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一直不断闪烁,郎樵觉得头越来越晕,就像在迪厅跳舞时那种迷幻的感觉一样,耳边同时传来小刘小张的惨叫。他努力抬起握枪的手臂,刚想射击,却发现手枪居然猛地扭动起来,原来手上握住的竟然是条通体红鳞的小蛇,暗红的头部呈扁扁的三角状,正张大了嘴“咝咝”地吐着信子向郎樵手上咬去。
郎樵惊叫一声,正想松手,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竟然并不松手,而是死死握住红蛇并努力抠动了食指。“砰——”地一声枪响,灯光突然变亮,他手上的枪口正冒着硝烟,无头尸体和小蛇都消失了,一个黑影在库房门口一闪而没,同时传来小安的尖叫。郎樵一跺脚,来不及查看两个手下的情况,狠命追了出去。
库房外,小安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所幸身上没有外伤,看来是惊吓过度。北门外两个队员这时正往库房靠西面的那排厂房处跑去,边跑边喊“不许动”。郎樵拐到北面,刚才那个黑影在墙上“噔噔”两下,竟然贴墙向上直飞,一眨眼就翻上了冻库顶部。一个队员原地不动,持枪把守库房连着西面厂房的位置,另一个紧跟着郎樵跑来。
郎樵边跑边收好枪,到墙面的时候也学着黑影那样连蹬三下,但快升到库房屋顶的时候,身体往下一沉,他赶紧伸手抓住库房顶部的边缘,用力一撑,也翻上了库房。西面“咚”地一声响,黑影从厂房二楼的窗户里逃了进去,下面警戒的队员因为视线角度无法射击,郎樵翻身上去后又飞身追了过去。
厂房荒废了很久,郎樵跟着声音一路追到楼下,刚冲出大门,一股冷风就从门的右侧向他袭来。他赶紧一个俯冲,险险避过偷袭,但膝盖狠狠地撞在地上,痛得他直呲牙咧嘴。但他来不及多想,艰难地翻过身,还没看清楚偷袭者的模样,右手腕一痛,手枪就掉在地上了,原来是根铁棒飞过来击中了他的手腕。连续的疼痛几乎让郎樵大半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但他知道再不动就没命了,于是拼命在地上一翻滚,左手抢过地上的手枪,甩手就是一枪。枪声在废弃的厂房里回荡,他乘机撑起半边身子坐了起来,看见一个壮硕的男子背影闪进了另一侧的楼道里。这时过道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个队员追了过来,看见郎樵倒地,都吃了一惊。
“我没事,赶紧往那边追!”郎樵举手示意那个壮硕男子逃跑的路线,两名队员赶紧追了过去,一分钟不到,又有两名队员赶到,说已经要求封锁路口,郎樵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刚才两名队员追过去的那栋楼里,却突然接连响起爆豆一般的枪响,居然不下十多枪,把郎樵他们惊得脸色惨白。
难道他们都出了意外?两个队员发疯般冲进楼道,看见血泊中躺着一个警员,另一个则满身是血,对着空无一人的门洞发疯般地扣动早已打空的手枪,嘴里发出可怕的嘶叫。两人把他按住,暂时稳定住情绪后再一看血泊中的那个弟兄,腿上和胸腹各中一枪,但还有心跳,于是赶紧叫了救护车。郎樵这时一瘸一拐地赶到,看到这个情景,脸色铁青——连对手的照面都没打一个,自己就有三个手下受伤,其中一个还生死难料,这么窝囊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接下来,通知封锁路口、运送伤员、勘查现场,郎樵他们是忙的要死,还没等回过神来,局里分管邢侦的王局又打电话来臭骂了郎樵一顿,并且说他正火速赶往现场,叫郎樵先做好准备云云。郎樵顿时头大如斗,幸好王法医及时赶到,火速清理现场后发现,5个冻库里清理出13具尸体,都是被斩首的,年龄大小不一,20岁左右的7具,5女2男,女性都裸体,部分有性侵犯的痕迹,40多岁以上的6具,4女2男。冻库里有些简单的生活垃圾,但没有人久住的痕迹,而最里面的墙上,则写着两排血字:“九幽之下,十殿阎罗。
七星泣血,末世浩劫。”
七星?北斗七星?郎樵一下想起龙飞对他说过北斗七星在中国古代的重要性,好像什么天地运转、四时变化、五行分布以及人间世事都由北斗七星所决定。那七星泣血指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眉头拧成了个大大的“川”字。
王法医脱掉手套,走到郎樵面前说:“初步勘验结果,这些人都是被同一柄利器割断头颅的,死亡时间从几个月到十几天不等,而头颅割断的方式从十来刀到三、四刀——这刚好和先前发现的3具尸体对上。看来这个凶手一直在练习斩首,并且已经练到很娴熟的地步了。”
“很娴熟?目前中刀数最少的不都是3刀以上吗?怎么能叫娴熟?”郎樵不解地问道。
“他不能一刀斩首,并不是技术问题,主要原因是斩首的凶器比较窄、轻,根本无法一刀斩掉头颅。最近两具尸体,颈椎都是被利器从结合处一刀斩断,所以换把比较宽、重点的刀,头颅一下就会被砍掉。”
郎樵苦笑道:“我压根就没搞懂,这杀手干嘛要将前两个受害者和最后一个受害者曝尸,而这13具尸体却要花这么大精力找个冻库藏起来?”
