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讲到这里,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和原振侠相对无言
。那自然是他们两人,都想到了当时为了保守 密,一定曾有过
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之故。
叁天的时间,汉烈米也做了不少工作。他先测得那座石台的
高度是两公尺,但还有一公尺,是埋在地底的,那也就是说,石
块比预计的还要大得多,重量甚至超过五百吨。
化学剂裂石的专家,本来想要把整个石台起出来,再进行裂
石工程的。但是要去找那麽巨大的起重机,就是绝大的困难,有
了起重机,也无法运进这个陵堂来,所以只好作罢。
专家在大石上,先画出了许多格子,准备照画好的格子,把
大石剖开来。
然後,专家又清洗大石,用的也是化学剂。大石的表面,本
来呈现一种相当洁白的色泽,才一开始用化学剂去清洗,化学剂
一喷了上去,所有在旁看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发出了惊呼声来
!
化学剂是很普通的洗石剂,作用是可以把石头表面轻微腐蚀
一下,使得石头表面的积尘清除。很多用石块建成的大厦,就是
用这种化学剂来喷洗,使之翻新的。
可是这时,石块表面,曾被化学剂喷上去的地方,却发生了
异常的变化。化学剂一和石面接触,立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和泛起泡沫来。而且可以看得出,石块的表面,迅速地被蚀了下
去!
汉烈米首先大叫道:「停止!停止!」
裂石专家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极度不知所措,立即停止了
喷射。大石表面上,已有一大块蚀去将近叁公分,现出一个浅浅
的坑来。
汉烈米、原振侠一起奔过去看,残剩的化学剂还在冒着泡沫
。原振侠出声叫了起来:「天!这座石台,有一层外皮!」
汉烈米的脸色,甚至变成了惨白色,那是由於极度的兴奋而
产生的。因为他看到,在石台的「外皮」被化学剂蚀去了之後,
显露出来的部分,是一模一样的岩石,已经谁都可以看到,在石
上,有巨大的楔形文字刻着。在已显露出来的部分,可以看到叁
、四个字,每一个文字的大小,足有一平方公尺!
裂石专家的脸色也白得可以——在这之前,他做了不少工作
来检查这块大石,也就石头的质地,发表了不少伟论,可是他竟
然未曾发觉,整座石台是有着一层「外皮」的。
「外皮」相当薄,只有叁公分,而且,十分容易被腐蚀。显
然不是岩石,而倒像是一种甚麽涂料,涂在石台外面,只不过看
起来和岩石完全一模一样而已。
这对於一个专家来说,自然是一种羞辱。他的双眼睁得极大
,挣扎了半晌,才道:「不可能!不可能!」
汉烈米则已经大叫一声,转过身来,扑向专家,把他紧紧抱
了起来。
裂石专家大吃一惊,急急为自己的地位争辩:「古代人不知
用甚麽方法,把我¨¨¨骗了过去!」
汉烈米的脸色,已转成异样的红色,他用尽了气力在叫嚷:
「不但把你骗了过去,把我也骗了!可是你做得好,你做得好,
你做得太好了!」
他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又冲过去抱原振侠,然後又叫嚷:「
继续用那种化学剂,把石头的表皮全都弄走,我看 密就快显露
了!」
裂石专家吁了一口气,连忙又继续喷化学剂。半小时之後,
