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的未婚妻可能不太喜欢。”许汉舁淡淡地说道。
专柜小姐怏怏不快地将衣服重新挂回架子上,美目的余光却在江小小的身卜打转。
什么意思嘛!江小小不过是真想用许汉界的钱砸死她,可是……真的好贵!
许汉瘅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从容自若地挽着江小小离开专柜。
“在这里买衣服的女人从来不看标签的。”
贵夫人标准之一?
“她们大概一辈子也没赚过—毛钱。”所以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反正是我付账。”才刷了这么几件衣服就手软了,这是那个在家里发下豪言豪语的汁小小吗?
“你的钱也不是白来的”如果换成许文冉,刷再多她也不会心疼!
知冷知热结发妻!许汉瘅紧握了她的手一下又松开。
“你还要什么?”
“不要了,我们走吧。”衣服、鞋子都有了,江小小赶紧拉着许汉界远离“屠宰场”。
上午见过许汉瘅的律师,孙文静的控诉虽然棘手却并不难办。既然孙小姐拿不出直接的证据,那么她的申诉也不过是气极之下闹—闹罢了。许汉瘅本想庭外和解,但看江小小面色不善也就只好全权交由律师处理,随孙美人到法庭上去叫去喊去丢脸了。
许汉瘅的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在同一栋办公楼,久不理政的大头头理所当然要上去看一看。还好,除了一位泡妞泡到这里来的意籍英俊小生一切都还正常。神速地处理了几份文件,许汉瘅救出像企鹅一样被围观的江小小,出来吃饭购物。
——那时江小小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君王从此不早朝”的罪魁罪首!
只是没那么红颜罢了。
“你干吗对我这么好?”一坐进车子,江小小就迫不及待地问。
“大概是因为……”许汉瘅蓦然想起,对于身旁的女人来说,“爱你”绝对是世界上最拙劣的借口,“你说呢?”
江小小一头雾水,要她说什么?
这世上会这么无条件地满足她每一份小小愿望的除了老爸就属许汉瘅了!
提到父亲江小小就觉得惭愧,印象中老爸好像是做夜间仓库管理员工作的,收入当然微薄。饶是如此,看到她对别家女孩子手中的芭比娃娃流露出欣羡的目光时,第二天老爸就给她搬回全套芭比产品。
那八成是老爸这辈子做过的惟一奢侈的事情了。
但是等老爸老得不能动了她要养他的呀!而许汉瘅……江小小看看专注于驾驶的男人,他对她的要求竟然是买贵得吓死人的衣服时不能看标签!
两侧的人行道上不时出现一两条晃动的人影,许汉瘅全身肌肉紧绷。
“我想……”江小小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干什么?”
“不是那个意思啦!你大概上辈子欠了我很多钱没还,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这么想心里舒坦多了。
很幽默的借口,不是吗?
许汉瘅同意,否则他为什么轻易栽进她只有零点零零一的魅力里去呢?
“也许吧。”
保时捷先一秒闯过红灯,后面的车子懊丧地对着红灯跺脚。
许汉瘅微微一笑。
“我想……”
“你又想到什么了?”咦?怎么脸色这么古怪?
“我想上厕所。”江小小撇撇嘴,中午吃得太油腻了。
许汉瘅叹口气,在一家快餐店外停下车子。
两人刚一下车,周围的气氛霎时凝滞。
许汉瘅拧起浓眉,小小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们这么紧张?
“咦?你进来干什么?”不会吧?连上厕所也要跟?
“快去。”…
“可能要很长时间喔!”她要大大。
“知道了。”
快餐店里所有的人都怪异地盯着许汉瘅。
进来借用卫生间的人并不少见,可从没见过么寸步不离,紧逼不放的。
绑票……
用餐的人虽然在吃,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四下里乱转。餐厅老板直瞄电话……
许汉瘅一个得体的颌首,一个有礼的微笑,顿时瓦解众人的紧张。
该紧张的人是他才对吧。
不会!看这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再瞧瞧一头钻进洗手间的女孩那身大众穿戴……搞不好是男人被女孩仙人跳!
要不就是女的偷了男人钱包!
