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了吧,玛菲亚诺?等着你的将会是两端有木条锁的锁链……拘留所……重罪法庭……还有断头台……”
“还要逮捕亚森·罗平!”
“你是神经病,对于警署来说,亚森·罗平是不可触犯的。”
强盗想了一下。
“那么,你有何提议呢?”他问道……
“说出孩子在哪儿,我就网开一面,让你从第二个秘密通道逃走,就这样。快点吧。汽车已经到了门口了。孩子在哪儿?”
“让帕特里希娅陪我一起去。由她和我去处理这件事。她知道我所提的条件,她首先妥协,那我马上就会把儿子还给她。”
“那我宁肯死。”帕特里希娅低沉地说。
楼下已经响起了第一阵铃声,韦尔蒙大声吆喝着:
“他们来啦!”
他把一个手指按到了细木护壁板的一个凸出部位。
“只要我按一下,前门厅的门就会打开。那我就按啦,玛菲亚诺?”
“尽管按。”玛菲亚诺说,“那么帕特里希娅就休想知道她的儿子在哪儿。”
韦尔蒙接了凸出部位。马上就听到了楼下的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韦尔蒙朝门口走去,迎住他们。动作像闪电般快,玛菲亚诺朝一扇窗子跑过去,打开它,然后跨过栏杆,消失了。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韦尔蒙冷笑着说,同时又抓起他的枪,它的枪栓上有一个特殊的机关。
夜色笼罩着花园,中间的花园所占的地方非常宽阔。
“他,”韦尔蒙继续说,“还得翻过三堵矮墙才能到第四堵高些的墙边。他必须借助放在第四堵墙跟前的梯子才能爬上去,然后下到一条杳无人迹的小街上逃走。”
“如果他没准备这架梯子呢?”帕特里希娅问道。
“他已经准备了。从这儿就能看到它的立柱。”
年轻女人战栗了。
“如果让他跑掉,那么我将永远见不到我的儿子啦。”
此时,警员们在下面叫了起来。维克图瓦尔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下了楼。但是奥拉斯已经向他们喊了起来:
“楼梯,先生们!在二楼,对面的门。”
他以窗台为依托,端起了枪。
“别杀掉他。”帕特里希娅恳求道,“那就会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儿子也会丢了。”
“不用害怕。只是让他的一条腿变得迟钝一点。”
人们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但是没有很大的声响,没有爆炸声,最多只是一阵轻轻的呼哨声。可是,在花园的另一头,痛苦的喊叫声响了起来,同时还伴有呻吟。
韦尔蒙跨过阳台,再帮助帕特里希娅翻过去,然后扶住她,借助梯子的正面固定的扣钉下到了地上。
三堵矮墙很容易地被跨过去了,在比前面几堵墙高出了许多的第四堵墙的墙脚下,躺着一个人。他在不停地抽动着,韦尔蒙用手电筒照着他。
“是你,玛菲亚诺?右腿肚子被打坏了,是吧?没关系。我的大粒霰弹都是在消毒的高压锅里消过毒的,而且我还有一盒绷带。把你的伤腿伸过来。仁慈的手会给你上绷带的。”
帕特里希娅灵巧地把一块绷带绑在了那不太严重的伤口上,此时的韦尔蒙正在敏捷地掏着玛菲亚诺的所有口袋。
“好啦。”他高兴地叫道,“我抓住你了,我的坏蛋。我通过帕特里希娅,已经得到了你的成员名片。这里是你在纽约偷的马克·阿莱米的和弗尔德的东西。”
然后,他对着他的脸凶狠地说:
“把孩子还给我们,然后我就把名片还给你。”
“我的卡片,”玛菲亚诺咕哝着,“我根本就不在乎。”
“错啦,我的孩子!你非常地在乎!这张有你在集团中的顺序号码的卡片,是你的唯一的头衔标志,它决定了你在分配获得的猎物中的利益。如果你不能在必要时出示它的话,你就不能算是集团的成员。因此,你就不能参加利益的分配。那你就肯定会陷入困境,我的小兔子!”
