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谈恋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正儿八经谈恋爱-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心口都只不过是肉山而已。我轻轻叹口气,紧紧抱着蓓蓓,越抱越紧,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我似乎又闻到了昨夜那熟悉的一阵阵乳香,我贪婪地吮吸着那种味道,并开始一点点舒展我僵硬的肌肉,甚至是僵硬了多日的心脏……   
财务的黑洞(1)   
蓓蓓,就这么在我生命中闪亮登场了,她就像美军进驻伊拉克一样进驻到了我的家里,虽然没有婚姻的那一张纸,但看上去的确是取代了小雨曾经的位置。蓓蓓是温情的,像多数中国朴实的劳动妇女一样拥有贤妻良母的品质。毫不夸张地说,从她的身上,我几乎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这种感觉在她密不透风的关怀爱护下日益浓重,甚至发展到连做爱的某个瞬间都会让我产生类似乱伦的罪恶感。 
她太细致了,细致到我每天一起床,走进卫生间,就会看到她为我挤好牙膏的牙刷安静地躺在漱口杯上。她不让我过问所有的家务事,总是把一切处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日子久了,我便像久食大麻的人一样,对她产生了一种依赖。这种依赖是可怕的,可怕到她在的日子,我便像个寄生虫,而她不在的时候,我便像个失去支柱的废物。最简单的,我甚至不知道她把我的内裤放到了哪里。每次我洗完澡,她都会把我需要换洗的衣服放到床上,我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有段日子,她去开会,离开了有一周,我才突然发现,那一周,我的世界跟塌下来一样。当我需要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花费我一两个钟头的找寻时间,家里被我翻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以至于我还在上班时,蓓蓓回到家中给我打电话,说家里遭了劫匪,我笑着告诉她,这个劫匪不过是想找到那条属于他的内裤。蓓蓓的这种关怀让我感动,我曾经跟大顺说过:“我感动得都快哭了。” 
蓓蓓对我是真好,但这种好却总让我感觉有些压抑,说不出为什么。我是个狂放不羁的人,放荡的日子过惯了,突然被人管教起来,那感觉颇像是在劳改。我不清楚蓓蓓是否在用她那浓厚的爱包围我或者隔离我与俗世的情缘。女人,都有一种自己独有的方法来保护自己,我甚至开始怀疑她在用爱来禁锢我,毕竟,我的情史太丰富,是个感情惯犯,这对她来讲是一块心病。 
慢慢的,有意无意,她开始经常带着儿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很友好地接待这位小客人。客人?是的,我并未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没那么高尚。我的孩子,只能是我生的,是我和我爱的女人生的。我清楚蓓蓓的目的,她在寻求一种融洽和协调的气氛。可是,这谈何容易?女人任何时候都有一种想当妈的本性和渴望,但男人不是,男人只有结了婚,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后才会动繁衍后代的心思。我甚至连再婚的念头都没有,更何况是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不想再婚,并不完全是因为蓓蓓。更多的,是自己还没走出那段婚姻恐惧期罢了。但是我不想说破。由于目的性明确,又没有狭隘的鸠占鹊巢的思想,我跟小家伙反而更其乐融融。每次小家伙扬起天真的笑脸,跟我挥手说“叔叔,再见”的时候,蓓蓓总是不失时机地谆谆诱导:“壮壮,以后天天让叔叔陪你好不好?这样每天叔叔都能跟你玩儿,就像爸爸一样。”那样子活像狼外婆在和小红帽讲话。壮壮每听到此,都会有一丝儿童的逆反和执拗,他会噘起嘴巴,不再理会。我实在反感蓓蓓的这番表演,我会及时一拍小家伙的肩膀,跟他说:“好样的,少理你妈,一天到晚啰啰唆唆,以后你想来叔叔这里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自己有脾气才是男子汉。来,击下掌!” 
