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一定。如果赈灾的银两到了山东,东方镖局就没有失镖,当然就没有责任。”
武震有点胡涂了,“可是他们明明失镖了,被我抢了呀。”
“哎呀,他们只是假装失镖,用来转移注意力,其实他们早已托人将灾银送往山东了。”
呆了一下,武震有点不明白,“托人?托谁呀?”
他笑咪咪的,把责任揽下了,“我呀。”
苗紫陌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这样有违侠义之道。
“可是那么大笔银两,师兄你拿得出来吗?”他有些半信半疑的问。
他知道师兄是个机智勇敢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棘手的问题,他都能够想出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但那样钜额的银两,他到哪里去生出来?
“我当然拿不出来。”他微微一笑,“不过我刚好知道有个人拿得出来。”
“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曲楚雄啦。”
曲楚雄虽然聪明,但他苗紫陌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武震惊讶的喊,“他既然吞了灾银,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
“他当然不愿意,不过燕子飞想要他拿出来,他也拒绝不了呀。”
“哈,师兄这个主意妙。就让侠盗燕子飞将他的身家偷个精光,给他一个大惊喜。”他高兴的大笑著。
他们师兄弟两个是侠盗与义贼,都因为劫富济贫的仁心侠义,而得到了百姓的爱戴和官府的痛恨。
唯一不同的是,人人皆知他义贼武震据山为王,而侠盗燕子飞的身分是定南王爷的二公子,这可就是个天大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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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妃柳湘和她的独生女苗扬虹,在赏菊盛开的花园里对奕,一直到一脸忧心忡忡的定南王苗云打断她们。
柳湘非常惊讶,她睁大眼睛看著相公,似乎不敢相信他刚刚说的是真的。
“王爷,我恐怕是听错了吧?你刚刚说,给紫陌订了一门亲?”
“王妃,我刚刚的确是这么说的,唉!”他一副愁眉苦恼的模样。
定南王靠著祖先的庇护荫袭王位,但除了一张好看脸皮之外,其实他怕事胆小,是出了名的好好王爷。
“但是紫陌已经有了未婚妻呀。”柳湘带著指责的口吻说:“王爷,难道你胡涂啦?”
她身怀六甲之时,就跟同时有孕的姊妹淘苏如为腹中的胎儿指腹为婚,没想到她却生出了双生子。
她一时也不知道这媳妇该给哥哥还是弟弟,对了八字之后,紫陌与段家小姐相配,于是这门亲事就订了。
“我知道,可是朱太师帮我们作这个媒,我哪里拒绝得了呀。”苗云无奈的说。
“但朱太师明知到咱们跟段将军是儿女亲家呀。”
朱太师因为深得皇上信赖,所以把持朝政,专横跋扈、权倾朝野,私底下官员见他都还要呼为千岁,没有人敢得罪他。
“你说朱太师会在乎这个吗?唉!段将军刚刚把我拉到他府里去,说了一堆话,坚持不让我们退婚,浣玉也等这么多年,真要退婚,恐怕是要逼她去死了。”
柳湘惊呼道:“这怎么可以?王爷,那该怎么办?”
“爹爹。”苗扬虹轻轻的开口,“对方是谁家的女儿?”
她是个温文美貌的年轻姑娘,一看就知道非常知书达礼,是出身大户人家的贵千金。
“是临江节度使曲楚雄的千金。”
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师突然作这个媒,这叫他要怎么跟亲家交代呀?
最近朱太师非常热中帮大官们适婚的儿女作媒,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当标准,这个鸳鸯谱点得大家鸡飞狗跳。
还好长子惊绿将来是要继承王位,婚事得经由皇上决定,不然一定也遭殃。
“王爷,这个曲大人……”柳湘压低声音说:“是个大贪官呀,咱们真的要跟他扯上关系吗?”
“难道朱太师就是好人吗?我们要是拒绝,恐怕大祸临头,难道陈尚书一家三十余口的遭遇,你没听见吗?”
陈尚书上奏弹劾朱太师二十条大罪状,每一条都足以让他死一次,没想到奏折送不到皇上手里,陈尚书反而先被安了一个谋逆的大罪,全家一起陪葬。
这下还有谁敢去动他朱千岁?
柳湘一脸烦恼的说:“这该怎么办?我怎么跟苏如交代呀?”
段浣玉是个柔弱的老、呃……好姑娘啦,对紫陌也是一往情深,满心等著大婚的日子到来,这下突然变故,叫她怎么承受得住?
