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在青森车站,和先坐‘初雁5号’列车到达的井上他们合流了。”
福岛说着,又向电话机里投放了一枚百元硬币。
“井上他们的情况怎样?他们小组的田中被警官打死了,他们的精神是否有些颓丧?”
“没事儿,我给他们鼓了鼓劲儿。”
福岛得意地说。
“警察租用的飞机叫平野给烧毁了,我想他们只能利用渡船了。但有14点30分和14点55分开出的两个班轮。”
“这我知道,我叫井上他俩乘14点30分的班轮,马上就要出港了。我和佐川乘14点55分的班轮。你看行吗?”
“行。标的B是你看出是伪装的。出租飞机上的标的C也是伪装的。我想真正的三浦,不是和你们乘坐在‘初雁7号’列车上,就是坐在前边的‘初
雁5号’列车上。‘初雁7号’列车上没有他吗?”
“这可说不准。”
“怎么?特快列车‘初雁7号’不就有9节车厢吗?你和佐川俩个人分头查看一下还不容易吗?”
佐伯有点生气了。
福岛和佐川相对看了一下,咂了咂舌头说:
“难哪!”
“怎么难呀?从盛冈到青森,火车要走两个半小时以上。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到9节车厢里转一圈儿看看,有什么难呀?你们没去看看有没有三浦吗?”
“我也觉得真正的三浦可能坐在这趟列车上,想和佐川去查看查看。可是,有俩讨厌的家伙……”
“怎么回事?”
“有两个铁路警官,站在软席车的连廊处。他们可能是受警察委托到这列车上来的。”
“在东北新干线的‘山彦13号’列车上也见到过他们吗?”
“见过他们,我们以为他们是监视我们的。所以我们没敢动窝儿。”
“真奇怪!”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福岛有点生气的样子。佐伯说道: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见到的铁路警官。井上他们坐的‘山彦11号’列车上和‘初雁5号’列车上,也有铁路警吗?”
“这个,我刚才问了一下,他们说没有见到。井上这家伙有点儿马虎,也许有而他没注意。”
“过五六分钟以后,你再给我打个电话。”
“为什么再打电话呀?”
“好了,过五六分钟再来个电话就是了。”
佐伯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福岛“呸”了一下,放下话筒走出了电话间。
“叫过五六分钟以后再给他挂个电话。真莫明其妙!”
福岛气冲冲地对佐川说。
“我口渴了,去喝杯啤酒吧。有五六分钟,还来得及。”
7
赛斯那四O一在蓝色的大海上空飞了一段时间以后,看见陆地了。
是北海道的海岸线。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立花问驾驶员。
“多半是室兰附近,因为刚才在左手方向看到了函馆的市街。现在怎么办?”
驾驶员一边看着海岸,一边反问。
“在这附近找一个可以临时降落的地方。”
“别开玩笑啦,不行啊。”
“你活够啦!你不想死的话,就找个地方降落!”
立花说。
“那在哪儿降落呀?”
“再飞低点儿看看。”
立花大声命令。
驾驶员降低飞行高度。
高度急剧下降,海岸、道路、人家,眼看着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
立花从口袋里掏出了刀子。从机窗照射进来的太阳光,照得刀子闪闪发光。
“你不知趣的话,我就用这个把你捅死。在哪儿降落都行,但要安全着陆,别让机体受损。”
立花真想把驾驶员捅死。
对方也看出了情况不妙,拼命在寻找能够临时降落的地方。
飞机在高度约200米的空中缓缓盘旋。
在室兰的郊外,是一望无际的北海道原野,田间盛开着紫云英花。
看上去就像是铺着一张紫云英花的大地毯。
“那里不能降落吗?”
立花问。
“从上面看很平坦,但实际上是凹凸不平的,和机场的跑道完全不同。”
“不至于机毁人亡吧?”
“这很难说,我可没有信心。”
“试试看怎么样?”
“你仔细看一下,田间到处是水渠,机轮一滑过沟里,机身就得翻个儿。”
“那么,机身着陆吧。”
“那不是胡来吗?!”
