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阻拦我的前进吗?”
“不,元帅阁下!”一个中士军衔的卫兵回答道,“我们不过是您脚下的尘土!对于您的到来,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种激励,我们会永远记住这一刻!”
“那么请你们让开道路吧!”
“请允许我们加入您的队伍,阁下!”士兵们抽出了武器加入到元帅身后的人群中。
冗长的斜坡之上,女伯爵歇斯底里的怒吼再一次传来,温德索尔静静的注视着那条延伸而上的红色地毯,缓缓的转过了身体:
“不要惊惶,勇士们!这只令人生厌的爬虫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会剧烈的翻滚起来。这是绝望的表现!不要畏惧它,以圣光的名义——前进!”
走上开凿在山壁上的斜坡通道,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觐见大厅。呈圆形的厅堂中,摄政王伯瓦尔公爵,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正左右守护着暴风城幼小的国王——安度因·;乌瑞恩陛下。看着因为愤怒而有些失态的女伯爵,温德索尔露出了胜利一般的微笑。
“温德索尔元帅,您是否了解自己正在做些什么?”年少的国王开口了,充满了压迫感的话语迎面而来。温德索尔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郑重地向国王行了一礼:
“国王陛下,请您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赶快回避一下。普瑞斯伯爵冰费你所想象的那样!”
“请认清你现在的身份,温德索尔!”
女伯爵竟然也从愤怒中回复了平静,她以轻蔑地语气不断说出挑衅般的话语。令伯瓦尔公爵产生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尊贵的陛下,请您到安全的大厅去。这里就交给我们来解决吧!”
“我知道了,伯瓦尔爵士。”
幼小的国王跑向了寝宫的方向,温德索尔最为担心的不利条件也随之消散——现在到了清算一切的时候了!
“化妆舞会到了结束的时间了,女伯爵普瑞斯托阁下。”温德索尔静静地环视了大厅四周,目光停留在了女伯爵那有些扭曲的脸上,“或许我应该称呼您的真名……奥妮克西亚!”
十六 布瑞尔
洛丹伦的冬天阴沉的令人崩溃,呃……这里的温度一直都是那么阴冷,那么适合亡者居住——不,这些都不算什么,我的意思是,这个冬天发生的变故足以令每一个重新爬起来的被遗忘者感到寒冷!不不,这不是你所说的那些东西,你们不会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危机,你们什么都不懂……
已经是第三个星期了,来自西部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这些日子里,高级执政官德灵顿的每一天都在维持士兵们的纪律和斩杀越过警戒线的病态生物们作战下度过的。他不断地自言自语,不断地疯狂吼叫——如果不是对希尔瓦娜斯女王的忠诚驱使着,他或许早就疯了。
“我说过了,那些疯狂的家伙可不会等着让你们去杀,相反你们在它们眼中仅仅是移动的食物而已!”
又是一个令人厌烦的日子,他大声的向刚刚补充到壁垒的新兵们进行“教育”,籍此来舒缓压力已经成为了他的嗜好。或许我真的应该申请调离这里。哪怕是面对银松森林那群达拉然法师也比这样下去好上太多倍了!离开了北边的防线,他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大口地喘息着,从自己的腐败的肌肉中抠出了一条令他感到痛苦的蛆虫。
“报告长官!有一群天灾向南边的峡谷发动了袭击,我们已经将其击退……”
“可恶……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他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眼窝中射出的淡黄色光芒比往日更加明亮,“附近的动物都疯了,现在安多哈尔也想来凑热闹吗?”
“我们无法得到详细的情况,不过有不少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伤。”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东西——告诉他们:除了不能动的全都给我拿着武器去巡逻!”
“遵命——长官!”
真是一群蠢货,难道凋零者大人阵亡后就没有人可以领导的了他们吗?女王陛下到底在做什么!可恶——德灵顿抽出武器对着空气胡乱劈砍着,他真的希望那些人类能够站在他们面前,让他杀个痛快。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们面对的除了动物也只有他的“同类”而已……
“或许我们都疯了!”
