺言,想通了后也不再记挂着大巫的身份。
贺渠褒似抬起头侧着脸望着林至成,含羞带笑的道:“我想这一切都是大神的意思,既然大神不让我成为一个大巫要我成一个妻子,那我会听从神意,也会遵守之前的诺言。但是你要想娶到我,也要到我家里去下礼,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就这样嫁给你,所以你一定要到部落里给我父母下礼。如果你肯答应这些,那从现在起我便是你妻子。”
林至成惊讶的望着她,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你是说真的?”当他看到贺渠褒似含羞地点头后“哦耶,哦耶”的叫了起来,抱着贺渠褒似转起圈来。风中传来林至成爽朗的笑声,贺渠褒似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都有着欢喜和开心。
停下来后林至成望着眼前的贺渠褒似,把她看得不好意思的低头后才轻柔的吻在她的脸颊上。感受着她皮肤的光滑细腻,如兰的香气熏得他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地从脸庞吻到她的嘴上。
贺渠褒似脸红如傍晚的夕阳,闭着眼静静的享受着林至成的一个湿吻。完全沉醉的贺渠褒似忘记了身边的千军万马,忘记了成为大巫的心愿。心中只存在着这一刻的激情与欢欣,一个吻便把她引向了林至成的身边,现在才觉得嫁给他或者会比成为大巫更好。
贪婪的吸吮对方口里的一切,就像要抽干对方口里的垂液和空气一样。分开后两人互相对望着,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情意。林至成的眼里却有点惋惜,就不知他是惋惜不能与眼前人真个销魂,还是惋惜这只是个游戏。
贺渠褒似微笑的望着他,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期望对幸福的期待。正当两人默默对望时旁边响起了声音。“咳,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个灯泡,不过你们确实是过发了点。在几十万人面前接吻,而且还忘乎其所然,你的两个朋友看不过眼决定派我过来抗议一下。你可以反对,但是申请不会通过的。”长恨歌站在三米外手握拳放在嘴边尴尬地说着。
害羞的贺渠褒似把头埋在林至成的肩窝处。在几十万人面前表演林至成也只是脸红了一下,有点起脑他破坏气氛。不岔地道:“推,还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如果你在酒吧街有铺位肯定去咂了你的。”
长恨歌反击地道:“我的脸皮还比不上你,我可没有在几十万人面前表演接吻的勇气。而且还吻得死去活来,至于吗回到现实你乱搞都行啊。”
林至成听到他说回去现实时脸色变了变,他始终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微微的叹了口气,看着侧脸枕在他肩上的贺渠褒似林至成诚挚的道:“不管如何,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在这里以你的神山发誓,我会对你负上全部的责任,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贱。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贺渠褒似抬起头来,脸露迷人的笑容接着林至成的话道:“我愿意。”
“好,苍天为证。”拉着贺渠褒似的手一起举向天,然后接着低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请我师傅一起到草原上下礼。”贺渠褒似轻嗯了声。
林至成望着对黑虎两人摊开双手表示无奈的长恨歌,觉得有点模糊。拉贺渠褒似想向他走去,谁知行了一步就差点跌到。幸得旁边的贺渠褒似一把扶住,远处两人看到后急忙赶过来。
贺渠褒似急问道:“怎么了?”
林至成苦笑着把流血旁的穴道封住才道:“失血过多,要赶快处理伤口才行。”在战斗开始不久他旧伤口便开始留血,后来再添两个伤口,特别是手臂上的一直不停地冒。
长恨歌三人连忙赶过来询问,林知成再解释了一编后,万卷书讽刺地道:“流血流成这样还有心情风花雪月,你都算一绝了,我服你。”
黑虎却担心地道:“不要紧吧,我来背你回去。”说着便走到他身边想背他回城里。
(开什么玩笑,有个美娇娘扶着我还用你背,就算扶着行刀山都上了)摆摆手,把准备背人的黑虎推开后往关隘处行去。
走在前面的长恨歌回头来嘻笑问道:“嘻嘻,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我想问问,昨晚要我们留下匈奴将军的是不是她?”
