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摇摇头道:“上午嘉宜从医院跑出去时,我从后面看着她好像上了周予浵的车。”
郭潇天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周予浵?嘉宜认识他吗?”
高博点点头道:“嘉宜他们银行和周予浵的公司有些业务往来。”
郭潇天气极反笑:“高博,你早知道嘉宜上了周予浵的车,却揣着糊涂装明白,让我跟你在城里兜一天?”
高博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嘉宜也许就是搭了一下周予浵的车,所以就没说。”
郭潇天冷笑道:“高博,你心思够宽的啊,嘉宜搭周予浵的车,那不就是小红帽遇见大灰狼嘛?周予浵那色胚,在N城搞过多少漂亮MM你知不知道?嘉宜今天这个情形上了他的车,你不怕他趁虚而入吗?”
高博瞪大了眼睛:“周予浵再狂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嘉宜可是有夫之妇!”
郭潇天嗤之以鼻:“那你还是有妇之夫呢!”
郭潇天的话让高博更加坐立难安,忙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沈熙之。
郭潇天一把拦住了他:“你找他干吗?”
高博说:“我问他周予浵的电话啊。”
郭潇天道:“就算嘉宜和他在一起,周予浵也不能承认啊。”
高博挫败道:“那你说怎么办?”
郭潇天跃跃欲试:“直接找他去啊。”
高博惊讶道:“这不太好吧。”
郭潇天大为不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磨叽。”
高博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指向23:30了,脑子里斗争了一下,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沈熙之:“沈总,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了。”
对沈熙之来说,此刻方意味着一天的开始,便笑道:“哪里晚了,我刚要出门呢。”
高博问道:“沈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周予浵周总家的地址,我想拜访他一下。”
沈熙之讶然问道:“现在?”
高博含混道:“恰好有个急事想找周总帮忙。”
沈熙之笑笑道:“高律师,你这问题可难住我了,周总是狡兔三窟,我还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家。”
高博此时真有些急了,忙问道:“那他常住在哪儿?”
沈熙之听他声音急切,不由扬了扬眉——看来是有好戏可瞧。
沈熙之最近在正装追求凌霜,也就是常规攻势,鲜花+紧逼盯人,可怜却是连番吃瘪,每次都是碰一鼻子灰回来。沈熙之扪心自问,自己也算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如此一败涂地,不外乎受了周予浵这狐朋狗友的连累。
有仇不报非君子,沈熙之笑着对高博道:“不过我刚刚约了他出去喝酒,你们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高博不疑有他,忙连声答应。
沈熙之既答应了高博,便打了电话给周予浵:“予浵,晚上出来喝酒?”
周予浵简单的回道:“好吧。”
沈熙之道:“你在甘盾路?好,我待会儿来找你。”就放下了电话。
大概四十分钟后,沈熙之、高博和郭潇天便来到了周予浵甘盾路公寓的门口。
周予浵门一打开,看见这三个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也愣住了,挑眉问沈熙之道:“一起去?”
沈熙之坏笑道:“我是来找你喝酒的,高律师他们有事找你帮忙。”
周予浵皱眉道:“什么事?”
高博正不知道怎么问合适,郭潇天已经开门见山的问道:“周总,嘉宜今天是不是上了你的车?”
周予浵好整以暇的笑道:“是,这么晚,你们就来问这个?”
高博忙道:“不是,嘉宜还没回家,我们想来向周总问问情况。”
周予浵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一字一顿的笑问道:“你——向我——问安嘉宜的情况?”
高博皱眉道:“嘉宜她今天确实是出了点事,因为周总是最后见到她的人,所以我想问下周总知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予浵双手抱在胸前,笑道:“最后见到她的人?这么说安小姐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的嫌疑最大了?两位这么晚上门,不会是以为我把她藏起来了吧?要不要进来看看?”
