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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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坟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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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试看嘛,你刚刚不是说这不是坏东西吗?”席恩和夏禹扭打成一团,一个拼命地抗拒,一个拼命地要把罐子凑到对方嘴边。

    就在两个人互相拉扯,笑闹成一团的时候,白轶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两个人双手互相抓着对方的手,席恩的脸上一脸奸笑嘴角边又带着血丝,而夏禹却是一脸惊恐。

    “……夏禹?席恩?”这是怎么回事?几天不见,怎么这两个人就变得这么要好了?

    夏禹和席恩一起转过头来,看到白轶时并不讶异,反倒异口同声地说,“是你啊。又有什么麻烦了吗?”

    “我是那种只有碰到麻烦才来找你们的人?”白轶的脸垮了下来。夏禹也就算了,连什么都还不会的席恩对他说同样的话,难道他真的差劲到这种地步。

    “是啊。”又是异口同声,毫不留情的回答。

    “……果然。”白轶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说。

    “也不是那么糟糕啦。”席恩连忙出声安慰他,“你一定有你的优点。像是……”

    “像是?”白轶眼睛一亮,感激地看着他。

    “像是……”席恩一下子也想不出来白轶有什么优点,只好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夏禹。

    “他?”感受到席恩求救的目光,夏禹露出了『你确定你是在说他吗』的表情。

    “你和他认识比较久,由你来说比较有说服力吧。”

    “是啊。”白轶有转头看向夏禹,“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总能说出一个优点吧?”

    “这个嘛……”夏禹的目光从白轶的脸上移到脚上,又从脚上移到脸上,“如果真要说的话,单纯是你的最大优点。”

    “你想说我笨吧。”

    “啊,被你知道了。”夏禹露出顽皮的表情。

    “我也觉得你不应该这么说。”席恩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至少应该用天真、可爱之类的词吧。”

    “……你不觉得太心了?”夏禹笑出了声。

    “我也不指望你们两个可以说出什么好话啦。”白轶叹了一口气,冀望从两个毒舌派口中听见什么好话是他太过天真了。他看了仍然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又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也玩够了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这时才惊觉还没放开对方的夏禹和席恩连忙放开对方的手,像两个被老师抓到在上课玩游戏的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

    “关于被抓回来的那个人,阎罗王会议已经做了判决,处罚是把他的记忆抽掉送到那个地方去。”

    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抽掉记忆又会怎么样?席恩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要说,可是夏禹和白轶谈话之中几乎没有可以让他插嘴的空隙。

    “嗯。”夏禹并不感到意外。

    “另外有一件事。”白轶停顿了一下,“夏禹,我想你不会觉得太意外,可是我还是要先跟你说,你听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一定要冷静。”

    “我一直很冷静啊。”

    “至少,不要跳起来揍我一顿……”

    “你又惹麻烦了吗?”白轶的话还没说完,夏禹的表情就沉了下来。

    “不,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白轶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你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揍你?”夏禹疑惑地看着他。

    “你先保证。”

    “我保证你再不说的话真的会揍你。”

    “好啦,好啦,是有关程浩的事。”白轶连忙点了点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一个刚醒过来的灵魂有能力可以影响到活人呢?”

    “是有点奇怪。”夏禹点头同意。

    “程浩在阎罗王会议上供称,有一个名叫『韩濯』的人帮助他……”白轶说完这韩濯那两个字,夏禹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他连忙拉着椅子往后退,“你先冷静一点。”

    夏禹闭上了眼,稳定自己的情绪,“我很冷静,你继续说。”

    “他说,是韩濯帮助他找到出卖他的同事,还给了一小罐液体,告诉他说这种东西可以帮他复仇。那两次火灾也是韩濯做的。”

    “嗯,还有呢?”

