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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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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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一句话,周围的视线瞬聚了过来,一个个只看到一个纤细的少女在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面前,似乎浑然不觉几人凶恶的视线。
  
  阿婉随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明眸浅浅地瞥上一眼,分明没什么神色,但莫名让人感觉有些轻蔑,话语是一贯慢吞吞的语调:“这张字据的年份是金宣三十年七月吧?在这之前,恰好在金宣二十九年的十一月,官府已经下令全国更改了利法。金宣商律》中明确指出,凡利率计算,皆以当前欠款量为主。而且其中还已经表明——对外借款者,年利一概不许超过两分,违者轻则牢禁五年以上,重则家产悉数充公。”轻飘飘地几句落下,身上的灰也拍了个干净,她看着红衣男人,人畜无害地一笑:“大爷,你们的年利整整比最高利率翻足了一倍,你确定你家老爷,对于这样的处刑分毫不介意的么?”
  
  笑眯眯的神色万分地和善可亲,但是落在红衣男人的眼里,不知为何忽然全身笼上了一片寒意。
  
  远的不说,单是牢禁五年,为了这区区一个村落,怎的也是不划算的吧……他想着,暗暗咽了口口水,心里揣测不安下,眼中忽然落过了一片杀意。眼眸一垂,袖口依稀落过几分匕首尖锐的光色。
  
  今日这一行,势在必得。他们早在外边做足了调查,这样一个鸟不生蛋的偏僻村落,就算遭到了血洗,也未必会有人留意。想着,眼中的阴光愈盛。
  
  阿婉站在原地,风过微微,衣角隐约轻轻摆动。
  
  红衣男人的步子一动,不易觉察地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匕首,握地愈发地紧……
  
  眼见,已靠到近前。
  
  “阿婉。”
  
  冷不丁地一声,险要出手的动作就这样一顿。
  
  阿婉闻声抬头,只见唐青墨站在人前。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遥遥看去,一头青丝垂垂落过颈边,分明是与旁人一样的粗衣,但穿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何却是过分的好看。
  
  他遥遥冲她摆了摆手:“你过来。”
  
  阿婉不知道唐青墨为什么突然叫她,还没走几步,又被他陡然提高的冷冽声色给吓了一跳。
  
  “刘南是在商道里时间混久了,想要提早归隐了吗?”
  
  听话语,是对红衣男人一伙说的。
  
  原本阿婉要离开的那一时准备刺出的匕首,被一唬间顿时缩回了袖里。红衣男人脸色微微一白,看着唐青墨神色不佳:“你到底是什么人,敢于直呼我家老爷的名号?”
  
  “金陵唐家,可有听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轻抿的唇间不徐不缓地落出,最后那一抹弧度却透尽了凉薄冷漠的态度。
  
  阿婉走近了,被唐青墨忽然一把拉过拽着连连跌撞几步,牢牢禁锢在了他的身后。
  
  抓住她的那双手满是冰凉,这一扯之下她有些恍惚,正欲挣扎,隐约间虽不见唐青墨回头看她,但压低了声音似乎只叫她一人听到:“呆在我身后别动,你的事,回去后我自然会问。”
  
  心头突兀一跳,原本尚有的几分个人英雄主义情调顷刻间荡然无存,阿婉的脸色陡地一耷拉。
  
  刚才她“大义凌然”的一番话,莫非都被这个人给听到了?
  
  阿婉心惊之余,那个红衣男人的脸色也分明好看不到哪里去,半晌,才迟疑地问道:“你是——金陵唐家的唐三少?” 

作者有话要说:托腮,阿婉的这次马脚露地很是冤枉。

揉脸,其实小墨还是很知道怜香惜玉地保护阿婉的,NIE~~~~

和尚是日更或双日更,好忙碌啊好忙碌,不能保证百分百日更的啊嗷嗷嗷亲们~!!


15、第15谋 重回金陵 。。。 
 
 
  听那人这么一说,阿婉原本还在为自己说漏嘴而懊恼,眼里顿时精光一闪,从背后绕出,指了指唐青墨:“你……认识他?”
  