……
他抬起头,看了看缓慢向幽暗城飘去的那块厚重的云层。粗重地喘息并不能为他解脱些什么——被遗忘者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呼吸的器官。很多东西早在棺材中的时候就烂掉了。
今天的提瑞斯法林地又要下雨了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弃了要呼吸的欲望。无法回归生前的世界让他精神沮丧,为女王而战的誓言仿佛也同从坟墓爬出来时带着的仇恨一般淡化了。自己的意识仿佛在逐渐迷失,仿佛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一般。一个若隐若现的轻微的呼喊声在意识中涌动……
“我怎么了?”
幻觉突然被一个恶心的生物所彻底打破,一头饥饿的野狗将发呆的自己当成了目标——德灵顿看到了那双陷入疯狂的眼睛,还有那已经有些腐败的舌头!
见鬼,去死吧!
用力甩开疯狂的野狼,德灵顿用力踢向它的脑袋。带着血肉的头颅仿佛一颗被侏儒抛出的手雷一般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几只西学蝙蝠立刻扑了下去……
“到底是怎么搞得,连壁垒这一边也被阿拉基控制了吗?”
他突然感到了来一个微弱的,来自身后的召唤声。仿佛是一个早已远去的主人在召唤遗失的随从一般,令他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像女王的召唤一样——当他用理智压下那种感觉得时候,它又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逝的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体,望着幽暗城的方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下一个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一般,发不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安静地可怕——轻微的,那个虚无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夹杂着无规则的心跳声,不停地回荡在意识中,渐渐清晰:
“归来吧……我的奴隶……”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德灵顿发出了疯狂的怒吼,深陷的眼窝中放出了更加明亮的黄色光芒——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着,企图将那个声音驱散出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身体——但是不断重负着的声音仿佛咒语一般令他感到了恐惧……
他回来了。
“可恶啊……”德灵顿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恢复了理智。他知道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在长时间的狂奔后,他总算看到了山脉南部那燃烧着的防线。
来晚了吗?
德灵顿不敢这样想,也没有时间那样想了,他抽出武器冲下了山坡,心中不停地祈祷最后的路障还没有被攻破。直到他看到了带着部落徽章的士兵们还在坚守防线才令他感到了一些放心。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德灵顿大声地喊着,他与那些士兵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十码了。堵住道路的路障已经千疮百孔,仿佛随时都要破裂一般——但是德灵顿敏锐的嗅觉让他感到了一些不正常:士兵们眼中的光芒暗淡的仿佛要熄灭一般!
“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新兵!”
他的疑问立刻得到了答案:几个拿着长剑的新兵踉跄地滑动着自己的脚步,向德灵顿包围过来。这不是他的士兵,他看到的全部都是……天灾……
“哦不——”
德灵顿干涸的喉结发出了古怪的空气振动声,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但是本能不停地呼唤他——他必须逃出这里!如果亡灵壁垒失陷,身后就是布瑞尔,幽暗城!
已经不能再拖延了!如果不及时将这个情报告知女王,那么……他砍倒了一个嚎叫着冲上来的士兵,拼命冲向了侧身包围过来的部下——坚固的护肘击碎头颅的声音让他感到了更加的愤怒。如果这个时候能够给他一个死战到底的命令,他一定会全力执行。但是现在的他只有逃走!
他向着聚集在另一头的骸骨战马发出了命令,迫使它将臀部面对自己的方向——德灵顿起跳了,他的身影仿佛一道黑光,跃上了骸骨战马的马背。
“去幽暗城!”
他用力扯动缰绳,同时策动坐骑以最快的速度冲破了即将包围过来的天灾新兵。消失在林地的淡淡雾气中……
厚厚的云层笼罩着布瑞尔的上空,一向骚扰这个破落小镇的生物们也都绝迹了一般,不见踪影。得到战士空闲的大墓地管理者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那变成淡紫色的天空。
那是什么云?仿佛要将布瑞尔压垮一般。低低的不像是雨云——不,那些根本不是雨云!