他这话一说,郭潇天就老实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边进了屋。
“潇天!”高博一把没抓住郭潇天,只好也跟着郭潇天进了屋。屋里是很分明的黑白色装修,有那种独属于男性的简洁和大气。倒是侧面墙上的老照片添了些家的温馨。
门口沈熙之脸色大变,甘盾路这个公寓是周予浵自己的窝,知道的人并不多,更别说登堂入室,连沈熙之自己都很少被邀请进屋过。
沈熙之看着周予浵铁青的脸,尴尬道:“都是朋友,一时…一时推不过面子。”
周予浵冷笑道:“看来这年头交朋友还是谨慎些好,不是什么朋友都可以交的。”
沈熙之听他这话是动真气了,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高博和郭潇天很快就出来了,高博跟周予浵点头道:“周总,对不起,我朋友一时莽撞了。”
周予浵微微一笑,倒是看不出喜怒:“我用不着别人跟我道歉。”
高博一愣,还没摸清他话里的意思,那边沈熙之赶紧催道:“我们先走吧。”
三人下了楼后,郭潇天奇怪道:“沈总,你不是找他喝酒的吗?”
沈熙之抱怨道:“郭先生,你刚才太莽撞了,连我也被你连累了。”
郭潇天不以为然:“不就是进他屋站了会儿嘛,连房间又都没进,至于这么小气嘛?”
沈熙之皱了皱眉,道:“好歹相识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周予浵这个人,你们还得罪不起。”
高博这会儿心思全在嘉宜身上,倒也没在意他这话
回到了家,嘉宜仍然不在。高博实在想不起来嘉宜还能去哪儿。因为谈恋爱、结婚都很早,嘉宜后来剩下的朋友其实本来都是高博的朋友,并没有那种所谓的闺蜜。就算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嘉宜也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的伤心事说给别人听的女孩。时间已是午夜,偌大的城市,想着嘉宜正不知道在哪里伤心,高博只觉得心疼得不行。
天上人间
郭潇天看着高博魂不守舍的样子,叹气道:“要不咱们再出去找找,这会儿街上人少了,倒是好找些。”
高博知道郭潇天这两天手上正忙着,便摇头道:“你回去吧,明天上班还有堆事等着你呢。”他看郭潇天还要坚持,便叹气道:“我手上的事这两天也指着你顶呢,总不能咱们律师事务所关门歇业吧。”
郭潇天想想也是,便道:“那你自己仔细些,不过也别太心急,嘉宜不是小孩子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一人在哪儿躲清静呢。”说完就开车回家了。
郭潇天一走,高博在沙发坐了一会儿,也拿上车钥匙出门了,他实在难以忍受一个人等在深夜里的那份煎熬。
午夜的城市银灯夜幕,有着别样的宁谧。路边,三三两两携伴出游的年轻男女的欢笑打闹声代替了白日车水马龙的喧嚣。
高博开着车在城市的丛林里缓缓而行,每看到仍在营业的茶座,饭店或酒吧,高博就停下车进去仔细的寻找一圈。这样的寻找犹如是大海捞针,但高博仍勤勤恳恳一家不落的找着,他不是想碰运气,只是想老天爷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开眼让他找着灯火阑珊处的安嘉宜。
而此刻的安嘉宜正在午夜的N城中灯火最辉煌的地方——“天上人间”里。“天上人间”是夜上的N城最HIGH的夜店。刚开业时,高博也曾带嘉宜来玩过一次,可嘉宜受不了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光怪陆离的灯光,只待了一会就拉着高博走了。
可今天安嘉宜在街上恍惚的转悠了一天,才领悟到她和高博是两棵从根上就长在一起的树,偌大的城市,她竟然找不到可以躲开高博的地方。可她不想看见高博,她害怕听到高博即将要对她说出的每一个字,不管是什么,哪怕只是问一句“嘉宜,你吃了吗?”