闻言林至成点了点头,然后望着贺渠褒似一起微笑了起来。“哦,难怪了。如果是在昨晚那样的情形她的确能把我们留下来。”等林至成行到他身边后跟着一起走才接着道:“能告诉我她用的是什么武功吗?看那威力非常的大啊。”
听到他们对话的黑虎有少少兴奋的跟着道:“对啊,可拉风了。举手就把飞天逼得狼狈不堪,那里学的?我也去学两招来防身。”
强忍着腿上的痛依在贺渠褒似身边行走的林至成答道:“小贺,给我们说说,我记得好像你说过七旋斩的。”
贺渠褒似有些得意的笑道:“嗯,是七旋斩,由我族里的附属部落献上来的。但是只有两式,我刚才用的就是第一式。第二式名叫七旋七斩,每旋转一次便攻击一次一共七次,每次攻击都会加速加强。”
林至成惊讶的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用第二式?”
“第二式要求对内力和气的运用要非常的精细,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我虽然能使得出,但是却不能完全控制住七把刀的攻击。要不然你也不会得胜。”贺渠褒似眯着眼斜望着林至成说道。
林至成假装看不到的样子哈哈笑道:“今日天气真好,你们看,将军到城墙上欢迎我们了。不行了,腿伤实在很痛。黑虎你来背背我吧。”说着爬到黑虎背上。虽然点穴止了血,但却不能完全阻止血液流出,经过这一段路后林至成也不想再硬撑着。
后面传来马蹄声,林至成等人停下来观望。一个穿得雍容的匈奴人在百人护送下跑过来。“我敬爱的兄长贺渠斯曓雪的女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匈奴人在十米外停下来,穿得雍容的匈奴人问着贺渠褒似。
贺渠褒似对着那人抬起单手放在胸前弯腰敬礼,道:“我敬爱的玛尔木耳叔父,我已经输了。我要遵守我之前的诺言,成为这个人的妻子。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带上礼物到部落里向我的父母提亲。”
玛尔木耳在军中便看到了结果,不过他想要自己证实一下。得知输了后叹道:“难道你要放弃大巫的机会吗?虽然从我父亲噶麻质单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们夏人出任单于,但是我们一族却未曾出过大巫。你是我们族里的希望啊!难道你不想成为一个大巫吗?”
贺渠褒似有点激动的说道:“没有,在我成为大巫的候选人时开始,我一直都努力的向大巫学习着。我一直都以能成为下一任大巫而高兴,甚至我连大巫与神明沟通的语言也学习了。”说到这里后却苦笑了下,然后看着林至成认真的道:“但是我却不能通过大神的考验。在考验中输了,迷失在考验之中。却也找到了我梦里的果实,虽然不能成为大巫,我却尝到了果实的甜美和幸福。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大神给的不是考验,而是选择。我选择了世间最美丽的果实,我爱上了这种果实的味道和一起蕴酿果实的人。”
玛尔木耳却大喝道:“不行,你是我们族里的大巫。大巫不会对后任族人降下考验的,是你自己不想成为一个大巫吧。就算你不想成为大巫要嫁人也不能嫁给一个汉朝人。你是我们族里的明珠,夏人的骄傲。不能够嫁给他,我会在你父亲面前抗议的,你们的亲事我要向会议抗议。”说到后来大汉基本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
贺渠褒似针锋相对的说道:“你懂得与神明沟通的语言吗,我要成为大巫的心思不容许你来污蔑它。我的亲事还用不着玛尔木耳叔父你来费心。而且我也要遵守自己立的诺言。叔父你回去转告我父亲,让他为我准备亲事。你回去吧!”被自己的叔父这样说贺渠褒似觉得受了很大的委屈,一心想要成为大巫为族人祈福与转达神明旨意全被曲解了。她在族里何曾会这样被人教训过,除了大巫和单于,人人都对她礼让三分。她的地位不容许她软弱,就算是有了丈夫也不能,所以她现在要与自己的叔父力争到底。
林至成见她与来人吵了起来便急急地从黑虎背上下来,来到她身边轻轻的抚着她的肩膀想安慰一下。贺渠褒似却坚强的摆了摆手,望着她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叔父继续强硬的说道:“玛尔木耳我敬你是我叔父才礼让你三分。现在我还未嫁人,还是大巫候选人,请你不要污蔑我对神明的心,这是大巫和神明、族人都不允许的。念你是我叔父,我才以侄儿的身份来与你分说。现在我以一个未来大巫的身份跟你说,现在你要带着你的部下回到军中去。与神明的沟通之事不是你们凡人能够知道的,回去吧。不要想着阻挡你侄儿我,无论是她对着神明说过的诺言是不可变的。”
玛尔木耳弊着通红的脸,目露凶光的望着贺渠褒似,仿佛想吃掉她一般。从牙缝里露出丝丝的声音“从你想嫁人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能太成为大巫了。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