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反而让观者觉得。犹老当益壮。
身为钱青青时,江采苹曾不止一次的在出租屋的那台黑白电视里,津津有味的看播放的古装影视剧中的马球运动,特别以唐朝为背景的最多。今下,江采苹亲眼目睹见李唐王朝举办的这场马球竞技,心下不无激动。一时间,早已不知是应觉庆幸,亦或是理当暗生不幸的感伤。
不过。李隆基的球技确实不赖。名不虚传。自其前刻换装上场开始,就一直持鞠仗乘势奔跃,运鞠于空中,连击数百而马驰不止,迅若雷电,直令球场内的其他人左右追击不得机。江采苹将这一切收于眸底。坦诚讲,浑然不觉间确也引以为豪。
如果说,男人的温柔多情。可以使一个女人为之怦然心动的话,一个男人的雄霸之气,则可彻底征服女人的傲骨柔情。一代帝王。本即让天下女子爱慕不已,况且,李隆基原就是个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英雄。有道是,球场如战场,球场上雄赳气昂。足可映幻出披甲上阵时的那份奋勇与勇猛劲儿。自古美女爱英雄,英雄出少年,实乃真理,倘不动情才奇了怪了。
“小娘子,陛下下马了。”察觉江采苹似有晃神,云儿取过汗巾递给江采苹,边醒示边搀扶起江采苹。
“采盈等人呢?”江采苹扶着栏杆站起身,环目四周,却见采盈、彩儿两人早已拉拽着月儿冲去最前头围观马球场上的比赛。三人正挤在人堆里眉开眼笑的比划着甚么。
今个前来参加球赛的皇亲贵胄不少,不止是有诸王参列在场,众朝臣也有领子入宫特来凑热闹者。只是,薛王丛与寿王李瑁仍同日前的上元节一样,俱未进宫来捧场面。对此,李隆基倒也未赘言。
眼见李隆基跨下马后,即径直步向栏杆这边临时搭设的坐席处来,江采苹莞尔笑迎向前两步:“陛下,且做下歇会儿。”
先时李隆基上场后,高力士并未跟上去,仅静候在江采苹身边,这会儿亦赶忙疾奔向李隆基:“陛下的雄风不减当年呐!”
李隆基接过江采苹递至面前的汗巾,沾了沾手,方微有喘息的叹息道:“时不我待啊!”
于事先搬置来的龙椅上端坐下身,李隆基才又挑睨高力士,环向江采苹,皱眉续道:“中宗景龙三年,吐蕃派遣使者尚赞咄来长安迎接金城公主时,中宗邀吐蕃使者观看汉人比赛马球,尚赞咄见汉人打球技艺平平,便上前禀奏中宗,言明要结队对赛……”
高力士自是明晓李隆基所言之事是为何事,于是在侧接道:“对于当年那场赛事,老奴亦记忆犹新。吐蕃既已提出要求,顾及来者是客,中宗便答应了吐蕃与汉人交锋。结果经过几局的较量,吐蕃皆胜。中宗见吐蕃人球技高超,便派陛下与驸马迎战吐蕃。待开赛之后,陛下往来奔驰如风回电激,挥动球杖,所向无敌,连连洞穿对手大门,这才以大获全胜结局。”
李隆基吃口江采苹递过手的汤食,须臾,龙颜极悦道:“确是如此。朕记得,中宗当时大悦,各赏赐了朕与驸马四人。且看今时,之前才打了几杆而已,朕已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爱妃,这是何物?这般味甘清甜?”
江采苹韶颜雅容立于李隆基身旁,嫣然道:“回陛下,此乃嫔妾自制的一剂润喉止咳之物。嫔妾听高给使说及,陛下时有咳症,春日多干燥,易致缺水,喝点冰镇的雪梨有益于消火。”
李隆基敛色:“冰镇雪梨?”
