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心中腹诽,死要面子。
“呵……”打了个哈欠,安如满意的闭上眼,感受源自繁生大手的热度。
喃喃自问,也不知是问谁,“凤先生怎么还没来?”
“嗯?”繁生正在躺下,将小女人的身子拾掇到自己怀中,好好爱抚着,听了这句忽然大脑一个灵光闪过,凤章确实在并州待了六个月,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俯身将安如的头置于自己的臂弯中,“凤先生?凤章?”
安如眯着眼“嗯”了一下,主动地钻入繁生的怀中,力之不逮,还想环上男人,结果必然是不爽,挺了挺肚子,还是选择老实的找了个有安全感的位置,将自己全部放心的揉进繁生,“凤先生一直在这里为如儿坐诊,要不然就要辛苦死了……呵呵。”
这些个小动作无一不让繁生兴奋,碍于儿子的存在,也只能望梅止渴,干巴巴的搂着娇嫩美艳的女人,浑身燥热的感受她无以伦比的柔软和馨香。
闭眼眯了一阵。
好容易镇定下来,繁生才喊了末蕊进来。
“主子。”末蕊福下身子,垂眸不敢分身。在外面好就都没听见有什么暴力的声音,这么久都没声音也是挺可怕的。好容易再次被唤进来,妥贴的俯首听命。果然,两人舒'炫'舒'书'服'网'服的共卧于床榻,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末蕊似乎还有些兴奋,隐约感觉到主子对如夫人,大约更好了些。说不清楚。
悄然侍立于旁。
“凤章可是一直都在为夫人调理?”繁生尽量低沉声音,不愿自己的粗厉惊扰到安如,繁生琢磨着。
“是。……凤先生如今就在二门上。”末蕊小心着措辞,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方才回报,阳庆亲自去请,凤先生也不进来——往日咱们都走熟了,今日怕是跟着主子一同来的小厮不清楚,拦了不让进,这会子……”
“阳庆在哪里?”
“回主子的话,还在院子里,方才主子让阳庆在外面站着,阳庆就怎么也不敢乱动。”末蕊更加恭敬了。
“嗯,让他去找凤章,就说我说的——算了,你先出去!”繁生皱眉,这个麻烦的家伙!床帏上轻柔的帘子当着内外两个世界。末蕊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仔细听着安如的呼吸平稳有力,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怎么了?”安如柔声问道,将脸蹭啊蹭地,蹭掉繁生的单衣,贴上他炙热的胸膛,还不满足的吐气如兰,让他欲罢不能的焦撩着。
“不要闹。”繁生捧开安如的小脸,粗声低斥,醇如低琴,“爷出去一下,乖。”
安如乖巧的点点头,不忘嘱咐,“凤先生其实脾气很不错的。”
“嗯?”繁生挑了挑眉,看着安详闭眼的女人,有些不'炫'舒'书'服'网'了。
掀开帘子跳了下去,迅速穿好衣裳,回身拉好帘子,大步走了出去,一面系着衣带,一面让末蕊服侍穿好厚袍子。闭着眼,这个婢女确实不错,从没有非分之想,也懂得看眼色。待穿戴整齐后转动手腕,“如夫人的身子怎么样?照实说。”
末蕊轻轻退后,福了下去,恭敬地答道,“回主子的话,如夫人一切都好,只是……”感受到头顶上强大穿透力的注视,有些紧张,却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主子这么久除了送一些玩意之外,毫无音信,每次如夫人都捧着那些东西发愣……末蕊看得出来,如夫人心情其实不好。”
繁生低低“嗯”了一声,稍作沉吟,大步离开。
末蕊余光扫着那人已经远了,才发觉几乎软了脚,勉强的起身,挪到角落的绣墩上,神思恍惚。如夫人确实很喜欢发愣,经常瞪圆眼傻盯着一处。任是自己与她朝夕相处,也看不明白那迷离的眼神中,何以如此的伤感。
是因为主子么?末蕊有些心虚,可话总得这么说吧。
如夫人从不提起青州旧事……
忽然什么在眼前晃了晃,末蕊茫然的抬起头,才发现是石莲,定了定神,责声问道,“瞎抓什么,刚才跑哪里去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成天嚷着让人给你讲主子的事情,这会子机会来了,你倒溜的快!”
用了气力站起身,抖了抖衣襟,斜眼睨道,“莫不是怕了?听见主子还没进门就踢翻两个丫头,赶紧着把自己藏起来!”
