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盯着他的手臂,道:“自然是去看看那个不肯就范的家伙。”
“可是王兄,小弟鲜少回来这么几次,王兄就不能陪小弟去喝两盅?”仲康不重不轻的笑道。
太康皱了皱眉,同仲康一样扬起一抹假笑,道:“,为兄怎会抛下王弟,只是,总要有人去看着他。”
仲康不以为意的笑道:“中了彩莲春香的人行动能力受阻是我们都知道的事,王兄大可不必担心。”
太康的双眼微眯,“既然王弟这么说,为兄也就相信了,走吧。”
“王兄先请。”仲康微微低下头,待太康走过之后他瞟了一眼金坎子的房门,“快点走吧。”他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就当金坎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窗口一阵细微的震动让他猛的回神,连忙翻身坐起拉紧了自己的衣襟,然后在下一秒惊喜的低呼,“天草!”
天草提着一个袋子跳进窗户冲到金坎子旁边,迫不及待的拿出甘草给的解药,拔下瓶塞,按照嘱咐将手指堵在那个细小的圆口,倾倒瓶身,“这是解药,我马上就带你走。”说着他将指腹上的药水仔细的涂抹在金坎子的嘴唇上,一夜的持续脱水让他的嘴唇干裂的有些出血,但天草再心疼也只能先忍着,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把金坎子救出去。
“你没有被人发现吧?”金坎子抓住他的手担忧的问道,甘草的解药立竿见影的释放出了药效,身体里的燥热感已经消失,那种从骨头里开始弥漫的酥麻也已经不见,金坎子的神经几乎是在一瞬间松弛下来,一整夜的紧绷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放心,我们来的时候很小心,隐就在外面,如果有动静他会马上告诉我的。”天草看到金坎子的神色就知道甘草的药起效果了,欢欣之余他突然对金坎子身上银白色的丝衣感到很刺眼,看着这衣服就不爽的天草果断的把它从金坎子身上扒了下来。
金坎子一愣,他连忙曲起腿双臂捂住身上那些太康留下来的红痕,双眸怨念的瞪着一脸死寂的天草,“你难道想让我光着身子出去吗?”
天草目光阴冷的在那些吻痕上扫了一遍,他很容易就分辨出了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那个杀千刀的老色魔的,但他没有发作出来,因为现在没到时机。
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白袍帮金坎子穿在身上,把他从床上抱起来然后放下地,“感觉怎么样?”
金坎子攥着身上的衣服,尝试着走了几步,“嗯,我觉得没问题了。”
天草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他拉着金坎子跑到窗边,“隐就在屋顶。”
金坎子反手拽住往房间里走的天草,“你干什么去?”
天草捏了捏他的手心,“等出去我再跟你说,你先走。”
金坎子疑惑的看着他,摇摇头翻出窗子跃上房顶。
“隐。”他看到隐似乎有些摇摇欲坠。
“啊,你终于出来了。”隐甩了甩头,用指尖摁着眉心,“那家伙呢?”
“来了。”天草的声音出现在金坎子身后。
金坎子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天草摇了摇手上白绿相间的圆颈瓶,“呐,这个就是彩莲春香。”
金坎子现在一听这四个字就一肚子想杀人的欲望,一言不发的别过头,他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
天草搂住他的腰,靠近他耳畔低声道:“没事了,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动了我的人代价是什么。”
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那两位不要这样旁若无人的就抱在一起,要知道他虽然是狐狸可也是一只聪明的狐妖,他会害羞的好不好?
天草松开搂着金坎子的手,毫无歉意的对隐笑笑,“呐,走吧。”
正在妃蝶轩饮酒叙旧的太康仲康二人接到了守卫的来报。
放下杯子,仲康看着太康暴躁发怒的样子在心中冷笑。
太康啊太康,这样的你如何守得住这大夏的天下。
仲康悠然自得的站起身,抱拳朝太康施一礼,“王兄,小弟给王兄赔罪了。”
太康冷哼,“刚才不就是你说的彩莲春香万无一失,怎么你的话刚一说完人就给跑了?”