“就是……酷暑时节,陛下不是常爱吃冰镇燕窝?差不多的东西而已,不过嫔妾这碗冰镇雪梨,远不及司膳房的冰镇燕窝珍贵。”勉强作释几句,江采苹笑靥微僵。冰镇燕窝仿乎是清宫戏里的上等佳肴,在这千年前的大唐究竟有未有这道菜,一时口快之余,其还真是不敢凿定。
“喔~”
就在这时,马球场方向倏然响起一阵不小的欢呼声。刹那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李隆基与江采苹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却见采盈、彩儿及月儿三个人正看似极为雀跃的手舞足蹈在马球场外延,想必是马球场内又拉开了场激烈的比赛。但这也同时替江采苹解了时下的尴尬。
“可是椒儿上场了?”李隆基搁置下汤勺,扫睨马球场方向。
高力士踮着脚上前疾走几步看了看,回身禀道:“正如陛下所料,正是广平王上场了。”
李隆基仿佛甚为欣慰:“椒儿的球技,的确比其几个兄弟略胜一筹。非是朕偏溺这个皇孙,就算是其父,不见得比自个儿子高出多少。”
“虎父无犬子。广平王的马球,可是陛下手把手一手教出来的,岂会差得了。想当初,陛下是抽不出空闲言传身教忠王,不然,忠王定也是个中的佼佼者。”高力士满为笑呵呵的接话道。
江采苹静听在旁侧,但笑不语。不难看出,李隆基对李椒好像寄有颇深的厚望。即便是高力士,平时对李椒其实也蛮照顾。史书上曾有八卦传闻,说李隆基在废黜废太子李瑛后,之所以选忠王李屿继而太子之位,实则是看中了李屿长子,亦即广平王李椒的才能。说白了,李隆基是希望当自己百年归老时,把皇位传予李屿之后,李屿的继位者乃是李椒。依现状观来,或许这种传闻并非是空虚来风。
“朕听说,上元节时,爱妃有送给几位公主天灯?”片刻,李隆基含笑侧首向江采苹。
江采苹怔了下,忙付之一笑道:“回陛下,确有此事。每逢上元节时,嫔妾家乡有种习俗,就是送孩儿灯,又称‘送花灯’,即娘家送一对彩画的玻璃灯给新嫁女儿家,一般亲友同可送予新婚不育之家,以求添丁吉兆。因于灯与丁音似,女儿家有了娘家的彩灯,便象征着吉星高照,可早生麟子。”
李隆基舒眉:“朕倒也听说过这点风俗民情。彩灯可寓意避邪保平,求取功名,却不知尚有添丁一说。可惜朕的几位公主,命中带煞,早年多丧母,为此朕也甚感愧怀,这些年来着实冷落了其等。”
江采苹淡然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日夜忙于国事,本已负重。日常的诸多繁琐,陛下何来闲暇操劳?再者说,这些事情原本便为后。宫理该上心的事儿,嫔妾可为陛下分忧,实乃嫔妾之幸。权作讨个好兆头,一家人和和乐乐。”
闻罢江采苹所言,高力士喟叹道:“梅妃宅心仁厚,实乃后。宫表范,天下女子之校模。实为大唐之福。”
高力士这席话,虽说不无恭维,但也诚衷。李唐王朝的诸皇子皇女,纵然生而高贵,却也委实命途多舛,早夭蚤薨者为数不少。今下李隆基膝下生有皇女二十几人,其中单是母亡者就已占了大多数。皇家子孙,若连子凭母贵的机会均失去了,可想而知由今以后过活在这座皇宫里的日子该是何等的辛切。故,江采苹日前差身边的婢子送彩灯给已出嫁的公主做礼,切实是件叫人称赞不绝之举。虽然这件事是在上元节宫宴结束之后,江采苹私底下遣近侍办的,但宫中向来藏不住秘密,即使有何隐秘,惯常也瞒不过夜,李隆基隔日仍然听闻了此事。
那边的马球场内又是掀起一长阵喝彩之声,李隆基笑眼睇凝江采苹,旋即正色道:“过几日,便是祭陵之日。力士提前安排下,届时朕想带梅妃一同前往园陵祭拜先祖。”
高力士显是呆愣了下,而后忙不迭朝李隆基行了个微躬礼:“是。老臣遵旨。陛下且安之即可。”语毕,便冲江采苹暗使了个眼色。
会意高力士暗示之际,江采苹垂首礼道:“嫔妾遵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139章 祭皇陵
唐朝皇陵,多因山为陵,气势恢弘。且,陵区内的地表建筑,多为殿宇楼阁所组成,功臣陪葬,皇亲从葬,并有大量威武雄壮、富有时代感的陵墓石刻。
于陵寝制度上,陵园分上宫和下宫。上宫即献殿,修建在陵园围墙南门以内,正对山陵,乃上陵与举办祭祀仪式的场所。下宫即寝宫,乃供奉墓主灵魂起居的地方,位置在距陵二点五公里南偏西之处。山陵的墓室,坐南向北,墓道通向墓室正中。