“娘。”苗扬虹说道:“其实也不用烦恼,朱太师得罪不起,又不能对段家背信,那不如让二哥两个都娶吧。”
“两个都娶?”柳湘一听,有点为难,“这样好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还好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就算一屋二妻,也不会有人见怪的。”
能把女诫、女则等规范倒背如流的苗扬虹,一点都不觉得这事难以解决。
苗云一听,立刻露出笑容,“那我们就这么办,这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王爷!你真是的,怎么这么天真?”她没好气的说:“紫陌娶了曲楚雄的女儿,咱们一家还能好过吗?”
她一定跟他爹一个模样,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唉!她得认真考虑以后少上街,免得被丢鸡蛋。
跟大贪官当儿女亲家,唉!怎么这么倒楣啦。
第二章
落日江边,几只乌鸦飞过了萧索老树。
几名劲装大汉站在岸边,看著一叶小舟随著江水缓缓的漂浮,浩浩东流著。
他们的眼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小舟,强壮的手掌全都按在腰间的刀上。
小舟顺江转了个弯,被柳树遮住了。
另一边奔来四个打扮相同的壮丁,扬声就问:“有看见人吗?”
“没有,扁舟已经过去,我们快走。”
于是八个人举步急奔,沿著江边追著小舟,一边说著,“这人好大的胆子,连节度使千金都敢绑。”
“大人交代一定要抓到歹徒,死活不论。”
三天前临江节度使曲楚雄的独生女遭绑,绑匪不断的跟官兵玩捉迷藏,在各种地方留下指令。
最后绑匪命曲大人将白银十万两放在江边一艘小舟上,然后让小舟顺江而下。
于是大人命令他们盯著小舟,只要有人现身取赎款,就一定是绑匪无疑,这就是他们追著小舟跑的原因。
“可是我们这样跟著小舟,歹徒可能有所顾忌而不出面取银。”
“所以不能让人注意到我们呀。”
不然早就正大光明的驾船上去追,何必利用垂柳躲躲藏藏的岸边追寻。
“放心吧,大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要兄弟们扮成渔夫、寻常百姓,将这附近围得滴水不漏,只要绑匪现身,就一定被逮。”
正说话时,一个人惊声喊,“王大哥!糟了,你看前面!”
所有人纷纷停步,看著前面的乱石激流,小舟因为没人控制,不断的在怪石上撞击,转眼就翻覆。
“糟了,小舟上的钜额银票不能落水。”
可是小舟都翻了,银票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于是这群人气急败坏的立刻回去禀报。
曲楚雄一得到消息,立刻震怒的对属下发了一顿脾气。
“人没抓到就算了,为什么连赎款都丢了?”
可恶呀,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绑走他的女儿来要求赎款?
他曲楚雄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明的有朝廷给他的头衔,暗的有自己培植的势力。
几乎是没人招惹得起的厉害人物。
寻常人听到他曲楚雄这三个字,立刻退避三舍,怎么会有人敢来绑架他的女儿?
由此可见,这个绑匪胆子很大。
而且绑匪还武艺高强、神出鬼没的,每个指示都是箭上绑纸条,射进疏影房里。
他既然能避开这么多守卫,就铁定不是庸手。
师爷尤金连忙说道:“大人,绑匪没有拿到赎款,恐怕会对小姐不利。”
“他敢!”曲楚雄大声的吼,激愤得口水都喷出来了,“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怕就怕这些亡命之徒不顾一切呀。”
“哼,现在也只能等他再联络了。”曲楚雄坐在太师椅上,威风凛凛的说:“现在开始,增加一倍人手巡逻,遇到可疑人物就先抓了再说。”
属下齐声应著,“遵命!”
曲楚雄说道:“尤金,你说这事会不会又是疏影玩的花样?”