仲康不急不缓的笑道:“王兄莫生气,不如小弟带人去追,也算将功补过了?”
太康摆了摆手,“随你吧,我还道那人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毅力。”
“小弟告退。”仲康没有理会太康的自言自语,转身之时脸上原本温柔却虚假的笑意顿时转变为冰冷而又真实的嘲讽。
若没有超强的意志力,又怎么可能登得上玉玑子首徒的宝座,没有弄清楚对方是何底细就把人掳来,你这个满脑子只有享乐的蠢货!你怎么配,坐在这个王座上!
仲康大步走出妃蝶轩,猛地收起展开的折扇,他望向天边升起的朝阳,低语道:“肯定是你吧,这一次,瞒不下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的情感世界不是单纯的,当然也不能简单的把他定为正派或反派,就像玉儿一样~下一章的JQ对象与程度会增加,所以,想要知道王爷到底对谁怀有什么心思,要很认真的推敲的
☆、玖拾柒。
隐伸手拦住了两人,“大门那儿,怎么会有那么多士兵。”
天草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速度还是挺快的么,只可惜那个老头把效率全都用在了这种方面。”
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天草,“那现在怎么办?”
天草耸耸肩,“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正大光明的出去,如果我们选择特殊方法更可疑,谁知道那个死老头用了阴招没有。”
隐点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金坎子这时突然回头望了一眼,他为什么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是太康的人么?但这目光好像并没有恶意,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不舒服吗?”天草握住他的手,担心的问道。
金坎子微微一笑摇头,“没有事,我们走吧。”
但是当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麻烦,定远那老将军亲自坐镇哪有那么轻易的混过去?虽然定远的神情表现出了他对这一个工作绝对的不满,但是出于对王朝的忠心,他只有继续在太康手下做事,而定氏家族与玉玑子,那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就当三人停在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安全地带思索一会儿该怎么样脱身时,对于金坎子来说才听过不久的声音就带着微微的笑意在他们身后说道:“不好出城吗?”
天草眉角有些抽搐,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不期然的看见那个身穿米白色锦缎蟒袍的温雅男子,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阁下有何高见?”
仲康走到金坎子身边,微笑道:“和我走,他们不会盘查你们。”
天草讪笑,“哦?是吗?不会?你确定?”
隐的表情从看见仲康后就僵硬了,只是因为面具的关系,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罢了。
金坎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天草,别这样,他是仲康王爷,是他给我上了药的。”
天草冷眼看着笑的依然温柔的仲康,“哦,原来是仲、康、王、爷啊,你有什么目的?”故意在说到“仲康王爷”这四个字的时候一字一顿,他的笑容已经不是虚假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这下不止金坎子,连隐都道:“天草,别用这样的语气,他可以帮我们的。”
“帮?他是太康的弟弟,你认为他的胳膊肘会往外拐?”天草翻了翻眼睛,惹来仲康的一声轻笑。
“或许,孤鹜剑客对我有一些误会,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否则我何必这样多此一举,放了他,又要抓他?”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天草慢条斯理的笑的耀眼,只是他旁边的两个人只觉得寒风阵阵,但他还是同意让金坎子和仲康先走,虽然他很讨厌仲康看金坎子的眼神。
隐跟在天草身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找罪受,为什么他如此无辜的人要莫名的承受天草莫名的低气压!还有前面那个死仲康你是找抽吧你!没事你故意把手放在金坎子腰上是在向天草挑衅么?你难道就感觉不到天草大侠的眼刀已经成喷射状狂飙而出了么?!