观众情绪一边倒。
一个大男人在女洗手间门外站岗有够尴尬,陆续进去的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像看白痴似的看他。许汉瘅干脆退开些,站到男洗手间门前遥望这边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有五分钟了……
“哎呀!有人昏倒了!”
刚才进去的两个女人扶着一个浑身虚软的女人出来,女人身材娇小,穿着职业套装,一头长发遮住脸孔。
许汉瘅没有动作。紧盯着被扶住的女人,同时侧目细听洗手间里的动静。
快餐店里的人呼啦啦围上去,层层阻绝了许汉瘅的视线。
七嘴八舌间其中一名女子高喊道:“别吵了!我的车就在门外,先把她送医院再说!”
看着那两个女人架着昏厥的女人出了大门,许汉瘅着急不已。
看不到脸!怎么也看不到脸!
“小小!”
餐厅内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喝声吓了一跳。
洗手间里没有动静,倒是门外两名女子突然仓惶了起来。
许汉瘅追出大门外,红色跑车已然开出老远……
餐厅里的人呆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中计了!
许汉瘅倏地又冲回来,—脚踹开女洗手间的大门——
该死!空无—人!
餐厅里的人依然呆愣愣的。
嘀嘀哒哒嘀嘀哒哒嘀嘀哒哒!
“喂!”许汉瘅大咧咧地叉着腰霸占女洗手间接电话。
“东西找到了!”传来许文冉兴奋不已的声音。
“马上过来!”
“什么?”
“小小被掳走了。”许汉瘅带头走出洗手间。
“那你去哪儿了?”
“别问那么多,马上过来!”许汉瘅报上地址,“还有把东西也带来!”
。lyt99。。lyt99。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子?大概这么高。”
“哦,看到了,她好像昏倒了……”
“往哪边走了?”
“那边,有个女人扶着她。”
。lyt99。。lyt99。
“小梅!又在偷懒!”
“没……老……是刚才有位先生……”
“哪有什么先生?!”
“耶?……”
“我说过再让我逮到你偷懒就自己卷铺盖回乡下!要不是看二姨姑的面子上我会留你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快点儿把碗洗好端到前边去,客人都没碗吃饭啦!……啊!对了!刚才有个帅男走来这里的,看到没?”
。lyt99。。lyt99。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扶着一个昏倒的女孩子?女孩子大概这么高。”
“有啊,有啊,那女人很正点喔,是你什么人?”
“往哪边去了?”
“过了马路往右边去了。喂,真的很正点……”
“阿明!原来你躲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你找得好辛苦!”
“不是,阿美,我正帮一位先生找他女朋友……”
“你胡扯也得看地方!这里哪有人?!”
“可……刚才……啊呀呀……轻……轻点儿……”
“怪不得佳佳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跟了你才一个月你就不肯安分了!姑奶奶我今天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不可!”
。lyt99。。lyt99。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扶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大概这么高。”
“哦,她们刚刚在这里上车的……”
“什么车?”
“银色的。”
“款型呢?”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
。lyt99。。lyt99。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辆银色的车从这里开过去?”
“有有有,还是宝马哩,很拉风……”
“往哪儿去了?”
“前边第二个路口往右拐……”
“老板,来一份报。”
“哦,给你……找你的钱……好好,再见……我说先……咦!明明看到……阿弥陀佛妈祖保佑……”
。lyt99。。lyt99。
“……对对,仁爱路……等等!拐到信义路去了……”
等许汉瘅从地下通道上了信义路,银色宝马只剩下火柴盒那般大小。
吱!小巷里钻出熟悉的蓝色保时捷。许文冉从里面打开车门等着……
还来得及!
许汉瘅收起手机,钻进车子,关上车门。
眨眼间,保时捷箭一般疾射出去。
“前面银色的宝马。”
“小小在里面?”
“九成九。”
“给你。”许文冉扔过一样东西。
许汉瘅接过一看,是卷极普通的柯达胶卷。
“你在哪找到的?”
许文冉快乐地吹起口哨。
许汉瘅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像个女人似的,一天能变七次脸!
前面的车突然加速拐弯,想甩掉他们。
许文冉平稳地加速,紧咬不放。
“里面是什么?”
“没来得及看,你让我马上过来。”许文冉颇为婉惜。
许汉瘅只得收起胶卷。
“不能追上去吗?”