说话间,王局急匆匆地赶到,看到现场齐刷刷一排放冻库冒着丝丝冷气的尸体,顿时倒抽了口凉气。郎樵把案情介绍一遍,王局急得直跳。所幸医院那边来电话了,小安和受惊吓的队员都已经清醒,受伤的队员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根据他们的描述,小安在库房外听到里面的惨叫声后正想冲进去,突然看见库房里冲出具无头尸体向她扑来,一撞一吓,她就晕过去了;而另两个队员离开郎樵后刚冲进楼道,就发现里面漆黑一团,突然有无数的无头尸体从门洞、地下冒了出来,恶狠狠地对他们展开攻击,于是他们立刻开枪,但这些无头尸体根本无法打到,听到枪声后反而更加凶猛,很快将他们两人围住、扑到,混乱中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王局听完汇报后黑着脸哼道:“郎队,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郎樵小心翼翼地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可能带有邪教性质,杀人带有某种邪教目的。首先从杀人手法来看,凶手是专为练就一刀斩首而连续杀人,并且现在基本能一刀斩首;其次从现场留下的那首诗来看,很可能和道教有联系;第三,今天我们现场抓捕时,很明显受到凶手幻术的迷幻,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幻觉,甚至导致队员开枪射击自伤。这些足以说明,凶手是带有一定邪教背景的人员。。。”
“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你说该怎么办才好?”王局不耐烦地打断了郎樵的话。
“初步分析受害人特征,应该是流浪乞讨人员、暗娼和同性恋者,而且多数尸体都没有被外界发现,所以短期内影响不大。但凶手现在又开始抛尸,所以下一步很有可能他会公开犯案,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公开案情的准备,以防案情突然泄漏产生恐慌。下一步,请求民政机关协助,对流浪乞讨人员加强收容,并且让派出所加强核查流动人口,重点排查暗娼,从中收集情报并做好预防。我们警队重点排查宗教、法术人士。”
王局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大声吼道:“现在知道排查了?早干什么去了?哼!就这样吧,案情公开的事情,我和局领导商量后再决定,当务之急是不能再有类似的命案发生!当前国家正在大力建设和谐社会,这个案件,性质如此恶劣,手段如此残忍,稍有差池,我们就无法对人们交代!你们一定要严肃认真地对待!你们回去后写个报告,到时候一起向局长汇报!”
王局说完后转身走到门口,却又犹豫了一下;郎樵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阿行失踪案一起汇报一下,看王局欲走还留的样子,赶紧凑上前去小声说道:“王局,这个阿星失踪的案子,我还想汇报下。。。”于是他把调查阿星失踪案以来的种种诡异事件大略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觉得阿星失踪案和连环斩首案极有可能有关联,但是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弄。”
王局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不好弄也得弄,谁叫你是人民警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要把事情摆平!”
郎樵心领神会,立正敬礼到:“是!老板!”结果马上招来一顿暴栗,王局骂道:“革命队伍,怎么老染上社会上的俗气?”刚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道:“有些事情,找余小姐更方便,有困难就给我说!”
郎樵听到余子悦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一看手表,居然都快6点了,顿时心中大叫不好——这姑娘,都进防空洞老半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吱吱”的叫声更近,精魄练就的幽光将余子悦身边10余米的范围照得一片幽蓝,前方出现了无数快速蠕动的灰色小动物,竟然是她最害怕的东西——老鼠!
