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下畏怯的表情,德王爷却是有恃无恐,「不!不用怕,咱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可用,她可以让我们平安逃出京城,不必担心被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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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孟观云岂是笨蛋?!
在已经知道朝中有叛臣联络外敌准备谍反的情况之下,怎么可能浪费大批军力去征战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国家呢?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或许德王爷现在正努力地在参透这道理吧!孟观云坐在军帐之中听取将领们演示文稿军情,心里好笑地想着。
由于他们出其不意地攻击,神羌国一点防备都没有,以致于节节败退,天朝大军距离胜利之日应该不远了。
这时,一名哨兵快步地奔入帐内,急声上奏道:「大人府中的家人快马来报,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大人。」
「快请他进来。」孟观云没有料到京里会派人来,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惑,只希望不要成真才好。
进来的人并非是孟府的家人,而是一直都跟在花无忌身边保护的李庸,孟观云与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一直都没教花无忌知道罢了。
李庸上回被花无忌派去调查孟观云,没想到立刻就被人发现,只是孟观云竟然在把话问清楚之后,就将他放走了,从此以后,他就知道孟观云这个男人并不是好对付的,幸好,他的主子最后是嫁给他,而非与他为敌。
「大人,请尽快设法救夫人……她被德王爷给捉走了!」一路上快马加鞭,李庸几乎已经累到快说不出话来了。
闻言,孟观云胸口就像被狠捅了一刀,想也不想,立刻下令道:「快备马!我要回京。」
一旁的将领们纷纷大惊失色,其中一个人硬着头皮劝说道:「大人,现在正是军情最险之时,大人你是领军的人,如果你违抗君命,就这样走掉,只怕会犯了欺君之罪……」
「那正好,我还正愁找不到机会被开除呢!」笑着说完,他高大的身影一掠,眨眼间就出了帐门,勒马奔驰,往京师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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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爷府中陈设华丽,甚至于略显俗气的大厅之中,此刻戒备森严,空气之中可卧嗅出人心浮动,只是没有人敢在德王爷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而这一切统统都是她相公造成的!花无忌对于这一点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要责怪他将她拖累,才会被人给当人质捉来。
她就像一株娇艳的牡丹化成人儿似的,静静地坐在一张酸枝木交椅上,绝美的风姿一点儿都不受身旁俗气的陈设影响,依旧故我地绽放着清冽的香气,一如她平素敢爱敢恨的作风。
「要是知道你这么美艳不可方物,本王应该要早点动手才对,真是便宜了孟观云那家伙。」德王爷一脸淫笑,语气之中有种悔不当初的意味。
老子跟儿子都是一个嘴脸!花无忌轻撇了撇嫩唇,心里顿时怀念起孟观云那个教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早点动手?王爷,你怎么不早说呢?无忌景仰王爷的大名已久,只是苦无见面的机会呢!」她笑吟吟的模样好似一朵解语花。
「你……你真的那么想见本王?!」德王爷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呀!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子,才能生出那种为非作歹的笨儿子。」她的语气倏然一冷,兜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你──」好一个牙尖嘴刁的女子!德王爷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她给本王拖到地牢去!」
这女人一点都宠不得!德王爷在心里决定不再对她客气,就按照原来的计画,让她伺候他那白痴儿子一辈子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吗?花无忌看着两名大汉就要把自己给架走,心里忽然有些感伤,事情怎么会这样呢?她才正想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呢!
就在她几乎都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嗓幽幽扬起,「谁敢动她一根寒毛,就是存心与我孟观云过不去。」
她循声回眸,看见孟观云高大修长的身影不知在何时出现在门口,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片混战,「相公……」
「无忌,没有人告诉过你吗?当一个人质就应该要有人质的样子,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留一条命等着相公我来救,知道吗?」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教妻」无方。
他来救她了?花无忌起初忍不住绽放微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娇声喝道:「你走开啦!」
他们从来就不是恩爱夫妻,如果他今天不幸为了救她而死……为了一个只会跟他吵嘴的顽劣妻子而死,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冤枉的事情吗?
不!等他找到另一个温柔多情,与他相亲相爱的娘子时,他要死几次都随便,反正,她就是不愿他为自己挺身犯险,甚至于牺牲性命。
可是,她不要他去找别的女人啦!花无忌一张嫣红的小嘴瘪了起来,想到他在她死后,寻觅另一个与他相爱的女子,与她相守一生,心里就苦的跟吞了上百斤的黄莲没两样。
「无忌,你不要再闹了,你现在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乖乖地把你的嘴巴紧紧闭起来,知道吗?」
「我不要。」
「不容许你说不!」他隐隐动怒了。
她被他气得忍不住大声娇嚷:「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啦!我不想让你救,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我是你的相公,只要是你的事我就管得着!」他勉强忍住怒意,将想要怒吼的冲动降到最低。
「你又不喜欢我,只有一个笨蛋才会为不爱的女人而死,我现在是好心在保护你的一世英名,我的苦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理直气壮地指控道。
闻言,孟观云差点气晕过去,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这个笨女人的蠢心思,他大概花一辈子的时间都弄不懂。
「谁说我不喜欢你?」
「你没说过。」她闷闷地说道。
「就算我没说过,那也不代表我不爱你!」
「啊……」花无忌一张嫣红的唇因惊愕而微启,她应该把这句话视为他深奥言语的代表作吗?
还是,他只是很简单地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其实是爱她的?一时之间,花无忌一颗小脑袋里打转着无数多种的可能性。
孟观云叹了口气,其实,根本就是不是他说话深奥,而是她老是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变复杂,以为不这么做的话,就侮辱了她天赐聪明的脑袋。
「现在,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可以救你了吗?」
「你真的喜欢我?」
「我想答案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那……那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没有……」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忌,长话短说,咱们时间有限。」他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
什么叫作「长话短说」?根本就是不应该说吧!此刻旁边的人简直就看傻了眼,心想他们这对夫妻简直就是疯了!大敌当前,他们竟然甜甜蜜蜜说起情话了?