“好姐姐!”石莲原本笑嘻嘻的听着末蕊唠叨,可这话越来越不好,连忙拦下,“莲儿哪里是藏起来了!原先就不知道主子回来,跟着芦儿——噢,对了,雪陀回来了!呵呵,真奇怪,突然就飞了回来,莲儿才跟着芦儿去看雪陀的!哪里知道这里的事!”
“哦?”末蕊含笑瞅着石莲,摆摆手,“得了,算你一次,现在又跑过来做什么?”说着就要进里屋。
石莲贼兮兮的凑了上来,拉着末蕊非得弯下腰,才附耳笑道,“姐姐怎么知道琳琅的?”
第二十八章 走动走动
“调皮!”末蕊弹了一下石莲的小脑袋,从绣墩上站了起来,松活松活筋骨,才慢慢问道,“琳琅怎么招惹你了?”
“没怎么。”石莲吐了吐舌头,“就是躲在厢房里不知道做什么,总是冲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乱瞅,莲儿过去琳琅就突然不见了,真奇怪。”
“行了,别成天唧唧歪歪的,箴儿现在在哪里?”
“刚出去,怕是在茶水炉子上呢。”石莲嘻嘻笑着躲过末蕊的搔痒,“姐姐不肯说就算了,莲儿自个儿也能猜出来!”说着就跑开了。
末蕊摇摇头,唤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又打发了丫头往小厨房去,整了整衣襟,才进了里间。淡淡的梅花味道,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床帏上的幔帘垂下,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末蕊立于一旁轻声呼唤,“如夫人,该进膳了。”
好一阵,没有动静。末蕊也不着急,如夫人从来都是这样,即便醒来了,也喜欢赖床,瞪着眼睛就是不肯起来。大家都安生不去吵她,反而早早就下床。
果然,柔软而慵哑的女声从里面不情不愿的传了出来,带着小女孩儿特有的娇憨不满道,“知道了。”
又过了一阵,才有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末蕊小心的掀了帘子,挂在木床架的勾搭上,笑盈盈地嗔道,“如夫人想吃点什么,今儿可不能说随便了,让主子瞧见可是好的?”
安如懒得不睁眼,只管让她服侍,一层层一圈圈的包裹起来,直到末蕊说了声“好了”,才搭着她的手臂,晃晃悠悠的走路。樱红的小嘴挤出几个字,“刚才没吓倒你们吧?”
甜甜的,比平常多了些柔媚,分毫没有主子发怒那一刻末蕊见到的苍白与无助。更加放心的末蕊让外面的石莲打起门帘,小心扶着出了小门才答道,“主子还没进门就踢翻了两个婆子丫头——她们不曾见过主子,欲拦下来,里面才得了信知道闯了祸。末蕊让人拖了下去,好好的上着药。她们也算是忠职,主子那里自然日后也是会赏下来的。”
将安如妥善安置好,招呼菱儿摆膳,一溜丫鬟捧着各种碗碟瓶罐的,各自职守,忙于桌面上的饕餮丰盛。她们自是提前垫了东西,待安如饭后或者在厨房将就,或者捧着安如的赏菜回房欢喜。后一种偏多,因此大家伙虽然腹中有些虚空,却也有条不紊,步步轻盈。
“末蕊原本打算让箴儿去瞧瞧,可凤先生一时半会的来不了,咱们这边也不敢离了她,一直在耳房侯着。”
末蕊说着话就笑了起来,执壶为安如倒了一盏蜜露,还带着热气,散发清香,“凤先生怕是今儿都来不了了,咱们待会也就随意走一走罢。”
安如点点头,就着末蕊布的菜,一口口吃了下去,黑黑的眼珠子不时闪烁着,末蕊心中渐渐放宽了,主子便是滔天大怒,遇到如夫人这样子的,也只能……咽下那口气了。
不消多久一餐就匆匆打发了,安如信奉少吃多餐,每顿饭精致的简直不能说什么,却每个时辰都要进一些。凤章听说含笑不语,心中自有计较。末蕊才放心按着凤章的食谱精心调配。
等饭后身子渐渐清凉了些,口中的热气收回身体,末蕊与菱儿各自忙活一阵,扶着安如上了软轿,走过一处艰难的坡段,下了小山丘,往湖边野径那边,在众人围拱的情况下,安如脚尖触地,开始了每日几步走的透气。
早上这么一阵折腾,安如虽然取得了小胜,心中却也憋闷了许多。死男人一回来就给人甩脸子,还打了自己的人。
可不知为何,安如嘴角竟盈盈地弯了起来,冬日特有的温柔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得原本就娇嫩可人的小脸更加晶莹剔透。
大量珍贵的补药与精心的饮食,安如身子愈发强健,珠圆玉润的样子一点也不想怀了孩子的。碎碎的小圆石子铺了一路,道旁枯黄的草被压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下,安如回头逗石莲,“你猜猜雪下面是什么?”