    “我们从他尚未用完的液体查出,那是恐怖的浓缩精华,是从『恐怖墓园』流出去的东西。你们之前报告过黑市的事情,我派了牛头马面去查,卖『恐怖』的人不知道东西是从谁的手中流出来,但他能指出买他东西的客人的照片,韩……那个人也在被指出来那五十几张照片之中。”

    “恐怖墓园是由谁来管?”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席恩,这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已经很久没有人管理了,因为没有人愿意去那个鬼地方。”白轶又补了一句,“事实上,除了夏禹之外也没有人愿意来快乐坟场。”

    “那么?”

    “问题是在『那个人』。”白轶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阎罗王会议的判断是,一定要有人将他带回来,他的力量太强,不能放着他在活人的世界不管。”

    “所以?”席恩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坏事似乎都会掉在某一个人的头上,他不自觉地转过头去看坐在他旁边的夏禹。

    不出他所料,他马上就听见白轶沉痛地说,“夏禹,议会希望你能将『那个人』找回来,因为你是唯一可以和他对抗的人。”

    “等等,这样不会太过份了吗?”出乎意料之外,先表达不满的人是席恩,“阎罗王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推给夏禹来做?倒底有没有顾虑到夏禹的心情?”

    “冷静点,席恩。”白轶烦躁地点了点头,“我也不赞成,但会议上是以十七票对一票通过人选提案。”

    “一群混蛋。”

    “我已经向议会说了我绝对不会让夏禹去执行这个任务,其它阎罗王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这件事我会反对到底……”

    “确定是韩濯吗?”夏禹从听到韩濯这两个字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在这时终于开口打断了白轶的话。

    “确定。”

    “我接受阎罗王会议的决定。”

    “夏禹!”席恩和白轶错愕地看着夏禹。但夏禹的表情已经没有一开始时那么愤怒,反而显得很平静──像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

    “你有拒绝的权力,阎罗王会议没有资格要求你一定要接下这个任务。”白轶私心地希望夏禹主动拒绝这个任务。这不只是为了夏禹,也包含了他自己的私心。

    “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下决定。”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要劝他改变主意,夏禹却猛然站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夏禹?”席恩小心翼翼地探问。

    “我出去走一走。”

    夏禹说完就走了出去。留下欲言又止,却又不敢追上去的白轶和席恩。

    夏禹离开之后,席恩坐在桌子旁继续未完成的工作。白轶坐在他的对面,睁大双眼盯着他瞧,带有渴望意味的视线让席恩十分不舒服。

    “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席恩瞪了他一眼。

    “关于夏禹的事,你是不是该出去找他?”

    “问题是你造成的,问我怎么办我哪有什么办法?”席恩没好气的回答。

    “不是,我是说你接下来打算和夏禹到什么程度的关系?”看到席恩一脸不解,白轶连忙解释道,“凭我的直觉,夏禹对你多多少少有点意思。至少提到韩濯的时候他能够忍着不跳起来揍我一顿,就表示韩濯在他心中的地位有点动摇了。”

    “那应该很好吧。”席恩用有点酸涩的语气说。

    “你觉得他对你的感觉怎么样?”

    “现在是比较信任我了。”

    “不,我是说,你和他也许可以成为情人。”

    “什……什么?”席恩手中的瓶子掉落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和夏禹两个人都是男人!”

    “男人有什么关系,夏禹和韩濯也都是男人。”

    “你该不会说他们是情人吧?”席恩拣起滚到地上的瓶子,“别开玩笑了。”

    “没错,他们有十几年的时间一直在一起。”

    “骗人!”席恩又失手掉了另一个瓶子,这不知道是今天第几个震撼了。

    “这种事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我是想不到……”简直是一派胡言。席恩怀疑地盯着白轶的眼睛,但白轶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样子,心中也有点动摇,“夏禹是同性恋我无所谓,可是我不是。”

    “这跟同性恋没有关系,夥伴成为情人是常有的事。”白轶不死心地继续说,“啊,你该不会是担心比不上韩濯?”

    “我才没有什么好怕的。”席恩压根儿不觉得有什么好比的,“为什么搭档一定要成为情人,这不是那种三流爱情小说的内容吗?”

