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注意到!」
史奈屈著手指,像是在计算著甚麽,然後问∶「你们村子的
降头师叫甚麽名字?」
在降头盛行的国度之中,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降头师。
这个降头师,也是村子中地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类似非洲部落中
的祭师。
水灵吓了一跳∶「叫达里,达里爷爷是一个好人,不会向我
落降头的!」
史奈仍然用十分可怕的眼光,望定了水灵。水灵更著急了∶
「达里爷爷真是个好人,他还介绍了一个大人物给我认识,那大
人物很喜欢我,收了我做他的乾女儿。」
史奈疾声问∶「那大人物叫甚麽名字?是甚麽身分?」
水灵相当神气地回答∶「他叫巴枯,听说是──」
水灵下面又说了些甚麽,史奈和储君都没有再听进去。
他们一听到巴枯去找过水灵,而且还认了水灵做乾女儿,刹
那之间,整个人就像是浸进了冰水之中一样,除了惊惧,没有任
何别的感觉!
当然,这时他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麽事。但是巴枯竟
然会在绝不应该出现的事件中出现,那一定不是好事,史奈觉得
自己的不祥之感快要应验了!
他们两人互望著,好久,史奈才对著满脸不解神色的水灵道
∶「把事情详细说说!」
水灵的声音听来十分惶急∶「究竟怎麽了?」
史奈重复著∶「把你如何认巴枯做乾爹的情形,详细说说!
」
水灵顺从地答应了一声∶「就是在遇到¨¨¨遇到他的第二
天──」她向储君指了一下∶「下午,我准备再去那山坡见他¨
¨¨」
王子「啊」地一声∶「原来你第二天,就准备来和我相会的
!」
史奈粗暴地道∶「还不知道是甚麽样的祸事,先别高兴!」
水灵有点害怕∶「我才准备出村子,达里爷爷就派人来叫我
。我进了他的屋子,看到一个十分乾瘦的老头子,他双眼像是会
放光一样!」
史奈听到这里,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
水灵又道∶「达里爷爷告诉我,这位老人是一位了不起的降
头大师,是降头师之王,他的名字是巴枯。巴枯大师的样子虽然
很怪,可是对我十分客气,他叫我坐下来,然後目不转睛地打量
著我,又夸奖我说,任何懂事的男人见了我,都会在不知不觉之
间中了『心降』,这是任何降头师难以做到的。降头师至多能施
术令一个人入迷,但总有清醒的时候,唯有真正美丽的女人,才
有著这种非凡的魔力!」
史奈闷哼了一声,王子握住了水灵的手,水灵深情地望著王
子∶「他又告诉我,如果有人令我也感到倾心的话,就不要急著
去和他相会。这样才能试出那男人,是不是倾全部生命之力在思
念我。」
水灵讲到这里,双颊酡红,娇艳欲滴∶「巴枯大师好像可以
看穿我的心事一样,因为我在昨天,在山坡上就遇到了一个可爱
的男人。这个男人,甚至看到了我的全身。当时我虽然急著再见
他,但是听巴枯大师那样说,我就忍了下来!」
王子低声道∶「一连三天,你也太忍心了!」
水灵的声音,甜腻如蜜∶「你以为我不想你吗?可是在第二
天,巴枯大师就认了我做乾女儿,我不能不听他的话,只好强忍
了三天。」
史奈的眉心打著结,用询问的目光望定了王子。王子吸了一
口气∶「或许巴枯知道我一定会娶水灵为后,所以预先为自己建
立一个重要的地位──真可恶,我在这里的行动,竟然像是玻璃
缸中的金鱼一样!」
史奈冷冷地道∶「这是最好的想法,可是,你看,她的太阳
穴下已经起了红丝,这是¨¨¨这是¨¨¨」
他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十分恐怖,水灵和王子齐声问∶「那
是甚麽?」
史奈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表示她¨¨¨她曾经成为一个降
头术的媒介体。也就是说,通过她,有一个人已中了可怕的降头
!」
王子陡然一震∶「我?」
水灵连忙抱住了他∶「不,不!怎麽会?我怎麽会令他中降
头?」
史奈沉声道∶「你作为媒介体,是全然不自觉的,不过¨¨
¨不过好像又没有道理。作为巴枯这样地位的降头师,绝不会对
无冤无仇的人施术,而他和储君殿下是一点冤仇也没有的!」
泰宁储君的神色不定∶「会不会是¨¨¨有人命令他来害我
?」
史奈道∶「除非你的计画不再是秘密了!」
储君想了一想∶「我可以肯定,亲王绝对不知道我的秘密计
画!」
史奈沉吟不语,决定不下究竟发生了甚麽事。王子倒相当乐
观∶「不会有事的,或许,那只是¨¨¨那只是巴枯想水灵为他
做点事¨¨¨」
王子才说到这里,就听到卧室门外有人大声道∶「史奈老师
,你的电话,是巴枯大师打来的!」
史奈「啊」地一声,刹那之间,脸色又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王子也害怕起来,史奈立时道∶「别怕,如果他害你,我来
责问他,他说不出害你的理由,就必须替你施术解救。他不能不
顾名誉和身分,即使是亲王的命令,以他的身分,也不应该暗中
行事,而先要和我斗法。我是你的降头师,要赢了我,才能向你
施术!」
听得史奈这样说,王子比较放心了一些,水灵和他紧握著手
。史奈过去打开门,侍卫推著一架手推车走进来,车上是一副设
备齐全的无线电话。
史奈先吸了一口气,才按下了一个掣钮∶「巴枯老师?」