“胡来也得来!你若不降落,我就捅死你。怎么样?”
“岂有此理!”
驾驶员嘴上虽然这样说,实际上他已下了降落的决心。
“系好安全带,弯着腰,抱着头。”
驾驶员对立花他们说。
飞行高度缓缓下降,逐渐接近地面,一片紫云英花展现在眼前。
机体猛然与物体冲撞,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驾驶员和立花他们,都闭上眼睛,忍受着震撞。
螺旋桨撞在地面上变了形,翅膀的一端擦着地面。
机体不断地上下跳动着向前滑行,盛开的紫云英花被摧毁得一塌糊涂。
飞机滑行了二百来米,停住了。
立花站直身子,自己打开了机舱的门。
“你留在这里别动,我们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立花对驾驶员说完,下了飞机。
其他组员,也跟在他后边走下了飞机。
有两三个人从远处向这边跑来。
“快隐避起来!”
立花对组员说着,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大约跑了三百米以后,立花站住了。其他组员也跑得气喘吁吁。
“我们这就到函馆去。有从室兰到函馆去的火车。我们无论如何得找到三浦把他干掉。”
立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三个组员中,有的在飞机紧急降落时额部受了伤,还在流血。
“擦擦血。”
立花把自己的手帕递给那个组员。
“不喝点儿酒,我可坚持不住了。”
年轻的组员一边擦血,一边发牢骚。
“把三浦干掉以后,叫你尽兴地喝,尽情地玩儿。目前首先要全力以赴找到三浦。现在就去室兰市内,打起精神来,别引起人怀疑。”
“三浦这家伙,真地要去札幌吗?”
“警察会这样干的。”
立花向室兰市内走去。
在半路上,有警车和报社的车以很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飞驶而过。大概是去调查和采访紧急着陆的赛斯那四O一飞机的情况。
“快走!”
立花大声喊道。
一进入市街,立花就到书店买了一张北海道的地图。
立花和其他组员都是第一次到室兰来。
打开地图一看,室兰市街以”字形环抱着室兰港。
国铁的室兰车站,在市街的一端,离这里比较远。
最好是从地处室兰港分边的“东室兰站”上车。立花照着地图沿铁路线来到了东室兰站。
他们从东口进了车站,这是建在线路上边的桥上车站。
这里有开往函馆的快车和特快列车。
立花和车站的钟表对了一下手表,看了看行车时刻表以后,马上傻了眼。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2点23分,即14点23分。
14点04分开往函馆的“太空号”特快列车已经开走了。下一趟列车是“铃兰4号”快车,16点16分从东室兰发车,但它是一种季节列车,现在停开。
再下一趟开往函馆的,是16点46分从东室兰发车的“大鹏号”特快列车。这次列车19点24分到达函馆。
三浦他们若是乘坐东北新干线的“山彦号”列车,到达函馆的时间如下:
乘坐14点30分从青森启航的渡船的话,18点20分到达函馆。
乘座14点55分从青森启航的渡船的话,18点45分到达函馆。
立花他们乘坐“大鹏号”列车去函馆的话,他们到达函馆的时间,比上述两班渡船到达函馆的时间都要晚。
而且,“大鹏号”特快列车要16点46分才从东室兰开出,他们还要在这里等两个多钟头。
警车这时大概已经到达飞机紧急降落的地方了。他们虽然叫驾驶员什么也别说,但那是没有任何保证的。对于赛斯那四O一飞机,警方一定部署
各地进行追查。
飞机紧急降落,立花他们又不见了,警方当然要在附近进行彻底搜查。
铁路当然是搜查的重点。在这种情况之下,在东室兰车站呆两个小时,简直是自投罗网!
“走,出去。”
立花果断地对组员说。
“不在这里坐火车了吗?”