这个时候,小家伙又换出一副灿烂的笑脸愉快地跟我击一下掌。私下里,蓓蓓跟我抱怨我的态度不合作,我只是笑笑:“别那么俗,非得整电影里那一套。我们是在生活,不是在演戏。” 
与此同时,我的产品已经更新换代了几个版本,功能越来越强大,从原来的低端产品升级为中档仪器。这是我在灰色的人生中唯一看到的亮点。好马需要好鞍子。人手和一些开发仪器已经远远不够,需要招新人,添设备。为此,我详细写了份报告,并且找东兴专门提出了此事。 
“啊,你把那个东西先放这里吧,我有时间看一下。”东兴头都没抬地指了指他旁边的一堆文件,看着像个烂草堆,我极度怀疑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沈总,我想这件事情还是越快越好,产品的批量上来了,人员和设备不到位,恐怕会延误交货日期。”我好心地再次提醒。 
“噢。”东兴抬起头来,抓过那个报告,很快翻了翻,看上去像在敷衍我。 
“这个啊,郭子,先临时放一放。现在公司财务有一些紧张,花钱要注意一下了。” 
“财务紧张?”我疑惑,“不是中标了一个大项目吗?应该不缺资金啊?” 
“你要知道,公司不光是在做你的产品,我看你现在的心都在你自己的产品上面。公司的具体运营,我比你清楚多了。”东兴有些盛气凌人,那种样子,让我颇为不爽。我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出了办公室,我一肚子的疑惑,东兴中标一大笔资金一次到位,这我是知道的,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公司并未见新添置什么产品和设备,那么这笔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个东兴,究竟在做什么呢?   
自卑的草芽(1)   
在跟东兴提出增加人员和设备的方案被拒绝之后,我有了一种警惕的心理,我虽然出身贫农,根红苗正,但我并不死板。在受了人生近四分之一时间资本主义商人的剥削和洗礼后,我已经变得比较理解和接受商人唯利是图、一定范围内偷税漏税、投机倒把等各种丑陋行为。但,我的接受和理解并不等于某些事情到了自己头上,尤其是跟自己的事业理念有冲突的时候,我可以一点儿不触动。 
我开始私下关心公司的运营状况,从各个部门,甚至从财务部小周那里迂回打探,搞得自己像个商业间谍。几个星期下来,我基本摸清了一些情况,但越摸越让我不解。公司除了我的产品外,大部分在搞中介活动,进一批半导体芯片再卖出去。速度很快,有的只是过了过手,连东西都见不到。这些都不至于影响公司的资金流动,但资金在公司的账面上的确有了亏空。奇怪,亏到哪里去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黑洞? 
我的这些烦恼和疑问还是被饭桌上的蓓蓓捕捉到了。 
“你最近怎么了,神情恍惚的?”蓓蓓的声音是紧张的。我能听出来。有的时候突然发现蓓蓓也是挺不容易的,守着我这么个心花得如同小时候家里冬天烧的蜂窝煤一样的男人,这神经估计都会敏感得不正常。 
“唉,还不是跟东兴,最近想申请点儿资金增加设备和人手,他没理。”我说了实话。根据上一次婚姻的教训,我发现最可爱的还是实话。 
“啊,是这个呀。”蓓蓓紧张的面部曲线一下柔和起来,像是原本挺直的口香糖一进到嘴里就软了一般的迅速,“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他一定有猫腻,不过不会让你知道而已。” 
“其实猫不猫腻我并不关心,我担心的是他真把我当孙子。这么不死不活地吊着有点儿危险,怕将来被那东西釜底抽了薪。” 
“其实,”蓓蓓看了看我的脸色,慢慢说,“你怕他做什么呢?我手上有大把客户,你又有技术。无非是个融资的问题。现在你的产品也算小有名气,真拉出来单练,谁能怕了谁去?事在人为,真要找融资,我不信没有地方给钱。我们现在也不过就是用了他的资金和场地,没别的嘛。” 
“再看看吧,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的自尊也不是用来吃白饭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当然是拔腿就走。”的确,东兴毕竟现在对我还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他手上的那把刀子也还没拉到我的肉上。 
蓓蓓笑了,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郭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好像国外回来的人胆子都小了,而且有点过于木讷,不是说技术上,而是做生意的脑筋上。看来美国那地方容易把人憋傻了。资本主义的大锅饭可能更好吃,都是自助吧?所以把你们脑子都吃呆了。” 
“也许吧,当年都雄心壮志地想回国挖金蛋。回来一看,这金蛋虽然有,自己却没篮子。” 
“没篮子,用手啊,能挖着一个就绝不放,再有胆子,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兜着蛋走。总比拱手把蛋送了别人强。” 
我多看了两眼蓓蓓,那张满是自信的脸,突然让我有了一种来自心底的自卑。自卑?我一直害怕去承认,但却总是在某时像春天的草芽一样破土而出。其实,我一直都是自卑的,并且害怕别人发现这种自卑感。从小生活于贫困的农村,一番苦拼后终于从农村杀入了城市,饭碗从粗瓷变成了陶瓷,衣服从土布变成了洋布,但我的自卑仍在,只不过被我貌似强大的自尊和玩世不恭包了起来了。跟小雨 
离婚前,一切是那么顺利和太平。我的自卑只是蜷踞在我心底的一块角落里,并没有蹦出来对我进行撕咬。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在感情上我竟然留不住小雨,甚至连事业上几乎都离不开蓓蓓。我开始反思自己,也开始重新思考:我究竟是否是个做生意的料?我是否从一开始就在叶公好龙?等到真龙飞来的时候,我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晚上,躺在床上,蓓蓓轻轻靠到我的怀里,悄悄问我:“郭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黑暗中,我听出蓓蓓的声音有种局促的紧张。 
“郭子,我们结婚好吗?”   