石莲想也不想,“枯草呗!”
安如笑眯眯的摇摇头,回身又抓着另一个丫头,“箴儿你应该知道吧?”希望你也不知道。
箴儿不负众望,俏皮的笑道,“箴儿知道。”说着就凑到安如耳朵旁,热气吹得人痒痒的。安如有些气馁,一歪头,“果然是聪明,哎,继续。”
石莲不依不挠,缠着就要问箴儿,安如不理会只管自己缓慢的行走,“自己猜,猜不到不准去看。”。
果真谁也不去看雪的下面是什么,安如没有发话,这个问题就只能猜下去。
一伙人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各自说着谜底。嬉笑声很快就扩大了。安如嘻嘻地一步一扭,绕着八字圈乱走。两只手熟捻的撑着腰部,圆圆的肚子在宽大浑厚却质地轻盈的袍子下兴奋不已。
哼着自己听来的儿歌,一面走路,一面胎教。末蕊等早已经习以为常,如夫人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调调虽然怪异的紧,仔细听来却也十分好听。
身上开始发汗,安如渐渐感觉到脸上有些烫烫的,连手心都捏了一把热汗,咧嘴一笑,抬眼间已经走到二门上。末蕊顺着安如俏皮的眼睛看去,这才发现走到了哪里,不由得心惊,“如夫人——”
“不准说话,跟着就行了。嗯,你们几个跟着吧,让后面那些丫头婆子的侯着。”安如笑眯眯的,像只抓了兔子的狐狸,狡黠而可爱。
顺着墙根下的石子路,末蕊只得亲自上前拨开一路遮挡的枝杈,二门上门房里的声音渐渐听得见了。安如挥了挥手,自己一马当先,碎步就朝那门走去。
被遣在外的小厮婆子瞧见这架势立马就知道要出事了,可新来的几个却憨头憨脑,因着衣袍厚大的缘故,根本看不出安如的大肚子,指认得妇人的发髻,极重规矩的繁生手下的也是衣钵相承,就要上前阻挡。
阳庆这时候刚从外书房过来,瞧见一行华丽的女眷迤逦而来,一下子慌了神,飞身就过来,喝退小厮,焦急地在安如身边打转转,“这可如何使得!”他可是知道早上主子有多大的火气!
这如夫人是真傻还是怎么的,早上吃了个大亏现在居然不顾体面地跑来二门上,主子可是严令不得吩咐谁也不能靠近门房的!
安如好笑的瞅着阳庆一大坨劝告,只管走自己的。好戏嘛,从来都需要风险承担地!
第二十九章 你浓我浓
与小门房愈近,里面的声音愈是清晰,安如不禁抿嘴笑了。
“想得美!”凤章好容易抓到繁生的痛脚,哪里肯放过,翘了个二郎腿,太师椅上晃悠悠就是不理会那边几乎要暴跳的男人,“凤大爷从来都是这样子,怎么,还想打我?哼哼!”
繁生怒火冲天的瞪着面前这个家伙,“到底走不走!”
“不走。”凤章从一旁的几上抓了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戏谑,“你面子大,好啊,咱惹不起还躲不起!”
安如渐渐到门口,听见里面一唱一和,几乎可以想象被凤章诈得气急败坏的男人的样子,嗯,停下脚步。不放心的往边上挪了挪,再挪了挪。后面没有跟上的末蕊不甚明白,这不进去也就罢了,往一边站着是做什么?
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躁怒的繁生一脚踹开木门,正要抓着个典型发泄一通,结果发现满院子的丫环婆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被踹坏的木门碎片在地上落得满都是,末蕊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些胆小的腿简直软了。
箴儿悄悄上前扶住旁边的小丫头,低声道,“小心。”
这边安如轻轻踢开脚下的木头,扶着腰笑盈盈道,“怎么了?连门都不要了?”
繁生僵硬的扭转头,看见了立在偏侧的小女人,心底的戾气一下其被抽了空,满脸的焦急,匆匆下了台阶转到安如身边,大手浮在安如肚皮前却不晓得该怎么办,直发脾气,“怎么搞得,大冷的天瞎跑什么,万一刚才木头打过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