  红衣男人一时神色古怪。
  
  唐青墨随意低头看上一眼,阿婉一缩脑袋,当即又缩了回去。他再抬眸,漫不经心地一瞥:“没想到刘南对这块的地皮也有想法,难道他不知道我们唐家早已中意这里了么?”
  
  红衣男人的一张脸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有苦难言。一早做好的计划这一时等同虚设,谁也想不好堂堂金陵的唐家三少,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小山村里。
  
  一双眼往周围一算掂量,也看不到几个随行的人,再看唐青墨一身粗衣的模样,眼里精明的光色一闪,又笑了起来:“你说你是唐三少?可有什么凭证?”
  
  不怪他狗眼看人低,实在是这身行头太过于寒碜,但是一时间他也不敢太过造次。
  
  唐青墨看他一眼:“三个月前刘南上金陵采办,来我唐家求购过生茶四十斤,罗秀绸缎五十匹,金砂纸三十卷,同时在凤凰楼设宴,但那日我无空前往,只是派了府上小厮去请了辞。我说的对不对?”
  
  红衣男人嘴角微微一抽,一摆手招回了身后凶神恶煞的一干人,赔笑道:“小的多有得罪,还请唐三少不要怪罪……不知唐三少来到这里是为了……”
  
  “听说这里山清水秀,平日事多就来小憩几日,这些难道还要向你们请示?”唐青墨似笑非笑,语调甚是冰凉。
  
  阿婉光听就感到全身微冷,那红衣男人讷讷地站在那里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钻在唐青墨身后,一想那借据,忙不迭暗暗扯了两下唐青墨的衣角。
  
  真是麻烦的丫头。唐青墨感到周围村民的视线都殷切地落在他身上,眉心不由愈发紧锁。
  
  其实他根本不是一个热心的人,说白了,这些人的生死又同他什么关系?
  
  但是,背脊上依稀落有一分清明的视线,满是期盼的。不用回头他都可以猜测到阿婉那双乌眸炯炯有神的视线。少许的静默,然后,干燥的唇角微微一启:“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这个村还欠的那些债,回头算清了,上唐家领。这块地皮,我要了。”
  
  红衣男人闻言,只能苦着脸应是。
  
  “限三天内。”唐青墨一句话落过,也不多看一眼,转身往屋里走。阿婉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路上村民下意识地为两人闪开了一条道,视线皆是落在了唐青墨的身上。谁也没有留意到阿婉跟地心不甘情不愿,实则是下意识地想与这人保持一些距离,但是衣袖之下,却是被唐青墨给牢牢地一把拉去。
  
  呜,在劫难逃!阿婉一时间脑海中只留下了这样的四个字,久久回响。
  
  回到屋内,房门一关,阿婉低眸垂首站在房门口,比往日还要温顺万倍。
  
  不远处,唐青墨坐在桌旁,举壶倒了杯水,举在唇边微微抿上一小口,指尖掂着杯子,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阿婉自然也不会傻到自己去插嘴,唯唯诺诺地在旁边一站,整个屋子顿时被沉闷的氛围给生生笼罩了。虽然她知道这人在等她坦白从宽,但是,这时还是坚决选择了装傻到底……
  
  “你是不是需要解释什么?”唐青墨终于将注意力从粗陋的杯子上移到了阿婉身上。
  
  阿婉闻言心头一跳,勉起那抹欺骗众生的憨笑:“阿婉不懂唐三少的意思。”
  
  “金宣商律》、新改的律法。就是柳姨,我也不能为她能记地这样清楚。”
  
  话落到最后,阿婉莫名感到全身微微一寒,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虽然唐青墨已经把视线从她身上拿开,但是一闪而过的那分冷意,依稀寒如深冬。
  
  他是在怀疑她了。【新回忆mz。mp4d手打团】
  
  阿婉貌似困惑地想了一会,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唐少爷是说这个啊,以前我在商户人家府上做过丫鬟,那时候少爷看书的时候有时会招呼上我,就多多少少看过些了。”
  
  唐青墨皱了皱眉:“哪家?”
  
  “……”有必要问这么详细么?阿婉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着,“洛阳陆府。”
  
  唐青墨闻言却不答,只是好像对手上的那只杯子愈发感兴趣了一样。
  
  阿婉在那里站立不安,半晌,窃窃地道:“如果唐少爷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啊?”
  