至于地表建筑,则有内城和外城之分。内城乃为帝王的陵墓围墙,亦叫神墙,四角各开一角楼,开设四门,南曰朱雀,北曰玄武,东曰东华,西曰西华。四门各造石狮一对。朱雀门是为陵园的正门,有神道直达三公里以外,两边排列有高大的石翁仲十对,其中,东文西武,石马五对,米雀—对,飞马一对,华表一对,囊括而言,亦即俗称的石像生。玄武门北则有立马六对,号曰“六龙”,象征帝王的的内厩。
古代陵寝祭祀,分为遣祭、躬祭、陵祭三种。所谓遣祭,即朝廷按节序派遣官员至陵寝祭祀,等级有大小之别。顾名思义,躬祭乃是帝皇亲赴山陵行礼,陵祭则是交由守陵内臣负责举行的祭祀,一般不列入朝廷祀典。
照理讲,躬祭之时,理应为帝后同行共往皇陵,方为合乎礼仪。然而,今下大唐后。宫尚未另立母仪天下的新后,即便是武惠妃尚在人世时,数年间,其实唐宫也不曾有过一位名正言顺的皇后。纵管武惠妃当年宠冠后。宫,宫中礼秩,一同皇后,生前却也未讨得后位。直至薨后,方被追封赠及“贞顺皇后”衔位。而在此期间,每逢祭陵时候,李隆基未曾带同武惠妃一并祭拜过几次。
故,今时今日李隆基竟携带江采苹共赴关中皇陵,之于江采苹而言,可谓莫大的恩典。对于旁人来说,更为羡慕不来之事。实乃圣宠至极的表现。说来。江采苹倒不曾奢念过,有朝一日可随驾同往皇陵,可有幸历经一场史上最为真实的陵祀。毕竟,这份荣耀,着实叫人不敢企及。熟料,隔日高力士就差小夏子亲至翠华西阁。呈送给江采苹一份簿记,其上详细叙载有关于皇陵祭典的种种事宜,并叮嘱小夏子代为转告江采苹。恳请江采苹务必熟稔簿记上的礼制与仪程。
事已成定局,是以,简单做了两日的准备过后。江采苹便跟随李隆基的圣驾,以及朝野上的诸文武百官,乘车坐辇浩浩荡荡向关中皇陵驶去。此次伴驾同行的人,除却以李隆基、裴耀卿等重臣为首的朝臣之外,尚有年前才被册封为太子的忠王李屿。及其长子广平王李椒。曾经倍受李隆基宠爱的寿王李瑁仍未随驾出行,至于薛王丛本人,同样未出现在这次的祭典上。自从年节时,在花萼楼殿门外的那片空旷场地上见了薛王丛一面之后,迄今为止,这三五个月时间里江采苹就未再遇见过薛王丛一次。仿佛薛王丛人不知鬼不觉的从世间蒸发了般。唯一听到过的关乎薛王丛的那点消息,就是上元节那日,迟来赴宴的李屿、李椒父子俩人,状似无故的对李隆基提及薛王丛因醉酒在御赐的新府邸,故而那夜不能入宫参享宴飨的寥寥几句话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它闻。
李隆基的御辇行在前,江采苹的车辇紧随在后,一路马车颠簸,行了约莫两个时辰之久,才抵达皇陵。待马车停稳,由人搀扶着踏下车辇,江采苹放眼环视圈眼前的场景,只见唐皇陵确实是都城以长安城为中心,朝东西两翼以一百二十度向北展开,恰座北朝南、依山背原,两翼展开、面临平原,并且隔渭河与长安相望,气势上委实有够博大。
据史载,唐二十一位皇帝之中,总共修建有二十座皇陵,则天女皇驾崩后,是与高宗合葬于乾陵的,也就是说,我国历史上的这位空前绝后的一代女皇并未另建陵寝,终了还是以先帝皇后的身份,与夫君合葬为一。其中,出了唐朝晚期的最后俩皇帝——昭宗李晔和哀帝李杞各建和陵、温陵于洛阳、菏泽以外,其余十八座帝陵皆修于此处,这就是号称于后世的“关中十八陵”。可惜,唐诸陵在五代时,除乾陵之外,几乎均被后梁节度使温韬所盗,就连诸多陪葬墓也多被盗。不言而喻,与此同时,必定亦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各陵寝着是不及未遭破坏之前,看上去这般令人叹为观止。纵使时下已建造成形的帝陵,尚不足十八个,仅是现有的高祖献陵、太宗昭陵、高宗与武则天的乾陵、中宗定陵、睿宗桥陵,已然尽彰显出王权的至高无上。
鸿胪寺乃是祭典的行权机构,祭前三日,早已将陵祭所用的香、祝、牲、吊等必需物送至皇陵处,前一日亦已依制陈列好案、祭品,案上祭品的陈设均有定式。且,上罩有黄色的纱幔。另外,灵座、神座、神位及册宝、衣冠等原本陈设在陵寝的东西,事先同是早就':。'整 理清洁。
此番祭典,不止是准备充裕,众多参祀者的衣帽更为郑重,皆身穿礼服赴祭,无不头戴介帻或笼冠,着对襟大袖衫,下佩围裳,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