小时候,爸爸妈妈领嘉宜去看过一次川剧的变脸,在大人们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年幼的嘉宜却吓哭了。此时此刻的安嘉宜只要一想到高博,便会惊惧的想起那个在台上熟练的换脸的演员。她害怕看到高博温柔宠溺的面容下,还有一张她不熟悉的脸。
所以当出租车司机问她:“小姐,你要去哪儿?”安嘉宜精疲力竭的说道:“天上人间。”至少在那里,喧嚣的音乐声中,没人会听见一个女人伤心的哭泣声,闪烁迷离的灯光中也没人会注意一个女人脸上的泪水。
可等安嘉宜到了天上人间时才发现她来早了,晚上六点多钟的“天上人间〃还没开始上客,偌大的场子里,只三三两两的坐着几桌客,她一人到这里显的格外醒目。
安嘉宜转身就想走,领坐的侍应生笑道:“小姐才来怎么又要走了。”
安嘉宜含混的说道:“这里的人太少了,哦,不是是太多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可侍应生仍是听得明白,殷勤的笑着道:“小姐,我们楼上有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你要嫌人多,关上门可以和朋友聊天唱歌;要是嫌人少,打开门站在楼道上,这楼下的场子看得清清楚楚的,也可以下楼来玩。”
安嘉宜给他绕得头疼,便道:“那好吧。”
侍应生便将安嘉宜带到了楼上,开了一个包间,体贴的介绍道:“小姐,这是我们这里的小包间,您要是就两三个朋友的话就开这个吧。”
安嘉宜点点头,便进了包间,跟侍应生说:“谢谢啊,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侍应生礼貌的说了声:“知道了”就出去了,嘉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空落落的,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嘉宜拿出来一看,仍是高博。
嘉宜笑着又落下了眼泪,她已经习惯将他当做是可以停靠的宁静港湾,如今却他却突然变成了一场海啸掀翻了她的整个人生。而她习惯了他的呵护,竟没有勇气和力量来面对这一切,至少现在还没有。
随着几声敲门声,三名侍应生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看见泪流满面的安嘉宜,都楞了一下,忙道:“对不起,小姐打扰了。”
安嘉宜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问道:“你们是不是走错地了,我没点东西啊。”
侍应生们很是歉意的说道:“小姐,我们小包间的最低消费是998元,这些东西都包含在里面了。”
嘉宜这才明白她叫人宰了,不过此时这些都无所谓了,便点头道:“放下吧。”
侍应生们放下托盘,就带上门出去了。
嘉宜看托盘里东西倒也不少,酒水饮料,瓜果小吃无所不包。嘉宜此刻才想起自己从上午到现在连杯水都还没喝过呢。面对着满茶几看上去颇为诱人的食物,安嘉宜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饿过头了,还是那些食物不够美味。安嘉宜吃了几口,总觉得难以下咽。
透明的水晶瓶子里酒水是深红色,在灯光下有着别样的诱惑,安嘉宜倒了一杯,浅尝了一口,发现虽然有些酒味但味道甘美,口感不错,便一杯一杯复一杯的自斟自饮起来。
等安嘉宜起身上洗手间时才发现脚底下软软的,象是踩在棉花里似的,这才发现自己自己喝多了。嘉宜最后的意识便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包间的洗手间走出来,真打算拿包结账走人。
凌晨三点钟是天上人间开始的打烊时间。侍应生们开始催请还未离店的客人结账走人。可敲开安嘉宜的包间却发现她在沙发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周予浵和天上人间的夏老板还有几个朋友走出包间时,正看到两个侍应生架着安嘉宜下楼。周予浵忙喝止住他们,快步上前一看,安嘉宜已是烂醉如泥。周予浵对侍应生道:“这是我朋友,你们能不能客气一点。”
周予浵是这里的常客,又是老板的朋友,侍应生们当然认识,连忙道:“周总,这位小姐喝醉了,我们又要打烊,所以才架她出来。”
周予浵伸手接过安嘉宜道:“交给我就行了,她的帐记在我名下。”
侍应生们不好意思的说道:“帐已经结了,小姐钱包里有现金。”
正在这时周予浵的几个朋友也走了过来,看着周予浵怀里的安嘉宜笑道:“予浵,你今晚可是财色兼收啊。”
周予浵笑骂道:“别他妈瞎扯,天都快亮了还今晚呢。”说着便把安嘉宜打横抱在怀里,扬长而去。
离婚
周予浵将嘉宜放到他车上,便把她的包打开,可拿出嘉宜手机一看,却已经没电了。周予浵想了想,仍开车回了甘盾路的公寓。到了公寓楼底下,便将安嘉宜架到了楼上,搬到了客房里。安嘉宜也不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绕是这番折腾,她仍是酣醉如泥。
周予浵打开了床前的灯,坐在床边细细瞧了安嘉宜一会,她不是他安心要张网捕回来的鸟,奈何她却次次撞在了他的网上。
周予浵皱着眉,苦恼了一会儿,便俯身吻住了安嘉宜。嘉宜的舌娇小细软,犹待着水果的甜味和淡淡的酒味。周予浵浅浅的品尝着,并无意深入,却又不肯离去,就只在那一处和她纠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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