  还是没人回应。
  
  阿婉斟酌许久,悄悄地准备抬步溜人。
  
  “站住。”步子还没迈到一半,已经被人叫住。
  
  阿婉苦着一张脸回头,欲哭无泪:“唐三少可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唐青墨径自站起身,走到床前:“脱了。”
  
  “脱……?”阿婉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下,茫然,“脱什么?”
  
  “衣服。”
  
  “唐少爷,那个……男女授受不清……”
  
  阿婉还在挣扎着怎么委婉地拒绝,却见唐青墨神色古怪地看她一眼:“刚才摔到的地方,不疼?”
  
  经这么一说,阿婉顿时感到自己半边的手臂还真是火辣辣的疼,才想起方才被甩到地上的那一下。那该死的红衣服,摔哪不好,刚好把前两天的伤口又给撞裂了。一留意到,她终于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倒吸了口气。
  
  手被一把抓过,等回过神,唐青墨已经把一些伤药一股脑抹在了她的手臂上,顿时清清凉凉的一片。阿婉傻眼:“唐少爷,省着点用啊,福老伯的存货也不多,你的伤口也还要换药呢。”
  
  唐青墨头也未抬:“不需要了。”
  
  阿婉那时也没有理解过来唐青墨那句“不需要了”的含义,只是那天经这样一吵嚷,两人顿时成了全村瞩目的焦点。从住处到厨房这样小的一段路,阿婉只是去端下晚饭,也可以感觉到村里人明里好似路过,实则偷偷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的视线。
  
  等唐青墨吃过饭,她再次端回厨房的时候,终于被阿汉偷偷拉到了角落。
  
  “阿婉,你相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看他的表情,还真像是做贼。
  
  阿婉默然。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死脑经地认为她和唐青墨是那啥关系的,恐怕也只有阿汉这样单纯的唯一一个了……想了想,她尽量用了自己能用的最简单也最贴切的形容:“他啊,是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人。”
  
  话说完,她分明看到阿汉眼里的一些好奇顷刻化作了崇敬,顿时默默抱着刚晾干的衣服往屋里走去。
  
  或许在阿汉这样的人眼里,“皇帝”这个词都未必比“有钱人”还要来得辉煌。
  
  回屋的时候,唐青墨已经睡下了。
  
  阿婉站在门口直盯盯地看着他甚是自觉地留下的半张空床,内心无比挣扎之后还是躺了上去。也不知唐青墨是不是习惯了把她当枕头耍,总是觉得他好像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她才能睡地安稳。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三天,村里又忽然来人了。
  
  阿婉这时才真正明白过来,那天唐青墨会说伤药不需要了,也知道了为什么当时他会跟那个红衣男人说,去唐家取债款只限在三天之内了。
  
  其一,村里人少与外界接触,因而不知道金陵。
  
  其二,红衣男人家的老爷是商道上的人,比不得孤陋寡闻的村民,是识得唐青墨的,于是显然成了他们回去的唯一倚仗。
  
  其三,在深山野林谁也不定会否发生什么事,落难的事又偏是万万叫不得这些人知道的。
  
  所以,唐青墨才会巧用“讨债”一说,一方面既解决了村里的问题,另一方面又等同是借这些人给唐家带出了消息。是一举两得的事。
  
  村口落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被村里人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婉跟在唐青墨身后走着,遥遥看上一眼这人的背影,抿了抿唇角,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本来还以为他是真的帮了村里的人,没想到其实一切都是他顺水推舟的一次利用。短短的时间里,可以考虑地万分详细,应该说他不愧是“唐三少”吗?
  
  阿婉暗暗撇嘴。所以她才最讨厌商道里的男人,一个个精明势利。
  
  来接唐青墨的人,那个书童首当其冲。看他的样子,那天事后也并没有被那些行刺的人给伤到,再次见到自家少爷,几乎是一副热泪盈康的神色。
  
  阿婉看着他把唐青墨扶上马车,忽然回头沉着眸看她。她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却听他别别扭扭地说:“这几日来辛苦你了,我叫唐瓷。”
  
  愣了愣:“我叫阿婉。”
  
  这时车帘又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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