发现事情和想像的略有不同——石台只是在向上的一面有一层「
外皮」,其馀的四面并没有这层「外皮」,向下的一面,由於埋
在地下,自然不得而知。
「外皮」在外形上看来,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连裂石专家也
无法分辨出来。整个平台的向上一面,都刻着巨大的楔形文字。
由於刻在石台上的文字是如此巨大,因此,站得近是无法阅
读的。汉烈米和几个考古学家,一起奔上了石阶,站在入口处,
居高临下,向下看来,才能看得清楚。原振侠不会读楔形文字,
所以他没有跟上去,只是抬头向上望去。
汉烈米和考古学家们,一定一下子就看懂了那些文字,因为
他们人人的神情都是一样的——瞪着眼,张大口,一副惊诧莫名
的神情。
所有在陵堂中的人,都抬起头向上看着,一时之间,静得出
奇。
原振侠首先打破沉寂:「上面刻了些甚麽?」
汉烈米吞 口水的声音,连在下面的原振侠,都可以听得到
。他没有立时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自石阶上走了下来,
那几个考古学家,跟在他的後面,几个人的脚步,都显得十分沉
重。
到了石台的附近,汉烈米仍然不出声,双手捧着头。过了好
一会,他才道:「工程人员,探测人员请先撤退,这里的一切,
暂不进行!」
裂石专家道:「我可以立刻开始工作!」
汉烈米看来十分疲倦地挥了挥手道:「暂时停止,请离开这
里!」
汉烈米是总指挥,他一再下令要各人离开,各人当然服从。
不到十分钟,陵堂中只剩下了五个人——汉烈米、原振侠和叁个
考古学家。汉烈米又道:「通知黄将军,等她来决定!」
原振侠指着石台的表面:「上面刻着甚麽?是一种咒语?」
古代的帝王陵墓,常常留有神 的咒语,惩罚擅自进去的人
。埃及有很多金字塔,就有这样的咒语,所以原振侠才会这样问
。
汉烈米又吞了一口口水:「我不知道是不是咒语,但至少可
以肯定,是一个警告。」
汉烈米这样说的时候,向另外叁个考古学家望去,叁位学者
神情严肃,一起点头。其中一个沉声道:「可以说是严重警告!
」
原振侠来到了石台边上,把手按在石台上。汉烈米陡然神情
紧张地作了一下手势:「原,最好¨¨¨离它远一些!别碰¨¨
¨它!」
原振侠吃了一惊,缩回手来:「那警告¨¨¨说连碰都不能
碰吗?」
汉烈米摇头:「不,上面的话,其实很简单。」
他顿了一顿,才把石台上所刻的楔形文字,译读了出来:「
当这些文字显露时,不论是任何人,作为已经超过了天神订下的
界限。立刻离开,再也别碰天神的宝座,否则将有难以估料的巨
大灾祸,这种巨大的灾祸,是任何人任何力量所不能抗拒的。」
汉烈米读得十分缓慢,当他读完了之後,他摊开了双手。原
振侠忙问:「天神的宝座?那是甚麽意思,这石台,是天神的宝
座?」
对於原振侠这个问题,汉烈米和叁个考古学家,都没有立即
回答。过了一会,汉烈米才道:「我也不明白,这块大石¨¨¨
这座石台真是怪异透顶!这一段警告¨¨¨像是刻上去的时候,
就已经料到,会有人把石台的表面那一层『外皮』弄去一样。」
原振侠道:「如果有甚麽人,要剖解、弄碎这座石台的话,
当然会先从上面着手。而那层『外皮』又十分容易被毁,所以,
总可以看到这段警告的。」
汉烈米盯着石台:「看到的人,就一定会被这段警告吓倒的
吗?」
那叁个考古学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原振侠苦笑了
一下:「如果像我那样,根本看不懂楔形文字,自然不会理会!