    他不反对同性恋,甚至在他的朋友里也有一两个这样的人。他尊重同性恋朋友的性向,同样的,他们也尊重他。既然知道他不是同性恋,就算是开玩笑时,朋友也不会说出我们交往啊、性爱啊之类的话。

    “那不要讲情人,说伴侣怎么样?”

    “……听起来好像是因为求不满需要发洩。”

    “你以为我在开你玩笑吧?”白轶皱起眉头,“我是很认真的,死人的生命可不是像活人一样有个极限或终点,也时候可能好几十年都不会和搭档之外的人见面,寂寞、孤独、恐惧,你需要有一个人和你分担这些情绪。”

    “像女孩子一样窝在一个房间里谈心事?我没办法做这种事。”

    “至少会想知道和夏禹有关系的事吧?比如说究竟夏禹和韩濯是什么关系,或者是为什么夏禹不愿意继续担任阎罗王的工作?”

    “不想。”

    原来夏禹以前也当过阎罗王啊。席恩有些讶异,但他仔细想想,以白轶的能力都能当阎罗王,夏禹当过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咦?”

    “他想说的话我就听,可是我不想在夏禹的背后谈论他的私事。”席恩耸了耸肩,接着又说,“虽然认识不久,可是我相信他,当他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只要他认为他做的是对的,不需要告诉我理由,我都会站在他这一边。同样的,他不愿意提起的事,我也不会去追究,我只听他愿意我知道的事。”

    “你啊,真像是傻瓜。”白轶叹了口气。

    “被你说是傻瓜真让人觉得被辱了。”

    “可是,你还是要找一个伴侣,要不要试试看和夏禹……”

    “试你个大头。”席恩用罐子敲了下白轶的头,“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同性恋。”

    “我可以告诉你夏禹以前的事,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你还不太会使用灵力之外,其它的条件绝对不会输给韩濯。”

    “你是没有学习能力还是耳聋了?”席恩在桌子底下踢了白轶一脚,“不是告诉你我不是同性恋了吗?条件比韩濯好也没有意义吧。”

    “啊,难道你歧视同性恋?”

    “当然不是……唉,跟你说话我头会痛。”席恩把装罐子用的箱子搬到墙角,“你也该回去工作了,三天两头往我们这里跑可以吗?阎罗王的工作并不轻松吧。”

    “超乎我的能力,真的是很辛苦的工作。”白轶用力的点了点头。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漠然的语气。

    “还好啦,夏禹也会帮我忙。”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那时候是他带我实习,所以他的事我知道不少,比如……”

    “我不想知道。”白轶的话说还没说完就被席恩打断。

    “你真的不想知道?”

    “对,我不想知道。”席恩笑着将白轶从椅子上拖起来,推出门外。在白轶开口之前抢先一步说,“你想告诉我的事,我全都不想知道。”

    接着,笑容可鞠的阖上门。

    白轶看着眼前的门板,偏着头自言自语,“又失败了吗?”

    ※

    夏禹并没有走太远。

    事实上,他就躺在快乐坟场管理室那栋一层楼建筑的屋顶上,看着星星。

    死人世界的天空没有活人来的变化多端,不会下雨也没有阴天,只有连一片云也没有晴天。就像没有办法沉睡的他们一样,永远不会改变。今天的天气就像是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晴朗,满天星斗在眼前闪耀,像是一股压力从天空往他身上压下来。

    其实,他说不出任何一颗星星的名字。教他看星星的人是韩濯,可是韩濯也没有告诉他任何一颗星星的名字。

    唯一记得的是韩濯说过──即使没有名字,每一颗星星都是独一无二的。

    当时,他不太懂韩濯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在屋顶上看星星。喜欢那种思绪脱出身体飞上天空的感觉,喜欢感觉与周围融成一体的感觉。

    也许,更喜欢的是和韩濯一起躺在屋顶上的感觉。

    “原来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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