他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停止找他的麻烦过,似乎让他不好过是她的使命似的。
“大人,小姐虽然有点任性、胡闹,但绝不至于拿这等大事来玩。”
虽然小姐麻烦不断,但都是些打架、说谎、找人麻烦,或是到妓院跳艳舞之类的小事,她知道这种攸关性命的玩笑,是不能随便乱开的。
“是吗?”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三天后一定得上京一趟,不希望被这件事耽误了。”
朱太师为疏影安排了婚事,他得上京去详谈。
“大人请放心,三天内小姐一定能平安回府,绝对不会误了大人的行程。”
“最好是这样。”
这件事一定得在上京前解决,就算得拖上一段时间,他也不会延误既定的行程。
并不是他无情,而是他有许多优秀的手下,可以帮他把女儿救回来,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他的时间要拿来做更重要的事。
“老爷!”云笙气喘吁吁的奔进大厅,手里还拿著一支绑著纸条的箭。
她心虚得很,这些都是小姐事先安排好,要她时机成熟时拿出来。
因为是直接从房里拿出来,当然就觉得“绑匪”神出鬼没喽。
曲楚雄连忙抢过来一看——你的臭女儿在宝阁仓库的木箱里。
他大惊失色的说:“在宝阁?”
宝阁是一间当铺,但他有一个跟其他当铺很大的不同点,那就是他很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他许多很有价值的财宝,放在宝阁的仓库里,装成没有价值的膺品。
因此当绑匪说女儿在宝阁仓库时,他著实吓了一跳,“难道绑匪知道些什么吗?”
但,又不可能呀,如果绑匪知道宝阁仓库全是宝的话,干么要绑走她,要求赎金呢?
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的。
他站起来,“尤金!派人马到宝阁去,将小姐救出来。”
“大人,您不过去吗?”
他挥挥手,“这种小事,交给你们办就好。”
在旁边的云笙一听,小嘴一扁,心里偷偷的说:老爷真是的,这种时候小姐正需要他的安慰和关心,怎么会是交给别人办的小事呢?
到底老爷知不知道什么是血浓于水、父女天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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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多该来了吧?”
曲疏影坐在一个不大的箱子里,笑咪咪的弯著腰将自己的双腿绑在一起,跟著在嘴里塞了布,最后悠闲的把手在系好的绳圈里绕了几绕,一副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模样,然后她躺在箱子里,用脚一踢箱盖,砰的一声,她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次爹总会著急了吧?”
他会急得不得了,到处寻找她的下落,亲自把她从这里救出去,然后她会因为害怕而大哭,爹就会安慰她。
“没事了,有爹在,不要害怕,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经过这个劫难,爹就会加倍的关心她、在乎她,免得她又再次遇到凶险。
当曲疏影在箱子里编织幻想时,苗紫陌已经神鬼不知的摸进宝阁,四处翻看著。
“这贪官身家还真不少。”
他吹了一声口哨,打开了好几个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黄金就是各式珠宝,价值相当的惊人。
看来这里每个箱子里都有惊人的财富,随便挑一个就能弭平灾银了。
“得挑个轻便点的,有没有银票箱?”
他来到她藏身的箱子,正想打开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大队人马飞快的往这个方向来。
“出师不利,先走一步。”
他连忙扛起最近的箱子,直接冲破门,扬长而去。
官兵们一看有人扛著箱子飞出,大声叫喊著,“绑匪在这,快点追!”
一大群官兵手持火把,杀声震天的追来,他头也不回,射出招牌暗器燕子镖阻敌。
“怪怪!这么大阵仗,曲楚雄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光顾他?”
但也没空多想,如今之计只有尽早脱身为是。
苗紫陌轻功绝顶,虽然扛著一口箱子但仍是纵跳如飞,逐渐的把跟官兵的距离拉开,在城里绕了几圈之后,他顺利的甩掉追兵。
“哼,一群饭桶。”
一转眼他来到高耸的城墙,他一手拉著原先放置好的绳索,借力飞上墙头,俐落的连人带箱的跳入等待已久的马车。
他将箱子往车上一丢,转身抓过缰绳,驾的一声,逃得无影无踪。
他马不停蹄,因为离得越远就越安全,几个时辰的狂奔之后,他已经离开临江城两百余里。
有些疲累的他在林子里停好马车,就著月光,准备看看他丰盛的收获。
他早已安排好,一旦得手立刻送到灾区救急,但这箱子这么大,搬运不方便,他得先将东西变卖之后,将银两存入钱庄,带著银票进入灾区比较方便。
他转身进到马车内,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碰撞声,马匹急驰时这声音被掩盖,一停下来就清清楚楚了。
“什么东西?”
他狐疑的靠近箱子,果然咚咚的捶打声是从箱子里传来的,而且箱子居然还会随著声音轻微的移动?
苗紫陌小心的靠近箱子,手里拿著一支燕子镖以备万一,然后他迅速掀开箱盖,看了一眼,又迅速盖上。
一定是错觉,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