」
汉烈米的右手无目的地挥动着,显得他的思绪十分紊乱,他
陡然道:「不论如何,一定要把这块大石剖开来看看!」
汉烈米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之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的。而
在第二天,黄绢赶到之後,汉烈米在讨论会上,仍然坚决地这样
主张。
黄绢的神情很犹豫,她向原振侠望去。原振侠考虑了一会,
才道:「我不是专家,这座石台的怪异现象,我也无从解释,我
只是从想像的角度,表示我自己的意见!」
汉烈米喃喃地道:「的确要依靠想像!」
原振侠续道:「既然在这里,有我们不能理解的事,而且,
已经有明明白白的警告,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会有巨大的灾祸,
那可能是不可测的巨灾。所以,我主张还是放弃行动算了!」
汉烈米陡然叫了起来:「这,太没有科学研究精神了!」
原振侠摇着头说:「博士,科学研究精神,绝不等於轻举妄
动!」
汉烈米仍然坚持:「我不相信把一块大石弄开来看看,会造
成甚麽恶果。」
原振侠叹了一声:「博士,我不是要和你争辩,在这块大石
之中,有我们不明白是甚麽的东西在,它不是一块普通的大石,
是——」
那座石台不是一块普通的大石,这是可以肯定的了,然而它
是甚麽呢?原振侠却又说不出来。
所以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在他身边的黄绢,突然接上
了口:「它是天神的宝座,石台上明白地刻着,它是天神的宝座
!」
汉烈米闷哼了一声:「没有人再比从事考古工作的人,更明
白古代文字的含义。古代文字的表达能力不强,又惯作夸张的用
语。天神的宝座,可以作多方面的解释,最好的解释是,这座石
台,是用来作为某一种神的宝座的,就像许多希腊、埃及的庙宇
,被称为天神的宫殿一样。」
汉烈米的解释,在学术上,当然是成立的,而且也是最易被
人接受的解释。除此之外,「天神」还能作甚麽别的解释呢?
所以,一时之间,各人都静了下来。汉烈米继续道:「当然
,是不是继续进行下去,等黄将军决定!」
黄绢神情犹豫,她保持了片刻沉默之後,忽然转了话题:「
我早已说过,这个陵墓,可以研究的地方极多。那石台有一层表
皮,又怎知其他石块的表面没有?如果有的话,可能有更多的文
字刻在石块上,可以给我们有所适从,所以——」
汉烈米有点不耐烦:「将军,你的意思是,暂时不去剖解那
座石台?」
黄绢点头:「是的,等我们知道得再多一些,再来动手。」
汉烈米顶了一句:「如果没有新发现了呢?」
黄绢扬眉:「博士,在石台表面的文字未曾发现之前,你也
曾说不会有新发现了!」
汉烈米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他才道:「好,
我们去研究陵墓每一块石头的表面,看看是不是可以剥下表皮,
但如果真的没有发现了,那又怎样?」
黄绢没有直接答覆,只是道:「到时,我自然会决定该怎麽
做!」
这次讨论,可以说在并不融洽的气氛之下结束。等参与讨论
的其他考古学家离开之後,黄绢留下了汉烈米和原振侠,她道:
「我有一种感觉,或者,只是我的想像。我觉得,这座石台,和
那张不知下落的椅子,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
汉烈米道:「当然!」
他一面说,一面指着石台上的那个圆孔:「椅子的唯一椅脚
,就是插在那座石台上的。」
黄绢绕着石台,缓缓转了一圈:「椅子是天神所赐,石台是
天神的宝座,两者都和天神有关。」
汉烈米挥了一下手:「古代文字中的天神——」
黄绢的声音有点严厉:「别低估了古代文字的形容能力,天
神就是天神,来自天上的神!」
汉烈米和原振侠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他们不明白何以黄
绢如此激动,如此固执。可是,随即,他们就明白了——黄绢自
始至终,都相信那张椅子的神奇能力,可以令得卡尔斯将军的权
力,随心所欲地扩张。
原振侠忍不住闷哼一声:「祝你成功!」
黄绢指着石台:「天神已经展示过神迹,沙尔贡二世在世时
的权力,就是证明!」
汉烈米和原振侠同时叹了一口气,汉烈米摊了摊手:「好,
你是老板,随便你怎麽说。」
黄绢指着陵堂的四周围:「博士,有很多 密等你去发掘,
这个陵堂之中蕴藏的 密,我相信是无穷无尽的!」
汉烈米喃喃地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黄绢又向原振侠望来,原振侠勉强笑了一下:「这里没有我
的事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我想我还是回去做我本份工作
的好。」
黄绢想了一想:「有南越的消息,请你和我联络一下。我想
那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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