尤其是德王爷,他简直就是错愕到了极点,他的人质正在与她的相公谈情说爱,而他的手下正在门外被人追着跑,如果是本来武功就很高强的闻人玄琢也就算了,天下第一首富龙天枢正在恐吓他的护院,乖乖让他的妻子当成白虹剑的练习对象,要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这也就算了!哪里跑出来一个脸蛋白白润润的疯丫头,拿着一壶茶追着一群士兵跑,奇怪的是在她面前倒下的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多?!
疯了!他们统统都疯了!德王爷一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前……眼前这些人就是他一直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敌人吗?
「你说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没有想要把我这个小妾擢升为正室?」花无忌一点儿都不关心门外的混战,一双水盈盈的美眸含怨地瞅着孟观云,似乎要他给个好答复。
原来……原来这就是她老是说他负心薄情的理由!孟观云恍然大悟,心里好笑又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只有你一个人以为自己是小妾,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无忌,自从娶了你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再娶别的女人,小妾与正室对我而言没有分别,只要你高兴就好。」
「可是你都没有说……」她的表情还是万分哀怨,心里却有丝窃喜。
「那咱们可以晚点再说,现在……」孟观云一双黑眸倏地冷然眯起,长身一跃,冷不及防地将花无忌给捞进怀里,让她脱离危险之地。
德王爷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副模样,他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
孟观云一口截住他剩余的话,唇畔扬起一抹冷笑,「你那么想知道答案吗?那就让我告诉你吧!德王爷,是的!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你心里一定很遗憾,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但没关系,你还有很多时间,一个人到地狱里去慢慢悔恨吧!」
话落,一道惨叫声顿起,人们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与那凄厉的叫声比较起来,四周显得如此宁静,恩恩怨怨历经了二十余载,终于在此际划下最后的完结,一场经由叛变所引来的风波,也即将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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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为了帝位处心积虑,却也有人潇洒地视那九五之尊的头衔如蔽屐,对比之下,更觉得人的贪念显得可笑。
「你真的一点都不眷恋自己现在的权势地位吗?」被狠狠地训了一个时辰之后,花无忌终于有机会可以问出心底的话。
「我只在乎妳;。」孟观云将她搂进怀里,心想他要是不在乎她,就不会浪费一个时辰的唇舌,只为了教她以后当人质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花无忌一点儿都不领情,「别贫嘴,也不要试图岔开话题!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不想与我隐居山林,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夫妻吗?」他挑眉觎了她一眼。
「隐居山林确实无聊了一点……不对!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来问我,孟观云,你少把话题给我扯远了。」
他似乎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把话题扯得更远,「对了,无忌,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我,到底那一天你究竟想送我什么楼物?」
「呃……这个……礼物……」不会吧!花无忌猛然吞了口唾液,心想她都已经把这件事情拋;到海角天边了,他怎么在这节骨眼又想起来了呢?
「你该不会反悔不想给了吧?我可是非常期待自己娘子难得的礼物,无忌,你究竟想送我什么呢?」
「就是……」唉!现在教她怎么老实说出口呢?「那个东西」只消一出手,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你越是不说,我就越好奇,娘子,那礼物真的如此难以启齿吗?」
「不,我怕见光死。」
「喱?这玩意儿如此玄妙诡奇,只要一见光就完了吗?」既然如北,他非得瞧瞧不可。
「不,是这东西一『见光』,我就『死』定了。」她又不是笨蛋,这一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无忌。」他低沉的嗓音刻意拉长,隐约透出恐吓的意味,暗示她乖乖地把真相全盘托出。
「好嘛!我招就是了!」她从怀里揣出一封信,心不甘情不愿地塞到他的手里,心想这可不是她自顺交出,是他自己坚持要看的。
「这是什么?」他拿着那封信,上下打量了一番,忽地,一抹微笑泛上他的唇瓣,「无忌,这该不会是一封……情书吧?」
情书?花无忌服纳闷地麒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怎么会有如此自大的想法,里头要真是情书,她现在就不会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其实……它是一封想把你休掉的休书。」好吧!她至少坦诚说出来了,老天爷该不会想要惩罚像她这样诚实的好孩子吧?
「休书?你竟然要给我休书?!」他简直不敢置信,一双黑眸又惊又气地瞪着她,忍不住揪起她雪白的耳朵,扬声大吼:「花、无、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竟然想要把我休掉?!」
原来,调侃一个不幸落难的人,是会遭受到报应的;孟观云没想到闻人玄琢被妻子休弃的遭遇竟然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
「你不能怪我,以前我又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她可怜兮兮地抱住脑袋,娇嚷出自己的满腹委屈。
所以才说这个东西一旦见光,她就死定了嘛!花无忌忽然觉得自己果然天纵聪明,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预知到自己最后的下场!
「驭前不知道,那现在呢?」他缓和了语气,试图维持住理智,眼眸透出深邃的试探。
「喜……喜……」她粉嫩的双颊涨满红晕,一个「欢」字哽在喉咙半天,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对他坦白。
「喜?喜什么?」
「就是……喜……」她猛然吞了口唾液,心想依照她现在脸红热烫的程度,迟早会全身着火烧起来的。
唉……他这男人有没有搞错,她虽然已为人妇,不再是个不经人事的黄花大闰女儿,但这么教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只要彼此的心里都有数就好了,何必苦苦追问呢?
「怎样?你打算回答我了吗?」孟观云握住了手中的「把柄」,不怕她不肯说实请,「还是,咱们两人来算算前仇旧帐,反正,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