“不对!”玛菲亚诺争辩道,“那里的人都认识我。我就说我的卡片被人偷走了。”
“要有证据!像帕特里希姬或者是我这样的证据。可是你谁的也得不到。这是希望的彻底毁灭。”
“你忘了我手中有你们两个人要的小孩啦。那我就把小孩看起来。”
“不。你今天早上给我们把他带来,然后我们交换。有来才有往。”
“好吧。”伤者在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你完全明白了。”韦尔蒙强调说,“如果到早上九点钟孩子还不来,那么就祝你身体健康,我把卡片烧掉。”
“真蠢!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你把我的腿打伤了。我无法动弹了。”
“确实如此。让帕特里希娅重新给你包扎一下。然后你安心地休息,明天晚上,我们再来找你。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解救孩子。同意吗?”
“同意!”
帕特里希姬和韦尔蒙把他弄到大墙边的一间堆满花园用的椅子和长凳的小储藏室里。他们把他放在一张长凳上,重新给他包扎,然后走出储藏室,用钥匙把门锁了起来。
之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偷盗!”奥拉斯对带着警员来的班长说。
“真狡猾!你们怎么会把他放走了呢……其实我们并没有耽搁时问。他是从什么地方跑走的?”
“从花园里,他翻过了最外面的高墙。请你们认真地找一找。”
当然,警员们的搜寻工作一无所获。班长又回来问奥拉斯·韦尔蒙:
“请问,您是什么人,先生?”
“是你们在警署里称为‘某个人’的人。”
警员们惊奇地望了他一会儿,但是没有做任何评论。
“那么夫人呢?”班长又问道。
“帕特里希娅·约翰斯顿小姐,美国记者,路过巴黎。”
班长带走了他的人员。
这一夜,韦尔蒙睡在他房间的前厅里,因为帕特里希娅占用了这个房问。
第二天一天没有什么事发生。维克图瓦尔给他们做了可口的饭菜,他们俩像老朋友一样地亲切交谈着。到清晨时分,韦尔蒙给伤口在恶化的囚犯送去了一些吃的和大量的水。然后,他去午休一下,准备迎接可能是动荡不安的夜晚,因为他并不相信玛菲亚诺的话。这个家伙会交还小罗多尔夫吗?
当天晚上,奥拉斯和帕特里希娅来到了围墙脚下的储藏室。奥拉斯打开门,马上发出了一声惊叫……在他的手电筒的照射下,他看到储藏室是空的。小鸟确实飞走了……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锁头,曾经用钥匙锁好的,好像看不出有被扭动的痕迹。楼梯也摆放在平时呆的地方。
“这帮家伙真厉害。”奥拉斯气哼哼地说,“他们应该是从与我毗邻的那幢楼里面穿过的。”
“谁住在那里?”帕特里希娅问道。
“没有人。但是是我用做秘密通道的两条路线,一条通向底层,一条通到二楼,直到我的房问。您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一条……”
“在您的房间里?”
“是的,您很清楚……就是您夜里睡觉的那一问。您没听到有人从那里经过?”
“没有。”
“您绝对听到了,因为出入口就顶着床。另外,我真蠢……不是这样的嘛!”
“您是怎么猜想的?”
“我什么也不猜。我知道,帕特里希娅,是您放走了玛菲亚诺。”
她发抖了,勉强地微笑着。
“出于什么动机,上帝!”她大声说。
“他通过您的儿子控制您。他肯定对你进行了我不知道的恐吓!这是对母爱的敲诈!”
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帕特里希娅低着头,脸色苍白,好像要哭似的。奥拉斯把手电光射向她,仔细地观察着她。过了一阵子,他又若有所思地说:
“他是通过您的儿子控制住您的。”
她不作回答。他显得动摇了,打着响指,然后不再多说一个字,哼着小曲走出了储藏室,脸上流露出讥讽的神情。
几分钟过后,在恢复了心情之后,他想跟帕特里希娅再进行一次谈话,以便了解她真正的意图,但是他找遍了花园和房子也没有见到她。帕特里希娅失踪了。
五、罗多尔夫王子
奥拉斯让人请来医生,后者让他不用为作为攻击目标而受到惊吓的维克图瓦尔的健康担心。伤势一点儿也不严重。也没有任何挫伤。为了使受刺激的神经松弛下来,她全休了三四天。然后又到乡下去住了一段时问。
奥拉斯很爱他的老保姆。他尽一切所能要让这位卓越的女人尽快地恢复健康。到了第二天,在看到下午的报纸后,他便在五点钟前来到了一位公证员家,并当场买下了在芒特郊区的他最近看过的一处宽敞的产业红房子。他是在刚才看到报纸时得到这房子要出售的消息的。
当天,他把一位建筑师和一名挂毯帷幔安装工人召到红房子来。他们保证在四十八小时内一切都会安排好。韦尔蒙根本就等不到他的新居一切就绪,就派人找来了一批人,其中好几个是经过认真挑选的,他旧时的追随者。他知道他们是最可靠的,也是最警觉的。
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即买了红房子的第二天,奥拉斯回到了他在奥特耶的住所。晚饭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摘下听筒:
“是奥拉斯·韦尔蒙家。您是哪位?”