“在这里呆两个小时?谁愿意叫警察逮捕谁留在这里好了。”
立花冷冷地抛出这么一句,自己立即向站前的出租车场走去。
其他组员立即跟了过来。
立花上了停在那里的出租车,坐在司机旁座上,对司机说道:
“去长万部。”
“要将近两个小时呀。”
“没关系,给你钱,开车吧。”
车子开动了。
车子马上进入了37号公路。
汽车走两个小时,19点(下午7点)能到达长万部。
三浦乘坐青函渡船到达函馆以后,只能坐“北斗7号”特快列车,坐下一趟火车就来不及了。
“北斗7号”列车19点整从函馆开出,23点25分到达札幌。就是说,在今天之内能够到达。
佐伯说过,三浦坐火车的话,只能坐“北斗7号”列车。
问题在于三浦是否乘坐“北斗7号”列车。
8
锣声一响,14点30分的渡船开出了函馆港。
福岛和佐川目送渡船开走以后,又去公用电话亭给东京的佐伯打电话。
佐川喝了三杯啤酒,喝得面红耳赤。
“喂,是我。”
福岛说。
“搞清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佐伯大声说。
“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是你说的那三个铁路警官。你不是说他们三人从‘山彦13号’列车下来以后,又坐上了‘初雁7号’列车吗?”
“是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监视我们的。”
“好啦,你好好听着。铁路警官一般都是两人一组,没有三人一组的。另外,仙台的铁路警官有时乘坐东北新干线到终点站盛冈,但没有再接着乘坐东北本线去青森的。”
“那么说,他们三人……”
“两个是警视厅的刑警,另一个是三浦化装成警官的。”
“他妈的!”
福岛不觉在电话亭里大叫了一声。
“那三个铁路警官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也不愿意和他们打照面儿,尽量不到路警办公室那边去。但不见他们在车站内部走动。”
“青森车站的路警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在渡船的乘降口附近,车站示意图上有。”
“这么说来,他们可能在路警办公室内休息呢。”
“怎么办?去袭击路警办公室吗?”
“就你和佐川两个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佐伯在电话里笑着说。
“那怎么办才好呢?”
“保护三浦的两个刑警当中,有一个是十津川警部,他们大概不会乘坐14点30分开出的渡船。他们在到达青森以前,一路上很紧张,可能在青森稍事休息以后、再乘坐渡船前往北海道。他们在到青森去的路上,扮装成铁路警官获得了成功,因而在渡船上可能继续使用这种方法。你们登上14点55分启航的渡船以后,首先去寻找铁路警官。要是有三个铁路警官结伴同行的话,其中一个就是三浦。渡船要在海上航行4个小时,他们是跑不了的,要稳妥慎重地将他干掉。你们带着手枪吗?”
“啊,带着呢。但是,尽可能用刀子将他捅死。”
福岛说完,放下了电话。
第七章 青函渡船
1
佐伯放下电话以后,放心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他一直为找不到三浦而焦躁不安,现在终于找到了。
福岛说的那三个铁路警官中,一定有一个是三浦,其他两个人,一个是十津川警部,另一个是经常与他合作的好搭档、老练的龟井刑警,这种判断是不会错的。
找到了标的,就要考虑好对策。
首先寄希望于十津川他们尝到了甜头,在青函渡船上也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他们因为顺利地到达了青森,可能有些麻痹大意,这样就比较容易下手了。
佐伯吸完一支香烟以后,随便来到窗前向下观看。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因为饭店门前停着一辆警车。
不大工夫,又来了一辆警车,不鸣警笛就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佐伯知道警方在拼命寻找自己的住处,是不是发现了自己住在这里呢?
佐伯毫不犹豫地立即走出房间。
他的有车载电话的奔驰汽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司机原田正在车内待命,随时出车。
但是,从警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来看,奔驰车可能被警方发现了。
佐伯走进电梯,接了一下一层的电钮。
在向下运行的电梯里边,他戴上了墨镜。他的上衣口袋里装着钱包、律师执照、护照。他检查了一遍,电梯就到了一层。
这个饭店,有东西两个门。
佐伯避开停放着警车的东门,从西门出了大楼。男服务员向佐伯鞠躬敬礼,佐伯点头回礼,上了出租汽车。
“去哪儿?”
司机问。
“成田机场。”
佐伯回答以后,闭目凝神。
出租车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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