电话扩音器中,传出了一个听来相当苍老的声音∶「史奈,
你好!我们的王子殿下真有眼光,水灵真是一个又善良又美丽的
好女子,她是我的乾女儿,你已经知道了?」
史奈乾笑了两下∶「老师,我发现她的太阳穴下现出了红丝
¨¨¨」
史奈的声音十分低沉,反倒是巴枯的声音十分吃惊∶「甚麽
?真的?那怎麽会?」
史奈闷哼一声,语气已不再那麽客气,而转趋严厉∶「你玩
了甚麽花样?谁是受害人?」
巴枯道∶「我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
史奈厉声道∶「她成为一种降头的媒体,你通过她,向谁施
了术?」
巴枯的声音听来也像是十分恼怒∶「你在说甚麽?我要向任
何人施术,何必用她来当媒体?她是我的乾女儿,我当然要尽我
的责任保护她¨¨¨」
巴枯才讲到这里,史奈的身子已剧烈发起抖来。他甚至站立
不稳,连连後退,退到了一张椅子之前,坐了下来。
巴枯的声音,继续自电话扩音器中传出来∶「我要保护她,
所以在她身上下了『隐降』,谁要是害她,对她不利,就会得到
严厉的报复。怎麽,有人对她不利了?是甚麽人?当然不会是王
子,王子殿下那麽爱她,怎麽会害她?」
这时,不但史奈站立不稳,连王子也站立不稳了,他发出了
一下十分可怕的呻吟声,身子摇晃著。在他身边的水灵还不知道
发生了甚麽事,想去扶他,可是结果是两个人一起,跌倒在一大
堆软垫之上。
史奈要竭力挣扎著,才问出一句话来∶「你下的『隐降』是
甚麽?」
巴枯却笑了起来,笑声听来十分狡猾∶「你也是降头师,而
且,几乎把我的本领全部学了去,有谁遇了害,你应该可以查得
出是中了甚麽降头。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降,
就算弄明白了,也别随便施术去救,那不是你能力范围的事!」
巴枯讲到这里,又「哈哈」一下,然後,就是他挂断电话的
声音。
史奈和储君都面色灰败,出不了声。水灵惶急地问∶「究竟
发生了甚麽事?」
不单当时水灵这样问,这时,正在用心听著叙述的原振侠也
这样问∶「究竟发生了甚麽事?甚麽叫『隐降』?不是说巴枯不
能无冤无仇加害王子的吗?」
史奈和王子都保持著沉默,过了好一会,史奈才道∶「『隐
降』,是一种极其复杂高深的降头术¨¨¨举实例来说,巴枯对
水灵下了隐降,水灵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也不会有任何害处,
那种降头是隐形,所以才叫『隐降』。」
原振侠仍然不明白∶「那有甚麽作用呢?」
史奈乾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隐降是起保护作用的一种
降头,作为降头师,都会对他所要保护的人下隐降。例如,我就
对王子下了隐降。」
史奈讲到这里,王子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又大口吞著酒,神
情极其苦涩。
原振侠知道,自己这时已经接触到了降头术中,最复杂最神
秘的一部分了。除了听他们慢慢解释之外,不可能有甚麽快捷的
方法,可以一下子就弄明白。
史奈叹了一声∶「隐降是可以转移的,王子的身上有隐降保
护,如果谁向他施降术,隐降就会转移到害他的人身上。」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这种转移的过程¨¨¨」
史奈立时接口∶「过程如何,也没有人知道,降头师也只知
道方法而已。隐降在没有转移之前是隐性的,一转移之後,性质
就改变了,会依据降头本来的性质而发作。」
储君在这时候,陡然尖声叫了起来∶「何必花那麽多的词句
来解释,就拿我来作例子好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他虽然在叫著「我不在乎」,可是身子抖得很厉害,声音也
尖厉得可怕。
而史奈的神情语气,看来更阴森了些∶「我在王子身上下的
隐降是『鬼脸降』,在王子身上,一点害处也没有。但如果谁要
是向王子施降术的话,鬼脸降就会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发作,发
作的结果是,那个人的脸会变得比鬼怪更恐怖。」
原振侠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一些事情的经过了
。他不禁也打了一个哆嗦,因为他想到的一些事实,极其可怕!
他的声音听来也有点不自然∶「巴枯在水灵身上所下的隐降
,是天堂花的毒降?」
史奈点头∶「是,当然这是事後,花了很多工夫才查明白的
。」
原振侠吞了一口口水,抓过王子手中的酒瓶来,大口喝了一
口酒∶「你和王子都无法找巴枯去算帐,因为是王子先向水灵用
了『淫降』的!」
史奈道∶「是!如果王子不先用『淫降』,那就甚麽事也没
有。我是劝过王子,可以不用就不要用的,可是他¨¨¨他¨¨
¨」
王子双手捧住了头,声音听来如同狼嗥∶「我怎麽知道¨¨
¨她身上有隐降?巴枯¨¨¨的阴谋¨¨¨那是巴枯的阴谋¨¨
¨他究竟想对付谁?是你还是我?」
王子显然有著埋怨史奈的意思,所以史奈的脸色也变得十分
难看。
由於巴枯和史奈之间,有著那麽深的恩怨纠缠,巴枯通过谋
害王子,而使得史奈声名扫地,也是大有可能之事。如果是这样
的话,那麽,王子就变成两大降头师斗法的牺牲品了。史奈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