一个童稚的声音回答道:
“我是罗多尔夫先生。”
“罗多尔夫先生?不认识。”奥拉斯就像一个性情暴躁的人一样地说道,并且还准备挂上电话。
童稚的声音马上又响了起来:
“罗多尔夫先生,帕特里希娅夫人的儿子。”
“啊!好呀……能为您做点什么吗,罗多尔夫先生?”
“我母亲认为形势非常严峻,她想让我和您见一个面,为的是认真考虑一下对策。”
“好主意,”奥拉斯说,“我们认真研究一下,罗多尔夫先生。只要您有时间,我都方便。您选择吧。还请告诉我地点。”他结束道,同时已经预见到了行动的方式。
“好吧,您同意我们见面……”
通话突然中断了。奥拉斯愤怒地挥了一下手,站起身来,沿着从外面接到餐厅里的电话机上的电话线查看着。于是他来到了隔壁的配膳室。检查马上有了结果。电话线正好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处被剪断了。线的两头吊在那里。那就是说,某个人躲在配膳室里偷听了通话,而且是在奥拉斯感兴趣,又对对手构成危险的时候把它剪断的。这个看不到的敌人是谁呢?他是为谁干的呢?
奥拉斯·韦尔蒙没有思索很久,他知道他的敌人……而且,两天来,在玛菲亚诺失踪之后,紧接着是帕特里希哑的失踪,他从内心深处在指责帕特里希娅背叛了他……帕特里希娅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把强盗放跑了……帕特里希娅为了获取“罗多尔夫先生”的彻底自由,为了使其逃脱玛菲亚诺的魔掌,成了西西里人的俘虏。
交易就是这样地在她与玛菲亚诺之间摊牌的。奥拉斯就像是亲耳听到地一样明白:
“顺从我,帕特里希娅,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帕特里希娅顺从了吗?或者她已经准备屈服了?母亲心里的斗争是十分激烈的,它是如此地激烈,以致帕特里希娅在背叛了韦尔蒙,放走了他的敌人之后,还要让她的儿子做中间人来向韦尔蒙求救:“妈妈说形势非常严峻……”孩子在见面时,肯定会告诉奥拉斯这一悲剧发生的地点的。
这一地点,如何才能知道呢?奥拉斯一面受着情感方面的煎熬,一面在想,这对他来说,还从来没有过。怎么可能阻止陷于困境之中,在慌乱异常的情况下得知自己的儿子处于危险之中的母亲去献身,去满足这个魔鬼的欲望呢。
在奥拉斯·韦尔蒙那容易走极端的本性中,突然生出一股激情。他从一开始便达到了爱情的最高点。他不能容忍的是自己面对这合谋的卑鄙无耻的恐吓而变得束手无策。
他很有经验,同时也明白,他在未获取事件的新情况时,是休想靠侥幸来采取某些行动的。他把自己关在家里,研究行动的方式,随后又放弃掉,继续等消息。他疑虑重重,心绪不宁,焦躁不安。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
三天就这样地过去了,十分地难熬又令人亢奋。第四天的早上,西贡大街的栅栏门上的铃响了起来。韦尔蒙朝窗子跑过去。一个孩子又一次地按了铃。韦尔蒙匆匆跑下台阶,跑进了花园。大街上,一辆汽车全速开了过来。然后它猛地停在了楼前。一个男人跳下车,抓住小孩并把他塞进车里,汽车随即发动起来。整个事情持续了不到二十秒钟。韦尔蒙根本就来不及介入。他打开栅栏门,看到了远去的,随后消失在空旷的大街上的桔黄色的敞篷汽车——这是玛菲亚诺的汽车。
韦尔蒙回到房内,看到了维克图瓦尔,她已经恢复过来了,而且是听到铃声跑下来的。
“赶紧去红房子。”他命令道,“给我召三十个人,要最好的。把那边安排成一个真正的设防点,让任何人都进不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