心底的障碍   
听到这话,我的确吓了一跳,现在让我结婚,就好比我挣扎着从一粪坑里往外爬,好不容易够到地面,迎面一棒子又把我打了下去。我不敢说话,这种话题在一方不愿、一方强烈要求的状态下提出,伤人和争吵必不可少。女人不光会察言观色,还会感身觉体,即使在黑暗中,蓓蓓从我瞬间僵硬的身体反应上也察觉了我的不情愿。 
“郭子,我知道需要给你一段时间去消化前一次婚姻,我只是在想,我们结了婚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支持你的事业,我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拉出我们的客户,自己成立公司。还可以把我们现有的所有资金放到一起,去争取融资。你要知道,咱们毕竟是在中国,我周围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圈,人言总是可畏。” 
人言?呵呵,当我听到蓓蓓嘴里这句话的时候让我再次认识到蓓蓓就是蓓蓓,那个学院派的女人,那个总是把面具戴得十分到位的女人。我意识到她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在感情上也很成熟的女性,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狂热、无知和冲动。她对我好,对我的无微不至甚至是一种变相保护她自己的方式。我知道这么想是一种罪恶,但这种感觉却真实存在。就像刚才的一番话,其实每一句都渗透着对自己的关爱。成熟的女人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对此我无可厚非。而且她的理由摆出去,搁窝里,从任何一个方面看都是金光闪闪,无懈可击的,但对我的确是糖衣炮弹,吃下去就会炸了自己。她让我觉得她在急于找一种能让我们安定下来的那纸证明。婚姻是什么?不是因为安定了才会去想,去要,去得到。恰恰相反,婚姻是因为感觉无法安定才迫切需要的产物。 
我从床上坐起来,让自己看上去像在严肃思索,我的样子拍成电影一定很好笑,男人有的时候很会装蒜,太快的回答会让女人觉得你在敷衍她。不管同意与否,她们都不会舒服。我要装出一种沉静思索的模样,如果能适时搞点儿痛苦的挣扎,可能会更逼真,效果应该更不错。 
“蓓蓓,我理解你的苦衷。”我终于在装蒜地沉默半天后开始摆出一套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放屁的言论,“可是,你知道,我们都是经历过失败的人了,也许这一次,我们都更需要慎重和仔细。”我停顿了一下,想着自己的措辞,“我只是希望我们彼此都不是因为寂寞而错误地结合,然后再因为错误的结合又寂寞一生。” 
蓓蓓愣了片刻:“你在说我们是因为寂寞而错误结合?” 
“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不要断章取义。”我搂过她,给了她一个有力的臂膀,算是一种安慰和抱歉。 
“你在躲避。”她挣扎着从我胳膊里逃出来,面对我的脸。 
“错!我在负责。”我眼睛直视着她,我说的是实话。 
蓓蓓深深看着我的双眼,可能是真的没发现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你还在想着小雨,对不对?” 
听到小雨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底的确抖动了一下,但我知道我的脸上万不能显出任何表情来。我看着蓓蓓望着我的双眼,突然面部一放松,眼睛翻上了 
天花板,装做想了半天的样子,同时学着广告中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