“你来追?”许文冉乐得让贤。
好吧!许汉瘅承认自己的原装保时捷比起众家改装车来,性能只可称为普通。
两辆车子,一银一蓝,在市区纠缠不休分不清高下,最后驶上交流道,来到人迹稀少的郊区公路。
许汉瘅看看前后,没有其他车子。
“吹箭。”
许文冉掏出一支十公分长的“竹笛”。
许汉瘅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前面的车子连吹四箭。
银色宝巴连中四奖!
马儿失了蹄还蹿什么?车儿没了胎还滚什么?
宝马车停下,不做半分顽抗,静静地等着来者。
聪明的女人!
许汉瘅微微一笑,缩进车里,将吹箭还给许文冉。
如释重负。
“行云帮”是前任帮主诸行云一手缔造的。
诸行云是许家爷爷的干儿子,许家爸爸的铁杆兄弟。
——当然诸行云已经死了。
根据帮派这个很古老的集团中某个很古老的传统——世袭制,“行云帮”现任帮主当然就是已故帮主诸行云的儿子诸逸风了。
诸逸风和许家兄弟热得不能再热!烂得不能再烂!
由于幼年失母,许氏兄弟每逢假期必被送至“行云帮”感受诸夫人泛滥过度的母爱。记得小时候三人最喜欢玩扮家家酒,新娘子自然非白白净净的诸逸云莫属。曾经有一次兄弟俩还为争新娘子打得鼻青脸肿,吓得诸逸云屁滚尿流……
——算了!这种糗事不提也罢!
即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努尔哈赤也有过天真烂漫的童年嘛!
江小小好死不死惹到的正是“行云帮”,然后好巧不巧躲进许汉瘅家里。
天不亡她,她也没办法啊!
江小小咕嘟咕嘟大饮冰呵乐——她特别要求的,才想起许汉瘅要求的贵夫人该有的举止,连忙推开杯子.正襟危坐。
堂上除了诸逸云、许家兄弟和江小小,还有—个叫金彤的男人。
这人许汉瘅在几次宴会上见过,是个名副其实的政界金童。
江小小不喝可乐,大堂里也就没了声咯,静得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看着许汉瘅,许汉瘅和许文冉则瞅着主位上相互凝视的两个男人。怪异!怪异!若是小报记者看见了立马会大书特书的那种。怎个怪异法?有诗为证:
金足赤,玉无瑕,俊逸倜傥人人夸。金童成白干锤百炼,美玉源袭天地精华。温柔既多情,风流又萧洒,这个是瑶池锦鲤,那个是国苑仙芪。真正顶天立地两个英雄汉,恰似浑然天成一对并莲花。
用头发丝想也该知道胶卷里是什么好东东!
许文冉不甚赞同地朝江小小撇撇嘴角,若对像是打家劫舍的十恶不赦之徒,他还有兴趣伸手援救她。可现在人家己经是一对苦得不能再苦的苦情人了,她还要横空来—棒子,真是……万死也不足以辞其罪!
转头冲许汉瘅使个眼色,谁的老婆谁伸手。
许汉瘅气到浑身无力,开始相信自己上辈子真的欠了江小小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替她收拾烂摊子。
勒索黑社会?!她向天借的胆子吗?
还是那句老话,等回家再跟她算账!
“喂咳,”许汉瘅咳嗽一声,惊醒痴情凝望的苦情人,“逸风弟,小小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全凭一时冲动,好在事情没有闹大,还请逸风弟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她这一回如何?”
诸逸风凤目流转,诉尽委屈。
“汉瘅哥……”
许汉瘅伸手按动就要行动的小人,示意她稍安勿躁。
江小小不情不愿地吞下这口气。死人娇!汉瘅哥是你叫的吗?她都没叫过!
“女人”的同频沟通能力当真比男人强。
接受到江小小不满的怨气,诸逸风凤目倏地转利。小鬼头,干你什么事!他一直都是这么称呼许汉舁的。
“汉瘅哥,命令我已经下了,如果不给兄弟们一个交待,我以后还有什么威望去服众?”
就凭你这幅人妖德性,还想有威望?哼!
死丫头!你欠扁!
“逸风弟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