“本王奉主上之命出城办事,这里的防守,可以回归原样了。”仲康冷静的对定远道,无形之中散发出的巨大威严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定远对于这个年轻王爷的印象远比太康那个昏君要好很多,因为太康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却又一直狠狠打压着精明能干的仲康的势力让仲康在朝中几乎完全被架空,所以得到这个命令他是即刻就照办了,他可不想把兵力用在这种无聊之事上。
“那王爷,万一王上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定远问道。
仲康微抬下巴,眯起双眼道:“就说是本王的命令,他要是有什么不满的,直接来找本王。”
“是,王爷。”定远微微行礼后让到一边,指挥士兵回到原来岗位。
仲康看向金坎子时脸上的寒冰瞬间消融,回复到微笑的面具,柔声道:“走吧。”
金坎子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
隐继续瀑布汗,当仲康理所当然的轻轻揽着金坎子走出城时,他发现旁边的男人已经怒极反笑了。
“哈,仲康,你行,你真行,比你那个蠢哥哥聪明多了么。”天草咬牙切齿的微笑着,双眼几乎要把仲康盯出个洞来。
隐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保面具还完好无损的戴在自己脸上,因为他知道现在他的表情绝对有损他一直以来的美好形象。
带着三人一直走到远离王城的南边,仲康才转身对已经想要吃了自己的天草微笑道:“你们现在是安全的,以后不要再大意了。”
天草拨了拨自己的刘海轻笑道:“哪敢再大意了?次次受到王爷的帮助,草民可是消受不起啊。”
金坎子和隐都噎到了,天草这到底是什么口气啊?那种好像不气死对方就不罢休的语气,还有一脸要笑不笑要怒不怒的诡异表情,实在是,很精彩……
仲康仍然是好脾气的笑着,他转头对隐道:“隐阁下先带这位公子走吧,我想我和孤鹜剑客需要解除一些误会。”
天草哼了一声,从仲康身边抢回金坎子,不屑的道:“反正也不会再见了,所以解除误会什么的,免了。”
“逃避不是一名大侠的作风吧?”仲康幽幽的道。
金坎子面色如常的思量了一下,看不出他心情是好是坏,然后他推开天草,对他淡淡地道:“我和隐先行一步,你随后跟上。”说完调头便走。
隐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咳了一下,便跟着金坎子一同离去。
聪明人自然之道这一声咳嗽没有那么单纯。
看到两人不见之后,天草一改刚才的面容,神情冷淡的可怕,他发出一声怎么听都不是快乐的轻笑,道:“钟家四公子,原来是姒家四公子。”
姒,乃王族姓氏,姒仲康是姒启的第四个儿子,大家也就习惯叫他四公子了。
仲康的笑意也早已消失,他定定的望着天草的红发,低声道:“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并不是有意骗你的。”
“当然当然,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们王族的身份自然金贵的需要保密,所以我厌烦和王族打交道,自始至终,都是。”天草嗤笑着道。
“包括我吗。”仲康平静的问道。
“你是王族吗?”天草反问。
“我是。”
“那么我想我不用再把答案重复一遍了。”天草说完想走,他一直都背对着仲康,所以看不见身后那人是何表情,也完全忽略了仲康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自称“本王”。
“但我是认真的,想和你做朋友。”仲康的声音微微加大。
天草停住了,但仍然没有回身。
“你知道的,朋友对于王族来说,是一个很飘渺的词汇,那个时候我十三,王兄害怕我抢夺他的位置,我的身边全部都是他的眼线,我从小到大只有骨肉相残的兄弟,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所以那天我遇见你,我怕我的身份会让你远离我,害怕我,我只是太珍惜这种难得的友情了,你能理解我么,王族是孤独的,他们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耀眼。”仲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除了那时的天草,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讲那么多,在王宫里,谁能确定今天和你杯酒谈心的臣子或兄弟,明天就不是刀刃相向的敌人?
怀着一个忐忑不安的心,仲康的眼睛不敢离开天草的背影分毫,天草沉默了很久,最终道:“我知道,我刚才太气了,一时想不了那么多,别在意。”
仲康一下子欣喜起来,他一个箭步冲到天草旁边拉住他的胳膊,“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吗?”
天草抽开自己的胳膊横了他一眼,“帐没算完,当时竟敢骗我你是九黎城富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