云层已经变成了一团弥漫着紫色光芒的雾气,开始逐渐消散开来。深褐色的石头砌成的双层正阶梯形要塞闪烁着淡淡的绿光在雾气中清晰起来。巨大的要塞正在缓缓的降低它的高度,巨大的阴影将布瑞尔完全地笼罩了起来……
“归来吧,我的奴隶们……”
虚幻的声音开始弥漫在每一个被遗忘者的意识中,居民们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动作开始变得僵硬起来。他们从房屋中走出来,从大墓地走来……将匆忙赶到街道上为此秩序的士兵们团团围住!卫兵们拼命的喊着些什么,但是他们眼中的光芒也变得闪烁不定——恐惧包围了还能保存意识到每一个人。他们被自己的同胞所包围,也将会被那些同胞所吞没……
“突围!”
守备队长绝望地下达了命令:“杀掉他们,冲出去!”
“太多了!”
“突围,这是命令!”
数十个身影开始冲向南部的路口,与包围过来的居民绞成一团。每一个士兵都在拼命推挤开一条路,甚至对着不久前还在平静工作着的村民们挥动了武器。绿色的血液飞溅开来,喷了周围的村民浑身都是,但是他们仿佛视而不见,依旧挥舞着自己的爪子挤向挣扎着被压倒的士兵。他们的惨叫声在同伴意识中刺耳地回荡着,将更多的绝望带给了他们——这是他们被彻底吃掉前最后的声音……
紫色的光芒笼罩在大墓地闪过,空荡荡的墓地顿时被密密麻麻的天灾军团占据的满满当当。无数的食尸鬼和十多个憎恶冲进了布瑞尔,向一切阻拦他们前进的障碍物发动攻击。重锤砸在木头房屋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围攻士兵的村民们与他们的猎物一样,被蜂拥而上的食尸鬼洪流吃了个精光。
“怎么会这样?”
匆忙赶到的德灵顿还是晚了一步,只能远远看到的布瑞尔镇燃烧着火光,静静悬浮在布瑞尔上空的天灾堡垒刺激着他的眼睛——那团云……可恶!
他看到了一群漆黑的洪流向他的方向涌来,追逐着的几个身影被迅速吞没——他们已经没有活路了,包括自己……
他静静地坐在骸骨战马上,闪烁的光芒注视者冲向他的食尸鬼和憎恶。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它们靠近,靠近……直到被那团黑色的海洋彻底吞没……
十八 勇敢者的决定
布瑞尔陷落了,几乎是一瞬间,大墓地的周围完全被天灾军团所控制。巨大的要塞中,不少诅咒巫师不停地向四周散播奴役灵魂的魔法。被遗忘者的意志在布瑞尔侵入战中给予了他们不小的震惊,他们增加了魔法的幅度。并期望着能够达到应有的效果。
相对于要塞总抓狂的诅咒巫师们,地表的战斗却顺利的多。提瑞斯法林地在措手不及中被这支突然而来的军团占据了大半,一切正如克尔苏加德的计划,逐步进行。
由于布瑞尔西部的山谷被那些叛变者用巨石堵住,这个名为丧钟镇的小镇暂时保住了他们的性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遭到同布瑞尔相同的命运!在清理山谷巨石的同时,所有的石像鬼都被派遣到了这座小镇的上空。天灾军团的身边绝对不允许一个背叛者的存在!
已经第三天了,诅咒巫师约科特走出了自己的帐篷。这是他第几次执行任务了?三次,还是五次……他将手中的水壶浇在自己的脸上,用手用力抹了几把。这样能够让昏昏欲睡得头变得情形一些。他看了看挤满了死去的腐臭的肉块的山谷,久久没有离开视线。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
石块的另一段,驻守在这里的被遗忘者们攀上了高翘的山崖,他们的人物只有一个,将身上的高爆炸药包塞进石缝并且在天灾突破防线前逃离山谷。是的,这是一种自由人类才会使用的胆小鬼的策略,但是治安官面对混乱的拥挤在传送门前的新生者们,也只有放下了自己对人类的厌恶,他下达了命令。就像一个人类的矿工一样——在天灾通过峡谷的时候引爆炸弹,用石头砸烂他们!
“不要拥挤,那是人类的行为!”
士兵们对新生者亮出了武器。叫嚣着要去拼命的冲动者被迫站进了撤离的队伍。当然,留下的还是很多,这些顽固分子都被塞了一把破烂的剑——没有一个理智的家伙会浪费时间。
顽固的新兵蛋子被派遣到了山谷防线,不到五十个人的队伍在若宽的山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