虽然余子悦是个法力高强的专业法师,但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子,害怕蜘蛛老鼠等动物是天性——哪怕她第一次降服恶鬼时都没皱过眉头,但眼下这铺天盖地而来的老鼠简直如同潮水一般,“吱吱”的尖叫更是让人头皮发麻。一时间,她竟吓来手足发软,居然忘了抵抗。就这一迟疑,老鼠已经如潮水般地涌到了余子悦身边。直到第一只老鼠碰到她的脚尖时,余子悦才又一声惊叫,本能地一踢腿,这只老鼠“吱——”的一声飞了出去,但她腿上立刻爬上了几只老鼠。余子悦腿几乎软来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神经质地乱挥着手脚,但老鼠越爬越多,情状十分恐怖。情急生智,余子悦颤抖着声音念道:“雷城煌煌,灵神引之,疾!”
一道耀眼的亮光在余子悦身边炸响,正是她催动的雷神引。巨响和亮光将老鼠吓了一跳,连爬到她身上的老鼠都停止了动作。余子悦又慌又急,连连催动雷神引,一连几道雷电闪过,老鼠吓得如潮水般退回了黑暗之中,比来得时候还快。余子悦闻到衣服上一股难闻的腥秽之气,恶心得几乎呕吐瘫软。
好一阵余子悦才恢复过来,重新鼓足勇气,继续前行。不多时,探幽术照出得脚印消失了,但四周没有丝毫异样。她用尽各种法术,居然也探测不到任何信息。于是她又往前,但若干的岔路如同迷宫,尝试了几条涵洞,都无功而返。余子悦如此反复几次,都没有丝毫阿星的线索,她气极,手中的长剑狠狠一挥,居然带得一股腥秽的黑色淤泥冲天而起,弄得她一头一脸都是。她随身法器带了不少,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得灰头土脸地出了下水道。
走出防空洞,居然已是夕阳西斜,余子悦看到前面几辆汽车,赶忙摸出镜子一照,结果差点没气晕:她不仅满身黑泥腥秽难闻,而且半边头发和脸皮都差点烤焦,成了一个半边爆炸式且焦黑的另类造型,颇有行为艺术家的风度。看来是她使雷神引的时候太过慌乱,火候和力道没掌握好,殃及了自己。她慌忙掏出纸巾梳子弄了半天,却是越弄越糟。余子悦恨恨地走上前去,正担心郎樵看见她这副尊容不知会有什么表情,结果在浴场外的停车场转悠半天,看见的除了奔驰就是宝马,那里还有郎樵那辆破桑塔纳的影子?她更是气恼,拨通了郎樵的电话,郎樵那头慌乱地说道:
“死——不,鱼儿,实在不好意思,我临时有案情,也没来得及通知你。你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一具无头尸体在密室里向我扑来,还把我的手枪都变成了毒蛇,还好我够机灵,脚一踹,再一撞,刚想解决这家伙,我的弟兄又惨叫起来了,好家伙,几十具无头尸体扑了过来,我的弟兄甩枪就射,一口气打了十多枪。。。”
“啪——”余子悦狠狠地关了手机,骂道:“去死吧,臭狼!”她气鼓鼓地走到街上,但拦了好几辆车,的哥居然都不敢停车。好容易看见一辆出租停在浴场门前,没等客人下完,她走过去拉开车门就进去了。的哥和乘客都惊叫起来,她扔了张百元大钞给的哥,恶狠狠的说道:“皇冠假日酒店!不用找钱!”
第十三章 往 圣 绝 学
龙飞躺在床上,惬意地玩着手提,QQ头像不时闪动,网页开了若干,还享受着泡沫冰红茶加美女小护士的定点巡查,险些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对,自己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糊涂,也许人生就是如此,总会在突然的松懈中懈怠下来,然后忘记自己存在的真实意义。
好半天,龙飞才想起查看下自己的邮箱。虽然没抱任何希望,但看到里面真的没有任何新邮件时,他的心还是猛地沉了下去——并不是因为找不到邪地的线索,而是因为莫博士真的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其实莫博士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轻漂亮举止优雅的女人,绝非坊间传言的“男人、女人、女博士”中的第三类人。所以龙飞他们第一次上莫博士的课就陷入了全面混乱——当时铃声响过三遍,多数男生才拖拖拉拉地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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